第42章 ☆42.第42章
第 42 章
終端靠近聖亞特蘭之後，通訊恢複了。
聖亞特蘭的陽光很好，帶着耀眼的白。聖殿的建築恢弘巍峨，十分美觀。
神殿一行人穿着聖袍，在城門前等候。
見到聖子，他們都非常激動。
他們十分感謝墨晖小隊将塞西爾帶回來，塞西爾也誠摯地邀請他們到神殿休息。
稍作休整也是好的，于是虞煜一行人來到了光明神殿，紅衣主教們給他們安排了最舒适的幾間卧室，閑暇時還能直接前往花園休憩。
**
而塞西爾稍作休息之後，就捧着淨化晶核來到了神殿。
“教宗冕下。”
聖殿的侍女推開繁複的大門，一束光落在大殿正中。
坐在冰雪砌成的王座上的女人神态溫和。
“恭喜你平安歸來。”
她臉上浮現出一絲溫和的笑意。
她坐直了身體，擡起頭，垂眸望過來的眼神卻依舊是淡淡的。
直到那眸光落在塞西爾被打理的一絲不茍的銀白色發絲上，才帶了一絲柔和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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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爾跪下來，雙手呈上淨化晶核。
“辛苦你了。尤利西斯很難纏，它不會樂意貢獻出辛苦長出的晶核。”
瑪格麗特淡淡掃了一眼，那顆晶核很小，品質卻是上乘，帶着純粹的淨化之力。
“是的。”
塞西爾難過地抿唇: “三位紅衣主教因力竭而遇難。”
他一直住眸底的淚光: “屬下無能，沒有将他們的聖體帶回……”
“既然是為保護你而去世，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你可以拯救更多民衆，這也是他們的夙願。”瑪格麗特知道塞西爾一直是個心軟的孩子，于是走上前去，摸了摸他的腦袋。
“讓他們重歸于天地，神會在高空庇佑他們的。”
瑪格麗特在胸前畫了一個祈福的手勢，一道銀白色的精神力從權杖之中放射出光芒，朝着天空四散開去。
白茫茫的雪花從天際灑落，那是淨化的力量。
野外的異種又要不好過了。
塞西爾止住了淚意，崇敬地望着教皇陛下。
她戴着沉重的寶石冠冕，将權杖也放置一邊。
她銀白色的長發卻依舊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教皇很漂亮，那華麗的紅袍和冠冕的光芒太盛，也遮掩不住她的風華。
陽光灑在她的身上，照耀出神性的光輝。
她眯起冰藍色的雙眼，望向天空，伸手接過了一片雪花。
雪花在她的手心融化，那剔透的水珠已經消去了腐蝕性質，成為了一場難得的瑞雪。
瑪格麗特靜靜站在窗前賞雪，兩人都沒有說話。
塞西爾知道教宗冕下十分喜靜，于是也屏住了呼吸。
他的神思卻忍不住飄散。
聖殿的衆人都贊嘆過他的容貌與教皇的相似之處，也正因如此，他得到了紅衣主教們更多的看顧。
也因為他數十年如一日的努力修煉，他的精神力十分純粹，能得到淨化晶核的認可，成為下一任的教宗繼承人。
但塞西爾卻在此刻驚訝地發現，有一個人比他更像教皇。
他們的眼睛剔透的程度，鼻尖翹起的弧度都是那般相似。
但，應當是他的錯覺。
塞西爾回憶起他的瞳色，那是如焦糖可可一般甜美的顏色。
他的發絲也是駁雜的混色，和純粹的銀白根本扯不上關系。
但願是他想多了。
瑪格麗特回過神，接過捧在塞西爾手中的淨化晶核。
她帶着塞西爾來到更加空曠的正殿。
正殿中央是一個透明的光柱，中間漂浮着一顆巨大而璀璨的晶核。
晶核中銀色的星河在流轉。
那是教皇的精神力，通過這個儀器，支撐着淨化的力量，籠罩在整座城市上方。
連綿的陰雨被驅散，而這一片特殊的“污染區”也成了人類和異種都向往的栖息勝地。
如果光明神的存在有具像，那麽一定就是光明教皇。
她的精神力連接着城市的核心，庇佑着衆人。
“塞西爾，很快你就要代替我守護起這座城市。”
瑪格麗特取下自己的那一枚晶核，晶核的底部已經有了一個細小的裂縫。
他将注入了塞西爾精神力的晶核放入其中蘊養。
“三天後，我就為你加冕。”
瑪格麗特的聲音冷淡而飄渺，她對這巨大的權柄毫不留戀，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教宗冕下，您還會暫任審判長一位，繼續守護聖城嗎”
塞西爾孺慕地看着自己一直崇拜的，如母親一般溫和的教皇，焦急地問道。
“不，我将離開聖城，游歷四方。”瑪格麗特冰藍色的眸子顫了顫，摸了摸塞西爾的腦袋。
他認認真真地描摹了一番塞西爾的容貌，有些恍惚地搖了搖頭: “我該為自己而活了。”
“但我還不夠強大……”
塞西爾眸子顫了顫，他咬住下唇: “我不知道我能否勝任這項工作。”
“我也曾是從聖女的位置過來的，那時我甚至都不如你勇敢，總将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沒有人支持我，也沒有人幫助我，但我依然走到了現在。而你不一樣，大主教會全力輔助你。”
“所以，不必憂慮。”
瑪格麗特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微微笑道。
瑪格麗特垂眸: “去吧，好好準備你的加冕儀式。”
冰雪般的大門合上，塞西爾吐出一口氣。
他挺起胸，背負起屬于自己的沉甸甸的責任，繼續往前走去。
**
而光明聖殿的客房空曠而明亮，陽光從窗外照耀進來，讓房間顯得格外寬敞幹淨。
虞煜推開窗戶，窗檐下是積年不化的冰雪。
枝頭都凝結着冰棱，城堡被白色覆蓋，荊棘叢被修剪得整整齊齊，卻沒有一朵花開放。
“奇怪，怎麽全是冰雪。”虞煜探頭，想找到一絲綠意，卻始終沒有瞧見。
“這是教皇陛下精神力籠罩範圍，她讓這世界是冰雪，就絕無可能有春意蔓延。”
肩膀被搭上一件衣服，身後是墨晖沉靜的嗓音，如冬日的清泉，潺潺流淌。
“這應當就是她的精神圖景具像化的體現。”
“是嗎”虞煜驚訝: “她的精神圖景怎麽這樣空寂荒涼”
按理來說，教皇陛下的精神圖景應當非常溫暖才是。
她就是光明神的化身。
神祈不應當是溫柔和煦的光，籠罩着大地嗎
“這也是有緣由的。”墨晖對于皇室之間的密辛也有耳聞。
“教皇陛下是女王的妹妹，他們已經決裂，曾經鬧得很不愉快。”
看着虞煜好奇，墨晖也從記憶的舊倉庫裏翻出來一樁陳年舊事。
“二十年前，女王陛下登基。根據權力的分割法令，皇權歸女王陛下，而教權則落在了瑪格麗特公主的身上。瑪格麗特公主一直是備受愛戴的聖女，未來教皇的繼任者，他們一人留在王城執掌至高權柄，一人遠去聖城傳播教義。”
“那不是很好嗎”虞煜奇道。
“但聖女應當摒棄情欲，她們是不允許戀愛的。”
墨晖抿了抿唇:
“然而在領聖水環節中，聖女被發現懷孕。
這與教義不合，繼任儀式被迫終止。她的孩子生下來之後被立刻帶走，愛人也被處死。”
“直到異變難以管控，上任教皇死亡，被囚禁的聖女用精神力覆蓋了城市，殺死了所有入侵異種，才使得聖亞特蘭于深淵之中矗立。”
“她也在重重阻力中被推選成為了新任教皇。”
墨晖拿出一張卷軸: “王城一直不承認聖女的新身份，堅稱曾經的公主以死，只是以那個平民alpha丈夫的姓氏稱呼被廢除封號的瑪格麗特公主為辛普森夫人。”
“啊……”
虞煜打開那張繁複的卷軸，驚訝道: “那你的任務是”
“去請辛普森夫人回王城。”
墨晖将那張冊封卷軸卷起來，搖頭道: “女王陛下似是也知道這要求不太可理喻，于是只是将冊封的诏書帶了過來。”
“有了诏書，教皇的身份就被承認了”虞煜挑眉。
墨晖點點頭: “不過這本就沒有什麽意義。如今王城勢弱，單靠護衛已經無法撐起精神力護罩來庇佑整個城市，這僅僅只是意味着女王向她的妹妹低頭，希望能獲得援助罷了。”
“成與不成，一切都看教皇陛下的想法。”
虞煜再次望向那一片空芒的冰雪時，莫名覺得，教皇陛下即使掌握了至高的權柄，她也并不開心。
那空中不斷飄落的雪花就像是雨滴與精神力凝結而成，讓旁人也能感受到無邊的荒涼與孤寂。
“丈夫和孩子都死去了，那教皇陛下還挺可憐的。”虞煜回握住墨晖的手。
戀愛多好，憑什麽不準人家享受。
要是有人将他和墨晖分開，他肯定會瘋。
虞煜撇撇唇: “要是我，我鐵定不會原諒女王陛下。別說援助了，不打回去都算是好的。”
他又緊緊抱住墨晖: “你看到教皇陛下可別硬剛，乖乖走個流程就是了。”
“好。”墨晖摸了摸虞煜的腦袋，輕松道: “聖城的環境比王城好很多，也有很多特色的食品，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嘗嘗好了。”
“嗯。”虞煜乖乖把頭低下來給墨晖摸摸，然後将下巴擱在他的頸窩。
“我在房間等你，早去早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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