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
第 60 章
看了好半天,席璐璐點開林夏安的路透圖,她身穿禮服,坐在高臺上,面無表情,眼底盡是嘲意。
看看,那些平時對她愛答不理的大老板們,現在都笑着恭維她。那些恨不得吞了她的敵人們,在鏡頭前假笑。
這個進展度,馬上要大結局了,席璐璐有點彷徨,她正在考慮,這個月都不回家了。
死亡的氣息正在靠近她,明明屬于她的劇情已經被拆的亂七八糟,可席璐璐就是害怕,命運無法改變,她終歸是要死的。
課堂上,老師正在給大家講學校裏的一些組織,巍冕警局、記者聯盟、調查者、管理所……
“世界是神秘多樣的,時空哲學需要有人探索,歷史的印記需要有人去記錄,時空安定需要大家維護,命運會指引每一個人走向自己該走的路…”
席璐璐看着窗外走神,今天已經星期四了。
林夏安現在是四面楚歌,前後都是敵人,幫她的人很多,但比起肮髒的敵人,還遠遠不夠。
法律的武器已經舉起,能不能運用好這把武器還需要強有力的證據,罪犯臉上是不會寫字的。
下課後,席璐璐低着頭走在人流末端,望着腳下的影子,嘆了一口氣,轉步走向生源學院。
沉于自己世界的席璐璐并沒有注意到,四周同學們的目光,他們好奇與探究的視線,以及對席璐璐這個女配的讨論。
席璐璐會怎麽做?
身為一個陽光善良但并不怎麽堅韌的女配,她還會像上次一樣去幫林夏安麽。
烏烏貼吧已經讨論瘋了。
烏烏正在向大家實時報道當下劇情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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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夏安現在的處境很危險,商家所凝聚的豪門毒瘤堅固又脆弱,他們在利益面前随時都可以撕破臉,但在林夏安面前一致的可怕。】
【毒瘤豪門開始行動,綁架。
無論是誰看到一個人可愛萌到爆炸的孩子抓着自己的衣角喊媽媽,都不會忍心無視她的。
誰能想到,他是侏儒,南環洲一個販子團夥的頭目。】
【提問,如果你的朋友被綁架,要求你放棄當下所做的一切,你是否會去救她?
答案是:No。
因為過于漂亮的外貌被人欺負,毀了的一切受害者,哪怕失去性命,也要把這個喪心病狂的畜生繩之以法。】
【如果!
如果可以,我不想出生。
愛無罪,但你有罪。
因為愛他生下了殘破的娃娃,因為愛人不喜,故意讓殘破娃娃去死,因為娃娃發現愛人的不堪,于是摧毀了他的精神世界。
恐怖又可怕的母親,殘破的娃娃做錯了什麽。】
文至昌在思考新的作品,他低着頭在本子上寫着什麽,前方的沙發上躺的女孩時不時傳來沉重的嘆氣。
他知道席璐璐在糾結、彷徨,沒有人能給席璐璐明确的選擇。
今天的廣播聲音很空洞,像是寬闊的山洞,美妙的歌聲。
【在這樣的一個美好的四月,春天的氣息濃郁,大自然的呼吸讓世界看起來如此生機勃勃。
來自記者聯盟的一名成員說:金錢貫穿着世界,我們是由金錢拉線的有怨人。
財富是許多人的夢想,貧窮是常态。
大家好,我是4號廣播人,今天的題目是“你的利益不是利益”……】
席璐璐不知道看到了什麽,很難過,她把手機扣在沙發上,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腦海中閃過了無數遍林夏的遭遇。
商家幾大豪門已經被逼到絕路,他們會做出什麽樣的瘋狂舉動。
殺了林夏安不一定能解決問題,因為林夏安一開始就是抱着同歸于盡的态度,殺了林夏安也無法掩蓋商家的犯罪痕跡。
利用一切辦法讓林夏安閉嘴,不再咬死商家,比如綁架她的朋友愛人,威脅她。
無論林夏安經歷了什麽樣的遭遇,她都絕對不會退縮。這是屬于女主林夏安的人格魅力,勇敢與正義。父母去世後,經歷了太多人情冷暖,也受到了很多壓迫與欺淩。
哪怕是被那些豪門打壓着做狗,也依然堅持維護法律與公平,也許她獲取證據的方式并不合法,但她複仇與揭露的過程都是合法合規的。
林夏安是旱地中奮力生長的枝芽。
席璐璐是溫室裏悉心照料的花朵。
星期五,下午八點,這個時間大家都放學了,要回家的也都已經坐上了離校的車。
席璐璐坐在學校最美的觀看夕陽的懸崖邊,靠在一顆巨大的石頭上,崖下是紫粉色的花海。
其實,就算她回去,也幫不上林夏安什麽。
晚上十點,天色黑暗,學校裏都是夜行同學。學校門口還孤零零的停着一輛車,席璐璐坐上車。
十點二十左右,車停在了娃娃站前,席璐璐沒動,她一眼就看到了在六一派出所不遠處的可疑車輛。
哪怕她和林夏安接觸不多,但那些被逼到盡頭的人,依舊會盯上她。
穆星來消息:“直接下車,我在門口。”
席璐璐下車,走進六一派出所,那群可疑人早就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大屏上清晰的顯示他們幾個人的信息。
掃了一眼,席璐璐的視線停在最後一個人臉上,說:“我最近很想去旅游,粘南村也許是個好地方。”
有些東西,她無法直接說出口,只能用隐晦的方式提醒他們,粘南村也許是個突破口。小說裏,有一個一直沒有找到警方人員,是在調查商家時失蹤的。
席璐璐仔細看了一遍小說,并在巍冕呦中閱覽了所有跟小說有關的猜測帖子,結合從網上搜到了商家新聞,最終鎖定在粘南村上。
很顯然這個猜測是對了,因為在說出口的一瞬間,席璐璐臉色白了幾分,心跳突然加快,渾身麻痹,直接倒在地上。
田晶上前把她扶到椅子上,緩了快一個小時,席璐璐才勉強能動了,還是有些身體發軟,身上冒冷汗。
穆星讓大家繼續調查,他開車送席璐璐回家。
這幾天席璐璐都沒吃好,不知道為什麽在學校這麽糾結,但一回到這裏,心情好像更放松了些,然後她就餓了。
穆星把車停在路邊,席璐璐去燒烤攤上買東西,挑完後準備去隔壁的便利店買冰淇淋吃。
就在便利店旁邊,一位身材精致服飾的女士歇斯底裏的在指責一個坐在地上的男生。
“你就是個怪物,廢物,垃圾,活着一點用都沒有,沒法讨阿渝歡心,也無法繼承家裏的事業,薄情寡義的東西。
你怎麽還不死,還不死,為什麽不去死,看什麽看,趕緊去死吧,活着簡直就是浪費資源,看着就令人覺得惡心肮髒……”女士惡毒的言語,扭曲的面孔,指尖對着男生的眼睛,似乎是想戳爛他的眼睛。
心裏怨氣與恨意無法宣洩,她拿起手裏的包狠厲的朝着它頭上砸,手腳并用的想打死他,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他的腿上。
過于激烈的言語,席璐璐微微探着身體往那邊看了一眼。
然後,愣住了。
李青垣一句話也不說,臉頰似乎被人打過,身上髒兮兮的,他垂在地上的手握緊一片玻璃,血液溢出。
頹廢且毫無生氣的破碎娃娃。
席璐璐走過去,喊了一聲:“李青垣?”她皺着眉看了一眼衣着奢侈的女士。
女士立刻停下手裏的動作,高傲的仰着頭斜睨她,“你是誰?”視線并不友好的在她身上掃了幾下,然後停在她漂亮的過分的臉上,眼神變得更怨惡了。
席璐璐蹲下來,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李青垣說過他一喝酒身上就沒有力氣,所以這位女士是趁李青垣喝酒不适,在惡意欺負他?
想到這裏,席璐璐語氣也不怎麽好,“你是誰?你在毆打他?”
女士厭惡的說:“我生的他,什麽毆打,我是在教育,教育一個惡心沒有用的畜生。”她嫌棄又難于說出口的表情,好像李青垣是什麽病毒一樣。
看起來完全不像,席璐璐沒再理她,輕柔的掰開李青垣握緊玻璃片的手,“李青垣松手。”
恍惚間,夾雜在惡毒唾罵中的柔聲,李青垣總算有反應了,呆愣的望向席璐璐,她不是說不回來了麽?
看席璐璐一臉狐貍精樣,女士嘲諷的扯了一下嘴角,“你是什麽東西,沒看到我的教育他麽,趕緊走開,別礙事。”
席璐璐給穆星發信息,讓他過來,聽到這話很生氣的站起來,臉若冰霜:“我已經報警了,無論你和他什麽關系,去和法官去解釋吧。”
報警?
呵。女士不屑一顧,“多管閑事,這雜種上了法庭能說話麽,什麽也幹不了的廢物。”厭惡的瞪了李青垣一眼,打算離開。
席璐璐沒席璐璐控去管她,感覺把玻璃片拔出來,“李青垣你瘋了,不疼啊,一個玻璃片抓的這麽緊。”
李青垣面無表情的看着席璐璐,她擔心的眼神,心疼的語氣,讓他有了悸動的呼吸,是暖的光撒在了他身上。
席璐璐打算起身去買藥物,突然被李青垣抱住,愣了一下,她手放在李青垣背上,無聲的拍打他的背。
那個破碎的娃娃,原來是李青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