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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亡國第四十五天

第45章 亡國第四十五天

昨夜他們回來得晚,盧嬸子早上沒叫他們起,秦筝這一覺醒來已快到午時。

眼皮掀開一半感應到強光本能地閉上了眼,緩了一會兒再睜開時,發現楚承稷也還躺在邊上,只不過自己正八爪魚似的扒拉着他。

他黑發有些淩亂地鋪了滿枕,膚色冷白,長睫輕瞌在眼下,少了點醒着時的冰冷,竟透着幾分……乖巧?

自己一只手橫在他胸前,能明顯感覺到掌下這具身體呼吸時起伏的弧度。

秦筝視線從他臉上下移,落到了他脖頸和胸膛那一片,不知是不是被自己蹭的,他領口處衣襟松散,露出一小塊瓷白的胸膛,喉結該死的性感,仿佛是在誘惑着人親吻舐咬一般。

秦筝伸出手,快觸到他喉結時怕吵醒他又縮了回來,小心翼翼地把搭在他身上的一只腳也收回來,輕手輕腳下了床。

關門聲一響起,床上“熟睡”的楚承稷就睜開了眼。

咽喉是人體最脆弱的地方,幾乎是在秦筝擡手時,他就醒了,只不過想知道她幹什麽,才沒動。

她剛才,是想摸麽?

……

秦筝洗漱完畢,回屋時就見楚承稷也醒了。

“相公醒了?嬸子在竈上留了飯,還熱着,洗漱完直接吃就是。”她去拿梳子時,瞧見旁邊還放着一塊碗盤大的銅鏡,驚疑道:“家裏什麽時候買銅鏡了?”

“之前買的。”楚承稷答。

銅鏡是買簪子那天在街上一并買的,她每次梳頭都得去外邊找個水盆照着梳,給她買個銅鏡,總歸是照得清楚些。

午間屋子裏光線正好,秦筝捧着銅鏡左照右照,怎麽瞧怎麽滿意,笑眯眯道:“謝謝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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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銅鏡擺放到桌前,梳順了頭發正準備用木簪绾發時,楚承稷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再自然不過地拿過了她手中的梳子,“給你尋了根簪子。”

明明他只幫秦筝绾過一次發,可手法愣是比秦筝還熟練許多,長發在指尖繞過幾轉後,便用一根玉簪固定住了。

秦筝看着簪在自己頭上封那根簪子,看楚承稷的眼神卻微妙起來。

他怎麽突然也給自己找了根玉簪?

難不成是林昭把沈彥之逼她插那根羊脂玉簪的事也說了?

她眼中一點欣喜也無,楚承稷眸色微斂:“不喜歡?”

秦筝連忙搖頭:“喜歡。”

見楚承稷似乎不太開心,秦筝怕他介懷那件事,斟酌道:“沈世子給我的那根玉簪,我只戴過那一次,以後我天天戴相公送的簪子,好不好?”

這已經是有點無意識撒嬌的語氣了。

但秦筝不知哪裏出了問題,自己說出這番話後,楚承稷臉色瞬間更冷了些。

一直到用飯他臉色都沒緩過來,他生氣起來也不是不理人,甚至交流什麽的都沒問題,就是那渾身的低氣壓,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心情不好。

王彪急匆匆來報,說沈彥之集結了軍隊在山腳準備攻寨時,瞧見楚承稷的眼神,說到後面聲音都不自覺小了下去。

楚承稷慢條斯理放下筷子,“集結各山頭的人馬,随我去堰窟看看。”

這句話他說得很平靜,卻給人一種晴朗天幕後藏着萬道驚雷的壓抑之感,仿佛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兩堰山占據天險,秦筝倒是不擔心沈彥之一時半會兒能打下來,楚承稷帶着人去堰窟後,她便去找林昭了。

林昭肩上的傷還沒好利索,林堯也去了堰窟,只留喜鵲在家看着她。

秦筝過去,林昭自是高興,又問起秦筝肩後的傷來。

秦筝只說沒事,無奈問她:“阿昭,昨夜在船上,別院的事你同我相公說了多少?”

從林昭這裏得到肯定答複後,她後面再面對楚承稷,心底也能有個底。

怎料林昭聽到她的話,卻是一頭霧水:“別院的事?我沒同阿筝姐姐相公說啊。”

她拍着胸脯保證:“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我還是有數的。”

秦筝心底一個咯噔,問:“我相公說,是你同他說,我後背有傷。”

林昭點頭:“當時阿筝姐姐在船上睡得不安穩,我以為是壓倒你後背撞傷的地方了,提醒了你相公兩句。”

她茫然道:“阿筝姐姐相公誤會什麽了嗎?”

秦筝單手捂臉,“是我誤會他了。”

她現在算是知道挖坑給自己跳是個什麽滋味了。

在別院的事,楚承稷壓根什麽都不知道,結果她全都不打自招了。

他給自己準備簪子,顯然也不是為了沈彥之給她送簪子一事賭氣。

秦筝再回想自己之前同他說的話,只覺百般不是滋味,是她糟蹋了他的一片心意。

林昭見秦筝一臉頹喪,寬慰她:“有句老話不是叫夫妻都是床頭打架床尾和麽?不管有什麽誤會,阿筝姐姐你好生給你相公賠個不是不就行了。”

她似想起了什麽,趕緊從床底下拖出一個小箱子,打開裏邊全是山下時興的話本,林昭撿出兩本,翻到其中一頁給秦筝看,兩眼放光道:“都說男人在床上最容易心軟,阿筝姐姐你可以照着這個話本裏的學學。”

那一頁正好是主人公醬醬釀釀的戲份,那一句句“好哥哥”看得秦筝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她趕緊把書合上:“……我自己找機會同他說清楚就好。”

……

堰窟處已黑壓壓站了一片人,有祁雲寨的,也有青州境內其他山頭的人。

下邊的江域裏,停靠着數十艘官府的戰船,從山上往下看,戰船甲板上仿佛是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螞蟻。

官兵在甲板上架起了戰鼓,擂鼓擂得震天響,氣勢磅礴。

林堯接受祁雲寨多年,還是頭一回碰上這般大規模攻寨的,瞧着不免也有幾分牙酸,側頭看楚承稷,楚承稷倒是面色如常,似乎壓根沒把官府的這陣勢放在眼裏。

他忍不住問:“軍師,就讓他們在山下一直叫陣?”

各大山頭的頭領看到這架勢也有些慌,沖着林堯嚷嚷:“林大當家的,你當初讓大家夥來兩堰山時,可說的官府剿匪大軍不出幾日就會調走,現在我峽口寨的弟兄們被困在你兩堰山,下山是沒法下山了,帶來的糧食也吃不了幾日,你總得給我們個交代!”

“對!得給大家夥一個交代!”

其他山頭的人紛紛附和。

林堯冷笑:“馬寨主是覺着林某人讓你們來兩堰山避難,為難你們了是吧?峽口寨前些天就被官府給一鍋端了,馬寨主那會兒怎麽不覺來我兩堰山委屈?你們想讓我祁雲寨給個什麽交代?”

林堯目光一一掃過各大山頭的首領,半點不客氣道:“當時同意你們上兩堰山,條件是什麽,是你們一起出兵對付官府救我妹妹!救我妹妹你們出力了嗎?來兩堰山躲過官府的清繳,還他娘地好意思找老子要交代?現在就給老子滾下山去!”

祁雲寨衆人個個都面色不善地看着其他山頭的人,他們不僅手拿精良武器,身上還套着鎖子甲,這麽一襯之下,其他山頭的人更像是些烏合之衆。

方才嚷嚷的幾個山頭首領,純粹是被官府這攻寨的架勢給吓到了,加上他們又不像祁雲寨還自己種地,帶來的存糧的确管不了多久,這才想鬧事讓林堯給他們些糧食。

被林堯這麽剝皮見血地一番奚落,先前也瞧見過祁雲寨的練兵場景,氣焰瞬間就消了下去,賠着笑道:

“林大當家的息怒,馬寨主是個急性子,不會說話,大家夥兒都是擔心官府這般大張旗鼓地剿匪,只怕輕易不肯收兵。兩堰山是占據着天險,官府攻不上來,可咱們帶來的糧食也不多……”

山下的戰鼓聲一浪連着一浪攀着兩岸山岩傳上來,渾厚壯闊,震得人心頭跟着發顫。

楚承稷在戰鼓聲掃過江面上排列整齊的幾十艘戰船,緩緩開口:“我祁雲寨有意舉事,諸位若肯歸順我祁雲寨,寨子裏必然短不了諸位糧草,還會分發兵器、戰甲、軍饷。”

他聲音不大,卻愣是在說出這番話後,整個堰窟靜得落針可言。

一群山賊全都愣住了,他們本是靠着打家劫舍維持生計,幹着見不得人的勾當,若是以後每月有軍饷,那肯定比當山賊強。

畢竟當山賊,搶來的好東西都是給上頭的人分了,底下的小喽啰混得了一頓飯便知足了。

不少山頭中下層人都在偷偷打量祁雲寨的人,他們身上的确套着鎖子甲,手上拿着的兵器也是官兵才有的,看着就威風凜凜,一時間不免有些意動。

各大山頭的首領臉色有些難看,交頭接耳低聲議論了一陣才道:“容我等回去考慮考慮。”

若是放在平日,他們肯定得一口回絕,畢竟想一點好處都不拿就要走自己手中的人馬,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可如今受制于人,糧草又是個問題,就輪不到他們掌握主動權了。

比起一臉兇相的林堯,楚承稷看着格外好說話,可惜他說出話沒一句中聽:

“可以,各大山頭的弟兄,願意來我祁雲寨的,今日便可去祁雲寨大門處自報姓名籍貫登記入冊,上了名冊,便是我祁雲寨的人,若是有人為難,我祁雲寨上下最是護短,自會幫忙讨回公道。各位首領……好生考量,屆時寨主會根據諸位手底下的人馬,授予軍職。”

各大山頭的首領面色更難看了些,這就是赤裸裸的威脅,他們抛出這麽有利的條件,底下那些小喽啰肯定想投靠祁雲寨。

到時候他們手底下的人跑了大半,他們再去投靠祁雲寨,也讨不到什麽好了。

一個山頭的首領看着楚承稷咬牙切齒道:“貴寨軍師當真是好計謀啊!”

山底下的官兵似乎換了人罵陣,嗓門高亢了好幾個度,罵的話也愈發不堪入耳。

楚承稷沒理會那名首領,反而吩咐王彪:“投擲火藥彈爆破對面山岩。”

“得令!”王彪親自過去指揮幾個祁雲寨的人投放火藥彈,調整投石車的射程。

其他山頭的人見狀,大多數嗤之以鼻。

幾十丈高的山壁,官兵沒法用投石機投擲滾石火藥攻打他們,他們在山上用投石機投滾石,攻擊面太小,投火藥彈,還沒抵達江面就炸開了,壓根就傷不到戰船上的官兵,對着下方投放火藥彈,無疑是浪費火藥。

王彪點燃火藥彈後,“轟”地一聲巨響,投石車将火藥彈投擲到對面山壁,直接炸毀一片山岩,碎石亂飛,炸毀的大石塊落下砸到下方戰船上,這樣的高度落下去,直把戰船砸出個窟窿。

先前還不可一世的官兵們匆忙劃着戰船四散開,躲避山崖上掉下來的碎石。

被一塊巨大的碎石砸出個大窟窿的戰船進了水,船上的官兵紛紛棄船而逃,一時間江面上下餃子似的跳進不少官兵。

祁雲寨的人在堰窟口處看着下方的戰況,大笑起來。

楚承稷語氣涼薄:“繼續。”

王彪又指揮着投擲火藥彈的祁雲寨人調整投石機方位和射程,“轟隆”一聲後,對面山岩再次被轟出一個缺口,好不容易才躲開的官兵們又一次開着戰船逃離滾石掉落範圍。

沈彥之在官船上督戰,他所在的戰船靠近兩堰山這邊,倒是沒被對面山壁掉落的滾石殃及。

可對面不費一兵一卒就讓他這邊亂成一鍋粥,沈彥之面上一片陰霾:“傳我令,所有戰船沿着兩堰山山壁排列,不得靠近對面山壁。”

旗牌官很快将他的命令傳達了下去,幸存的戰船重新列隊。

楚承稷本來也沒打算用這法子徹底打退官府,不過是殺一殺官府的銳氣,也借此震懾一番各大山頭的人。

他提出歸順祁雲寨後,難免他們不動歪心思,表面上順從,實則暗地裏捅刀子,妄圖将祁雲寨取而代之。

用這些軍中才有的兵器打一場仗,讓他們清楚自己和祁雲寨的差距後,能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煩。

山下的戰鼓聲停了,罵陣聲也消了下去。

原先嗤笑的幾大山頭首領臉上青紅交加。

祁雲寨的人腰杆都挺得更直了些,面上一派神氣,幾乎是用鼻孔在看其他山頭的人。

林堯适時開口,“我祁雲寨的軍師,的确計謀了得。”

這話他是對着先前挖苦楚承稷的山頭首領說的,那山頭首領心底一陣發虛,不敢同林堯對視,其他山頭的首領也沒敢吭聲。

雖然楚承稷一早就同林堯說過,把各大山頭的人召上兩堰山後的打算,此刻明顯感覺到他們已經成功一半時,林堯心口還是一陣狂跳,他維持着鎮靜道:“天下未定,就看諸位有沒有這個膽子放手一搏了,畢竟打下汴京的那位,原先不也只是祁縣一個泥腿子麽?”

這話讓原本還有幾分遲疑的各山頭首領都動了心思,他們一輩子為匪為寇,碰上官府這樣大規模剿匪,要麽死,要麽被打散了勢力從頭再來,還得跟臨近的山頭內鬥。

若是能像李信一樣成事,那他們将來也是個當官的,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哪點不比當山賊好。

當即就有一個山頭的首領丢了刀道:“老子加入祁雲寨,等以後發達了,老子要取他十個八個老婆!”

一個大塊頭撥開人堆走出來道:“俺上山當了匪,俺娘到死都不肯認我這個兒子,等俺當了官,俺再去俺娘墳頭給她上香!”

權勢、財富、女人,名譽,這不就是他們一輩子苦求又難得到的東西麽?

眼下就有這麽一個機遇擺在跟前,山下官兵圍困,山上存糧不夠,還不如就此加入祁雲寨。

頓時大部分山頭的人都容易加入祁雲寨,僅剩的幾個刺頭左看右看,眼瞧着大勢已去,最終恨嘆一聲,也加入了祁雲寨。

官府攻不上來,堰窟這邊只要守着就出不了什麽事。

住在寨子裏的,只有祁雲寨自己人,其他山頭的目前都是在寨子外臨時搭的棚子。

各山頭的首領們回去統計名冊和現有存糧軍備去了,林堯也領着楚承稷和寨子裏十幾個頭目回寨子議事。

一回寨子,林堯臉色的愁緒就掩不住了:“楚兄,收服了青州境內所有山頭的水匪是好事,可祁雲寨鼎盛時期也只有兩三百人,如今一下子變成了三五千人,寨子裏家家戶戶都把存糧拿出來,也不夠這麽多張嘴管飽啊!”

楚承稷道:“糧草已經買回來了。”

林堯不解:“咱們哪有那麽多錢去買糧草……”

話說到一半,林堯突然卡住了,驚疑道:“楚兄先前讓人把劫來的绫羅綢緞運往吳郡去買,其實去那邊買了糧草?軍師你早料到會有這樣的局面?”

說到後面,林堯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那會兒西寨的事都還沒解決,他就已經把這麽遠的事都算準了?

楚承稷道:“誠如寨主所言,天下未定,戰火必然還會再起,廣積糧,總是有備無患。”

哪怕還沒舉事,手上用不了這麽多糧草,高價變賣給其他軍隊,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錢財。

王彪問:“大哥,軍師,糧草到了,山底下全是官兵圍着,咱們怎麽把糧草送過來啊?”

楚承稷眸色幽暗了一瞬:“我倒是有一法子,不過得找個會修索橋的工頭。”

王彪當即就道:“馮老鬼以前在漕幫帶過,把他叫來問問,看他會不會。”

馮老鬼原先是西寨的人,如今東西兩寨合并,寨子裏要修建個什麽工事,都是直接去找他。

很快就有人把馮老鬼叫來,他是個形容枯槁的老頭,因為常年酗酒的緣故,身上總是酒馊味和汗臭混在一起,不過山寨裏的漢子都是些粗人,也沒人介意這些。

楚承稷指着地圖上後山和江水對面的山壁道:“能否懸空在兩山壁間修一座索橋?”

馮老鬼在心裏估算了一下這兩山壁間的距離,連連搖頭:“太遠了,修不過去,中原一帶應該沒會修索橋的工匠,川西一帶倒是常見,可光是底下的元江河寬就将有十餘丈,更別提兩山壁間的距離更寬,就是川西那邊的工匠,都不一定能修。”

這話一出來,基本上就是把在兩山壁之間修索橋這條路給堵死了。

林堯嘆息:“興許天底下真有能修那索橋的能人,不過咱們寨子裏眼下怕是不行,先把各大山頭的人大亂重新編排好。”

前者是遠憂,或者是近慮。

山寨裏識字的人不多,老大夫一把年紀,也被叫過來幫忙清理名冊,為了方便管理,同山頭的人不可編入同一行伍。

林堯發現名冊上殺了十個人以上的,還專門做了批注,不解道:“陳兄若是想借此知道他們功夫如何,我認為此法不靠譜,滑頭的都會給自己多添幾個。”

楚承稷負責抄錄的,正是那些殺人十個以上的山賊名冊,聞言平淡到有幾分冷漠地開口:“殺盡老弱婦孺之人,留不得。”

窗外豔陽高照,在屋中負責審核名冊的幾人卻只覺一股寒意從腳背竄起。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匪窩賊窩裏,真正窮兇極惡殺人如麻的就那麽幾個,他是要把那些背了無數條人命的人揪出來,否則那些人便是在軍中,怕是也只會壞事。

林堯翻了幾本名冊,看得頭都大:“阿昭跑哪兒去了,讓她也回來看名冊。”

王彪答道:“大小姐和軍師夫人往打谷場那邊去了,說是往後寨子裏人多了,沒地兒住,得燒些磚瓦出來。”

說起住房,林堯更頭疼了,幾千號人,衣食住行,哪樣都得花錢,他罵罵咧咧道:“軍師,你拉來的你自個兒養,我就是把老婆本都花進去了,也供不起一支軍隊。”

一屋子的人都在笑,楚承稷聽說秦筝帶着林昭在燒瓦,卻是若有所思,看名冊也變得漫不經心起來。

隐隐約約之中,他知道自己這個太子妃身上也藏着不少秘密。

有些事她還沒做好準備讓自己知道,不知這次,借林昭之口,還能不能讓她幫忙索橋一事。

幾千人的名冊整理起來頗費時間,楚承稷和林堯一直到入夜都還在親自把關梳理。

……

秦筝白天閑着無事,見自己先前做的瓦桶,已經被人照着做了十幾個,想起原先計劃的燒瓦,便帶着林昭一起去滿是黃黏土的旱田那邊“起泥”。

山寨裏處處可見黃黏土,林昭得知青瓦是用黃黏土燒制的,當即就召集寨子裏的人挖了不少黃黏土回來,直在打谷場上堆起一座泥山。

老人小孩都圍在打谷場挑黃土裏的碎石子和雜物,挑幹淨了才去溪邊打水來潑在黃黏土上,又趕了寨子裏的的幾頭老牛去黃土堆上踩了一下午,總算是把黃泥給踩得爛軟了。

入夜制瓦胚是來不及了,秦筝索性讓人把牛拴在黃土堆附近,再把黃土踩上一個晚上,明天粘性只會更好。

黃黏土越細膩越軟爛,制出來的瓦胚才結實。

秦筝回家用飯時,得知楚承稷還沒回來,想起今日官府攻寨,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心知他們肯定有不少事得商量。

秦筝一碗面吃完,前不久才跟她分開的林昭就趕過來了,神神秘秘道:“阿筝姐姐,我哥他們又碰上了難事了。”

秦筝想了一下當前的局面,官府攻不上來,能讓林堯他們急的,就只有糧草了,她問:“糧草出問題了?”

林昭重重點頭:“我晚間回去,聽見武三叔和王彪哥他們長籲短嘆的,說軍師提議在後山修一條索橋運送糧草,但咱們寨子裏沒人會,而且兩山壁間隔着十幾丈的距離,的确是沒法修索橋。”

秦筝一聽說是楚承稷提議的,神色就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他是看自己死活不承認修棧橋一事,這會兒拐彎抹角地借林昭之口來問她會不會嗎?

秦筝抹了一把臉:“這個難度确實大,要建索橋,別的不說,對鐵索的硬度和韌度要去就很高,普通鐵鏈根本承受不住,而且修索橋的工期也長,只怕來不及。”

林昭“啊”了一聲,眉心鎖了起來。

秦筝想了一會兒,道:“不過也不是非要修索橋才行,如果只是運送物資,修索道比索橋省事得多,唯一的問題還是出在鐵索上,必須得有精度足夠的鐵索。”

林昭也知道這次的事的确超出他們能力範圍了,跟秦筝說了一會兒話,讓她好生歇着,就回去了。

秦筝回屋後,攤開手腳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幽幽嘆了口氣。

她不同楚承稷坦白,楚承稷不好直接問她。可讓她同楚承稷坦白的話,秦筝确實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說我其實來自未來?只是在這異世借屍還魂了?

有書中太子妃死後還被當做禍國妖物鞭屍的實例在前,秦筝還沒勇到那程度。

編出個可信些的謊話糊弄楚承稷?他之前不追問自己,就是不願意聽謊話,若撒謊騙他,無非又是把人家的真心踐踏一次。

秦筝擡手摸了摸發髻上的玉簪,想起上午的事,哀嚎一聲,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個滾。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滿腦子都是這些糟心事,睡是睡不着了,秦筝記着楚承稷有件被水匪砍破的衣服,自己那次只縫了幾針,戳到手指就放箱子裏沒管了。

楚承稷給她買簪子又買鏡子的,反觀她倒是沒給他準備過什麽禮物,幫忙縫個衣服,也算是一片心意了吧。

秦筝從床上坐起來,去放衣服的箱子裏找出那件袍子,在蠟燭旁穿上針線後,開始找衣服上的破口,可翻了半天都沒找着,她不由得有些疑惑:“我記得這衣服破了好大一個口子來着,怎不見了……”

她仔細瞧了瞧,終于在肩背那裏瞧見了一道三寸來長的縫補痕跡,因為補丁處的針腳下得又密又齊,她先前錯把那條補丁當成了袖子的縫線處。

補丁排頭的那兩針縫得歪歪扭扭,像是蜈蚣腳,正是她那天縫的。

秦筝幽幽嘆了口氣:“盧嬸子已經幫忙縫好了啊,怎麽不把我先前縫的那兩針拆了線再縫。”

這對比未免也太慘烈了些。

心頭卻又有些疑惑,盧嬸子平日裏鮮少進她們屋子,更不會亂翻她們東西,何況還是放衣物的箱子。

不過若不是盧嬸子縫的,那整齊細致的針腳,這院子裏怕是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秦筝沒想出個名堂來,正準備熄燈時,門外響起了盧嬸子的聲音,“娘子,你睡了沒,先前趙大夫開的藥,我給你煎了一碗。”

說起這安神的湯藥,秦筝第一次喝,還是水匪攻打祁雲寨的前一晚。

秦筝開門把藥端了過來,道:“多謝嬸子,不過以後這藥不用給我煎了,我睡得挺沉的。”

盧嬸子笑着應好,見她桌上還放着衣裳和針線,勸道:“大晚上的,別做針線活兒了,傷眼睛。”

說起這個,秦筝還怪不好意思的:“我本來想幫相公縫一件破衣服,怎料嬸子已經幫忙縫好了。”

盧嬸子神色怪異起來:“我沒幫忙縫補過衣裳。”

秦筝一怔,拿過桌上那件袍子給盧嬸子看:“嬸子莫不是記錯了,就是這件。”

但盧嬸子篤定地搖了搖頭:“不是我縫的,嬸子說實話,我那針腳下的,還沒這好呢。”

她看着秦筝,有些不忍心,又有些惱怒道:“娘子你不在的時候,有天我下地回來,倒是瞧見山腰上王家那丫頭哭着從門口跑了。”

秦筝臉上的笑意收了收,一張妍麗的面孔愈顯清冷,卻絲毫沒有狼狽和傷感,只道:“原是這樣,多謝嬸子了。”

盧嬸子心情複雜地嘆了聲,“娘子你別往心裏去,那丫頭哪哪都比不上你,平日裏我也沒瞧見軍師同寨子裏哪個姑娘多說一句話……”

“我省得。”

秦筝淺笑着打斷了盧嬸子的話,“天色不早了,嬸子早些歇着。”

盧嬸子一顆心又替這對小夫妻揪了起來,這都叫些什麽事?

合上門,秦筝瞥了那件衣裳的補丁,雖然不想承認,但還是越看越紮眼。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跟楚承稷談談了。

……

楚承稷回來已是半夜,屋中沒點蠟燭,但對他而言,點不點燭火差別不大,一推門就能瞧見秦筝單手支着頭坐在桌旁,像是睡着了。

怎麽睡在這裏?

楚承稷眉峰輕蹙,動靜極輕地掩上房門,走近看着她手肘撐着的那顆搖搖欲墜的腦袋,心底有個角落猝不及防軟了下去。

月光從門縫裏透進來,落在她巴掌大的小臉上,像是個雪雕玉砌的人兒。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鬼使神差地擡起手背輕輕碰了碰她臉頰。

難以想象的溫熱、滑膩,明明一觸及分,卻似有電流從觸碰過她的地方,從手背一直蔓延到心底,讓整顆心髒都變得有些酥酥的。

太過陌生的感觸讓楚承稷下意識擰緊了眉心。

大抵是他手上太涼,哪怕是輕輕一碰就收回了手,卻還是讓秦筝醒了過來。

嗅到身側的人身上有股熟悉的雪松香,秦筝倒也沒慌亂,她摸索着要去點桌上的蠟燭,楚承稷代她點燃了。

原本流淌着淡淡月華的屋子瞬間被暖融融的燭光照亮。

“怎麽不去床上睡?”楚承稷聲線壓得比平日裏低,恍惚間是帶着幾分溫柔的。

反觀秦筝眉眼間倒是一派清冷:“有些事,想同相公商量一下。”

楚承稷發現了她神色間若有若無的冷意,在桌子另一側坐下來:“怎麽了?”

目光無意間掃過她發髻,發現她換回了原本的木簪。

楚承稷眸色淡了幾分。

他不高興的時候,眸色看起來很淡,涼薄得像是覆着一層薄雪。

秦筝直視他的目光問:“昨夜那般兇險,相公為何要來救我?”

有些朦胧的情愫萦繞在心頭,但還不是特別明晰,她是他名義上的妻子,但有些事,她需要知道他的想法和态度,才能明确自己的位置。

楚承稷懶洋洋擡起眼皮,看似漫不經心,目光裏卻又帶着重重壓迫感:“你是我的妻,你被人奪了去,我不該來尋你麽?”

“只有這個原因嗎?”秦筝也不知道為何,被他盯着,自己的嗓音有點抖。

楚承稷盯着她看了一會兒,突然笑了:“你那麽聰明,應該猜得到的。”

這下不僅是嗓音,連心口都跟着抖了一下,秦筝抿了抿唇:“我猜不到。”

眼睫卻垂了下去,不敢再看他。

楚承稷盯着她發頂看了一會兒,緩慢開口:“既然你猜不到,那說明确實是我做得還不夠好。”

他身子微微前傾,拇指和食指捏着秦筝小巧的下巴,手上稍微用了些力道,讓秦筝擡起頭來,他似嘆了一口氣:“我的确不太懂女兒家的心思,不知道你喜歡什麽,讨厭什麽,也不知你現在為何生氣,是我之過……”

語氣頓了頓,他直直地望向她眼底:“但我以為,你決定跟我走,應該懂我對你的心思。”

秦筝心口倏地狂跳起來,被迫看着他,望着他幽深漆黑的一雙眸子,指尖都有些發顫。

他嗓音依舊不急不緩,在此刻卻像是淩遲的刀子:“簪子是水匪攻寨那日就買好了的,我不知沈彥之也給你送過玉簪,倒也沒有要在這些事上同他掙個高下的意思。”

他笑了笑,松開了攥住她下巴的手指:“當時只是覺着适合你,就買回來了。”

“我今晨的話不是這個意思……”秦筝有點有口難言了,被他掐過的下巴還微微泛着疼意,一股酸澀從心底升起,直沖眼眶,“我以為你從阿昭那裏知道了別院發生的事,怕你介懷,才那般說的。”

楚承稷聽到她的話微微一怔,語氣緩和了下來:“那現在是為何?”

秦筝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直接開門見山問:“我不在時,誰給相公縫的衣服?”

楚承稷有一瞬間沒明白她話裏的意思:“什麽?”

秦筝拿起那件縫補過的外袍遞給他:“相公對我,一直都是若即若離的好,很多時候,我也不清楚自己在相公心裏,究竟是個什麽位置。今夜想同相公談的,就是我們二人的關系,我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但還是想知道相公的想法。”

他要是想三妻四妾,秦筝覺得她們還是暫時當一對名義上的夫妻比較好,等日後局勢穩定,橋歸橋,路歸路。

楚承稷看着衣裳上細密的針腳,算是知道了她今夜突然反常的緣由,他揉着眉心無奈道:“我縫的。”

秦筝第一反應是他丫的竟然睜眼說瞎話!

她狐疑道:“不是那個姓王的姑娘縫的?”

楚承稷凝視着她:“哪個姓王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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