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
第 29 章
窗外漆黑, 暴雨如驟。
味道被沖刷得很淡，但陶陶還是聞到了，她歪頭望向窗戶對面的單元樓, 樓裏沒有亮燈, 漆黑一片，宛如空樓。
但她知道對面有人, 她隔着雨幕沖頂樓漆黑的房間龇了下牙, 下一瞬那道視線就消失不見了，連同那一股讨厭的邪惡味道也不見了。
“在看什麽？”白九月輕聲詢問。
陶陶抿着嘴, 皺着眉看向對面：“那邊有人在看我們。”
白九月很擔憂, 是他們嗎？
但他很快否認了這一點，他們頂多在路上攔着他奚弄他, 不會專門跑到樓上去盯着他。
白九月斟酌說道：“是鄰居吧？”
陶陶也不知道，想再嗅嗅, 空氣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只有暴雨裹着泥土草木的味道, 仿如剛才一切都是她的錯覺，真是奇怪，怎麽一下子就不見了？
白九月也有點不安，飛快将窗簾拉上，将外面的風雨全都擋在外面, 遮上後他心底莫名松了松，打起精神對陶陶說：“既然不見了，那就繼續直播吧。”
陶陶點點頭，重新跑回椅子上坐好, 探頭看了看直播間裏頻繁刷過的彈幕，“他們在說什麽？”
白九月看他們還在問自己是誰, 随口敷衍一句：“誇你好看。”
陶陶一聽，眉梢止不住的上揚，雙手張開像一朵花似的托着下巴，“我也覺得我好看。”
網友紛紛揭露真相：【五噸姐你被騙了，我們說你哥哥好看，讓他和你一起直播。】
【五噸姐你但凡識幾個字也不會被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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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噸姐還沒上幼兒園嗎？一般上幼兒園的人都識幾個字的。】
【小主播連飯都吃不飽，更沒錢去讀書了。】
【好可憐啊，還是要送去上學，你一塊我一塊，争取早日送她去上學，打賞一個小禮物！】
陶陶不知道股東們正‘你一塊我一塊’衆籌送她上幼兒園，要是知道肯定氣的磨牙一口咬死她們。
她這會兒已經忘了剛才的插曲，正盯着已經煮軟的蕨根粉，黑乎乎的，看起來奇怪得很，她歪頭看向白九月：“這個可以吃嗎？”
“可以吃。”白九月将煮熟的蕨根粉撈出來過了下冰水，然後再放入一個幹淨大湯碗，“這其實是一個用來涼拌吃的菜，但我們沒有調味料，直接放兩包冷吃兔和冷吃牛肉進去。”
陶陶本來對蕨根粉沒什麽食欲，可看到拌在裏面的冷吃兔後，頓覺得這一份蕨根粉變得香味撲鼻，她捧着碗，拿着筷子，用蕨根粉卷着兔肉粒送入嘴裏，一口下去全是肉香。
“這樣很好吃。”陶陶又拿葛根粉卷着拇指頭大小的牛肉粒塞嘴裏，一卷一卷的，很快就将一湯碗葛根粉全部吃光了。
葛根粉不是零食，屬于一道菜，不怎麽做菜的人基本都不會買，但這會兒看着陶陶的搭配，便又覺得可以試試，一份十塊錢，大家都覺得便宜，每個人買五份也才五十塊，一會兒功夫一萬份就全部賣光了。
賣光葛根粉，白九月将清水煮好的羊肉遞給陶陶，是鹽堿地來的灘羊，肉質細嫩，幾乎沒有膻味，還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兒，簡單煮熟就能吃，還能喝一口熱乎乎的湯。
陶陶兩眼放光的盯着一大盆羊肉，拿起一塊切成拳頭大小的羊肉沾了點商家送的韭菜花醬，再嗷嗚一大口，奶香細嫩的羊肉和清香鹹辣的韭菜花搭在一起，一點都不膩，吃起來更香了。
陶陶一口羊肉一口湯，勾得直播間網友不停咽口水：【想吃羊肉了，買一只回來。】
【我要半只回來凍冰箱，一個人在周末可以炖一點羊肉湯，再放一點白蘿蔔，鮮得很呢！】
【光是想想就一只吸溜口水~~】
別說直播間網友，白九月看她吃得香也饞，偷偷拿起一塊排骨蘸上韭菜花蘸料，躲在鏡頭之外啃了起來。
網友看着露出的手，骨節分明，好看得很：【五噸姐哥哥，真的不考慮出來直播嗎？你若是來直播，直播間人氣肯定更高。】
【是呀是呀，小哥哥別害羞嘛，一直在幕後屈才了！】
白九月看到彈幕沒有吱聲，他不敢露臉，要是被族地那些純種妖看到，陶陶的直播間恐怕不會安寧，他之前做直播一直戴着口罩，便也是擔心這一點，所以寧願粉絲長得慢，也不要惹麻煩。
白九月看了看彈幕，希望今天他們沒看見。
可惜事與願違，早有網友截圖他的長相發了出去，還剛好被欺辱他的妖看見了，他們混在網友之間，“确定是他？”
“沒錯，就是那個廢物！”
“難怪最近半個月都沒發現他的蹤跡，以為躲在什麽牆洞底下了，沒想到這個廢物躲在這裏，還跟了一個網紅妖，過上好日子了。”
“有錢也不知道孝敬我們，這次必須給這廢物一個教訓！”
......
白九月覺得後背有點涼，默默舀了一碗羊肉湯，熱乎乎的羊肉清湯下肚，驅散了身上的一點不适。
等陶陶吃完一盆十幾斤羊肉，她又繼續吃牛排、手撕兔、排骨香腸、葉兒粑、蜂蜜小蛋糕，她吃什麽白九月就上架什麽，需要的網友們就跟在後面買買買，數量不多，所以一下子就搶光了。
一晚上銷售額有五千多萬，其中小零食、葛根粉、水果價格都比較便宜，不然銷售額應當還會更高，總而言之，今天又是大賣的一天。
在同行們的眼裏，陶陶簡直就是一個神話，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孩，憑着一個怎麽也吃不飽的肚子，半個多月就漲粉五百萬，兩次賣貨都全部售空，帶貨率高得吓人，小主播也已成為各大商家争先合作的對象。
剛下直播，白九月便收到二百個合作請求，後面還在陸陸續續增加，等第二天早上，又陸續收到了五百多個合作請求。
白九月先篩選了一番，成人化妝品、衣服、鍋碗瓢盆這些都沒接，只留下陶陶用得上的，畢竟用過才更好推薦。
等他整理好各種美食、快餐、零食小吃，陶陶又自己看圖片，圖片看着好吃的都讓寄樣品過來試吃了。
等選好想吃的商品，已經是下午，午睡醒來後陶陶便收到了商家打過來的20%提成。
按照20%提成，陶陶昨晚賺了一千萬，扣稅後還能剩下不少，她高興得數着那一長串的0，“一個0，兩個0，三個0，好多好多個0我都快數不清楚了......”
最多數五位數的陶陶煩躁的拍了拍大腿，轉頭問白九月：“這些錢買的雞腿可以将這幾間屋子都堆滿嗎？”
“可以，還可以堆滿幾個更大的房子。”白九月告訴她。
“這麽多呀！”陶陶忽然覺得自己好厲害，挺挺身板兒，語氣得意：“我可真厲害。”
白九月覺得她是挺厲害的，短短半個月就成五百多萬粉絲的大網紅了，他垂眼看着自己今天剛到賬的幫扶補貼，心情很好的笑了笑，“我也賺到錢了。”
“多少呀？”陶陶很自然的湊到白九月身邊，朝他手機屏幕望去，然後數了數上面的0，“我的0比你更多，我更厲害。”
“你是比我更厲害。”白九月剛收到補貼，心情很好，這是他第一次有大筆收入，第一次有存款，所以沒和她争這一二，“多虧了你，不然我賺不到這一筆幫扶補貼。”
陶陶不知道幫扶補貼這回事，很困惑的看他，“我幫你的？”
白九月點頭，陶陶被送來之前，他窮得下個月住哪兒都不知道，幫扶她直播後日子好起來，再不用擔心餓肚子，還額外有了收入，私心裏是感激的，他想了想便說道：“晚上我請你吃飯，慶祝一下。”
陶陶一聽白九月請自己吃飯，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慶祝什麽呀？”
“慶祝我賺到錢，也慶祝你今天賺到那麽多錢。”白九月頓了頓：“你想吃什麽？”
陶陶回想着自己吃過的食物，忽然有點饞烤肉了，“我想吃烤肉。”
“烤肉啊。”白九月一想到她深不見底的食量，心底就一陣忐忑，面露為難之色：“行吧，但我只能拿出兩三千塊請你吃，你悠着點啊。”
兩三千塊她都吃不飽！
陶陶撅起小嘴想抗議，但忽然想着小弱妖還有好幾個0呢，她飛快轉了轉眼睛，滿眼狡黠的點點頭，等她去吃了再說。
考慮到她的食量，白九月也特意選了一家分量大、價格也實惠的火盆烤肉，離小區不遠，但位置比較偏，靠近郊區山林公園。
晚上天黑後，陶陶和白九月出發去吃火盆烤肉，剛走出小區，陶陶便發現陰暗無人的巷子裏有一絲妖氣。
陶陶眼睛一亮，用力嗅了嗅，原來是有幾只小弱妖躲在裏面啊，她好久沒吃妖了，牙齒有些發癢，可是不能吃，她只能不滿的磨磨牙，乖乖跟着白九月繼續走。
“怎麽了？”白九月發現她又在磨牙，以為是自己哪裏惹到她了。
“沒什麽。”陶陶心虛的眨了眨眼，不能讓小弱妖發現自己的想法，她立即轉過身朝前走去，雙手捏着拳頭前後擺動着往前沖，跑得飛快：“快點，我要去吃烤肉。”
白九月不明所以，出門時還好好的，怎麽一下子又不高興了？不過好在很快到了烤肉店，店裏已經有很多附近的客人，陶陶一進去便被裏面香濃五花肉油脂勾引住了，小臉肉眼可見的開心起來：“好香啊~~”
“我們這裏用的是跑山黑豬五花肉，腌制過後随便烤烤都很香。”老板熱情邀請兩人坐在角落臨河的位置，周圍挂滿了燈串，一閃一閃的，十分漂亮。
“這是菜單。”老板将菜單遞給白九月，白九月給陶陶念了上面的菜品，分烤肉部分和特色涼菜、炒菜，價格都不貴，所以五花、牛肉、雞分別要了五十份和十只，另外竹簽串起來的雞腳、雞翅、羊肉、排骨、豬蹄這些都各要了一百簽。
除了可以烤的食材，另外還要了五份蒜香小龍蝦、五香烤魚、鹵味鴨肉等菜，老板看到菜單擔心吃不完，連忙找他們确認。
有看過陶陶直播的網友剛好在這裏吃飯：“這可是五噸姐，一頓能吃掉幾百個人的飯量，這一點還不夠她吃呢，不信你可以網上搜搜。”
老板上網看了看，但還是将信将疑的，不過還是按照要求去配菜了，在等菜送上來期間，老板将裝滿炭火的盆端上來，小心放在桌子中央，再在上面架一個烤肉的小鐵盤。
炭火熏着烤盤，烤盤很快熱起來，老板拿油抹了抹烤盤，将她們的點的五花肉、牛肉、雞塊都放上去，另外再将竹簽串着的肉擺放在炭盆邊緣烤着，竹簽上的肉塊差不多有一歲小孩拳頭大，分量十足。
等待烤肉烤熟時，陶陶先啃起了鹵鴨，啃完又吃小龍蝦，吃完小龍蝦烤肉也差不多烤好了，她又馬不停蹄的吃烤肉，期間還喝了好幾瓶飲料。
一直注意這一桌的老板慢慢相信她真的能吃五噸了，但還是不敢置信的上下打量陶陶一番，小小的身體怎麽裝得下那麽多食物？
網友一臉姨母笑的拿手機拍陶陶：“五噸姐今天不直播嗎？”
陶陶看向白九月，這些事都是他安排的。
白九月解釋道：“前幾天準備昨晚的直播有些累，今天休息一天。”
“好好休息吧。”網友慶幸今天下午到公園裏露營了，剛好在這兒遇見陶陶，“網上的網友今晚都沒有下飯神器，估計吃飯都不香了，我好幸運，今晚可以近距離看五噸姐吃飯。”
剛高興兩秒，網友又痛苦的捏了捏腰間的軟肉：“今晚怕是要吃成個大胖子。”
陶陶瞅了眼胖乎乎的網友，又低頭看了看肉嘟嘟的肚子，然後吸了吸氣，揚起小臉笑眯眯的對她說：“我吃好多，但一點都不胖啊。”
“五噸姐你別凡爾賽。”網友磨了磨牙，将自己提前預定的羊排分出一半送給五噸姐，使勁投喂五噸姐，遲早讓你胖成小球球。
陶陶不知道網友包藏禍心，只覺得這個網友還挺好，笑眯眯的收下，糯聲糯氣的說了一聲謝謝。
“不客氣，臨時來都買不着，只有提前預定才有，我們幾個人吃不完，正好給五噸姐吃。”網友拍下陶陶啃排骨的可可愛愛一面，偷偷發到了網上。
陶陶雙眼放光的啃着滋滋冒油的羊肉，啃着啃着發現打量自己的視線多了起來，大多都是善意的，但有一抹視線很貪婪，還散發着一點點邪惡，有點像昨晚看她們的視線。
她立即順着視線望過去，剛望過去視線就消失不見了，她皺眉看着那一排燒烤、柴火雞飯館，味道煩雜，她也聞不出事誰一直貪婪的盯着她。
“怎麽了？”白九月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低聲詢問。
陶陶沒說話，抿着嘴看着對面，可是什麽都聞到，到底是誰啊？
白九月有些疑惑，但烤盤旁邊的竹簽烤肉快烤焦了，他忙翻了翻，再撒上一點配好的調料，然後放到陶陶手邊的餐盤裏。
陶陶收回視線，拿起烤雞翅繼續吃，将骨頭啃得咔咔響，似把雞翅當做那個盯着她們的人了。
白九月沒多問，繼續烤肉吃，吃完一輪後天吹起了冷風，似又要下夜雨了，周圍的客人陸陸續續離開，只剩下零星幾桌客人。
陶陶還沒吃飽，沒着急回去，又再各加了幾十份五花肉、牛肉、雞肉，剛烤上公園門口方向傳來喇叭喊賣奶油蛋糕的聲音，她眼睛一亮，眼巴巴的望着白九月：“我想吃蛋糕。”
賣蛋糕的應該是着急回家，在喊便宜賣了，白九月對上陶陶亮晶晶的視線，認命起身去買蛋糕。
“那你快點回來，我都不會烤。”陶陶看着擺在火盆周圍滋滋冒油的肉串，輕輕舔了舔嘴唇。
“很快就回。”眼看就要下雨了，白九月抄近道沿着河邊朝公園門口方向走去，運氣不錯，找到賣蛋糕的小攤時剛好還剩兩塊，一塊草莓冰激淩蛋糕，一塊提拉米蘇，兩塊三十五，他一起全買下。
白九月提着包裝好的兩塊蛋糕原路返回，這裏遠離主幹道，四周空無一人，樹影斑駁，影影綽綽，空寂得只有他的腳步聲在回蕩，但走着走着，前方多了幾道腳步聲。
他擡眼看過去，遠遠的看到三個人嬉笑着他走過來，是他們，白九月心神一凜，轉身想退回公園入口方向，但剛走了兩步，又有幾人從林子裏跳了出來，将他團團圍住：“你跑什麽？”
“拿的什麽？我聞聞？”為首的少年湊近白九月手中的蛋糕聞了聞，“是蛋糕呀，你一個廢物竟然吃得起蛋糕了，看來是出息了。”
“你這廢物，有好東西不知道孝敬給五哥。”為首少年旁邊一個黃毛沖到白九月跟前，想要一把搶過蛋糕，但被白九月躲開了。
白九月将蛋糕藏在身後，“這是給陶陶的。”
“陶陶？那個不知道種族的小妖？”為首塗五挑起漂亮的狐貍眼，眼裏是不以為然的嗤笑，他都聞過了，什麽味道沒有，和白九月一樣是沒用的混血廢物，“給我，我幫她吃了。”
白九月不願意，陶陶吃不着蛋糕，估計要不開心了：“蛋糕不能給你。”
“喲，這麽在意那小崽子？”塗五伸手過來搶蛋糕，“一個廢物照顧另一個廢物，還真有意思。”
白九月小心護着蛋糕往後退了退，但被後面的人擋住了，對方用力推搡着他的肩膀，純種妖的力量強大，一下子将他推飛出去撞在路邊石頭堆起來的牆上，疼得悶哼了一聲。
白九月扶着牆艱難站起來，神色晦暗的看着摔在地上的兩盒蛋糕，其中一個掉出來摔了一地，他滿眼恨意的盯着塗五幾人，在族地時他們便不顧規則總是欺辱他，他離開族地出來還不放過他。
“你一個沒用的混血廢物，還敢瞪我。”塗五一只手用力把白九月推去撞在牆上，疼的白九月吸氣都在疼：“你們不能違反妖管局規則。”
“你敢告訴妖管局試試。”塗五身為純種妖，繼承了祖輩的一點能力，雖比不過修煉許久的大妖，但捏死白九月這個廢物是輕而易舉：“上次是你運氣好，這次你運氣可沒那麽好了。”
“五哥，你和他廢話那麽多幹什麽？”旁邊的族人谄媚的湊過來：“讓他把錢孝敬出來啊。”
“昨晚在直播裏不是賣了上千萬？”塗五嬉笑着拍拍白九月的臉，“只要你把錢給我，我就放過你了。”
好幾次被打得半死不活的白九月掙紮着反抗起來，但實力懸殊太大，沒兩下就被揍得鼻青臉腫、五髒六腑抽痛，他弓着後背喘着粗氣，滿眼戾氣的瞪着塗五幾人，恨不得吃掉他們，“我沒錢。”
“那小孩賺的不就是你的？別想耍花招，不然這次就不是斷幾根骨頭那般簡單。”塗五捏着白九月的脖子往上舉。
“唔唔。”白九月雙手抓着塗五的胳膊，窒息得雙眼通紅，懸空的雙腿不停掙紮，救命，救命.......
“給不給，不給你就別想活着離開這裏。”塗五看着白九月頭頂處恐懼之下緩緩冒出白色耳朵，嗤笑了一聲，“沒用的廢物，只能變出一對耳朵算什麽妖，你連半妖混血都稱不上，不過是個長了耳朵的畸形廢物。”
在火盆烤肉吃着肉等着小弱妖買蛋糕回來的陶陶已經第五次望向入口方向了，小弱妖跑哪裏去了？是不是偷吃了她的蛋糕不敢回來了？
“小朋友，你哥哥什麽時候回來？”在幫陶陶烤肉的老板望着外面滴滴答答下起來的雨，“已經下雨了，再不回來怕是要淋成落湯雞了。”
“他買蛋糕去了。”陶陶頓了頓，糾正老板：“他不是我哥哥。”
老板：“不是你哥哥？他看着比你大哦，比你大的都該叫哥哥吧。”
“不是哥哥。”陶陶再次解釋。
老板：“你哥哥是不是迷路了？”
陶陶磨了磨牙，真想一口吞掉這個老板，這老板好煩呀！她都解釋好幾遍了，還非要說小弱妖是她哥哥，他那麽弱，才不是她哥哥呢！
她正磨着牙，忽然聞到公園方向飄來幾道濃郁妖氣，其中一道弱弱的妖氣是小弱妖的，妖氣裏散發着濃郁驚恐，小弱妖出事了？
陶陶猛地站起來，拔腿朝小弱妖的方向跑去，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
“诶，我的烤肉。”老板被吓了一跳，片刻後反應過來，“你還付錢呢。”
老板拖着胖乎乎的身體追了兩步，又走回烤肉桌旁，“哎喲你的手機還沒拿，這手機快得一萬多呢。”
陶陶循着妖氣跑到無人進入偏僻林子裏，進入時還隐約察覺到一股令人讨厭的邪惡氣息，不過很快又消失不見。
她沒理會，循着傳來動靜的方向噠噠噠的跑過去，一跑近就看到有個小妖将小弱妖高高舉起，嘴裏嫌棄的說着：“......不過是個長了耳朵的畸形廢物，死了也沒人在意。”
看到小弱妖被欺負得奄奄一息，陶陶頓時火冒三丈，“你放開他！不許欺負他！”
她都沒把小弱妖欺負得這麽狠，憑什麽讓別人欺負？
陶陶雙眼冒火，将手裏的一根竹簽烤肉重重的扔向塗五腦袋，沖着他兇戾的龇了龇牙，“放開他！”
塗五被竹簽戳了一下，眼角被劃破一道傷口，疼得他放下小廢物，扭頭看向跑過來的陶陶，“哎喲，小廢物你養的小廢物還挺兇。”
“你是什麽妖？怎麽聞不見妖氣？”塗五的幾個跟班嘻嘻哈哈的笑起來，“哈哈哈，這麽能吃，怕不是一只豬妖吧？”
“低賤的豬妖，小廢物幫扶小廢物，簡直是絕配！難怪跑來護着他。”
“你把你賺的錢全部給我，我就放過他。”塗五威脅陶陶，态度嚣張極了：“不然我把他血全部放掉，一丁點我們狐族血統都不留。”
陶陶氣鼓鼓的瞪着幾人，兇狠的威脅幾個小妖：“你敢搶我的錢，我一口吃了你！”
“哈哈哈，還一口吃了我？我才要一口吃了你。”塗五嚣張的一腳踩在掉在地上的蛋糕上，沒注意到陶陶眼裏已經泛起兇戾的紅光，“快點給我錢，不然你就和這個蛋糕一樣的下場。”
“那是我的蛋糕！我要吃了你們！”陶陶看被糟蹋的蛋糕，被挑釁的她再也藏不住兇獸氣息，毫不掩飾的洩出來，以摧枯拉朽之勢撲向塗五等人。
周圍瞬間狂風大作、暴雨傾盆，怪獸巨影從雨幕中站起，張開巨大的嘴撕幾只小妖。
塗五等小妖本以為陶陶渾身沒有妖氣，只是一個普通小幼崽，吓唬吓唬就拿到錢了，所以狂妄自大威脅她，卻沒想到這竟然是一只兇獸。
羊身人臉，虎齒人爪，是兇獸饕餮。
“饕餮......”塗五幾人吓得瑟瑟發抖、屁股尿流，在陶陶一步一步逼近後，耳朵、尾巴被吓得接連冒出，緊接着變回原型趴在地上：“啊！饒命，饒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只剩一口氣的白九月頭頂的耳朵再次被吓得冒了出來，呆滞的看着陶陶，原來她是饕餮，難怪一直吃不飽。
“你不要怕，我保護你。”陶陶沒注意到小弱妖吓得失了魂，說了一聲就轉身趁着幾個小妖愣神之際直接撕斷了他們的腿，“讓你們欺負小弱妖！讓你們破壞我的蛋糕！讓你們搶我的錢！”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塗五拼命往後移，哆哆嗦嗦的求饒：“我是塗山氏一族後代，你別吃我，我有五尾......啊.......”
陶陶一只手按住塗五的狐貍腦袋，張開嘴巴咬住他的一根巨大的狐貍尾巴，用力一扯就斷了，扯掉一根又一根，眨眼功夫塗五的五根狐貍尾全被拔光了，只剩一個光禿禿的屁股。
就在陶陶想一口吞掉他時，忽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她不爽的轉身看向朝拉自己的小弱妖，兇狠的龇了龇牙，寒光閃過，滿嘴鮮紅。
白九月被可怖的兇獸氣息壓得喘不過氣，臉色煞白，他硬着頭皮、瑟瑟發抖的提醒，“不能吃掉他們，吃掉性質就不一樣了。”
“......”陶陶磨磨牙齒，兇巴巴的問小弱妖：“真的不能一口吃掉他們嗎？”
白九月被她的兇獸氣息壓得喘不過氣，驚恐的往後躲了躲，結結巴巴說不可以：“不能，吃掉就不只是反抗了。”
陶陶不高興的抿着嘴，但不想被罰錢坐牢，她将自己的兇獸氣息收了起來，瞬間恢複成乖乖崽崽模樣，惡狠狠的威脅幾只小妖一句：“你們再欺負他，我就把你們吃掉。”
塗五瑟瑟發抖：“我們再也不敢了......”
白九月聽到這話，驚恐的心顫了顫，宛如一顆石子扔進了湖泊，湖面蕩漾起一圈圈漣漪。
威脅完塗五的陶陶不滿的哼了一聲，重新轉頭看向癱坐在地上的小弱妖，小弱妖被揍得鼻青臉腫，嘴角還溢着血，這會兒正呆滞的看着她。
她滿臉嫌棄的兇小弱妖：“你真弱，他們那麽弱都能欺負你。”
陶陶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嘴裏嘟囔着真沒用，但卻擔憂的看着他頭頂兩只純白色的耳朵，耳朵被弄傷了，正汩汩流血。
血裏散發着淡淡的香氣，比地上躺着那些小弱妖的味道好聞多了，勾得她咽了咽口水。
白九月被她的動作吓得往後退，但身後是石牆，剛一觸碰就疼的嘶了一口涼氣。
“你真膽小。”陶陶嫌棄的白了他一眼，真是沒用，難怪被人欺負！
你對自己是什麽沒點B數嗎？
任誰看了不怕呀？
白九月又疼又怕，想辯解又不敢張嘴。
“真沒用。”陶陶注意到白九月身上很疼的模樣，又朝小弱妖兇狠的龇了龇牙，“不許亂動，不然我一口吃了你！”
“......”白九月頓時吓得不敢再吱聲。
看他老實了，陶陶滿意的點點頭，這還差不多。
就在她威脅白九月時，天上忽然響起電閃雷鳴，雨也越下越大，地上很快淌起了水。
陶陶看着淋濕的衣服，不喜的蹙起了眉，正想說話時周圍的空氣動了動，下一瞬白澤帶着妖管局的工作人員尋了過來。
白澤聞着周圍還沒被雨水洗刷掉的兇獸氣息，目光淡淡的掃過地上六只身形殘缺的狐貍，最後又落在了絲毫不損的陶陶身上：“為什麽？”
“他們欺負小弱妖。”陶陶氣呼呼的告狀，“他們一直打他，還弄壞我的蛋糕，還想搶我的錢。”
“他們先惹我，我才揍他們。”陶陶眨巴着烏潤的眼睛，“他們真壞，不是好妖！”
白澤看向一旁驚恐不安的白九月，他是不是偷偷打量一下陶陶，想來是已經知道陶陶兇獸身份。
“大人，他們還活着。”工作人員檢查了幾只狐貍的情況，除了少胳膊少尾巴，其他沒什麽傷。
“白澤大人，救命......”塗五撐着身體爬到白澤跟前求救。
“把他們帶回妖管局救治，通知塗山氏。”白澤之前已處罰過這幾個小妖，可這小妖仗着自己是多年不遇的五尾狐貍，行事嚣張跋扈，如今遇到陶陶也是咎由自取。
待工作人員将塗五等人帶走後，白澤重新看向陶陶，陶陶仰着小臉，理直氣壯的叉着腰：“是他們先招惹我的，我生氣才動手的。”
“我也沒吃他們。”陶陶又補了一句，言外之意是都是他們的錯，你別罰我。
白澤沉默沒說話，目光落在鼻青臉腫的白九月身上，面對白澤大人的渾厚氣勢，白九月瞳孔縮了縮，下意識想要躲起來，但想到那些人是沖着他來的，陶陶是為了幫他才出手的。
白九月強撐着對兩只大妖的天然畏懼，結結巴巴解釋着今日的事情真相：“他們一直仗着自己血統身份欺壓我，昨晚在直播間看到我，他們看直播間将把貨全部賣光，以為我賺了許多錢，便生了搶劫我的心思。”
“陶......”一想到陶陶是饕餮兇獸，白九月有點不敢直呼她的名字，張了張嘴最後囫囵了過去：“......她是為了幫我才動手的，不關她的手，如果處罰就處罰我吧。”
“我打的，不要罰他。”陶陶嫌棄的看着白九月，那麽弱，那麽窮，要是被關起來被牢裏的大黑蛟欺負了怎麽辦？
白澤目光柔和的看着互相幫扶的兩只妖，嘴角微微上揚，預示沒有出錯。
“你笑什麽？”陶陶不滿的瞪着大妖，“你罰我就罰我吧，反正我賺到錢了，可在牢裏也可以買好多炸雞腿。”
白九月顧不得心底的害怕，提高了音量：“大人，別罰她。”
妖族之間的争鬥沒有違反人妖和平相處原則處罰嚴重，而且幾只妖并沒死，白澤語氣溫和的說道：“這次沒吃，還算有控制。”
陶陶心虛眨了眨眼，又偷偷瞄向白九月，要不是小弱妖攔着自己，自己就吃掉他們了。
白九月聽到這話稍稍松了口氣，應當是不會罰了，“大人......”
白澤颔首，垂眼看着周圍被雨水沖刷掉的兇獸氣息，幹淨得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般，“雖然暴露了原型，但事出有因，既是為了護着白九月，又有白九月為你求情，這次便放陶陶你一碼。”
白九月忙道謝：“謝謝大人。”
陶陶聽完暗暗松了口氣，眉梢壓不住的上揚，嘿嘿，不用被罰啦。
“不過下次遇見這種實力不強的小妖，別這麽兇狠撕碎，直接打暈叫我們來處理。”白澤繼續規範陶陶的行為，最近她有壓制自己的兇性，很有長進：“下次若能辦到，會給你獎勵。”
陶陶立即來了興致：“什麽獎勵啊？”
“到時便知道了。”白澤擡手揉揉陶陶濕漉漉的頭發，又看向一旁狼狽不堪的白九月，并交代啊他要警醒一點，別被盯上了還不知曉。
白九月是最無用的混血，除了能冒出一對純白耳朵，便沒有其他特征了，只比普通人敏銳一些，所以很難發覺有妖跟着自己。
“他很弱的。”陶陶躲開白澤rua自己的手，跑到白九月身邊，悄悄朝大妖龇了下牙，挺直背擋在白九月的前面，叉着腰一臉奶兇的說道：“他打不過那些壞人，我更厲害，以後我保護他。”
白澤挑眉：“你保護他？”
陶陶點點頭，她就是覺得小弱妖太弱了，不能讓其他人欺負，她一個人欺負就夠了。
白九月側目看着擋在自己身前的兇獸饕餮，忽然好像就沒那麽懼怕她了。
白澤笑了笑，沒再說什麽，交代兩人趕緊回家，随後便離開了這片黑漆漆的樹林，他需要處理陶陶動用兇獸妖力給周圍普通人造成的影響。
陶陶見大妖走了，頓時長舒一口氣，大喘氣一下後忽然發現自己剛才動用太多力量，這會兒渾身疲乏困倦，讓她想趴在地上躺着睡一覺，與此同時，肚子餓得咕嚕咕嚕直角，她小臉一垮，“好餓好餓~~~”
“餓得走不動路了。”陶陶雙腿一軟，直接趴在濕漉漉的地上，像一條鹹魚似的趴着，雙腿像魚尾一般時不時翹一下。
“......”白九月扶着石牆，艱難的撐着站起來，仰頭看了眼雨下越大的雨，“雨下大了，回去吧。”
陶陶撅起屁股想站起來，可是好餓好沒力氣，屁股撅到一半就不動了，以瑜伽趴貓式動作趴在地上。
白九月看她不動了，擔憂的看着越下越大的雨：“快起來，雨下大了，再淋雨會生病的。”
陶陶沒有反應。
“陶陶？”白九月大着膽子喊了一聲，仍沒有反應，一瘸一拐的靠近，剛要喊她就聽到一陣小呼嚕的聲音。
“.......”白九月沒想到她會竟然睡得這麽快，無語又好笑，嘴角上揚時拉扯到臉上的傷口，疼得他吸了一口涼氣。
他捂着嘴角，擡手也拉扯到身上的傷，疼得他也沒了力氣，無奈坐在地上，垂眼安靜的看着撅着屁股睡覺的陶陶，明明是兇獸，但現在卻像貪睡的小幼崽，看起來一點威脅力都沒有，讓人忍不住想伸手戳戳她高高撅起的屁股。
他這麽想，也這麽做了，輕輕戳了一下，還很Q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