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過生日
第 37 章 過生日
“少爺，到了。”司機見少爺靠着車門光線暗淡處神色不清，只嘗試着小聲開口提醒。
沈路衍對着手機對話界面發呆，嗯了一聲後背着書包下車。
關上車門時也發出一條信息。
【你現在在哪？】
這句話有夠委婉，沒有半點表達他迫切需要對方在家的心思。
沈路衍念及此點點頭，對，他的想法很隐蔽。
那邊很快回複了一條語音：“我跟你爸都在家呢。沈霁，過來。”
這兩個感覺都極大的讓她滿足，但這還遠遠不夠！
她要越來越紅，越來越火，要讓所有擋她路的人徹底消失。霍纾就是下一個，也會跟之前那些人一樣消失。
唐清下車後在鏡頭看不見的地方給工作室打了電話，“你們去查一下霍纾的背景。”
“無論她做過什麽職業，都要找些她醜照出來，重點往陪酒潛規則上面查。”
*
餐廳裏的沈路衍看着拉面的教學視頻，突然眼前多了一沓傳單。
拿起最上面的一張發現上面印着自己的照片，旁邊還寫着：
驚爆價！！帥哥拉面，一次10.1元！！海邊旅游寂寞，快來餐廳感受一下帥哥拉面，全程三分鐘打底，可加時噢～～
字體還是用的顏色網站上常見的鮮豔紅色，一整張傳單看下來沈路衍心情複雜感觸良多。
首當其沖的就是…
“霍纾！我跟你說最少十塊，你真就多了一角？”沈路衍說完後肺都要氣炸了。
霍纾單手支頤，用着常用的談判動作沉思，“嗯…這樣吧沈先生。”
“這些傳單發完，我下次打印給你改個價，10.2一次。”
沈路衍咬牙切齒地撕了一張團着往垃圾桶裏扔了，“不用！”
說完後他就氣鼓鼓地戴着帽子走出餐廳，騎着紅色三輪去海邊發傳單。去的路上感受着迎面吹來的一陣海風，他纏繞的心緒都解開不少。
突然幾張傳單掉下來，他停下車去撿，才發現跟剛剛自己撕掉的第一張有些不同。雖然那句廣告語一樣，但每張傳單上自己的照片不一樣。
就這樣，沈路衍蹲在人來人往的海邊緩緩地撿着傳單。最後數了一下發現大概是二十五張不同的照片，分別對應的是自己選秀節目中二十五場比賽的舞臺裝造。
自己剛剛撕掉的那張是總決賽的照片，也就是在獲得冠軍的那晚他跟霍纾打電話才争吵冷戰的。
指尖重重摩挲過傳單，沈路衍有點不确定這是霍纾對于商業的态度認真還是…
媽媽對于媽媽的關心和在乎。
如果真是在乎自己，又怎麽會說出那種話。沈路衍想到那天的話就有點心塞，胸口悶得不行。
還沒來得及郁悶，一下又看見那醒目的驚爆價：10.1元
…毀滅吧，他累了
【哈哈哈哈這個傳單設置的太有意思了，讓人看過就想來找帥哥…拉面哈哈哈哈。】
【不愧是親媽，知道從哪下手最戳心最有意思。看着淮哥有氣不能發，一副被壓着的小刺猬的倒黴樣就想笑。】
【等等！發現了一個華點！淮哥是什麽時候跟晚媽商量最低十塊一次的！已經腦補到氣鼓鼓的淮哥嘴硬的提要求了，到底可愛死誰我不說。】
【每天看一次晚晚，都會有一種想要跟她原地結婚的沖動。怎麽會有人長的這麽好看！每個五官每個動作都美到我的心巴上啊！】
等到沈路衍發完傳單回來也差不多快到了午飯點，廚房內的他熟練地換上了圍裙準備開始炒菜。
但是…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小黃鴨，又瞥了一眼霍纾身上純色的圍裙，頓覺有點不爽。
幾步走到正在前臺設置收益系統的霍纾面前，咳了一聲吸引她的注意。
“為什麽我的圍裙這麽幼稚，還有小黃鴨，我要你的。”
在霍纾開口前又接了一句，像個紙老虎一樣開口威脅：“不給我的話，我就不炒菜不拉面！”
霍纾手指從屏幕上移開，循聲轉過眼神瞥向沈路衍。
沈路衍自然收回視線撇嘴，聲音都小了半點。“我要換圍裙，我才不要小黃鴨。”
“笨。”霍纾吐槽完補了一句，“你把圍裙翻過來穿不就行了。”
沈路衍有些不可置信地啊了一聲，然後垂眸打量她的圍裙，欠欠道：“你也是幼稚的圖案嗎？”
“對。”她語氣淡淡地回答，見他不相信就翻過來給他看了一下。“相信了吧？快去炒菜。”
沈路衍差點沒破功，抿唇憋着笑回到廚房對着鏡頭往回指着她。“哈哈哈，她圍裙上是有彩色尾巴的小黃雞。”
【哈哈哈淮哥笑得好開心啊，我此刻真想化身豪門文裏的管家說一聲，少爺好久沒笑得這麽開心過了TVT】
【唐清組媽媽都好溫柔有修養，相處也是很禮貌，沈路衍組缺德就算了，人設這方面不能好好的學學嗎？】
【不是吧哥們，我還在想到底誰會說白蓮那組更好。誰家媽媽那樣相處的？跟親人相處也要端成那樣嗎？再說長得也不豪門呀，到底在做什麽高層階級夢啊。】
【在酷媽面前的淮哥感覺跟個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是能說出全奧特曼星球最帥的男生這一言論的幼稚鬼了。】
【誰會不愛暴躁媽媽被壓制的日常呢！！以及媽媽能不能看看我嗚嗚嗚】
剛到飯點，就有幾位女生拿着傳單試探地靠過來，“你好？請問帥哥拉面是在這嗎？”
霍纾勾着笑擡頭，“是的，請問一共幾位呢。”
女生剛想說能不能直接來看帥哥拉五分鐘的面，但是一看見霍纾後又是捂嘴驚呼。“媽媽你是明星嗎？”
【有一說一，我真的很想見見他家裏人，耍大牌、推隊友出來頂鍋、打人…還有什麽事情是他不能做的？家教真不行，可能是沒爸媽教吧哈哈】
【淮哥！！好久沒見到淮哥了，嗚嗚嗚蹲蹲！】
【聽說淮哥帶的是媽媽，不知道是不是在媽媽面前也是一副酷酷的拽樣哈哈哈～】
因為直播剛開始，所以導演組将聚合地點放在h市的某酒店中。到來的嘉賓都陸陸續續坐在露天的大圓桌旁。
最先到來的是路人緣很好的兄妹組，兩人原來在水果臺當過常駐主持人，在直播開始到現在一直是兩人負責活躍氛圍。
哥哥孔柏柏調侃道：“你們導演組是不是考慮給我跟倩倩打點工資啦？”
話音剛落下一組嘉賓就到了，是新晉小花唐清和她小四歲的媽媽唐修竹。
唐清溫柔地向兩人打招呼，“你們好呀，我是唐清，這是我媽媽唐修竹！是只有我們兩組嘉賓麽，以後還請多多指教啦～”
孔倩倩善意提醒，“還有沈路衍組，不止我們的。”
唐清是圈內顏值排名靠前的小花，工作室經常發的通稿就是影視劇無冕女神和紅毯上豔壓女星。
現下戴着淺黃色發箍，穿着白色蕾絲長裙顯得整個人越發溫柔。唐清歉意地對着鏡頭笑，眼神仿佛能掐出水。“抱歉啊，因為我看已經到了時間所以才以為只有我們呢…”
“可能沈路衍媽媽離這邊比較遠，或者什麽事耽擱了才會遲到，沒關系我們等一等吧。”
【莫名覺得唐清有點茶哎，明明還有十分鐘才到規定時間，直接給人家扣上遲到的帽子，有點…無語。】
【我的溫柔小白花女神說話居然也這麽好聽～女神你心善也別為淮狗說好話，小心甩不掉那些腦殘粉！】
【雖然但是，沈路衍再不來是不是就要遲到了？沒事吧，第一期直播就遲到，還嫌自己不夠讨嫌的直播耍大牌。】
【還是我女神漂亮還講禮貌！不過女神家基因就是好，媽媽也好帥，還有點眼熟啊！！】
直到約定時間的前兩分鐘，才從鏡頭外傳來特殊的聲音，鏡頭也慢慢對着門口拉近，因為他們知道今天熱議的主角到了。
唐清溫柔笑着過去打算幫忙拿行李，白色的裙擺在風中飄逸，整個人像道靓麗的風景線。
狀況維持了三秒，直到穿着一襲黑色修身長裙的霍纾出現在鏡頭前。她全身上下沒有過多裝飾卻顯得整個人貴氣內斂，卻毫不費力地奪走所有關注。
濃墨重彩的眉毛和嘴唇一上來就格外吸睛，等到離近時才看見她如精心雕刻般的骨相，以及那雙淡泊無波的眼眸，似是未有一物能入眼。
站過去的唐清笑容都有點僵…不是傳聞說來的女生是沈路衍雇來的媽媽嗎，雇來的人就算漂亮也只是素人而已！
自己也是聽信這個爆料才耍了點小心機想要靠同框照美出圈，順帶着蹭頂流組熱度。
可望向面前這個攝魂奪魄的容貌，唐清下意識退了一步。自己是憑借外貌吸的大半粉絲，絕對不能被豔壓…
【！！先說明我不是色皮，但！老婆你是誰？本來我以為唐清已經很好看了，沒想到她站到老婆你身邊我都沒在意，那老婆現實中得美成什麽樣啊哭死！！】
【嘔，沈路衍是整容整瘋了讓家裏人也去整嗎？小心整多了壞臉噢～】
【你酸酸找補的樣子好狼狽啊，趕快到你整了容也醜爆的正主懷裏哭一哭吧=】
【現在除了告訴我這位美女是超一線女明星之外，我只能相信這是神顏沈路衍他媽了，相信傳料的我只能說看看腦子吧。】
【好拽的媽媽我粉你了！老早就看唐清不爽了。天天茶裏茶氣矯揉造作的，截圖保存咯，現在就等着看唐清的那些瘋狂顏粉怎麽說～～】
【那些天天造謠的能不能出來看看？被打臉了哦哈哈哈！】
霍纾停在露臺外，轉身看向背後。“你不是說挺輕嗎？”
接着在格外安靜停滞的氛圍下，嘉賓們跟觀衆都聽到了緩慢拉動行李箱的聲音。
然後一個戴着較大鴨舌帽、遮了一張臉墨鏡跟口罩的高個子男生出現在眼前。他忍氣吞聲艱難的用胳膊夾着一個包，末了還慢悠悠的拖着兩個行李箱。
“來了…”
觀衆對這個聲音都不陌生，不過以往沈路衍都是用着不屑煩躁的音調說話。今天這忍氣吞聲的樣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居然會反差得這麽巨大！
他們震驚的看着這一幕都快笑瘋了！
【哈哈哈哈你別告訴我，這他媽的是沈路衍，那個拽得不可一世的沈路衍？】
【劇本…不看了沒意思】
【笑死了我截圖錄屏了，新表情包！到底誰說淮哥是酷哥，要不要看看現在在拽媽背後小媽的樣子。】
【我真信了，不論是一樣的神顏還是淮哥現在這堪稱屏幕最友善的一分三十八秒，我都信這鐵定是親媽！】
【我超，我沖着這位能讓不可一世沈路衍低頭當小媽的美女媽媽，這部綜藝一定追！】
唐清只能不着痕跡地退兩步到沈路衍那邊，她沒忘記來這個綜藝的目的。
一雙杏眼圓潤真切，關心地詢問：“沈路衍媽媽，你一個人拎這麽多行李啊？”
*
當項知遠和沈路衍事情過去第二天，路人都對這重新開播的《另一個自己》抱着好奇态度。
本來打算只是點進去随便看看，沒想到從早上開始直播一直看到午飯後，還順帶垂直入坑沈路衍媽媽這組。
同樣直播剛開始的幾條熱搜和梗也被繼續頂上熱門。沈路衍難言的用黑眸睨着他，“那些傳言誰弄的你自己心裏有數，而且我看起來像個蠢貨嗎？”
王震在一旁說着場面話，“你怎麽能這樣說，項知遠這樣做也是為你好。”
雖然王震嘴上這樣說，但他心裏也有數。要是沈路衍真信了這話才是蠢貨，娛樂圈有罵聲有争議那就是白來的熱度，如果遠離大衆視線那就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家吃灰吧。
項知遠也不打算跟他多費口舌，自己跟沈路衍從選秀節目就認識，對他的脾性了如指掌。
走前他笑着跟沈路衍告別，看着對方臉的眼神卻格外嫉恨。
本來第一應該是自己，被那麽多人喜歡，熱度最高的應該是自己。這檔綜藝本來就應該是自己的，沈路衍憑什麽搶。
就憑一張整過容惡心透頂的臉，那也未免太瞧不起自己了。能出道不知道陪過多少女老板，這樣的人早就該滾出娛樂圈了。
王震不解地看着走在前面的項知遠，“綜藝你不要了？那你可得跟吳總監說一下，這事我已經辦過了，你自己不争氣不怪我。”
項知遠斜了他一眼，看他那急着撇清的樣子就惡心，“滾。”
王震黑了臉，還是硬着頭皮問：“現在怎麽做？我不幫你拿到綜藝，吳總監那裏我交不了差。”
“他不是脾氣暴躁嗎，之前這方面的禍闖的也不少。”項知遠翻看着沈路衍接下來的行程，笑意乖順又猙獰：“之前有一個被他打了的記者，明天邀請來采訪不就好了。”
沈路衍是參加選秀節目出道，因為神顏之稱和性格特點不出意外在幾百人中脫穎而出，從第一期節目開始話題度和熱度就是斷層top，将別的參賽者甩在身後。
尤其是第二名項知遠，雖然他可以跟沈路衍一起出道，但他跟沈路衍的熱度簡直是天差地別。
這次經紀公司舉辦的小型記者采訪會就是專門來采訪這次選秀出道的兩人。
完全不同的性格就是這次的争議點，再加上有話題頂流沈路衍出場，幾乎圈內叫得上名的娛樂號都派來了記者。
沈路衍穿着深色短T，發色亮眼顯得五官越發出挑，整個人光是坐在那就讓人移不開眼。
王震站在一旁示意事情已經做好，項知遠穿着暖色系的襯衫正對着沈路衍友好笑着。
沈路衍完了！這次再出事現場又有那麽多記者，他肯定會身敗名裂的！
“好了，采訪環節開始，只有一個小時謝謝各位的支持啊！”王震示意下方的記者開始采訪。
最先開始是A文娛頻道，這家是很有號召力的工作室，每條微博的轉發和點贊量都比得上一個二線藝人。
“看得出來立林公司對這兩位出道的偶像很用心，連第一場采訪都放在星娛大館啊。”要知道星娛大館舉行過多少次頒獎典禮，現在居然被立林公司租來給兩位剛出道沒多久的新人偶像開采訪會。
不過沈路衍熱度也真的讓人料想不到，誰能想到對方靠個不被看好的選秀節目殺出重圍。現下的熱度和粉絲活躍量真算得上是頂流了。
一個小時轉瞬即逝，沈路衍回到後臺休息的時候聽見熟悉的聲音。
“每年沈氏集團都對我們星娛大館投資很多，麻煩沈小媽幫我向沈老先生轉達謝意。”負責人友好的為霍纾指路。
聽到這話後沈路衍死死盯着聲音來源處，腳下像生根一樣沒有邁開，心跳如擂鼓。
因為他已經很久沒見過霍纾了，對方工作總是很忙，甚至幾年前為了一個快要倒閉的公司忙到忘記自己的生日。
沈路衍每次也只能在商業新聞視頻裏的角落看見她，有時候只覺得諷刺，因為他居然分不清誰才是熒幕上的明星。
視線中的霍纾穿着修身的長裙，微卷的栗色長發顯得整個人越發有氣質。優越的骨相和精致的皮膚絲毫都不遜色于沈路衍，眼神裏總是透着淡漠，絲毫未放置一物。
沈路衍抿唇，垂在身側的手微動，還未開口就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攝像機對着。
“沈路衍你好，我可以采訪你一下嗎？”
他低眉看過去發現是上次那個推了粉絲的記者，一瞬間變得極為不快，“你怎麽過來了？”
項知遠意識到他上套了，于是一邊讓那個記者拱火，一邊讓經紀人王震去前臺引記者過來。
“您這是什麽意思，是拒絕媒體的采訪嗎？還是覺得自己現在身價高了所以我們這些名不見經傳的媒體不配采訪你。”
沈路衍沒蠢到上套，知道這肯定是有人安排，于是他只言不發的邁步向化妝間去。
項知遠有些着急，竟開始推搡那名記者接着說。
“跟你一起參加節目的人都比你優秀，你覺得你憑什麽能出道？而且傳聞你是整容臉，甚至多次出入整形醫院。”記者咬着牙句句往他心窩上戳，沒想到暴脾氣的沈路衍居然一直不生氣。
眼見就要有人過來，遲遲完成不了任務的記者開始病急亂投醫。他想到了最近綜藝傳聞，于是迅速開口，“傳聞你要上《另一個自己》，我想問問你的親人也跟你一樣沒有禮貌嗎？”
“換言之，你的道德是受哥哥媽媽的...”記者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沈路衍轉過身。
對方漆黑的眸子正直直望着他，仿佛下一秒就會給自己一拳，周身的氣勢更是讓人心生退卻。
*
随着元旦假期結束，學習和工作都逐步恢複正軌，沈路衍則會因為那晚在她面前哭而覺得不好意思。
有時候看見她會主動避開，之後再默默坐到她旁邊，盤着腿啃蘋果。
那玉吊墜挂在脖子上晃晃悠悠。
等到上學去的時候，沈路衍積極愉悅的表情完全跟放假回來的頹廢樣判若兩人。
霍纾早餐時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旋即收回眼神。
她今天還要去丙火工作室看江炳他們團隊這段時間的成果。
結果等上午剛到他們工作室的樓層，還沒坐下開始觀看視頻手機就又響了起來。
似乎在他們工作室總容易接到突如其來的電話。
霍纾看了眼來電聯系人，居然是…
沈霁的母親？
對方怎麽會給自己打電話？聯想到那日沈霁的異常，說“她”回來了。
難道對方真的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