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師兄孫程
丹峰，茅草屋前，葉小凡和锶兒并肩走出，一道挺拔的身影早已等在那裏。
“锶兒！”青年眼神微亮，俊朗的面容之上有着難掩的欣喜之意。
“孫程師兄。”锶兒朝着青年拱了拱手，态度不瘟不火。
“锶兒，我在世俗界的兩個多月，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啊！”孫程眸光有些火熱，就欲伸手抓住锶兒的皓腕。
卻見锶兒忽地後退躲開，退到了葉小凡身後。
孫程面色一怔，這才發現，锶兒身旁，還站着一個葉小凡。
孫程上下打量了葉小凡一眼，眉頭皺起，沉聲道，“你是誰，我在丹峰這麽多年，可沒見過你。”
葉小凡朝着孫程拱了拱手，道，“孫程師兄，我叫葉小凡，一個星期前剛剛拜入丹峰。”
“你就是葉小凡？”孫程上下打量了葉小凡一眼，旋即冷笑搖頭，“不過三品元士境罷了，竟然有這麽多人把你傳得神乎其神，還說什麽師尊和火長老在争搶你。”
說到這裏，孫程又是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語氣間頗為不屑，“謠言果然不可輕信啊！”
葉小凡淡然一笑，倒也沒有反駁。對于這種虛名，葉小凡從來不在意。至于和這些毛頭小孩争風吃醋，葉小凡更是提不起絲毫興趣。
眼看葉小凡無視他的話語，孫程眉頭皺得更深了。忽地，他眼神微凝，眸光聚焦在葉小凡左手食指處那枚粉紅色納戒。
這枚粉紅色納戒，孫程清晰地記得，是锶兒的所有物，怎麽會跑到這個葉小凡手裏？
尤其是注意到葉小凡和锶兒走得這麽近，孫程仿佛明白了什麽一般，面色逐漸陰沉了下來。
作為丹峰的大師兄，孫程一直将锶兒視為他的禁脔。畢竟他将來是要繼承師尊衣缽的，锶兒作為師尊的孫女，自然是他的未來道侶。
然而此時此刻，那被他視為禁脔的锶兒，卻是和另一個少年走得那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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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程面色陰沉地注視着葉小凡，冷聲道，“傳言你被師尊和火長老争搶，實力定然過人。正好我在世俗界有所收獲，作為丹峰大師兄，就和你讨教讨教！”
話落，孫程兩指并攏，一團赤色火焰燃燒而起，爾後猛力一甩。
火焰脫手，化作一道赤色流焰急速飛向葉小凡。
葉小凡右眉微挑，不明白為何這位孫程師兄忽然動手。他的漆黑眸子古井無波，面色平靜地看着那在瞳孔中急速放大的赤色流焰，就欲動手将之震散。
就在這時，葉小凡忽感面前一陣香風撲鼻，一道青色倩影擋在了身前。
伴随着一聲輕叱，玉掌揮出，來襲的赤色流焰被震散。
與此同時，锶兒略帶薄怒的嗓音響起，“孫程師兄，小凡是我罩着的人，你要動他，得先問我同不同意！”
被孫程視為禁脔的女人，卻是擋在了另一個男人身前，孫程額頭處青筋一陣暴跳，只感覺肺都要氣炸了。
孫程眸光越過锶兒，落在她身後的葉小凡，沉聲道，“葉小凡，你就只會躲在女人背後嗎？”
葉小凡右眉微挑，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葉小凡無視孫程，并不代表懼怕他。
泥人尚且有三分火氣，孫程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葉小凡，已然激起了葉小凡的絲絲怒意。
葉小凡胳膊攬住锶兒的纖腰，一把将她拉到了身後。
“小雜役，你別沖動！”锶兒俏臉滿是焦急，“孫程師兄是五品元士境，你不是他對手！”
眼看锶兒又一次維護葉小凡，甚至還出言提醒，孫程的面色愈發陰沉，尤其是葉小凡那波瀾不驚的面龐，更是令孫程極其不爽。
不過是出身雜役峰的無名小卒，裝什麽深沉！
“葉小凡對吧？我很快就會讓你明白，在這丹峰，我孫程才是老大！”
話落，孫程喉嚨裏發出一聲嘶吼，就欲沖向葉小凡，就在這時，一道飽含元氣波動的蒼老聲音忽地響起，
“你們在幹什麽？”
破風之聲驟響，仙風道骨的丹長老憑空而現。
孫程腳步一頓，臉上的陰沉與殺意立馬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恭敬之色，面色變化的速度比翻書還要快，“參見師尊！”
葉小凡等人也恭敬行禮。
“剛剛是怎麽回事，難道不知道，丹峰弟子之間，是禁止動手的嗎？”
“真要動手，就上生死臺去！”
孫程面色一變，很快就恢複了正常，“師尊有所不知，我剛剛本想和葉小凡師弟切磋一些武技，不曾想葉師弟非但不答應，還侮辱我這個師兄。”
孫程話語一落，他身後那以範欣榮為首的一衆丹峰弟子盡皆附和，
“沒錯，葉小凡罵了很難聽的話，連我都聽不下去了。”
“孫程師兄只是想和他切磋一下武技，他卻目中無人，揚言孫程師兄不夠資格。”
“呵呵，也就孫程師兄心胸寬廣，所以才沒有和他一般見識。換做是我，早就把這目空一切的小子給廢了。”
……
孫程身後的諸多丹峰弟子你一言我一語，盡皆往葉小凡腦袋頂上扣帽子，仿佛是葉小凡主動招惹孫程的一般。
锶兒聽不下去了，叱道，“你們閉嘴！”
“锶兒，就算你和葉師弟關系好，也不能這麽護着他啊！”
“沒錯，像這種狂妄無邊，目無兄長的人，沒有資格在我們丹峰學習！”
……
锶兒氣得臉都紅了，明明是孫程主動找葉小凡麻煩，到了這些人嘴裏，反倒變成了葉小凡是個惹是生非的刺頭，仿佛孫程才是受害者一般。
奈何三人成虎，這麽多人往葉小凡腦袋頂上扣屎盆子，她又如何幫葉小凡辯駁？
丹長老一直在觀察葉小凡的神色，待得發現葉小凡面色至始至終都波瀾不驚，不禁暗自點頭。
對于剛剛所發生的一切，丹長老其實全都看在眼裏，之所以明知故問，是想看看葉小凡會怎麽反應。
若是葉小凡大吵大鬧，嚷嚷着讓丹長老主持公道，丹長老反而會失望了。
但此刻葉小凡所表現出的成熟穩重，卻是令丹長老大為贊賞。且丹長老看得出，葉小凡漆黑眸子中的那股古井無波，并非裝出來的。
遇事波瀾不驚者，方能成大器。
在葉小凡到來之前，丹長老原本是将孫程當做丹峰繼承者來培養的。不過此時此刻，丹長老心中的想法，卻是悄然發生了變化。
或許葉小凡，才是那個最适合繼承他衣缽的弟子。
不覺間，丹長老心中對葉小凡又高看了幾分。當然，他表面上依舊面色平靜，一拂袖，斥道，“夠了！”
師尊發話，衆多丹峰弟子只得閉嘴，只是看向葉小凡的眼神卻滿是得意。
他們的師尊丹長老，最反感的就是同門之間相互争鬥，他們往葉小凡頭上扣了這麽多屎盆子，丹長老定然要将怒火發洩到葉小凡頭上。
孫程臉上同樣有着得色，還挑釁地看了葉小凡一眼。
和我鬥？絕大多數丹峰弟子都是我孫程的人，你怎麽和我鬥？等着被逐出師門吧！
“今日之事，到此為止，爾等休要再提。”
丹長老此話一出，衆多丹峰弟子瞬間錯愕，孫程臉上那抹得意笑容，更是瞬間僵住了。
“師尊，葉小凡他挑釁于我，按照丹峰規矩……”孫程不願就此罷休，然而話剛說到一半，丹長老便是拂袖打斷了他。
“我說，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你是聽不懂我說的話嗎？”
“弟……弟子不敢……”孫程趕緊低頭，卻是暗自将怨毒的目光投向葉小凡。
“葉小凡，都是你，都是因為你，所以師尊才會當衆訓斥于我。”
“我孫程，和你不共戴天！”
……
雜役峰，五名穿着丹峰弟子服侍的身影正緩步而行。
這五人，正是葉小凡、锶兒以及孫程等人。此行五人，是按照丹長老的吩咐，前往雜役峰後山所在的妖獸林，采集煉丹所需藥草。
一路登山，不少雜役弟子盡皆朝葉小凡打招呼，
“喲，這不是葉哥嗎，好久不見啊！”
“葉三郎，你真的成了丹峰弟子啊！厲害厲害，我們這麽多雜役弟子，就屬你混得最好了，也不知我什麽時候才能出人頭地……”
“葉哥好，茍富貴勿相忘啊，有空記得回雜役峰和兄弟們一起喝酒！”
……
葉小凡笑着和衆多雜役弟子打招呼，一點沒有作為丹峰弟子的架子。
锶兒手肘碰了碰葉小凡，笑道，“看不出，你人緣還不錯嘛。”
葉小凡摸了摸鼻子，顯得有些腼腆，“畢竟我過去在雜役峰生活了這麽多年，肯定和大家都比較熟。”
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女子之聲響起，“不過是一些阿貓阿狗罷了。”
女子之聲落下，又是一道男子之聲響起，“呵呵，沒錯，某些人出身卑微，所以才會和這些阿貓阿狗混得這麽熟，像我們這些從小在丹峰生活的弟子，就不屑與這些雜役為伍。”
這兩道聲音并沒有多加掩飾，來來往往的雜役弟子盡皆聽到了，面色變得無比難看，只是礙于對方丹峰弟子的身份，所以敢怒不敢言。
葉小凡眼神微凝地看着方才說話的兩人，沉聲道，“屈巧曼，範欣榮，你們兩個說話注意點言辭。”
“無論出身丹峰還是雜役峰，都是玄清門弟子。你們這樣說話，未免有些過分了。”
“過分？”屈巧曼一聲冷笑，漂亮的臉蛋滿是不屑，“這些一輩子只能掃掃地的雜役，也配稱為玄清門弟子？”
“至于某些出身卑微的人，不過是走了狗屎運，所以才能拜入丹峰。說到底，和這些雜役峰的阿貓阿狗沒有任何區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