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英美]重啓後，貓頭鷹轉職了嗎？

第7章

06

達米安捧着大大的禮物盒子，哼着自編的生日歌，踩着石階步步向下。今天，他可是特地用一整天時間來調節情緒，以保證自己面對阿爾弗雷德、為對方慶祝也許是生日的生日時，能夠保持完美的好心情，同時給老管家留下一次美好的回憶。

「──祝你可能的生日快樂，阿爾……阿爾弗雷德！」已經度過變聲期，嗓音比之過往低沉的年輕人，聲調陡然一揚──

飛濺的血跡、打鬥的痕跡，還有坐在控制臺前面包紮大腿刀傷的老管家……雙眼接收到如此不和諧的畫面組成，直接促使達米安腳下步伐加大，由慢走變成連蹦帶跑，從一次一石階的輕快變成一次二、三階的疾步跨越。

給人慶生卻瞧見這樣血淋淋的場面，簡直是在考驗心髒強度！

達米安挺慶幸自己的心髒久經考驗。

一瞬間的驚吓過後，他很快找回自己的冷靜，把禮物盒往旁邊臺子上一擺，立即過來接手阿爾弗雷德自己給自己上藥包紮的醫療行為。

「怎麽回事？誰那麽大膽子做的好事？」和處置傷口時的輕巧與小心不同，達米安問話時的口氣十足惡狠狠！

當然他的發狠對象，肯定不是早早刷滿韋恩家每位家庭成員好感度老管家。

阿爾弗雷德垂眸，視點落在達米安的發頂。他安靜等待曾經照料的孩子弄好大腿上的刀傷，配合着活動兩下、确定包紮有妥當，才慢慢說：「我感覺好多了。謝謝你，達米安少爺。請跟我來，少爺。」

老管家領着達米安轉到蝙蝠電腦的控制臺後方。

「幸虧我這把老骨頭總是得活動，養得還不算太差勁，僥幸負傷把他擒下……我假設少爺你還認得這個人，就不介紹他的罪行了。」

「嗯。我知道。」達米安微微瞇起眼睛，觀察倒在地上被捆成蠶繭的光頭男人，「維克多薩斯，一個人格扭曲、興趣低劣的連環殺手。」

手臂骨折、肋骨斷裂、後腦杓有腫包……盡管都不是開放性傷口，達米安也看得粗略，不過他還是看得出來，這不是阿爾弗雷德的手筆！

如此毫不留情……想來若非為了口供只會更狠的粗暴──

達米安心底頓時有了懷疑對象。

他不是征詢意見，而是告知決定的開口：「對不起了，阿爾弗雷德。這個糟糕的生日……那麽、這個人我要帶走。我一定會把幕後主使找出來，給你一個交代！」

蝙蝠俠是反抗軍，他歸屬統治者，正是韋恩莊園近乎荒廢，阿爾弗雷德依舊好端端住在裏面的原因之一。想來招惹的人只要稍作掂量，總會有顧忌的一方。

這是平衡。

不過現在看來有人想把平衡打破──看他不把混蛋揪出來！

轉一個身，将擱置臺上的禮物盒親手交給老管家，再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随後，達米安迅速轉換進入執法者角色，扛起昏迷不醒的薩斯。

他不願意在生日當天還去為難老管家，索性裝作接受對方的說法，不去加以确認那個出手替阿爾弗雷德擺平麻煩的嫌疑人，是不是他猜測的那一個……至少在這件事情上，他得誇獎對方幹得漂亮！

那顆不曉得自己被誇獎的紅腦袋，現實中卻是攔下了達米安的去路。

「噢，懦夫托德。」

站在主宅通向蝙蝠洞的進出口前，達米安挑眉，看樣子并不意外紅頭罩的出現，不好聽的話張嘴就來：「怎麽？逃避現實躲藏了整整五年以後，你還是看不清形式，決定站出來就靠攏向失敗者那一方？」

「恐怖和暴力只能形成威懾，能帶來狗屁的和平！」聽見達米安以「成功者」自居，紅頭罩嗤之以鼻。他拿槍的左手晃了晃，槍口就徘徊在對面達米安的肩頭……他道：「我不跟被洗腦的家夥廢話。把你扛着的那個混賬留下，你就可以滾了！」

達米安沒有接話。

不過這個留了半長發的叛逆年輕人，那副居高臨下的審視表情，已經把「你作夢」诠釋的明明白白。

──話不投機……怎麽辦？

動手呀！

達米安猛地抖肩把薩斯甩一邊去，另一手同步抽出藏在外套裏的卡裏棍；與此同時，紅頭罩也沒有半點猶豫地扣下扳機！

彈匣裏是特殊子彈，預判閃子彈又是蝙蝠們的必修課，無論達米安能不能閃掉，傑森這一槍總歸是不會有什麽心理負擔。

他連後面接上，用來動搖心神的嘴炮都準備好了！

在達米安進來前撤出蝙蝠洞，現在達米安和紅頭罩開打又跑回來的夜枭一行人，此時也在忙碌着。

根據透視眼觀察到的樓上戰況，羅賓作出預判，并指示超級小子抱着腰拉他飛上去，已經就指定埋伏位置──

「脈沖。等一下搞定他，你馬上把人捆綁好，先繳械後搜身。尤其兩邊耳朵摸仔細，通訊裝置一定要拿走。」

「嗯嗯、交給我！」

脈沖壓壓腿，轉身又化作紅白雙色殘影，從剛剛進來的蝙蝠車出入口飙出去！不到一分鐘，他便拎着一捆粗繩子再度飙回！

──脈沖，就定位。

……

「是不是有些懷念？」夜枭站在阿爾弗雷德身邊問。然而問歸問，他明顯不需要有人回答，問完便自顧自地往下說：「過去雖然要不回來，但可以重塑。只要那個以超級武力催化出如今的大環境、做出悲劇傾向選擇的超人……消失。」

「布魯斯老爺不殺人。」阿爾弗雷德強調着，「假使你真的值得一聲『托馬斯老爺』，想必也很清楚這條蝙蝠俠的底線。」

說着這樣的話語之際，老管家的雙眼也盯緊了蝙蝠電腦──擺在蝙蝠洞的DNA檢測儀器領先于全球，包括效率和準确率。

現在它已經證明來自平行地球的夜枭，即托馬斯韋恩與布魯斯韋恩具備相同的Y染色體。

他們是兄弟。

「所以他才需要我。一個……阿卡姆暴君。」夜枭笑着說出在自己那個世界，那些生活與阿卡姆瘋人院息息相關的人們背地裏的诋毀稱呼。

阿爾弗雷德深深凝視他。

達米安過來道賀生日前，他們其實已經交流過基礎情報。

原因無他，夜枭摘下頭盔露出來的臉，在伺候過韋恩家兩代人的阿爾弗雷德眼中非常具辨識性。老管家也記得在布魯斯出生以前，韋恩夫婦的确還有過一個長子──幼年的小托馬斯遭遇車禍、不幸喪生。

「那麽請原諒老人家的年紀一大，總是會有多餘的操心吧！如果知道布魯斯老爺的位置，你會把達米安少爺一起帶走的，對嗎？」

「你倒是看得通透。」

有些話大家心知肚明，的确不用說得太明白。譬如薩斯突如其來的「拜訪」背後，是誰在主導？是不是某某人玩捉迷藏的耐性已被消磨幹淨，開始出盤外招了呢？

達米安的處境說安全，也只是相對安全──比阿爾弗雷德和韋恩莊園的其他事物，乃至墳冢安全一點罷了。

反正夜枭不會吝啬于用最大惡意去揣測一個沒有下限的偏執狂超人。或者說……一個犯罪辛迪加時期終極人的強化版？

「人老了，眼界還在罷了。」阿爾弗雷德從控制臺底下掏出另一個特制平板，「我必須征詢布魯斯老爺的意見。」

夜枭示意請便，旋即把目光投往動靜越來越大的石階方向。

達米安被逼下來了。

羅賓與紅頭罩來了一次恰到好處的配合：子彈分心，長棍擊暈！

下一秒，羅賓再次體驗到騰空的感覺，超級小子還在嘀咕着「好險」，并道：「我及時吧！你差點就跟你超級暴躁的兄弟被綁到一塊去。」

換言之，感覺自己等待已久的脈沖還是急了。在少年英雄群體中個子也不算高，心理年齡更幼的速跑者，可不希望錯漏出現在自己這兒！

擺平，收工。

躺平在地上的達米安，兩邊頓時圍上人。

「看來在這個地球『我』跟我的個性差不多。不過這小子……他跟這個地球的我關系不怎麽樣啊。」

傑森摘掉頭罩，蹲下來，仔細打量起那張看上去年紀與他相差不大的面龐。

長相不會騙人，除非故意整形；從這張相對布魯斯而言稚嫩許多的臉孔上，他的确可以看出明顯的、與布魯斯相似的五官輪廓。

「我會形容他憂思過度。」羅賓收好長棍，探頭從側邊觀察。他第一眼就注意到達米安縱使躺平了，也依舊緊鎖的眉頭。

……

「如何？你另一個地球的兒子們。」拿到平板操控權，順便完成一場直播的夜枭把平板翻一面，重新讓屏幕上方鏡頭對準自己的臉。

屏幕上，自然是布魯斯沒戴頭套、下巴已經冒出些許胡渣的憔悴面孔。那樣的精神狀态，簡直跟明白寫着「蝙蝠俠心理壓力很大」沒兩樣。

不過只要戴上頭套，誰能瞧出端倪呢？布魯斯影帝級別的演技可不是假的！

「帶上阿爾弗雷德、達米安……和薩斯。我讓羅賓去接你們。」

「羅賓？」

夜枭還以為躺在那邊地上的，已經是他的弟弟的同位體的最後一任羅賓。

「另一個地球。看樣子你們并非來自一個地方。」──蝙蝠俠結束通訊。

夜枭只得把消息傳遞給大家。

超級小子二話不說便上樓去把薩斯扛下來，還順手補他一下，以免這個「口供說不定很有價值」的罪犯半途醒來。

稍後，一扇代表不科學的大門，在蝙蝠洞內所有人面前敞開！

衆目睽睽，大家都目睹了魔法陣自我勾勒、憑空生成的一幕！更重要的是，真的有一個制服胸口帶有R标記的黑鬥篷披風羅賓，現身陣中。

「哇！這麽多人！」

黑鬥篷羅賓，比利巴特森-韋恩眨眨眼，快速環視一圈──其實人數不多，只是蝙蝠老爺說話太輕描淡寫，他還以為是一只手能夠數完的人數。

「好吧。不管要自我介紹或者談點其他的，我們最好先離開再說。」

比利誦出咒文，使腳下的魔法陣擴大一圈。

他示意所有人站進來。

「啊，對了！蝙蝠俠說記得把蝙蝠電腦的監控──」

「監控關了，之前錄下來的也洗掉了。」羅賓、提姆德雷克-韋恩搶答。這一個羅賓、兩個羅賓的……羅賓忽然覺得──他好像有點理解紅頭罩的情感變化了……

擴大的魔法陣再次啓動！

一閃！

有好好封鎖起來的蝙蝠洞，就此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