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25章
我捏了你桌子裏的小鴨子
“哇, 你吃得好少,難怪身材這麽好。”夏芝芝看了眼南宛白的餐盤,忍不住驚嘆。
南宛白不太習慣這樣直白的目光, 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攥緊筷子,“沒……”
“有什麽秘籍嗎?”夏芝芝問。
南宛白:“……”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不要說是個熱情的女孩子了, 無情的話完全說不出口。
小姑娘長了張人畜無害的臉,性格大方好相處,有熟人路過時,還會笑着打招呼,聊幾句。
可就是因為這樣, 更緊張了。
南宛白無意識地用指腹摩擦着筷子,緩了幾秒, 輕聲道:“我從小吃的就少,養成習慣了。”
話落,夏芝芝一愣,“啊?你小時候就這麽自律了嗎?好厲害!”
南宛白:“……?”
所以說,到底哪裏厲害了?這已經不是濾鏡的問題了吧?
那邊夏芝芝一臉崇拜, 用筷子扒拉餐盤裏的菜,“小說誠不欺我,強者除了天賦以外, 自制力也很重要, 我以後也要卷生卷死,不過少吃是不可能的, 回去我多做兩張卷子好了。”
南宛白:“……”
某種意義上來說, 夏芝芝很會“添油加醋”, 外加自我洗//腦。但能因為這個多做幾張卷子好好學習,似乎也不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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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想着,南宛白便拿着筷子默默吃飯,沒有打破她的幻想。
糖醋裏脊味道确實不錯,很下飯,但吃得多了,還是會有些膩,南宛白吃兩塊就會吃口青菜,至于中途有人和夏芝芝聊天打招呼什麽的,全部裝沒看見。
裝死這事,她擅長。
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學會如何無視旁人了,只是習慣不代表不會難受。
沒人在意罷了。
南宛白想起了什麽,微不可察地用力咬下牙,将那些湧上來的情緒強行壓下去,面上沒有表情。
飯吃到一半,手機忽然震動了下,熟悉的備注名帶着消息往外蹦。
【犬科:外面空氣不錯,出來透口氣?】
附帶,籃球場風景圖。
大片的綠化,許多人在長椅上曬太陽,表情惬意,光是看着,都能想象到那邊有多放松。
南宛白知道自己參與不進去,剛要回絕,又彈出來一條消息。
【犬科:頭有點暈】
【小白眼狼:?】
【犬科:可能感冒沒好利索,勞駕,幫我帶瓶水?】
仿佛為了彰顯自己多麽的“病弱”不能自理,謝西池甩過來兩張特別可愛的表情包。
“咔噠”一聲,南宛白面無表情按滅手機屏幕,瞬間漆黑一片。
真能演。
一個感冒恨不得要挾她一年,也就解西池能幹出來這種狗事。
“南宛白?”夏芝芝疑惑地看向南宛白,叫了她一聲。
南宛白眉頭微蹙,“吃完飯我出去一下。”
“是有人找你嗎?我看你剛才一直看手機,不用管我,你去忙吧。”夏芝芝表現的非常善解人意。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真的好大。
回想起某只狐貍的所作所為,南宛白覺得一會兒直接把水砸他臉上也不是不行。
“小白,我感冒好像嚴重了,說是多喝熱水比較好……”
“我去接。”
“小白,我早上根本起不來,吃不上飯……”
“我去買。”
于是乎,懷揣着将人凍感冒的愧疚,南宛白那幾天任勞任怨,接水像做賊,要趁沒人的時候去,然後在沒人的時候回來,早餐也差不多。
別問為什麽有人不行。
讓人看到,她一個話題人物給人接水買飯,她不要面子的嗎?萬一又扯出來些奇奇怪怪的傳言,高中幾年算是別想安生了。
南宛白清盤時,夏芝芝還在扒飯,由于提前說了有事,就沒等她,直接撤退。
午休時間的教學樓格外安靜,走廊上零星能看到幾個人影,并沒有熟悉的面孔。
教室裏空無一人。
南宛白熟練地走到解西池的座位,彎下腰在書桌裏找水杯。
他桌子裏除了課本以外,一大堆東西,什麽打手游的游戲輔助器,彈力球,撲克,一捏就會響的小黃鴨,悠悠球……
後排男生的桌子,還真是堪比百寶箱。
水杯體積大,很好找,南宛白把水杯拿出來擺在桌上,餘光注意到那只小黃鴨。
手癢。
這誰能忍住不捏一下?
“吱——”
心滿意足的小白同學準備拿上水杯去水房接水,一擡眼就看到教室後門那站了個人,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眼神有些複雜。
南宛白心裏咯噔一下。
完了。
首先,解西池的座位是最後一排,其次,教室裏很空,座位正對着門,一覽無餘。
得出結論,不出意外應該要出意外了。
四目相對氣氛詭異。
對方視線挪動,看向了南宛白抓緊的水杯,“你在幹什麽?”
南宛白:“……”
要不你當我死了吧。
楚清越本來是回來取東西的,剛走到門口就看見自己的同桌翻別人的書桌。
之後,她居然捏別人的小鴨子。
雖然平時這位沉默寡言的同桌,行為就有很多古怪之處,但現在,貌似更怪了。
捏完鴨子,又拿人水杯。
很怪。
少女低垂着眼,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她身上,像是渡了一層光暈,邊緣柔和,無聲将鋒利和冷漠消減許多,整個人看上去,有幾分乖順。
她聲音有點悶,“沒幹什麽。”
或許是有心虛的成分在,南宛白說話時不像之前那樣硬邦邦的,她聲音本就清甜,壓低了說,像是有根羽毛拂過耳廓,帶來一陣微癢。
楚清越有一瞬間的出神。
沒等他說話,眼前的人逃也似的快步離開,消失在視野中。
楚清越目光落向空了的桌椅,思索了下桌子的主人是誰,不由得回憶起其他人口中的南宛白。
孤僻陰沉,不近人情。
可她會偷偷捏小鴨子,這就有點,與人設不符。
南宛白拎着水杯往球場走,出于對發小的熟悉,只看背影就能認出來是不是他。
只見解西池身邊圍着挺多人,不遠處還有一群女生看向那邊,雖說球場邊圍觀湊熱鬧的人本來就多,但女生總是會有種奇妙的第六感。
那些女生,似乎都是沖着解西池來的。
南宛白猶豫了,在這麽多人的注視下,她沒勇氣過去送水。
即便是解西池叫她過來的。
想到這裏,南宛白發現自己有點不太開心,很難形容那種感覺。
她在孤軍奮戰,他卻在尋歡作樂。
想想真特麽憋屈。
南宛白忍着用水杯揍狐貍的沖動,再次看過去,明白了什麽叫不如不看。
有個女生被同伴推了一下,好似鼓足了勇氣般,手裏拿着瓶礦泉水站到解西池面前說了什麽,而後把水遞過去。
這不是有水喝嗎?
南宛白用力握緊水杯,深吸口氣,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走。
人太多,視線密集,光是站在邊緣處,她就有種喘不上來氣的感覺,身子都在輕微顫栗。
走出去很遠,依然能聽見球場的喧鬧聲。
南宛白突然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然後手裏的水杯就被搶了。
光天化日之下,搶東西是不是過分了?
“就知道你不敢進場。”
解西池像是早就料到這個場景,邊擰水杯蓋邊随意道:“來了怎麽沒給我發消息?”
南宛白沒說話,表情看起來淡定又平靜。
解西池喉結微動,仰頭喝水,扯出修長的頸線,是看了想讓人吹口哨的程度。
下一瞬,他放下水杯,低道:“你這,謀殺的是不是有點明顯?”
南宛白聲音沒什麽起伏,“能看出來就證明你頭還不暈。”
“那我要是看不出來呢?”解西池問。
南宛白認真回答他:“多喝熱水,百病全消。”
解西池沒忍住笑出聲,把冒着熱氣的水杯擰上蓋子。
小狼崽子可不好養,随時都要做好被咬的準備,才不會在事情發生時手足無措。
南宛白見這人還有臉笑,磨了磨牙,“玩夠了吧,為了使喚我,您老人家特意上學帶水杯,就差泡枸杞了。”
解西池故作姿态,一臉不敢置信,“哪有?”
南宛白滿臉寫着“我就靜靜地看着你表演”。
解西池勾起唇角,似模似樣地幫南宛白整理了下衣領,又拍了拍她肩膀上不存在的灰,輕道:“你沒說不來,我以為你是想透透氣的。”
他一直注意着球場的幾條必經之路,也看到了不敢邁出那一步的她。
沒關系,他可以走過來。
只要南宛白是那個會在解西池面前不冷靜,沖動,會發脾氣,甚至是任性耍小性子的南宛白,就夠了。
解西池看着她。
或許南宛白自己都沒發現,她不是走不出來,而是缺少一個走出來的理由。
“他們都說,男孩子不能跟女孩子玩。”
可只要和她說,“等寫完作業,來玩游戲吧。”
她就會同意。
同理,來熱鬧的球場像其他人那樣有說有笑是不可能的,但接受了“送水”的條件,南宛白便願意站在陽光下。
仿佛有一根無形的線,牽引着她,而線的另一頭,則被解西池捏在手裏。
最主要的是,線是南宛白自願交到他手上的。
兩個人都默許了對方的得寸進尺,和一些無傷大雅的捉弄。
南宛白哀怨道:“出來透個氣,我差點咽氣。”
解西池:“……?”
南宛白嘆了口氣,“我捏了你桌子裏的小鴨子。”
“捏呗,韓永那還有好幾個,随便捏。”
“被人當場抓包了。”
南宛白說的有點生無可戀。
解西池沉默。
作者有話說:
月月牌瞎編童話故事,可跳過。
狐貍和狼崽從小就一起生活,在惡劣的大自然中艱難生存着。
這天,輪到狐貍守夜,它可憐兮兮地對狼崽說:“夜裏有敵襲,我身受重傷,你得照顧我。”
狼崽疑惑:“你受傷我為什麽要照顧你?”
狐貍說:“這樣我就會好的快一些,又能守夜了。”
狼崽信了狐貍的話,細心照料狐貍。
有一天,狼崽突然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傷好了,你不過是在戲弄我。”
狐貍說:“明明是你在捉弄我,我要喝水,你給我開水,我受着傷,你還要我學習捕獵。”
狼崽說:“你不學習,以後餓了怎麽辦?”
狐貍說:“可我只想幫你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