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現在,不僅阮靈風的妹妹對陶執從路好轉路黑,阮靈風的同事們也都統一認為陶執是個不折不扣的傻逼。
阮靈風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首先就被拉着讨論起陶執的這件事。
“吃了這麽多瓜,第一次見到這樣公關的,我說句真是災難級別的公關沒人反駁吧?”
“是啊,他打人都進局子了,要是坦然認錯我還敬他是條漢子,還擱這洗呢。”
“要真有什麽被保護的神秘素人Omega,這會兒不是該立刻下場幫忙澄清嗎?”這同事說着看向了阮靈風,“對了小風哥,你昨天那個時候不是也在停車場那裏嗎,你有看到什麽神秘Omega沒?”
當事神秘素人Omega阮靈風:“……”
因為懶得解釋,阮靈風在公司一直自稱自己是Beta,內部也只有幾個有權限看他資料的領導和人事部門總監才知道阮靈風的真實第二性別。他當然也不可能在這時候突然跳出來承認。
而且也不會像同事們說的那樣,到互聯網上去幫着澄清什麽。
不是他忘恩負義。他也想過這個問題。
實際上那個讓人覺得是“套娃式洗白”的視頻說的都是實話,但因為發布的時機不對加之內容過于高尚和理想化反而不合常理,根本沒人相信,反而讓所有人都覺得是一次失敗的洗白。
在這種時候,他要是作為當事人去說些什麽,如果把證據都擺全,網友會說“不是說要保護好素人Omega的隐私嗎,怎麽這時候又讓人出來抛頭露面啦,還說不是炒作?”,要是給自己打好碼,簡單說幾句澄清,網友又會覺得“這是哪找來的串供的,路邊随便拉個人都能說上幾句好吧”……總之不管怎麽做,情況都是不利的。
陶執工作室那邊的人想的估計和阮靈風一樣,因此昨天只是讓他幫忙去警局裏解決問題,但并沒有請求他幫忙做別的澄清。
應對這件事,最好的公關大概就是不要做任何公關,靜靜等待網友把這件事遺忘。
不過很可能以後每次陶執出來活動,都會有人把這件事拿出來科普鞭屍。
同事們還在議論:“真的太搞笑了,可能他們公司的公關費用全用來給他買新歌熱搜了。”
“雖然不知道以後會不會跟他合作,不過還是希望他早日糊掉。”
阮靈風嘆了一口氣,他沒法說太多,但幫忙講兩句好話還是可以的:“別這麽說人家……事情可能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
同事們——尤其是之前跟着一起參與了策劃案的阮靈風團隊成員,這時候臉上的表情仿佛見了鬼。
“不是,小風哥,昨天陶執來我們公司聽方案講解的時候不是還給你甩臉子了?你怎麽還幫他說話啊。”
很快又有其他同事自認為“理解”了阮靈風的話中深意,胸有成竹地将阮靈風的話進行了一次中譯中。
“我知道了,小風哥一直都讓我們不要在工作場合妄議別人的嘛,但這個陶執是真傻逼,我們這也都是自己人,沒關系的。”
“……”阮靈風吸了一口氣,懶得繼續再糾結于這個話題,微笑道,“你們是閑得慌嗎?趕緊都回自己工位去。”
說着又點了幾個人的名:“你們幾個準備一下前天讓你們找的資料,十點鐘開個小會。”
衆人四散而去。
-
然而最後阮靈風沒能按時開成跟下屬的小會。
他正處理手頭上的工作,項目管理部門的同事過來告知他,陶執演唱會這個項目談成了。
阮靈風十分訝然,單看方案講解時陶執的表現,他以為合作多半是不會成的。生氣歸生氣,但阮靈風後來也進行了複盤:一直想不明白方案的哪一處冒犯了陶執,以至于對方如此不滿,連講解都沒聽完就憤然離席,甚至說他“不自重”……只是暫時還沒複盤出個所以然來。
但哪怕被甩了一次臉色,中途發生了一些尴尬事件,工作節奏重回正軌的阮靈風也是想着之後調整一下方案內容,再厚着臉皮去争取一下。
優質項目誰都不嫌少的,就算陶執有了幾個黑料纏身,暫時也還是頂流。
給頂流做事,簡歷都能跟着發光。
況且陶執還給很多。
只是沒想到,他連争取的動作都尚未做出,對方就急不可耐地遞來了橄榄枝。
非常不合常理,之前阮靈風聽聞對方已經找了N個公司和團隊,都沒找到滿意的,怎的到了他這裏,陶執連方案都沒聽完,甚至疑似對該方案很不滿,卻願意答應合作?
于是,才說了別妄議他人的阮靈風忍不住開口問:“這個陶執在發什麽病?”
阮靈風百思不得其解,總不能是因為昨晚幫陶執去警局做了個證,今天對方就來投桃報李了吧。
這也未免太不專業。
不過阮靈風很喜歡這種不專業,只要項目給他們做,錢給他們賺,那就是好事情。
剛剛被趕去工作的同事此時又湊了上來:“卧槽,這策劃真要給我們做啊,是Anne姐去争取的嗎?”
被叫Anne姐的是項目部的同事,聽見這話趕緊擺手:“并不是,我們還什麽都沒做,剛剛突然就說确定要合作了,等會兒他們的人還要過來簽合同……所以我來跟小風說一下。”
“也是,恐怕昨天陶執團隊都在焦頭爛額忙着洗白他那個醜聞,哪有空想什麽演唱會方案的事。”
同事們再次議論起來。
“那更奇怪了啊,不是沒空想演唱會方案的事嗎?那怎麽突然就定下來和我們合作了?”
“別是要給我們下套啥的。”
“而且就算真合作了,我感覺這人應該也很難伺候吧,”話最密的實習生還在叭叭個不停,沒有察覺原本算得上有些吵鬧的辦公室忽然安靜了下來,也沒看見對面工位的人在對他擠眉弄眼,繼續道,“而且他還有暴力傾向,要是小風哥說了什麽讓他不爽的,被他打了怎麽辦,算工傷嗎?”
……
“要不你先來驗證一下被我打了算不算工傷?”
“哈?”實習生下意識轉過頭,瞬間呆若木雞。
陶執正站在他身後。
世界上有比說人壞話被當場抓包更恐怖的事嗎?
而且這人還不太好惹。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阮靈風從工位上起身,露出标準笑容,用一種迎接的姿态走向陶執。陶執今天看上去沒有特意捯饬發型,劉海乖乖趴在額頭上,看上去攻擊性倒沒這麽強了。還戴着黑色的口罩,本來臉就小,被口罩和劉海一遮,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
說實在的,他看見陶執突然出現在他們辦公區域時,思路也是捋不清的。
哪怕同事确實說了陶執要來簽合同,那也不是這麽快就要到吧?都不事先說一聲的嗎?
而且一般客人來了都是去會客室坐等,這陶執大剌剌地在他們辦公區域行走算是怎麽回事啊?
還被他聽到他們這群馬上要幫他打工的乙方聚在一起說他是非。
阮靈風心情複雜,卻還是強顏歡笑:“呃……您怎麽來了?”
還用上了敬語。
-
陶執一張臉黑得能作為火力發電的能源,他睨了阮靈風一眼,并不搭話。
他越過阮靈風,掏出手機在屏幕上劃拉了幾下,點開一個頁面,直接把手機扔到那實習生面前。
“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陶執道。
實習生剛才嘴人有多狂,現在就抖得多像篩糠,他甚至不敢接過阮靈風的手機,只敢俯下身去看屏幕上的內容。
藍底白字的。
陶執又大聲說:“給老子念出來,念給你們同事聽。”
是藍底白字的警方通報來着。
那實習生做夢都不會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念一份通報公文念得幾乎飙淚:“情況通報……針對網傳陶某(男Alpha,19歲)于雲下區某寫字樓地下停車場毆打他人的情況,經警方調查,系當日陶某見一Omega被其前男友騷擾猥亵,進行制止時采取的措施,并非蓄意或無故毆打他人……”
實習生顫顫巍巍地念完,整個辦公室一時竟安靜得只聽得見空調送風的聲音。
“都說了我是見義勇為!”陶執看向阮靈風,一雙眼除了盛滿憤怒,似乎又藏了些許不顯眼的委屈,他怒道,“你居然都不幫我解釋一句!你就讓這些人這麽罵我!!”
阮靈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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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陶委屈.jpg
啵啵大家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