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可以兇它
第10章 不可以兇它
“本臺報道,近日寶安街處出現大型恐怖襲擊事件,已造成多處樓房坍塌融化,但目前為止暫無人員傷亡,警方與各路專家正介入調查當中……”
“天吶,家人們,這肯定不是普通的恐怖組織襲擊事件,這分明是靈異事件啊,你們看看中央媒體報道,那麽大的破壞力,卻沒有人受到傷害,哪有恐怖組織襲擊不傷人的……”
客廳的電視機不停傳來換臺的聲新聞主播播報事件的聲音,都是關于昨天時域與黑龍打架造成的建築損害的事,江識初正專心為時域縫合着傷口。
黑龍在他胸口後背抓出見骨的傷痕。
血淋淋的模樣,江識初有些不習慣。
傷口崎岖不平,縫合并不容易,壓下心中恐懼,他用手術刀把傷口削平整,再動手縫合,這中間的過程,全憑時域自我忍受,麻藥對他沒有任何作用。
昨天夜裏,黑龍與時域從半空打至陸地,街頭打到結尾,最終以兩敗俱傷的代價,黑龍趁機逃蹿,時域重傷被江識初撿回了別墅。
“你們不要問我們,我們也是受害者,我們院長現在不知所蹤,我也很害怕啊。”
電視機裏傳來梅梅哭哭啼啼的聲音,少傾把電視節目定格在這臺,并把聲音往上不斷調大,江識初此時此刻想把手術刀怼向他。
汗水順着發絲落進高領毛衣裏,江識初縫上最後一道傷口,擦幹淨血漬,塗上碘伏,匆匆下樓一把奪過少傾手中的遙控器,啪嗒嗯下關機鍵。
“你知不知道你在這裏搗亂,差點讓我縫錯了針?”
出口教訓。
少傾氣鼓鼓,伸手去奪遙控器。
江識初把手舉高,少傾不停蹦跶。
十四五歲的少年,放在普通人身上,已具備與成年人一搏的身形,少傾則要比普通少年矮上許多,大概是因為貓科動物的基因問題。
“給……我!”少傾搶不到,生氣努嘴。
江識初覺得好玩兒,放低了些位置,看他在抓逗貓棒似的,來回奔跑跳躍,別提多可愛了。
幾次抓不到遙控器,反倒讓少傾氣餒,面壁生悶氣。
江識初趁機打開電視,剝開茶幾上的樂事薯片,悠哉坐下,看剛剛的采訪報道。
畫面已經切換成街對面的店鋪老板,繪聲繪色說起街角的破損是如何在兩個龐然大物的鬥争中出現,那認真且語句不斷地描述,活像親眼見着了似的。
電話再度響起,他已經數不清自己的手機響過多少次了。
江識初拿起手機:“誰呀?”
“啧啧啧,江海王呀江海王,你這個家莫不是遭遇恐怖分子襲擊了吧?”是家裝公司的專員周川。
江識初掏掏耳朵,不急着回話。
周川也不跟他客氣,喋喋不休:“話說你看今早的新聞沒?你家跟報道上的如出一轍,該不會……寶安街上的那些東西都跟你有關吧?”
一語中的,一針見血。
江識初哪敢說是,轉移話題:“沒時間聽你廢話,我家怎麽樣?得多少錢能恢複?”
周川似乎踢了一腳地面的碎片,噼裏啪啦一陣響:“好說好說,不過嘛,價錢我們得見面談。”
“談什麽,直接報價,我給你轉過去。”
見他,現在不是時候,也沒那個必要,又不是第一次合作。
周川料到他會這麽說,語氣軟下來:“吃個飯慢慢聊嘛,我們都那麽久沒見了。”
江識初換了電視臺,又瞥了眼二樓:“沒時間。”
電話裏沉默了一陣,許久才傳來周川的嘆息聲:“阿初,見你一面,可真難。”
電話挂斷了。
江識初有些愣神。
其實跟周川有過一段露水情緣。
房子剛買下請裝修公司的時候,周川在人群中一眼相中他,以極低的價格簽了江識初,當時從他眼眸中看出周川此行的用意,他原本也挺相中周川的長相,一夜過後,他卻膩了,絕口不談兩人之間的關系。
不尴不尬,亦商亦友,長此以往,不知是誰意亂情迷。
“餓了。”
少傾走過來,坐在他身邊用腦袋蹭他,江識初因此回神,看見少傾一雙異瞳充滿了讨好,笑着捏他的鼻子:“沒良心的家夥,只有餓了才想起我。”
點開手機打算點外賣,才發現時域的別墅位置遠離市區,根本沒有外賣員配送。
氣餒放下手機,他走進廚房。
別墅的廚房菜品工具一應俱全,可……江識初扶額嘆息,讓他做飯,不知道是誰那麽想踏進黃土堆。
穿上外套,他拉過少傾:“走吧,出去吃。”
少傾死活不肯離開沙發。
“祖宗……我不想被自己毒死。”
出去吃會怎樣啊,江識初內心很崩潰。
“下雪了。”
少傾委屈的說了一句。
擡頭,半合的窗子外,有綿軟素白的雪花一粒接着一粒,飛絮般落下來。
貓科動物怕冷是本性,江識初認命去做飯,以差點燒毀廚房為代價,給少傾煮了一碗黏糊糊的面。
少傾低頭看着黑糊糊的荷包蛋和黏糊糊的面,氣得扔下筷子,跺腳抗議:“我不要!”
江識初怒從心頭起:“我……”
“江兩腳怪!”
門外傳來幸福小老頭似的聲音。
一人一貓停下抗争,紛紛朝門口看去。
“快開門,兩腳怪,快點!”
江識初滿頭黑線,把門打開:“你再叫兩腳怪試試!”
幸福如同射出的箭羽,踹進房間裏,一路直奔法式壁爐。
“凍死我了凍死我了……”
江識初也被突然而來的冷空氣凍得一哆嗦,快速關上門,走向幸福:“來這裏,幹嘛?”
它現在應該還沒出院吧?
幸福哄幹一身的毛,擡眼看見少傾,暗搓搓往少傾懷裏鑽:“早上我的主人看了新聞就把我接回去了,可是,他有點不對勁,他居然要我把我炖了吃!”
說罷,把頭埋進少傾胸口,假裝悲痛欲絕般的幹嚎。
江識初把它拽出來:“拜托,人家還是個小貓,你收斂點!”
幸福舔舔嘴唇,眼神清澈中透露出一股子假裝的愚蠢:“你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江識初把它放回到沙發上,幸福立刻就往少傾懷裏鑽,谄媚地擡高尾巴掃了掃少傾的下巴。
少傾由此把它護在懷裏,龇牙兇護崽般:“你不可以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