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出生儀式
第49章 出生儀式
圖爾庫是一座著名的海港城市,只是此時恰好是冬日,貫穿了市中心的河道已經結了冰。
車子彙入了河畔的車流之中,駛過了桦樹林,再開往市中心,行程奔波之下,他們今晚沒有再去其他地方,而是直奔酒店,随後叫了服務用餐。
服務人員推着餐車臨走時,孟從南叫住了他,詢問能不能再多加一床被子。
姜歲原本已經在餐桌旁坐下來了,他脫了外套和圍巾,底下是一件松軟的白毛衣,有些蒙地停住了動作,“等等。”
助理和服務人員都沒離開,他有些不好意思,姜歲還是開了口,問着人,“為什麽要多加一床被子?”他想了想,又以為他老公是在體諒自己,覺得跟上次錄制一樣,自己還要和人分床睡。
姜歲抿抿唇,又主動對着服務人員說他們暫時不需要了,道了聲謝謝和打擾。
他的外語很不錯。
孟從南好像想說什麽,片刻還是沒阻止,等外人都離開了,他才在餐桌旁坐了下來。
行李箱暫時堆放在玄關處。
姜歲已經很餓了,在勤勤懇懇切着桌上淋着松露醬的烤牛排,但還是吃得慢,細嚼慢咽的。
孟從南一邊等他,一邊處理着集團的事務,他在天上待着的十幾個小時都處于失聯狀态,郵箱裏郵件堆積着,還有不少未接來電。
姜歲慢吞吞吃完後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他擦了擦嘴,問他老公,“你忙完了嗎?我們去收拾行李吧。”
孟從南言簡意赅地挂了電話,起身去門口拿行李箱。
姜歲跟在人身後,也去推自己的行李箱,“我自己來。”他又在孟從南前面,往卧室走去,走着走着覺得有些不對勁,身後的腳步聲好像在慢慢變遠,回過頭才發現他老公已經往另一個卧室走過去了。
他們訂的是行政套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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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歲有些奇怪,但沒多想,以為孟從南還在處理工作,沒看見自己往這個卧室走了。
他又推着自己的行李箱換了個方向,屁颠屁颠地跟過去,“我們今晚睡這裏嗎?”又小跑着比人先一步到了門口,探身張望了一下,“好像這間确實比剛剛的大一點點?”
孟從南微嘆了一口氣,“我們分開睡。”
姜歲怔了怔,有些蒙,“為什麽?我不要。”他直起身,看着人說,“你剛剛是故意往這邊走的?對嗎?”
孟從南沒出聲。
姜歲抿抿唇,有些別扭,“我之前是不想跟你睡一起,但是……”他吞吞吐吐的,“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不要總是想着之前那些事……”
他耳朵好像有些紅,走近了幾步,有些試探地擡起了手臂。
孟從南的氣息似乎變深一瞬,目不轉睛地低眼看着人。
姜歲面對面摟住他老公的脖頸,踮起了腳親了一口人。
親在了面上。
他好像有些害羞,不太敢看人,因為他老公現在的視線太專注了,姜歲大着膽子,用手心遮住了孟從南的一雙深邃的眼,又親了一口。
這次親對了地方。
唇與唇相碰,呼吸靠近的一瞬間,他明顯感覺到對方的氣息忍耐地變得有些沉重。
孟從南擡起手,準備将人推開,動作到半空時他又停住了,好像根本下不了手一般。
姜歲小聲,“那你現在再幫我收拾一次行李?”他頓了頓,有些猶豫,“……老公?”
孟從南的氣息一下沉了。
片刻,姜歲聽見人說了聲好,再讓他下來,他乖乖聽話,又眼睜睜看着他老公任勞任怨地幫他推着行李進去。
上次錄制時,孟從南要幫他收拾行李的時候,姜歲把人趕走了,這次卻渾然相反,他安心地坐在床邊等着,又抱了睡衣去洗漱。
等出來後又把還在收拾的孟從南趕走了,讓他老公也去洗漱,然後主動收尾着剩下的一切。
姜歲打開衣櫃,看見他們的衣服被分開挂在兩邊,一個左一個右,放在以前極為正常的一面,到了現在,他卻有些不開心地又一件一件拿出來,直到重新打亂後才高興地翹翹唇。
把行李箱重新拉上推到角落時,節目組在群裏發布了明天的行程,讓他們今晚早點休息,倒倒時差。
孟從南出來時,他老婆正躺在床上回着消息,等他上來後自然而然地翻進他懷裏,“國內現在是不是都快淩晨了?”
“是,快早上五點了。”
姜歲蜷縮進溫暖的被窩後,他落地後一直興奮的大腦總算感覺到困意,舒舒服服地一邊往他老公身上埋,一邊找了個自己最舒适的姿勢。
“這裏好冷,有暖氣開着我也覺得還是冷,我看氣溫這裏都零下八度了。”
“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姜歲都不用等人的回答就知道了答案,孟從南對他當然有求必應,他擡起臉親了人一口,“我困了,晚安。”
懷裏的人剛剛從浴室出來,帶着點很清晰的沐浴露果香,又甜又軟,眼睑也因為困意有些濡濕,嘟嘟囔囔地強撐着睡意說着話。
讓人根本做不到動手推開。
孟從南靜了片刻,“晚安。”
姜歲安心地睡過去,睡前還在迷迷糊糊地想。
現在就是所謂的熱戀期嗎?
節目組第二天安排的行程很簡單,每一組醒來的嘉賓都會去奧拉河畔攜手散步,下午是去大教堂漫步。
今早沒有下雪,但紅房頂上依舊堆着厚重的雪塊,樹枝上都凍着細碎的雪霜。
姜歲在冷着臉吐槽,“這也太冷了,還在河邊散步,節目組是不是該換個策劃了?”他彎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雪靴,“雪也好厚,踩在坑裏我鞋子會不會濕掉?”
他下半張臉埋在圍巾裏,一口又一口的寒氣呼出來,有些不開心地踢着路邊的雪。
孟從南摘了手套,用溫熱的指腹抹去姜歲眼睑上結得霜。
姜歲跟他老公膩膩歪歪的,“你不要摘下來,手會凍掉的。”
身後舉着攝影機的跟拍組一大早就被塞了口厚厚的狗糧,邊塞牙邊反思自己是不是看錯通知了,平臺方讓他們來拍的不是離婚綜藝嗎?
姜歲凍着凍着又麻木了,踢雪吹冷風都覺得很有樂趣,“說起來我們上次來歐洲是度蜜月的時候,那個時候也是冬天,不過沒有這麽冷。”
孟從南應了聲是。
姜歲笑了笑,“我沒想過我們還會有再來一次的時候。”他去拉他老公的手,即使隔着厚重的手套也不想松開。
跟拍pd兢兢業業地找着拍攝素材,問他們,“你們婚後很少出來旅游嗎?”
姜歲點點頭,“是啊。”
孟從南,“太忙了。”
姜歲在揭他老公面子,“對,他很忙,不過我猜他可能一直很想和我去。”
孟從南毫不避諱地承認,“嗯,是。”
他們在河畔邊慢慢走着,又回到之前的話題。
“那半個多月我玩得不是很開心。”姜歲低着腦袋,慢慢說,“很多我想去玩的東西都很幼稚,我不好意思對你開口,讓你陪我去。”
“你那個時候連我給你拍張照都要攔,我都要以為你是什麽上世紀的老古董了。”
姜歲偏偏臉,有些不服氣,“結果你一直在偷偷拍我。”他吐槽,“你好雙标呀孟從南。”
他老公頓了頓,“沒有想攔你。”
姜歲回憶了一下,“哦,你說的是天冷,不讓我在外面玩相機。”
孟從南看人的目光很溫和,“會凍手。”
姜歲有些不好意思,“好吧,我當時以為……”
他們斷斷續續地聊着過去。
中午節目組安排他們一起去了家比較有歐式小酒館風的建築餐廳,八個人都很風塵仆仆,神情都有些難以言喻的平靜。
每組的跟拍pd都問了很多各自在一起後存在的問題,除了姜歲、孟從南,和競技運動員、俄羅斯男的一組,偏向感性的女方面上多多少少哭過的痕跡。
餐廳裏燃着火爐。
八個人圍坐角落裏的棕色長桌旁,身穿白色餐服的廚師在他們正前方說着诙諧幽默的話語,調動着氣氛,一邊在芝士碗裏伴着意面。
飯後姜歲有些無聊地看着落地玻璃外的街景,轉角樓處賣咖啡豆的透明櫥窗,他找了個借口和孟從南說自己想去上個廁所。
沒人注意到他手上還拿了個gopro運動相機,他打開錄制,從後門溜了出去,孟從南的助理早就開着車在外等候着。
半個小時後姜歲才偷偷摸摸地從後門回來,他第一時間沒去看孟從南看向自己的視線,而是晃了晃懷裏抱着的一個裝着咖啡豆的牛皮紙袋,對大家說,“我去買了些東西,回來晚了。”
都是女士的吱吱和沙拉這一組紛紛問他裏面裝着是什麽,俄羅斯男說自己聞到了咖啡香。
姜歲又把咖啡豆倒出來讓他們聞了聞,問廚師能不能用這袋咖啡豆給他們做八杯熱咖啡上來。
廚師很熱情,欣然應允。
他們喝完了咖啡,下午往教堂出發。
來到時,裏面正好有一家人在為他們新來到的家庭成員舉行着出生儀式,音樂家在一旁演奏者大提琴。
場面莊嚴肅穆,又帶着其樂融融的氣氛,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大聲喧嘩,而是或掩嘴或低聲細語着。
姜歲拉着他老公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靜靜聆聽着這場演奏。
孟從南不發一言地陪着人。
像是上天注定般的巧合,這場出生儀式和節目組下午想拍攝的主題有種命運般的相似。
他們上午在奧拉河畔回憶着過去,下午在圖爾庫的大教堂裏要開始去談論未來。
有對方存在和沒有對方存在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