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嘶!怎麽會有人可以塞那麽多東西!
嘶!怎麽會有人可以塞那麽多東西!
卧槽!
屁..眼?!
吏部有人下意識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懵逼地瞪大眼睛。
這玩意怎麽能塞東西啊!
“還有……”某吏部官員咽了口口水,“首飾放進那裏,會……會沾……沾……那個什麽的吧?”
救命!!!
窦丞相手都在發顫。
髒了髒了,他兒子的聘禮髒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嗯嗯嗯???
其他人瞬間激動起來。
許煙杪看到什麽了?
難道還有比屁..眼藏金更加荒謬的東西?不會吧?這可是屁..眼藏金哎!
【這是怎麽做到的!】許煙杪難得的心聲都震撼到發顫:【塞的最多的一次,足足塞了兩件玉梳,兩個鑲金白玉镯,四枚南海珍珠!這是屁..眼嗎?這是黑洞吧!】
“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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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男性瞳孔地震。
怎麽會有人可以塞那麽多東西!不會疼暈過去嗎?
“我知道了,這賊子肯定是個婦人,婦人能生小孩就能塞那些東西!說不定那婦人還是女扮男裝潛進來的。”
有人信誓旦旦地說。
——生孩子自然不是從那裏生出來,但這個人他不知道。
【怪不得前段時間窦丞相那小兒子走路一瘸一拐的,我還以為他是因為和濟北王世子争花魁,被窦丞相一頓竹板炒肉教訓了。】
言辭鑿鑿那人好似一下子被人掐住了脖子。
男人?怎麽會是男人!
男人那裏難道真的天賦異……打住,不能再想了!
——然而在場之人,有好幾個都在偷瞄同僚屁股,如果不是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不定都能有人為了求證,直接按倒扒褲子。
而比這人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的是窦丞相。
——畢竟抓來抓去,罪魁禍首居然落到了他小兒子頭上。
哄堂大孝啊簡直!
親家鴻胪寺卿轉過頭來看他的眼神都透露着震驚。
窦丞相注意到後,怕親家誤會,立即解釋:“皆是我那逆子自作主張……”
同一時刻,鴻胪寺卿壓着聲音開口,興奮中仍夾着不太好意思:“丞相,你幼子那一處——真的能夾出去那麽多財寶?”
窦丞相:“……”
鴻胪寺卿咳嗽一聲。
他這不是……好奇嘛。
仿佛調味罐在臉上翻倒了一般,窦丞相的表情都透露着一股五味雜陳的滑稽。
但是,如果忽略是自家房子被燒了這件事……
窦丞相亦是清咳一聲,低着嗓音:“這……我也不清楚,若非今天這事,我還真不知道那孽畜的後邊如此……咳,天賦異禀。”
二人四目相對,都從眼中看出遺憾。
窦丞相:自家兒子,不能拿去試一下屁..眼強度。
鴻胪寺卿:那是丞相兒子丞相兒子丞相兒子……(循環往複默念,提醒自己)
另一邊,許煙杪吃瓜吃得十分專心,根本沒辦法關注外界。
【草,把珠寶首飾用屁..眼夾出來,洗一洗,就直接拿去送給花魁了?】
【怎麽會有這種憨批啊,幸好花魁不知道這事——等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幹人等豎起耳朵。
又有什麽瓜!居然能讓許煙杪這種人笑成這樣子!
【窦是非(窦丞相的小兒子)前些時候送了花魁七顆南海珍珠,個個拳頭大小……噗……】
看到這裏,許煙杪真的沒忍住笑出來。
——主要是想到這玩意是窦丞相那小兒子一顆一顆,花了足足七天夾出來的。
笑完就慌裏慌張看周圍,發現其他人好像還在勘察現場,松了一口氣,繼續偷偷摸摸翻八卦。
【這七顆南海珍珠被統稱為北鬥七星,每一顆都顏色不一樣,白珍珠、粉珍珠、黑珍珠、孔雀綠珍珠……窦是非把它們送給花魁,簡直羨煞樓裏旁人。】
【然後……噗……然後,花魁把“北鬥七星”全送給了濟北王世子,濟北王世子拿去做成腰帶,天天戴出去招搖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吏部官員用力一掐大腿。
不能笑!絕對不能笑!
一個個憋笑憋到臉發紅。
濟北王世子原先是生活在濟北,濟北王大半年來纏綿病榻,世子此次是代父進京。
前些時日,這人天天戴着那根寶貝腰帶上朝,還時不時叉腰、挺腰,生怕顯不着他。
那腰帶卻也确實是個寶貝,引得許多低品官員圍在他身邊,就想看一看——如果能摸一摸就好了。
吏部主事(正七品)狠狠松了一口氣。
此官有兩名,另外一名主事察覺到同事表情有些奇怪,瞪大眼睛:“你該不會……”
先前那吏部主事閉了閉眼,好似白晝刺目,好一會兒才睜眼,心有餘悸地說:“當時我差點就摸到了,幸好濟北王世子拍開了我的手。”
真是大恩大德!無以為報!
【奇怪诶。】許煙杪注意力又跑去了其他地方。
【少了這麽大一副珍珠,之前清點的時候怎麽沒人注意到?】
【蕪湖!找到——草啊!】
許煙杪差點笑死。
【這窦是非真是個人才,七顆珍珠居然是從七套首飾裏摳下來,每套扣個最大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窦丞相不許他亂花錢,每個月只給五十兩銀子作為花銷,搶花魁時根本搶不過人家,怪不得要铤而走險哈哈哈哈哈哈。】
啧啧啧,
啧啧啧。
窦丞相從一開始的臉色鐵青,到面無表情。
他的目光落到牆角那根狼牙棒上,緩緩露出猙獰笑容。
*
東西都髒了,就算追回來也不能用了。但納幣還得繼續呢。
窦丞相急中生智,和鴻胪寺卿嘀嘀咕咕了兩句,鴻胪寺卿眼睛越來越亮。
“好!就這樣!”
一聲高呼,驚醒了許煙杪,他一副蹑手蹑腳樣子,小心翼翼地融入吏部其他官員之中。令他意外的是,他看到吏部的誰,對方都會給他一個笑臉。
許煙杪也回了一個笑臉。
【還好還好,沒有人發現我摸魚。】
【鴻胪寺卿突然吼一聲,這是在幹嘛?】
沒多時,不僅他們知道,男方女方家人及邀請來的賓客,都知曉了——
鴻胪寺卿家中女兒賢良淑德,得知如今天下受前朝末年的侈風餘波毒害,懇請父親薄禮送她出嫁。以己身,正那奢靡之氣。
而窦家得知此女高義,亦是作出薄禮相聘的回應。
——當然,薄禮是相對于他們這種家境而言。在富貴人家看來,一百萬減到三十萬已經是委屈到極點了,而民衆看三十萬卻是天價聘禮/嫁妝。
總之,鴻胪寺卿家女兒的名聲在外界扶搖直上,也算是得了個賢名。至于私底下嫁妝是不是真的很少,家中給不給補貼,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而窦丞相家中傳來的驚天慘叫,家中小兒子被打到半個月下不了床,這就是無足輕重的小事了。
*
老皇帝沒有去窦府。
他倒是想給妻兄這個臉面,但窦皇後請求他不要給自己兄長太多的榮耀。窦丞相為人謹慎,但他家裏人說不定就會因此飄了。
老皇帝自然是順從皇後之意,不過人雖然沒到,卻命令大太監帶去賀禮。
大太監回來後,沒忍住和老皇帝說窦府的怪事——
“今日納幣之禮,窦丞相居然只準備了薄聘,鴻胪寺卿也不惱,反而是和窦丞相一唱一和,在府門外大談如今世俗受前朝末年影響,務崇華麗,侈風盛行,奢僭罔極。自高官到百姓,嫁女娶婦幾要傾盡家産。”
“是以二人決定從自身做起,薄聘薄嫁,力圖整頓這奢靡之風。”
“聽丞相與鴻胪寺卿說,此是鴻胪寺卿之女的提議,一時之間,街頭巷尾皆在誇贊這位巾帼,言其身在閨中卻憂國憂民。”
聽大太監這麽說,老皇帝不禁回憶起了前朝末年t。
那會兒真是紙醉金迷,上自皇帝公卿,下至庶民工商,衣食住行方面争相奢侈,就連他在坊間看見的酒家女兒,二八年華,亦是頭上簪璃,耳畔墜珠。
璃是璧流離,來自海上黃支國,珠是大秦珠,來自西域大秦國。
整個國朝散發着不健康的糜爛氣息,烈火烹油。
那時,根本沒人想到煌煌大周,萬國來朝,會崩塌得如此突然。很多人都以為,它只是發爛了一點點而已。
那時,家家崇尚富貴嫁娶,大講排場,互相攀比,皇帝聘皇後用錢兩萬斤,相當于小農階層兩千戶家資,諸侯王下聘至少黃金兩百斤,就連小農需要出的聘金都高達萬餘錢。
但別以為只有聘禮是這樣。
皇帝嫁女,準備的嫁妝基本不會低于二十萬錢。
宗室嫁女,嫁妝有數十萬,百餘萬,乃至千萬不等。
小農亦要拿出數千錢。
如此競欲,富者還好,貧者根本無力承擔奢靡的婚嫁消費,民間十有八九是舉債完婚。
再後來,民間就開始棄嬰和殺嬰了。不分男嬰女嬰,生下來就抛棄或溺死。朝廷屢禁不止。
老皇帝嘆息一聲:“哀民生之多艱……我年幼時,家中只有幾畝薄田,卻也能送我去私塾,後來,長兄娶親,長姊出嫁,家境一下子就落敗了,我也賣身為奴,只為了讨一口飯吃。”
老皇帝從不忌諱自己的出身,他反而很得意,時不時拿出來說一聲。
能從奴隸當成皇帝,還有誰!
還!有!誰!
但,皇帝敢說,大太監可不敢接,只是閉口不言。
感慨完後,老皇帝道:“命翰林院那邊拟一則婚嫁禁奢令,诏令天下。”
——此前賞賜許煙杪是“制”,如今卻是“诏”,意義完全不同。
一旦帝王用“诏”,便是官方文書,布告天下。
“再傳朕口谕,鴻胪寺卿李清蘊教女有方,賞……李氏以清言攉賢,賞……”
下令之後,皇帝心情松快很多。恰在此時,有宮人來報:“張美人言此前得陛下口谕,于一刻鐘後觐見,又聽聞陛下今日久坐殿中,憂心陛下未食,特送來蒜瓣面……”
大太監側目一眼,心中不免為張美人拍案叫絕。
陛下因着出身,最愛的還是那些民間常見的食物,倘若這張美人送來什麽糕點、膳湯,陛下就要下口谕訓斥于她了。不過也怪不得,張美人是陛下還是軍官時的第一個妾室,向來知曉陛下性情。
老皇帝輕輕颔首,那蒜瓣面就呈到他面前。吃了好大幾口,邊吃邊問大太監:“除此之外,還有什麽趣事。”
大太監笑着說:“倒是有一則奇怪趣聞。”
老皇帝嚼下一瓣蒜:“嗯?”
大太監道:“納幣之禮結束後,丞相府中傳出了慘叫的聲音,聽聞,是窦丞相在用狼牙棒追打幼子。”
老皇帝精神都起來了,手往桌角的瓜子盤摸:“發生了何事?”
大太監把自己打聽到的告訴皇帝:“似乎是因為窦家子與濟北王世子争奪花魁之事被窦丞相發現了。”
老皇帝下意識:“就這?”
還以為鬧得那麽兇,是什麽父子反目成仇的人倫大戲呢。就搶個花魁啊?還不是父子搶花魁,是和八竿子打不着的濟北王世子。
他連瓜子都準備好了,就給他看這個!
還是許煙杪好,從來不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