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第13章
第 13 章
魏浔神色陰霾落在江婠綿眼裏，想着他大概是在生氣陸珩和海妧苒的傳聞吧，她不禁替他可惜，看來他們注定要意難平了。
轉頭見侍女給每桌上了一盤荷花模樣的糕點，淡淡清香。
舞姬們正退下，南平王妃笑道:“這是芮寧的心思，她給起了個名兒，叫芙蓉冉冉香。”
王芮寧含羞淺笑:“只是前兩日收集露珠時看着荷花想到的，讓大家見笑了。”
煙雨臺一時充滿了對王芮寧心靈手巧的贊美，江婠綿歡喜地捏在手裏細看，果然精致，輕輕咬一口，擡眼看見江蓁冷了臉，糕點的清香瞬間在口裏散開來，美味。
“好吃！”晁琮簡單卻直白的贊美。
南平王妃輕輕笑了一聲，看向一旁動作優雅的陸珩，輕咬了一口，問他:“王爺覺得如何？”
陸珩似乎很認真地品嘗過，清冷開口:“心思細膩，味道清香。”
王芮寧緊張的神色舒緩過來，南平王妃笑容深意看向她，王芮寧低眉含羞。
旁人忽然又驚訝地面面相觑，江婠綿側耳聽了聽，大意是小聲驚訝攝政王居然誇贊了姑娘的手藝和心思。
江蓁臉色越發難看，江婠綿兩眼彎彎，又咬了一口。
這種場合，大家閨秀都會表演些才藝，今年也不例外，海妧苒一襲青衫清新脫俗，抱着琵琶走上了臺。
朝衆人行過禮後，坐在了臺中，纖細白嫩的手指靈動異常，樂音充斥着整個煙雨臺。
她的手指在陽光下白的發光，神色溫婉卻自信飛揚，成了全場的焦點。
江婠綿托着腮，看着江蓁陡然得意起來，心裏雖然不想承認，但海妧苒的一手琵琶，可稱得上國師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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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琮興趣乏乏，歪了身湊近陸珩:“這海小姐着實無趣，技藝确實高超，卻全都在賣弄技巧，全無感情，我覺得還不如紫月彈得入情入景。”
陸珩沒有理會，淡淡看向狀似聽得入神的江婠綿，表情十分認真，她明亮如星的眼眸卻在觀察衆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江婠綿執起琉璃杯，緩緩看向了王芮寧，她正含笑欣賞着臺上的海妧苒，一點不在意的模樣，順勢又移向了上座。
琉璃杯一頓，正對上陸珩的目光，他眼底是似有若無的笑意。
江婠綿心裏一慌，立刻低頭喝水。
這一低頭，就聽到臺上痛呼一聲，身邊魏浔是第一個喊了“妧苒”的名字。
周圍驚呼四起，江婠綿擡頭的功夫，魏浔已經跑上了臺。
江蓁眼淚立刻就掉了下來摟着海妧苒不知所措。
江婠綿跟着上臺，驚見海妧苒捂着臉神情痛苦，獻血從指縫裏流出，她手裏抱着的琵琶已經斷了弦。
“快宣太醫，送海小姐回蓮葉閣。”南平王妃揚聲道。
蓮葉閣也是海棠灣一處住所，江婠綿跟在後面随着衆人進了蓮葉閣，臨進門時和晁琮撞到了一起。
“王爺？”
“我來瞧瞧什麽情況。”晁琮嘿嘿笑着。
江婠綿覺得他很大可能是來看熱鬧的，屋裏的人除了江蓁陪着海妧苒，還有南平王妃和王芮寧，還有在菩提靜齋見過的兩個夫人，還有海妧苒的閨中好友大都督的千金吳令頤。
魏浔滿臉藏不住的心疼焦急坐在海妧苒旁邊，太醫給海妧苒處理傷口，江蓁就一直掉着眼淚。
她這個姑姑愛哭，江婠綿早就習慣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魏浔是海妧苒的夫君。”晁琮不知何時站到了江婠綿身邊，小聲說着。
江婠綿語塞，晁琮的态度好像是她好友一般自然，她不知該如何應對，索性閉嘴。
太醫走後，看着所有人對海妧苒關懷備至的模樣，江婠綿有些失落羨慕。
“呀！小姐！”素湘忽然驚叫起來。
江蓁皺了眉:“什麽事一驚一乍的！”
素湘畏畏縮縮捧着斷弦的琵琶:“這根斷弦的絲弦跟其他的不一樣，小姐的琴弦都是東國特制的蠶絲做的，這根不是。”
海妧苒捂着包了紗布的臉驚恐地看向江蓁。
江蓁愣怔一瞬，勃然大怒:“是有人故意換了妧苒的琴弦！”
魏浔的臉色也冷到了極點。
江婠綿的心突突跳了起來，她下意識看向南平王妃身邊的王芮寧，王芮寧也緊張嚴肅的看着她。
衆人神色冷凝，只有晁琮越發來了興致。
“是誰要害你？這麽心毒，分明是想讓你毀容！”吳令頤憤怒地看着海妧苒。
海妧苒不知所措地哭了起來，只是搖着頭:“我不知道。”
“好大的膽子！做出這等陰毒的事！”南平王妃拍案怒喝。
先前溫柔的模樣不複存在，是皇家不容侵犯的風範。
“王妃，您要替我們妧苒做主啊，妧苒的琵琶一直放在蓮葉閣的靜房妥善保管的。”江蓁哭着說道。
南平王妃神色一滞，看向身邊的王芮寧，王芮寧臉色煞白。
“你說今日幫素湘送琴譜，途中遇到了魏夫人？”南平王妃冷沉着聲音問王芮寧。
王芮寧看向江婠綿，艱難地點點頭，衆人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江婠綿身上。
江婠綿渾身瞬間冰冷。
“婠綿？是你？”江蓁上來就打了江婠綿的手臂，“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你為什麽要害你表姐。”
晁琮赫然抓住了江蓁的手，冷然道:“此事還沒有查清楚。”
江婠綿從晁琮身側看向魏浔，他正冰冷地盯着她，江婠綿心裏一痛，濕了眼眶。
素湘義正言辭地指責:“小姐把琵琶放進靜房後，再也沒人去過，只有王小姐幫奴婢送琴譜遇到了魏夫人，魏夫人是唯一進過靜房的人。”
“憑你紅口白牙的胡說，說是就是嗎？”明珠挽着江婠綿的手冷笑。
“我家少夫人今天根本沒帶什麽絲弦，怎麽換弦，她又為什麽要害你家小姐？”明珠連聲質問。
“對啊！”晁琮附和道。
“阿琮，不得胡鬧！”南平王妃凜聲喝止。
素湘毫不示弱:“她是你的主子你自然護着她。”
明珠不屑一顧:“我看分明是有人疏忽，亂找個人栽贓！”
魏浔終于冷聲開了口:“換弦這種事如何疏忽所致，婠綿，我聽說你的琵琶也彈得甚好，換弦對你來說不過是半盞茶的功夫。”
“魏浔你說什麽屁話！婠綿是你的夫人你居然不相信她！”晁琮大怒，大有上去幹架的氣勢。
他的态度驚到了在場所有人，魏浔陰霾更甚:“王爺既知婠綿是我的夫人，就與王爺無關。”
對着這個從不參政逍遙自在的逍遙王，魏浔半點也不怵。
“阿琮！過來！”南平王妃的臉色已經很難看，“魏夫人小小年紀心腸如此歹毒，謀害表姐，非得處置不可！”
如果說一開始南平王妃看在定安侯府的面子上還有大事化小私下處置的意思，現在看到晁琮的态度，她深覺江婠綿紅顏禍水，晁琮是皇上的幺弟，可能被她禍害了。
江婠綿心寒卻忍不住害怕起來，哭着說:“王妃，請您明查，真的不是我做的。”
吳令頤氣憤道:“你一直嫉妒你姐姐，你已經處心積慮成了魏夫人了，為什麽還要毀你姐姐的容！”
晁琮譏笑一聲:“你會嫉妒一個美貌比自己差了十萬八千裏的女人嗎？”
這句話無疑踩了海妧苒和江蓁的痛腳，江蓁言語狠毒:“婠綿從小你就嬌狂無狀，我看在哥哥的面子上從不與你計較，如今看來，你果然是沒良心的東西！”
江婠綿看着江蓁，恨意叢生。
“婠綿，你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海妧苒虛弱地哭聲問她。
江婠綿心力交瘁，百口莫辯。
“婠綿，你別怕，她們奈何不了你。”晁琮飛快在江婠綿耳邊低聲說了句，沉穩有力。
江婠綿很想問他一句，所有人都認定是她，為何他卻如此信她。
晁琮悠然自得走到南平王妃身邊:“說不定是有人趁江婠綿去靜房之前就換了琴弦意圖栽贓呢，你說是嗎？王小姐？”
王芮寧吓得白了臉色:“王爺，不是我，我是要幫素湘送琴譜，可是并沒有靠近過靜房就把琴譜交給魏夫人了。”
“阿琮，不能胡說！”南平王妃道，“最大的嫌疑便是魏夫人，先将魏夫人送去刑獄司。”
晁琮大驚:“王嫂！”
“本王看沒這個必要。”陸珩踏步而來，低沉清冷的聲音，瞬間讓整個屋子都安靜了下來，江蓁也止住了哭聲。
衆人紛紛下跪請安，南平王妃曲腿行禮，晁琮得意之色盡顯。
陸珩只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江婠綿，眼底煞冷。
吳令頤站了起來，正義凜然的模樣格外搶眼:“王爺，江婠綿謀害表姐，其心太歹毒了。”
陸珩冷睨她一眼，笑了一聲，所有人不寒而栗。
“她為何這麽做？”
“江婠綿一定是嫉妒魏少卿對妧苒情深難忘才下此毒手。”吳令頤分析的頭頭是道。
魏浔心怔，看着江婠綿小臉緊皺的模樣陷入了沉思。
“嫉妒？”陸珩挑眉，看着江婠綿，見她急忙搖着頭，嘴角微微揚起。
“她若是在乎魏浔，自然不會傷害魏浔心愛之人，讓魏浔恨她，她若是不在乎魏浔，就沒有傷害海妧苒的動機。”陸珩淡淡說着。
魏浔擰緊了眉頭，海妧苒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聽說，之前魏夫人幫魏浔納了妾，看來，魏夫人并不在意魏少卿接近什麽樣的女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