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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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所處的地方靠海，就候梓所知，不遠處有一個漁村，規模不大，只要走個就能到。
月亮升的老高，繁星閃爍，斑駁的影子融合在一起，鳥蟲鳴叫不絕于耳，也預示着繁殖的季節快到了。幾個熟悉候梓的鳥兒，在他的上方叽叽喳喳的好配偶說着情話，身體緊緊地挨在一塊，神似得意。
候梓對鳥兒可沒什麽興趣，他想來沒什麽行李，決定去人類集市後，他跑到海裏抓了幾只貝，掏出了裏面的珍珠，用來兌換錢財。
雖然很久沒有去人類的地盤，但是該懂的基本常識還是有的。比如人類交易會用一種叫錢的東西，而錢可以用稀有物品兌換。
就着夜色，候梓拉住小鳳凰的手，走在未開采的山道裏。這兒地勢兇險，也沒什麽人過來，只有野獸出沒。
被候梓拉着，小鳳凰狡捷的眼睛滴溜溜的轉，她雖然才出生，也沒有傳承記憶，但是這世上的常識都刻印在她腦海裏，所以她知道很多。
也清晰的知道自己想法。
小腳丫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枯葉發出咔呲咔呲的聲音，她靈機一動，用右腳絆住左腳，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疼。”小鳳凰可憐兮兮的坐在地上看着候梓，濕潤的眼睛倒映着候梓的身影。
候梓看了看前方，又看了看地面。他沒養過孩子，但是這個年紀的孩子好像走路是不太穩。
不過，小孩不能慣着。
“自己爬起來。”候梓居高臨下的說，聲音冷冰冰的帶着毫無感情的機械感。
小鳳凰撇撇嘴，眼角醞釀着淚意，伸出雙手，大有一種你不抱我我就哭的架勢。
候梓撓了撓頭發，聽着奶音嚎叫，看着天際，幾秒後，他轉過身，伸出手把她抱了起來。
“繼續走吧，注意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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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着小鳳凰的手，繼續朝前面走去。
重新繼續上路的小鳳凰鼓起腮，對現狀這一狀況極為不滿。
想要更加親密，不然會後悔的。
她的直覺這樣告訴她。
“哥哥，我累了，想要抱。”她拉住候梓的衣角，滿是希翼的望着他。
喂喂，這還沒走幾步呢，你摔的坑都還能看見。
候梓無奈的看着她，最終敗在她柔弱的目光下。他彎下身，讓小鳳凰上來。
小鳳凰心滿意足的上了候梓的背，寬闊的肩膀給她以一種極為可靠的安全感。
她喜歡上了這裏。
她頭埋在候梓的肩上，小手玩弄着候梓的發絲，打着轉兒把頭發繞在手指上，見候梓的神情沒有變化，她聲音帶着刻意的軟糯: “我餓了。”
候梓:……
養小孩就是麻煩，要不要把她送回鳳凰族
算了，更麻煩。
春天樹上并沒有什麽果子，正好聽到了水聲，候梓知道附近有了水源，朝着那兒過去，一條小溪靜靜地流淌着。水裏有着未消融的雪。
蘆葦冒出了尖牙，随着風兒起舞。候梓将鳳凰放下，拾了點樹枝堆積在一起，正準備點火，看到小鳳凰亮晶晶的眼睛，一副雀雀欲試的模樣。
候梓用樹枝扒拉一下了說: “對着它噴火試試。”
既然是鳳凰，噴火應該是必會的技能，雖然小，但既然他養她，就得對她負責。
“看我的吧。”小鳳凰高興地說，張開嘴，手臂貼身，朝着樹枝堆哈氣，哈了半天才噴出幾個火星。
“慢慢來，不急，什麽時候有火了，什麽時候給你做飯。”候梓輕聲說。
這溫柔的一句話，讓小鳳凰更加賣力了。
看着她努力勁兒，候梓嘴角無意識的微微上揚，轉瞬即逝。
他丢下樹枝，走到溪邊，褲腿都沒拉就走了進去。
奇怪的是，衣服根本沒有被打濕，而水好像有意識一般避開他，沒有人跡的河流，蘆葦瘋狂的生長着，他衣服時不時與其擦身而過，看到大魚，他快速地伸出手一把抓起，丢上了岸。
回來的時候，他身上挂了兩片蘆葦葉，撿起還活蹦亂跳的魚，坐到鳳凰面前。
她已經吹了很久，噴出來的火太弱，無法點燃這些柴火。
“候梓……”小鳳凰用如蚊子般的聲音叫到，臉上挂着不正常的緋紅。這是吹氣太賣力了的結果。
候梓打了個響指，柴火就噼裏啪啦的燃燒起來。
小鳳凰喜逐顏開，接下來就聽到了讓她更高興的話。
“你的名字我想好了。”候梓把插在身上的蘆葦取了下來: “就叫蒹葭吧。怎麽樣。”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
候梓垂眸，腦袋裏想起這一段詩，他自嘲的笑了笑，眼前這孩子才出生一天，還沒他腿長。雖然長得可愛，就以這五官，之後絕對是個大美人，但是現在她算什麽伊人。
“好!”總比鳳凰這名字好多了，為了避免他還會取別的亂七八糟的名字，她立馬應下。
小鳳凰蒹葭心滿意足。有了名字，他們的關系也就有了聯系。
“蒹葭有名字了。”蒹葭站起來，手舞足蹈地轉了個圈。
候梓含着笑，把活蹦亂跳的魚直接插在樹枝上，放在火裏烤着。
等到魚被烤的黑漆漆的時候，他将其收回，在蒹葭眼巴巴的表情下，僅有的耐心讓他随便将魚身上烤焦的地方剝掉。
随後，就将魚遞給了蒹葭。
接過後，蒹葭就咬了一大口，雖然味道很微妙，但是這是候梓做的。她贊揚了一番後，幾下就啃完了。
見蒹葭沒有什麽不良反應，候梓也就燒起另一條。
沒加任何調料，連內髒也沒有清理，就這麽活活的烤魚。
吃完後，他們就繼續上路了。
雖然知道自己的記憶會時常消失，但是認路這方面他還是有一定的技巧，就這麽日夜颠倒兩天，就在村子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候梓才恍然發現他弄錯了什麽。
他日夜颠倒了。
他心虛的看了眼蒹葭，見她沒有異狀，身體也倍兒壯，便松了口氣。
得到黎明破曉的時候，他帶着蒹葭進了人類的村子，這個點，正是辛勤勞作的貧苦百姓工作的時候，小路上穿梭者人影，村子雖小，卻有着十足的煙火氣息。
一直以來，候梓都保有做一個普通的生物，毫不起眼那種。所以秉着這一點，他行事中規中矩，在穿着上，也求普通。
但顯然，蒹葭看起來并不普通，奇異的發色和非人類所擁有的翅膀，以及華麗的只有貴族才能穿用的服飾，哪一個都昭示着她的不普通。
在附近的村民，看到候梓和蒹葭都緊張的說不出話來，看着蒹葭的目光也帶着幾分敵意。
候梓雖然有着赤紅的瞳眸，但其隐匿在眼窩的陰影裏，不近看也不明顯，穿的也是普通百姓的衣服，雖然看起來着實破爛了些。
畢竟這衣服都有幾十年的歷史了。
對于這些目光，候梓忍不住皺了皺眉，拉着蒹葭讓她整個身體更靠近他，遮住了其他人的目光。
他拉着蒹葭走到一個農家院門口，敲了敲門。
“誰呀。”對外界毫無所知的農婦沒有警惕的打開了門，當即吓得腿發軟，說不出話來，尤其是看到蒹葭背後的翅膀。
看到周圍人的表情，候梓後知後覺的發現簡迦和他們不太一樣，有着紅色的翅膀，金色的眼瞳，和紅色中夾雜着金色與墨綠色的翅膀。
“收起你的翅膀。”候梓說。
蒹葭撇撇嘴，不情不願的将翅膀收了起來。
這一舉動，讓村民更害怕了。
候梓耐性本來就不佳，見蒹葭收了翅膀後，也就沒有更多的要求，直接詢問: “老人家，我想給你換兩身衣服。”
他早就探測過了，這家的衣服很合他意，小孩的衣服也正好合适目前的蒹葭。
這兩天，蒹葭又長高了些。
老!人!家!我才三十多!
婦人雖然因為長期勞作，臉上有了些細紋，但是是這村子裏包養最好的人了，任誰看了都會多看兩眼。
雖然氣吧，但更害怕，雖然察覺出對方沒有敵意，但是是妖怪啊。
她唯唯諾諾的應下，跌跌撞撞的跑進屋子，收拾出一大堆衣服遞給候梓。
“您看這些夠嗎。”
神識一掃，候梓就知道沒有自己想要的，見婦人瑟縮的表情，他心念一動，之前看中的兩套衣服就自然而然的出來了。
這一幕，更是讓大膽偷看的村民吓破了膽。
候梓冷哼一聲，帶着衣服和蒹葭一個閃身離開了這兒，而他待過的地方，留下了兩顆又大又圓的珍珠。
他們出現在了山上。看着高聳的山丘，蒹葭吹了口氣。
候梓自顧自的把衣服給穿上，等蒹葭轉身的時候，他的衣服已經換了。
這是一套普通的，甚至布料粗糙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卻讓衣服憑生高貴了些。
“我也要換新衣服。”蒹葭飛撲到候梓身上說。
候梓拿出給她拿的新衣，糟糕的手感讓他微微遲疑。
新生兒的皮膚都很嬌嫩，和她相處的這幾天，他知道她皮膚是有多麽細膩，這種衣服穿在她身上，估計會很不舒服吧。
“這衣服不合适，我之後再給你買。”
說着，候梓用法術給蒹葭現在的衣服擴大了些，将先前因為背部有翅膀所以堆積起來的衣褶撫平。
“好——”蒹葭拉長了音，享受候梓的精心照料。
“說起來，這裏有點眼熟。”看着光禿禿的山丘，候梓冷不丁說道。
五個山峰豎立，就好像是手指一般。
他記得這是五指山，而四百多年前大鬧天宮，和他有一定關系的齊天大聖孫悟空就被壓在了這裏。
原來他瞬移一下子跳了這麽遠，看了得小心使用。
“這裏看着好奇怪。”蒹葭食指放在嘴邊，無意識的說。
“正好來了，帶你見見我的熟人吧。”候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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