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59章
她不是故意偷吃的, 就是餓了,嗯,就算她偷吃了又怎麽樣, 她的系統, 她不能吃嗎。
可這心底裏,怎麽就覺得有點虛呢。
唐槿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子,難道是因為這碗螺蛳粉是跟老鄉吃的, 沒帶上楚淩月這個合作夥伴?
丘涼卻沒有幫她找補,直接來了句:“你們聊, 我就告辭了。”
離開的動作那叫一個潇灑,一個縱身就飛沒了。
唐槿眨了眨眼,她好像忘了一件事,那就是老鄉這輕功是怎麽練的, 她能跟着學學嗎。
顯然, 這個問題只能等明晚再問了。
回過神來,唐槿看向平靜站立的楚淩月。
話說這個女人大晚上的不睡覺,跑書房來做什麽?
“咳咳,娘子, 你有事嗎?”
“無事,只是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出來看看。”楚淩月淡淡解釋道。
就在這時,十幾步外,又一扇房門打開。
兩人不由齊齊望去。
只見唐棉走出門來,先是用力吸了吸鼻子, 而後就朝書房這邊走來。
唐槿心裏忽然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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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槿, 淩月,你們吃什麽呢?還有嗎, 給我嘗兩口,聞着怪香的。”唐棉揉了揉鼻子,目光直往書房裏打量。
小兩口真不厚道,深更半夜的竟然偷偷吃好東西,幸好她的鼻子靈,不然就沒口福了。
唐槿手腳僵硬地拉上書房的門,笑道:“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我們沒吃東西啊。”
不能慌,一定要把小姐妹糊弄過去,不然再在書房裏吃一頓,她今晚什麽時候能睡啊。
唐棉聞言,下意識地看向楚淩月:“淩月,你們這麽晚了在外面做什麽呢?”
真的沒偷吃?她怎麽越靠近書房,越覺得味道變濃了呢。
楚淩月雲淡風輕道:“睡不着,和阿槿出來說說話。”
“你們在屋裏不能說嗎?”唐棉又吸了吸鼻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測,淩月跟着學壞了啊,都會面不改色地撒謊了。
再者,大晚上的,小兩口有什麽話不能在床上說,非要跑出來吹冷風啊。
見唐棉為了口吃的不依不饒,唐槿直接摟着楚淩月的肩往房間走去:“那什麽,我們現在就回屋說,你也早點睡啊。”
進了屋,她們相對站在門內,一時都沒有說話。
唐槿聽着外面還在繞來繞去的腳步聲,無語了。
唐棉這個吃貨,竟然還在到處聞味兒。
下一瞬,就聽到開門聲。
“不好,唐棉進書房了。”
方才她只順手帶了一下門,忘了上鎖,這下徹底被發現了。
楚淩月繞過她朝床邊走去,随口道:“阿槿不是說新菜很臭、不好吃嗎,回去應付幾句就是。”
這麽一副做賊的樣子,實在好笑。
唐槿深吸一口氣:“你覺得唐棉會信嗎?”
書房的桌子上可是擺了兩只空碗,連湯都見底了,說不好吃誰信啊。
“不信又如何。”楚淩月鋪開被子,頭也不回道。
她也沒信,那又如何。
總不能嚷嚷着讓唐槿再拿吃的出來吧,楚淩月手上一頓,想到唐棉往日饞嘴的樣子,還真有這種可能。
“娘子,我今晚就不回書房了吧。”唐槿聽着外面的動靜,感覺唐棉還在書房,只能歇了回去的心思。
她困。
“你随意。”楚淩月語氣淡淡,态度看不出什麽。
唐槿便走到梳妝臺前,默默洗漱一番,吹滅蠟燭,上床。
楚淩月看着她的背影,後知後覺地抿了抿唇角,那些水,好像是她方才用過還沒來得及倒的……
但望着唐槿行雲流水的動作,她眼簾垂了垂,躺到了裏邊。
唐槿自覺睡到外側,輕輕扯了扯被子,把自己蓋嚴實。
這還是她們搬離唐家村以後,第一次同床共枕。
明明才過去沒多少天,氣氛卻莫名有些尴尬。
靜默了一會兒,唐槿鬼使神差地來了句:“娘子,丘涼跟我說,你之前問了姻緣。”
而且還已經有了答案,這個女人的姻緣在哪裏,又在誰身上呢。
她自問不是八卦的人,可這一刻,她的好奇心不知為何空前高漲,幾乎到了鼎盛的地步。
背對着她的人靜悄悄地,半晌沒有言語,就在唐槿以為聽不到回答的時候,楚淩月開了口。
“那位丘大人都跟你說了嗎?”
唐槿呼吸微滞,手指悄悄抓緊被單,緩緩道:“對啊。”
都說了什麽,快說快說!
楚淩月翻過身來,在黑夜中與她對視片刻,語氣輕得幾乎聽不到:“阿槿信嗎?”
她不想信,卻又不得不信。
畢竟那位丘大人向來算無遺漏,只是十年未見,年紀看着有些大了。
許是為國事操勞吧,尤其還管着樓上樓,操心多了,人老得快也正常。
唐槿克制住緊張的心跳,語氣平穩道:“這種事信則有,不信則無,娘子信嗎?”
所以到底是說了什麽啊!
信則有,不信則無…
楚淩月端詳着夜色中的人,近在咫尺的臉頰因為眼睛适應了黑暗,越發顯得清晰,這個人的臉上似是透着些許緊張。
惹得她的心跳也快了幾分,許是緊張也能感染人。
“阿槿不要多想,只當丘大人什麽都沒說就是,睡吧。”
話落,楚淩月又翻過身去,似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唐槿:“…”
信不信的,至少要讓她知道內容啊。
她好像裝過頭了,而且什麽叫她不要多想?
她都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姻緣應在何處,又應在誰身上,她想什麽想啊!
等一下,這種口吻……
難道說這個女人不願與她和離,所以選擇不信?
唐槿猜了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輾轉片刻,終是抵不住睡意。
夜色朦胧,躺在外側的人無知無覺地往裏邊靠了靠,精準地把人摟進懷裏。
而睡在裏邊的人睫毛輕顫了幾下,便沒有任何動作,也不知是睡了還是清醒着。
但有一個人的的确确還在清醒着。
書房裏,唐棉湊到空碗邊聞來聞去,越聞越覺得這味道誘人。
天殺的小姐妹,一定是背着她吃了絕頂美味的東西,才不舍得讓她嘗一口。
她恨恨地撈起一個碗,一路帶到自己床頭,聞着空氣裏那絲若有若無的食物味道,直到半夜才入睡。
翌日,唐棉一個鯉魚打挺,抄起床頭櫃的空碗就往外沖,把輕手輕腳出門的唐槿堵了個正着。
“哎呦,吓死我了。”唐槿醒來就看到楚淩月又被自己摟在了懷裏,便趁對方未醒,小心翼翼穿衣,又輕輕帶上門,一回頭就撞上了面色沉沉的唐棉。
好家夥,這下把她吓得啊,差點尖叫出聲。
唐棉黑着臉道:“這是什麽,你也太不仗義了,我不管,我也要吃,我給銀子,不白吃總成吧。”
說着,她把手裏的空碗往唐槿面前遞了遞。
這個味兒簡直太霸道了,她做夢都在吃,感覺流了一晚上的口水。
關鍵是還不知道吃的是啥,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唐槿失笑:“這是我昨晚研制的新菜,就兩碗,食材難得,下次一定叫你。”
她就知道小姐妹昨夜見到空碗,一定不會罷休,指不定在書房聞了多久的味兒呢。
幸好她有先見之明,不然不知道何時才能入睡。
唐棉不信:“真的?”
唐槿用力點頭:“真的,比黃金都真。”
“什麽黃金,黃金在哪兒?快給老婆子我看看。”唐老太太一出門就聽到這麽一耳朵,登時瞪大了眼睛,她活了大半輩子還沒見過黃金呢。
唐槿便笑着把事情說了一遍:“…祖母,下次也叫上您。”
主打一個不偏不倚,反正她也不知道下次獎勵螺蛳粉是什麽時候。
“哦,不就是口吃的嗎,瞧你這出息。”老太太瞥了唐棉一眼,伸了個懶腰,她還以為有黃金呢,白激動一場。
唐棉幽怨地看了唐槿一眼,又把空碗端回了屋。
小姐妹說了食材難得,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何時,在那之前,她只能聞聞味解饞了。
哎!日子不好過啊!
因為住進了樓上樓,唐槿又做了大掌櫃,她們四人便沒有再單獨起竈,是跟着衆人一起在大堂吃的早飯。
開門營業前,唐槿叫來魏管事:“我這裏有一份菜單,你多抄寫幾份,吩咐下去,以後每日都有三道私房菜,外加一道下酒的蒜蓉龍蝦尾不限量,價格我也寫好了,先到先得,錯過沒有。”
魏管事看着紙上的字,看清了所謂私房菜的菜名。
蒜香蜜汁雞翅一鍋,二十兩。
青椒釀肉一盤,十兩。
孜然蘑菇一盤,十兩。
蒜蓉龍蝦尾五兩一份,不限量。
“掌櫃的,不知這菜方要交給哪個大廚做?”酒樓裏的大廚可是有兩位,一說私房菜,就知道菜方是不傳之秘,交給誰總要考量一下。
唐槿微笑道:“私房菜由我娘子來做,有人點這上面的菜,就叫我妹妹唐棉去正院的小廚房端來,銀錢單獨交給我核賬,其餘的一切照舊,還有問題嗎?”
有問題!
魏管事沉了沉氣,委婉道:“咱們樓上樓每月初一都要往京城報賬,賬房盧先生那邊恐怕不好跟上面交代。”
他這邊也不好交代啊,新來的大掌櫃要單獨搞小賬,他們平時雖然都聽掌櫃的安排,但追根究底還是樓上樓東家最大。
萬一京城那邊發現了此事,他們這些小魚小蝦根本擔待不起啊。
唐槿聽出他話裏的意思,笑了:“放心,此事我自會跟東家商議出個章程來,最遲明日就有定論,絕不讓你們為難,先這麽辦吧。”
她還以為是什麽問題呢,不就是賣出的每道菜都要跟樓上樓分幾成嗎,簡單。
老鄉說了,今晚還來,她們到時候商量一番,拟一份契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