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第76章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在季辭遠要出門上班之前,陸天清派人來老宅了。
一輛漆黑的賓利車停在大廳的正門口,車門打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下來,他面含笑意,看似是在跟季辭遠溝通,實際上卻是在威脅季辭遠。
“麻煩季少爺跟我們走一趟。”男人說。
季辭遠皺了皺眉,他沒有動,而是問,“是你們老爺要找我嗎?有什麽事嗎?”
男人像是早就預料到季辭遠會這樣問,他笑了笑,語氣還算是恭敬,“是老爺要找您,等您到了,就知道老爺找您做什麽了。我只是個做下人的,還希望您別為難我。”
陸洲就站在季辭遠的身側,他心口煩悶,眼神陰翳,“不說清楚的話,哥哥是不會跟你們走的。”
在陸洲的威壓之下,男人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了,他收緊了手指,臉上的笑意也收斂起來,對陸洲微微颔首,“是秦先生想要見季少爺,老爺就讓我來季少爺了。”
聽到這話,季辭遠的臉上露出了微不可查的驚訝。
當初逃跑以後,陸天清将秦知抓回來了,為了防止秦知逃跑,還将秦知安排到別的公寓,目的就是為了讓他見不到秦知。
而現在,陸天清居然會主動派人來接他去見秦知。
這讓他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簡單。
陸洲偏過頭,問季辭遠,“你想去嗎?要是不想的話,我就讓人去回父親,說你不想去。”
季辭遠想了一下,還是說:“我去。”
陸洲有些不爽,臉上露出了一絲陰沉,他壓了壓嘴角,沒有說什麽,當季辭遠看着他臉時,他又露出了那種委屈的神色,像是被季辭遠抛棄的小動物。
季辭遠沒有上去安慰陸洲,而是直接跨過門檻,走上了陸天清派來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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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面前有什麽龍潭虎穴,他都必須要上去闖一闖。
縱使陸洲心中有不舍,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季辭遠坐上陸天清派來的車,那一瞬間,陸洲覺得自己心愛的東西被搶走了,他不耐煩地目送着季辭遠離開,等車子駛出很遠以後,身邊的司機問他,什麽時候去上班。司機看到陸洲如同寒冰般的眼神,所有的話語,也都吞進肚子裏,不敢再提起半句話。
*
季辭遠坐上了車,他一路上都很沉默,想着應對之策。
想着想着,就來到秦知現在所住的公寓樓,這裏是地段繁華的市中心,寸土寸金,這一棟公寓的價值幾十個億,是普通人奮鬥一輩子都不可能買得起的。
季辭遠渾渾噩噩下了車,男人在前面引路,通過人臉識別,将門打開,做了一個“請”字的動作,季辭遠走進公寓。
公寓樓的布置,跟之前在老宅別墅幾乎差不多。
走到客廳的時候,季辭遠一眼就看到了正蜷在沙發上看手機的omega。
秦知似乎比之前更為嬌氣了,他的臉很白,很瘦,也很漂亮,睫毛是烏黑的,瞳孔像是裝着星辰大海,他身上就穿着一件簡單的睡衣,就已經很出挑了。約莫是聽到了動靜,秦知趕緊從沙發上起來,他給季辭遠打了一聲招呼,“小遠。”這是他在季辭遠面前,第一次開口說話,發音有點不标準,還有點羞赧。
季辭遠震驚。
秦知之前還是一個小啞巴,現在居然會開口說話了。
秦知蹦跶着從沙發上站起來,他很想念季辭遠,就伸手抱着季辭遠,嗅了嗅季辭遠身上的味道,是牛奶味的,他很喜歡。
“我好想你啊。”秦知甜甜地笑了。
季辭遠忍不住,開口問:“你怎麽能說話了?”
秦知指着自己的聲帶,小聲說:“是天清帶我去做聲帶恢複的手術,我現在能說話了噢。只不過我說話還不太标準,咬字不清。但沒關系的,天清他現在會教我說話的,我要是說錯了,他會把手放在我的喉嚨上,幫我糾正噢。”
最開始秦知是直接叫陸天清的大名,而現在,秦知是叫天清。
季辭遠明白了,陸天清幫秦知做了恢複聲帶的手術,秦知被哄騙開心了,所以秦知這是原諒陸天清之前的所作所為嗎?
“你原諒他了?”季辭遠又問。
秦知被季辭遠這個嚴厲的語氣給吓到了,臉色一白,手指攥緊季辭遠的手臂,嗫嚅地說:“對啊,他其實對我也蠻好的,一點也不壞了。他還說,以後要陪我出去旅游,我想去哪裏,他都可以陪我去呢。”
季辭遠知道,這個叫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是受害者對犯罪者産生了感情。
他突出了一口氣,随着秦知,在沙發上坐下來。
“你怎麽不說話呀。”秦知怯怯地問,“我是有哪裏做錯了嘛?”
“沒有。”季辭遠環顧四周,發現了牆角閃爍着紅燈,他就納悶了,陸天清這種瘋批怎麽舍得讓秦知單獨跟他見面,原來是安裝了監控。興許陸天清正藏在某個角落裏,偷偷盯着他跟秦知看。
秦知把自己親手烤的曲奇餅幹分享給季辭遠,“你看,這是我給你烤的小餅幹。天清說,味道很好的。”
季辭遠拿起碟子裏的餅幹,咬了一口,很酥脆,口腔裏彌漫着奶香味與雞蛋液混合在一起的的味道。
秦知喋喋不休,眨着眼睛,問:“好吃嗎?”
“好吃。”季辭遠不愛吃甜的,但他還是将整塊曲奇餅幹吃掉了。
“那你把剩下的曲奇餅幹都帶回去,給陸洲也嘗一嘗吧。”秦知很大方地将曲奇餅幹塞到季辭遠的手中。
“好。”季辭遠應了下來,眸底的情緒很複雜。
秦知又靠近季辭遠,用很小的聲音說:“你以後還要逃跑嗎?”
季辭遠沒說話,轉頭沉默地望着秦知。
秦知的眼型很漂亮,他翹起來,“你別逃跑了,留在陸洲身邊也挺好的。他雖然做了一些,傷害你的事情,但他是因為愛你,才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秦知。”季辭遠沒有叫他前輩,而是直接喊他的名字,“我有自己的想法。”
秦知愣住了。
季辭遠站起來,顯然是準備要離開了,“餅幹我會帶給陸洲的,我先走了。”
看着季辭遠離開的背影,秦知很失落,他想,他好像又把事情給搞砸了。他只是覺得,留在陸家當一只受寵的金絲雀,好像也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