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餘思量看着薄子衡發來的消息,沉默了好久。
他能習慣薄子衡的直球,能習慣薄子衡的那些沖動,但還習慣不了薄子衡開黃腔。
大概薄子衡給他的印象太正面了。
他想了想,最後什麽也沒回,只是發了把菜刀過去,然後把手機一揣,回去看他們拍戲,一看就是一天。
等今天的拍攝結束已經是晚上,餘思量答應了請喬夢期吃飯,便問了她一句,得到同意後叫上劇組其他人一起去了附近的飯店吃飯。
吃完飯安悅可又提出要去唱K,于是一行人又轉移陣地,還喝了點酒,最後還是導演清醒把他們都抓了回去,免得耽誤明天的拍攝。
餘思量酒量還可以,回去後洗了個澡酒意就散了七七八八,他趴在床上,左手翻着劇本,右手邊的手機正跟薄子衡視頻。
他其實不太喜歡視頻,也不喜歡電話,有什麽事情發消息就挺好的。
但薄子衡沒給他這個機會,問了他一句有沒有空,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就直接打了視頻電話。
糾結了半天餘思量才點了接通,但鏡頭前出現的并不是薄子衡,而是雪橇的大臉,薄子衡被遮擋得只剩一把聲音:“滾滾滾,你知道我們在幹嘛嗎就湊!”
餘思量心裏那點不自在頓時消失了,他很輕地笑了一聲:“有事?”
“今天我一個朋友求婚,我們來圍觀,帶你一起看。”薄子衡說着把雪橇的腦袋推開,餘思量這才發現雪橇脖子上還系了一個藍色蝴蝶結,原本憨憨傻傻的樣子頓時添了幾分正經。
餘思量翻劇本的動作頓下來,看着眼前一片布置得粉嫩的草地,不解道:“你們搞這個陣仗,她一來不就知道了。”
“他女朋友不喜歡驚喜。”薄子衡解釋道,“他當初告白的時候準備了個驚喜,結果被他女朋友打了一巴掌讓他滾。”
餘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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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能走到一起,你真是什麽朋友都有啊。”餘思量複雜道,“後來呢?”
“後來說清楚了呗,他女朋友本來也喜歡他,在一起之後就讓他別忽然搞驚喜,所以他今天約她,說要跟她求婚,不過他準備了別的驚喜。”薄子衡解釋道,“雖然我覺得還是瞞着那種驚喜好一點。”
餘思量:“……他還準備了什麽嗎?”
薄子衡默了默:“嗯,他把雪橇借走了。”
餘思量沒懂:“借雪橇幹嘛?讓雪橇送戒指?”
薄子衡沒有回答,而是問道:“你想看看三傻嗎?”
“雪橇的兄弟?它也在?”
薄子衡“嗯”了一聲,鏡頭一轉,就見不遠處還坐着幾只狗,最中間就是一只戴着一個紅色領結、長得跟雪橇幾乎一模一樣的阿拉斯加。
“旁邊那只顏色淺一點的就是他們的媽。”薄子衡解釋道,“不過他們都不記得就是了,剛剛還打架。”
餘思量“噢”了一聲:“雪橇打贏了嗎?”
“雪橇打架很少輸。”薄子衡道,“他聰明着呢,只是跟你裝傻而已。”
餘思量莫名從他語氣中品出一點嫌棄跟哀怨,很輕地笑了:“不是跟我裝傻,是茶你,是不是?”
薄子衡道:“你知道就好。”
“但是看它茶你很好玩。”餘思量道,“我覺得雪橇上輩子可能也是個演員,跟你生活找不到發揮的機會,我住過去了它才找到自己的大舞臺。”
薄子衡“唔”了一聲:“它上輩子是拍了多少爛片這輩子才當狗的?”
餘思量:?
他還想說什麽,薄子衡那邊忽然傳來一陣窸窣的聲音,一個男人過來拉上雪橇,又叫上其他幾只狗一起走了,看樣子熟得很。
餘思量好奇道:“你們兄弟會是一人養了一只狗嗎?”
“什麽?沒有,只是有狗的都叫來了。”薄子衡道,“有養貓的,還有養豬養蛇什麽的,挺多的,你有興趣下次帶你去看看。”
餘思量立刻拒絕:“不用了,你不用過去幫忙嗎?”
“幫什麽忙,他要的是雪橇又不是我。”薄子衡解釋道,“我在這坐着就行了。”
“你們還有觀衆席。”餘思量道,“所以他到底要幹什麽?”
薄子衡沒有回答,但這個問題的答案很快就揭曉了。
一個女人出現在鏡頭前,朝他們這邊打了個招呼,似乎說了句什麽,餘思量沒聽清楚。
緊接着女人身後的舞臺忽然發出響動,幾盞大燈亮了起來,一支小型的交響樂團坐在那,開始演奏一首《今天你要嫁給我》。
渾厚洪亮的美聲對唱甜蜜歌詞,并不浪漫,甚至聽着有點熱情澎湃想入黨。
然後餘思量就看見剛剛被帶走的狗在此時出現了,它們身上拴着繩子,身後還有一個巨大到能裝下好幾個人的禮物盒。
餘思量:?
雪橇犬再就業?
他已經大概能猜到盒子裏是什麽了,心情一時有些複雜。
因為後續真的很難有什麽期待,但這個魔幻且傻比的畫面又難得一見。
想了想,他還是拿起手機去倒水,準備等這場鬧劇看完就去看劇本。
但他顯然低估了薄子衡的朋友,也高估了那群狗的智商。
看他們那個蝴蝶結,策劃人一開始想象的大概是狗拉着禮物盒優雅又可愛地走過來,然而可能是天性使然,大狗們起初還是慢慢走,但走着走着就跑了起來,拖着巨大的禮物盒在草地上狂奔,直接略過了這場求婚儀式的女主人身邊,然後一狗一個方向四散開,形成多足鼎立之勢,終于讓巨大的禮物盒停住了。
餘思量:“……”
但策劃的人似乎還沒發現這件事,盒子按照計劃在此時緩緩打開,露出裏面的巨大的蛋糕,一個男人的腦袋從蛋糕最頂層冒出來替代了最上層的位置,用一種兇殺現場屍體的詭異造型帶着燦爛的笑容喊了一句:“嫁給我吧!”
回應他的是一片漆黑。
男人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調整過來,他直接站起來,穿着那身巨大蛋糕模型掉頭就去找他女朋友了。
求婚儀式繼續,女人最後一臉冷靜地答應了,四周響起掌聲和恭喜的聲音,似乎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場完美的求婚,只有餘思量大受震撼:“她居然答應了!”
這場離譜又詭異的求婚,那個姑娘全程面無表情地看完後居然還答應了,這情緒也太穩定了。
薄子衡在鏡頭外解釋道:“他們已經交往快十年了,她男朋友腦子有問題這事她當然知道,早就習慣了,他們感情也挺好的,畢竟他除了這個沒什麽缺點,而且他女朋友說跟他在一起每天都有樂子。”
餘思量想了想,忽然發現好像是這樣。
他跟薄子衡在一起就很開心,雖然薄子衡挺正常的,但他就像一只快樂的大狗,一個大大的太陽,臉上永遠都挂着笑容,好像生活處處都是美好,只是看着他也會跟着開心起來。
“跟你生活也很開心。”餘思量道。
“那我跟他還是差得遠了。”薄子衡連忙撇清,又問道,“你喜歡這種嗎?”
餘思量:?
“哪種?”餘思量不解。
薄子衡解釋道:“這種求婚形式。”
餘思量:“……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但你要敢讓我見到這種東西我就報警。”
薄子衡:“……我只是說這種提前通知的驚喜,你別把我跟那個傻逼劃等號。”
餘思量松口氣:“我不讨厭驚喜,無論通知與否,但我不喜歡被人圍觀。”
薄子衡“噢”了一聲,沒再說什麽,餘思量也沒問,就好像他們默認了兩人之間可以有這種為對方精心準備的甜蜜驚喜。
那邊鬧哄了一陣,男女主表示要請那些幫忙的朋友吃宵夜,薄子衡就挂了電話。
餘思量被這麽一鬧,有點靜不下心了,拿着筆在趴在床上好一會,但是一頁都看不完,幹脆收起筆,披了個薄外套出門去了。
他們住的酒店附近大都是吃的,餘思量走出去就聞見一陣接一陣的宵夜香味,除此之外就是KTV或者酒吧之類的店,沒什麽特別好玩的。
他順着人行道慢吞吞走了一段才看見一個套圈的小攤,有幾個小孩正在玩,大呼小叫的看上去挺開心的樣子,于是餘思量也過去買了幾個圈。
能套的東西種類還挺豐富的,吃的喝的,各種玩具甚至活物都有,餘思量沒有特別喜歡的,就漫無目的地丢,丢中什麽算什麽。
他運氣也的确不錯,丢中了一個企鵝存錢罐,旁邊的小孩立刻發出羨慕的聲音。
他接過老板遞來的存錢罐,問那小孩想要什麽,小孩指了指放在比較裏面的一個奧特曼。
餘思量便又買了些圈,這次有目的地丢,很快就套中了小孩想要的那個。
他把剩下的圈跟奧特曼都送給小孩,然後抱着他的小企鵝往酒店走。
涼爽的夜風卷着夜宵的香味,在他靠近的瞬間就撲了過去,既舒服又惬意。
他很喜歡這樣的夜晚。
但這樣的機會很少,少到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上次心情這麽舒暢是什麽時候了。
等回到酒店,他正好碰上了出門買東西的黃逸之,笑着跟他打了招呼:“這麽晚了還出去?”
黃逸之打着哈欠:“忽然想喝牛奶。”
“你助理呢?怎麽自己下來。”
“他睡覺去了。”黃逸之道,“反正也不遠,自己走一趟呗,你呢?”
“出去吹吹風。”餘思量道,“你也別喝太多水,不然晚上一直跑廁所。”
兩人住在同一層,便聊着瑣碎的事一起進了電梯。
空間一下安靜,黃逸之也跟着沉默了好幾秒,直到電梯門“叮”一聲打開,他才很輕地問了一句:“我前兩天看見豔柔阿姨了,她好像在這邊,是特地來找你的?”
餘思量表情僵了一下,随即露出一個淺淡的笑:“應該吧,結婚後我們就沒聯系過了。”
黃逸之聞言皺起眉:“要不跟周導說一下,劇組管嚴一點,就不讓人探班了,這樣的話……”
“那不是要連累整個劇組?再說她是我媽,跟周導也認識,要進來不難。”餘思量擺擺手,拒絕了他的提議,“沒什麽事,她還能打我不成。”
黃逸之想了想,覺得也是,便也不再多話。
但餘思量回去後就開始做噩夢了。
夢見小時候的事,夢見幾年前的事,夢見他媽,他爸,夢見那個大得像迷宮的家,夢裏混亂不堪,現實也是同樣的混亂。
丁雨琳來叫他的時候發現他正在吃藥,立刻皺起眉:“你怎麽了?”
“沒。”餘思量一開口就暴露了他的情況。
“你怎麽回事?嗓子怎麽啞成這樣?”丁雨琳皺着眉走近,擡手試了一下他額頭的溫度,有一點點燙,“你昨晚踢被子了?”
“沒有。”餘思量抽了抽鼻子,“應該沒有,早上睡醒的時候蓋着的。”
“那……”
“琳姐。”餘思量把藥瓶丢進嘴裏,就着水吞了,“我媽是不是在這邊?”
丁雨琳默了默,随即很輕地搖了搖頭:“她又不用跟我報備行程,不過你的行程她是知道的。”
餘思量“噢”了一聲:“我去洗個臉,然後去跟導演說一聲,應該不會影響拍攝。”
他說着,幽靈似的飄進了洗手間。
明明身體在發熱,但手卻冰涼,摸到水龍頭的水時甚至感覺有點暖。
胡亂洗了把臉,餘思量披上衣服就跟丁雨琳去找導演道歉。
進組第一天就生病,周劍的确有些不滿,畢竟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也算工作的一部分,但餘思量堅持自己能繼續拍攝,他也不好說什麽,只是讓他撐不住了就回去休息。
餘思量答應下來,捧着丁雨琳給他準備的熱水就去旁邊等着了。
他雖然嗓子啞了,但狀态還可以,就算有點低燒演技也能維持着,大不了後期再配音就是,導演也不好說什麽,拍攝完交代他好好休息盡快好起來就放人回去了。
他想着就是個小毛病,吃了藥好好休息頂多兩三天就好了,沒想到餘思量這一病就是一個星期,而且有越來越嚴重的趨勢,第八天去的片場的時候,他燒得呼出來的氣都是熱的。
導演看他抱着手坐在小馬紮上單薄又脆弱的樣子,真的很擔心他下一秒就要倒下昏迷,第四次問他:“你真的不去看看醫生?”
“看了,醫生給我藥了。”餘思量解釋道,“我有按時吃,也有好好吃飯睡覺。”
這點周劍也知道。
餘思量的病來得莫名其妙又不一直不好,他懷疑過餘思量是不是瞎折騰自己或者踢被子了,還讓工作人員去盯過一晚上,确定他的确很乖,也确定了他就是莫名其妙病的越來越重。
但餘思量一直說沒事吃藥就好了,前兩天周劍實在看不下去,請了個醫生過來,結果醫生說他是壓力太大了,搞得周劍壓力也很大。
畢竟餘思量現在在他劇組,結果壓力大到病倒了,但他自認行程安排得一點也不緊張,總不能是因為挨罵吧?
于是這兩天他都沒敢罵餘思量,但餘思量還是一直病着,他都要懷疑是有人害他了。
“我真沒事。”餘思量重重呼出一口氣,“先把今天的拍完吧,明天沒我的戲,我再好好睡一覺。”
本人都這麽說了,周劍只好同意下來。
餘思量就又抱着他的保溫杯到一邊坐着了。
因為發燒的關系,他有點頭昏腦漲的,還困倦,耷拉着眼皮無精打采的,看上去像只被丢棄的小貓。
丁雨琳看得心疼,在他面前蹲下來,小聲道:“不然我去跟柔姐談談?或者跟導演說實話,就不讓探班了。”
餘思量有些呆地盯着她看了幾秒,很緩慢地反應過來,很輕地搖了搖頭:“薄子衡說要來探班。”
丁雨琳皺眉:“什麽時候?”
“有空的時候。”餘思量低下頭,小聲道,“我不知道。”
丁雨琳也想到了餘思量跟薄子衡在一起的時候,狀态好像是好一些,猶豫了一下,她叫來洪龍虎看着餘思量,起身離開打了個電話給薄子衡。
餘思量還不知道她的行徑,他這會實在困得有點難受,在腦子裏過了一下今天的行程,确定自己下一場戲還有點時間,便抱着腿把臉邁進臂彎裏,小憩起來。
他其實不太習慣在外面睡覺,總覺得心裏不踏實,但這回實在難受,所以眼睛一閉真的睡了過去。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被工作人員說話的聲音吵醒了。
他皺着眉坐直身子,感覺全身都要散架了似的,腦袋倒是沒那麽昏沉了。
他有點茫然地轉了一下腦袋,原本應該坐在他旁邊的洪龍虎不見了,丁雨琳也不知道去哪了。
這時一個工作人員忽然從他面前飛速掠過,朝門口跑了過去。
于是他也跟着看過去,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朝自己走過來,頓時“刷”地站了起來。
那人腳步很快,丁雨琳跟在她身旁一臉着急地說着什麽,餘思量沒有聽清楚,大腦近乎空白地等着那個人走到自己面前。
幾乎是她站定的下一秒,餘思量就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你躲啊!你怎麽不躲了?倒是躲啊!你現在翅膀硬了不把我當回事了是吧?”那人開口就罵,精致漂亮的臉上因為憤怒染上了一層豬肝色。
在場的工作人員都被這忽如其來的一下震住了,只有黃逸之反應得比較快,沖上來拉着餘思量往旁邊退了一點,說:“阿姨,思量還在生病呢。”
“就是就是,豔柔你別這麽大火氣。”周劍也反應過來了,連忙過去拉住女人,“有什麽話不能好好說怎麽還動上手了。”
秦豔柔根本聽不見,甚至還想撲上來再給餘思量一巴掌,看的周圍的人膽戰心驚的。
倒是餘思量這個當事人沒什麽反應,他懵了一會,回過神後只是很淡地說了一句:“片場都是人,可能還有媒體。”
秦豔柔頓時像被點了穴道,不僅沒再往餘思量那邊撲,甚至調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方才有些尖銳的聲音也變得溫柔起來:“你房間在哪?”
“金水酒店502,琳姐有鑰匙。”餘思量說完,又看向站在她旁邊的周劍,“不好意思啊導演,影響到拍攝了。”
周劍還拉着秦豔柔,心有餘悸道:“沒事沒事,你、你……你要不今天還是休息吧。”
餘思量微微皺了一下眉:“不用,我……”
“還是休息吧。”黃逸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低聲道,“回去用冷水敷一下臉。”
餘思量感覺耳根一麻,有些愧疚地道了歉:“對不起。”
周劍擺擺手,猶豫了一下,走到餘思量面前小聲道:“有事就打電話,我跟她也算老朋友了。”
餘思量道了謝,走到秦豔柔面前,說:“我們回去吧。”
秦豔柔露出懊悔之色,但沒多說什麽,跟着餘思量離開片場。
“你為什麽拉黑我?你是準備跟我斷絕關系是吧?我養了你那麽多年,說了你兩句你就跟我鬧脾氣?”一到沒人的地方,秦豔柔剛披上的溫柔皮就不見了,連珠炮似的對餘思量發難,“你微博發的結婚證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跟周嚴結婚是跟誰?你居然瞞着我談兩個男朋友?你知不知道這件事傳出去對你影響有多大?要不是我幫你壓着你覺得你現在能那麽好過嗎?”
餘思量已經習慣了她這樣子,也沒有說話,只是垂着眼安靜聽着。
根據他的經驗,只要他不還嘴,他媽說累了就會消停了,到時候再跟她道歉效果比較好,要是現在開口,不管說什麽都只會惹他生氣。
但知道歸知道,他心裏還是有些難受,像是被人挖出來一塊,塞進去一個切開的檸檬,又酸又疼,還有點苦。
秦豔柔見他不回答,越發生氣:“我跟你說話你有沒有在聽?!啞巴了是不是?你……”
“阿姨。”眼看着她又要動手,一只寬大的手攔住了她,“有話好好說。”
聲音很低,語氣有些微不爽,但還是維持着體面的溫和。
餘思量愣了愣,有點驚訝地看向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身側的人:“你怎麽來了?”
“丁姐打電話來,說你生病了,讓我有空過來看看。”薄子衡溫聲解釋道,“生病了怎麽不休息,難不難受?”
這些話他這幾天聽得很多了,每個人都問,他每次的回答都差不多。
沒什麽事,吃藥就好了,不想耽誤工作。
現成的回答擺在眼前,但餘思量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看着薄子衡攔住秦豔柔的手,忽然想起婚禮那天薄子衡也是像這樣忽然出現。
神兵天降,是來救他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