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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欲加其罪

第43章 欲加其罪

沈寒霁緊抿着唇,嚴陣以待。

沈寒霁自溫盈的雙手中抽出了手臂,反握住了她的手腕。臉色鎮定,眼神沉穩,臨危不亂。

心底随着細微的腳步聲默念着數。

人踩在沙石上,腳底陷進沙石之中,便是高手都能有細微的動靜,更莫說只是落敗的水寇。

以細微的聲音來分辨,沈寒霁了然。方才從河中泅水上來的兩個水寇分別從岩石兩邊包抄了他們。

默念到五之時,先發制人,一揚手中略有濕氣的細沙,拉着溫盈至身後,瞬息身形一轉朝着另一水寇踢去。

沈家武将出身,不容有連拳腳功夫都不會的草包,所以便是浪蕩成性的沈五郎都能耍一套好拳法,更莫說學任何事物都學到了精髓中去的沈寒霁。

水寇沒想到是個會武的。

此時再有遠處傳來的“三爺,娘子”的呼喊聲一攪亂。知曉是有人快要尋來了的水寇,心下一慌,忙退幾步,但還是無法避免地被踢到了手臂。

那力道很大,讓他感覺到了手臂一麻,差些連刀都落了地。

被細沙迷了眼水寇怒罵了一聲髒話,舉着砍刀就胡亂砍去。

看着砍來的鋒利刀鋒,刀鋒向着溫盈砍來,吓得她倒抽了一口氣。

沈寒霁反應靈敏地把溫盈拉到身後,利落的避過砍刀,淩躍而起,步子踩上幾乎人高的岩石,疾步而走,朝着水寇的脖子掃腿而去。

動作幾乎一氣呵成,待水寇反應過來時,也阻擋不住,手上的馬刀一松,刀子落地,人也被踢倒在了地上哀嚎出聲。

水寇氣怒得嘴上叫嚣着要把他的頭砍下,讓他親眼看着他們是怎麽奸I污他的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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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焰疊起,沈寒霁已然有了把賊人舌頭連根拔出的念頭。

想法才出,另外一個水寇也攻了上來。沈寒霁長腳勾起地上的馬刀,拉着溫盈轉身一守,刀鋒抵擋了砍來的馬刀。

兩刀相碰發出了“铮”的一聲響聲,就在下一瞬,一小塊鵝卵石疾飛而來,重重地擊中了水寇的後腦勺,水寇吃痛得手一松。刀落地的瞬間,鋒利的刀鋒已然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頓時僵硬得一動不敢動。

“三爺!”

是青竹。

河面的水霧漸漸的散去,站在他們此處也能看到靠在河灘處停靠的小舟,還有匆匆走來的青竹,溫霆,以及一個官兵。

約莫一刻多前,已然制服了水寇,官兵用水寇的小舟探尋河中有沒有逃跑的賊人。而青竹迫不及待的跳上了其中一艘小舟,而溫霆也跟着來了。

溫霆也是方才才得知在水寇上船時,沈寒霁跳入水中救堂妹去了。

溫霆看見青竹下了小舟,知曉他要去尋他的主子,便也跟着跳上了小舟。

青竹沿着河岸喊着“三爺”和“娘子”,隐約聽到了打鬥和怒罵的聲音,立即讓官兵把小舟循聲往河灘劃去。

疾步走來的幾人,溫霆心急的喊了一聲“阿盈”後,見地上的水寇似乎想要逃走,便反應迅速地壓制住了水寇。

沈寒霁看了眼官兵,官兵會意地上前接手了架在水寇脖子上的馬刀。

沈寒霁松開了手,緊抿着唇掃了一眼青竹。

衣服上沾有血污的青竹在他跟前跪了下來,捧着沈寒霁昨晚脫下長衫。

他身上雖然都是血污,還有些口子,但那件長衫卻依舊是潔淨如雪。

青竹哽咽的道:“小的沒聽主子命令,求主子責罰!”

沈寒霁冷抿着唇,未說一字,上前把長衫拿了過來,轉身朝溫盈沉步走去。

溫盈方才差些被刀砍了,如此驚心動魄場面,溫盈如今不僅雙唇打顫,便是雙腿都發了軟,在微微發抖。

沈寒霁走到了她的身前,把長衫一揚,從她頭上包裹住了她整個人,只露出了臉,遮擋住了她的狼狽。

發髻淩亂,衣衫也在所難免。

裹住人之後,沈寒霁把她打橫抱了起來,朝着小舟走去。

靳琛看着沈寒霁的背影,心思微轉。

不曾想,看着那麽儒雅的一個人,竟然也有些身手,但卻從未聽旁人提起過,可見他藏得有多深。

回到主船下方,有人把小舟吊了上去。

沈寒霁欲把溫盈從小舟上抱下來。

溫盈搖了搖頭,抓着他的手臂讓自己站穩,随後走下了小舟。

掌使看見了沈寒霁,神色着急的疾步走了過來:“沈狀元,沈娘子你們都無事吧?!”

要是狀元在他這船上出了事,他別說繼續做這掌使了,估摸着這雙腿都會被永寧侯府打斷。

看見人還活着,心中頓時松下了一口氣。

沈寒霁看了他一眼,随即道:“現在有所不便,一會我再尋掌使。”

船上的殘肢斷臂和屍體還未收拾幹淨,随處可見的血污,溫盈不經意掃到了一具死相難看的水寇屍體,身子瞬間緊繃了起來,驀地閉上了眼。

沈寒霁感覺得到她的僵硬,與她說:“閉着眼睛,什麽都別看。”

說着,又把她給打橫抱了起來,沉步走回艙室。

回了昨日的艙室。

艙室未被波及,離去前是什麽樣的,現在還是怎麽樣的。

沈寒霁把她放到了床上,把一旁木匣子打開,拿出了一身幹爽的衣服,轉身便看到身體打顫的溫盈。

默了默,抿着唇給她脫下身上還帶着水汽的衣服。

便是個心智再堅定的男人,也架不住那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驚吓,更莫說是溫盈了。

從昨晚到現在,驚吓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導致溫盈精神有些不穩,似乎失魂了一般,幾乎是他一個指令她一個動作。

直到身子冷得一個激靈,她才稍稍的回過神來,也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渾身一絲不縷。

擡眸看到沈寒霁拿起她的小衣端詳了一會,随即才把小衣拿到她的身前。

沈寒霁的視線溫盈對上。

溫盈雙臂抱胸,聲音疲憊且有些啞的道:“我自己穿,你也趕緊換了衣裳出去處理外邊的事情。”

沈寒霁還是把繩索繞過了她的頸項,柔和道:“給你穿完,我便換,以前都是你伺候我寬衣解帶,更衣。現今便換一換,讓我來伺候你”

聲音柔和似乎讓人漸漸放松了下來,不再緊繃着。

溫盈沒有拒絕他,也沒有旁的什麽感想,他想給她穿衣,那就給他穿,放下了雙臂。

不帶一分欲I念,幫她穿上了小衣。長指翻轉在頸間和腰間,系上了細細的繩索。

随即拿起裏衣,讓她繼續擡手,把長袖套入手臂之中。

待一身裏衣都穿好了,他把她那亂糟糟的發髻弄散,濕了一整夜的長發松散下來,還淌着水。

沈寒霁拿來了帕子,裹在長發上,把水給吸收了。

半晌後,把長發擦得半幹後才起身去換衣服。

即便是狼狽了一整晚,但沈寒霁依舊淡雅從容。

等換好衣物轉身的時候,溫盈就着濕發躺在床上的竹席上睡着了。

沈寒霁上前,把她的長發撥到床外側,讓其垂落在地,随而給她蓋上了薄衾之後才轉身出了艙室。

動作輕微的阖上房門,讓未受傷的侯府随從和教頭守在門外。

沈寒霁從艙室出來,船上的人依舊忙碌地收拾着昨晚的殘局。船尾還有被綁在一塊的水寇,有受傷的和沒受傷的,約莫三十幾個人。

其中還包括方才出現在河灘上被擒住的那二人。

見到方才在河灘上把他們壓制住的書生,那兩人使勁撇開臉,希望他看不到他們。

沈寒霁冷冷的掃了一眼,收回目光,看到了巴巴站在一旁,不敢說話的青竹。

沈寒霁從他身旁經過,只漠聲說了一句話:“去把推娘子落水的人抓回來。”

主子終于肯理自己了,青竹連忙點頭,“小的現在就去!”

也不管身上的狼狽,拿了把水寇的馬刀便從船上跳下了小舟,自己一個人劃舟而去。

沈寒霁正欲去尋掌使,卻遇上向他走來的靳琛和溫霆。

溫霆臉色緊張的問他,溫盈現下如何了。

沈寒霁:“方才才睡下,除卻受到驚吓,并未受傷。”

溫霆這才松了一口氣:“沒事便好,沒事便好。”

沈寒霁轉身看了眼後邊那些水寇,意味深長的道:“我還有一事,二位可有空與一同我去見掌使?”

溫霆與靳琛相視一眼,溫霆問:“可是有什麽發現?”

沈寒霁黑眸深似海:“見過掌使之後,才能确定。”

掌使抹着額頭上的冷汗,知曉貨物沒有受到波及後,才暗自松了一口氣,暗暗道自己頭上的腦袋總算是保住了。

“杜掌使。”

聽聞有人喊自己,轉過身前,見是沈寒霁,杜掌使忙拱手:“沈狀元。”

沈寒霁問:“昨夜送走的人,可有消息了?”

想起昨晚狀元娘子落了水的事情,杜掌使額頭上剛剛擦去的冷汗又再度的沁了出來,咽了咽口水,答道:“已經吩咐人去尋了,夜晚無燈行船,且還是逆流而上,小舟行得慢,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

沈寒霁看了眼船板上療傷的人,詢問:“昨夜傷亡如何”

說到這,杜掌使的臉色不大好看,嘆了一口氣,道:“官兵這邊亡四人,重傷七人,受了傷的十人。”

不過就是五十人,卻損傷近半了。

靳琛接話道:“侯府侍衛重傷一人,輕傷兩人,教頭兩人也只受了輕傷。”

杜掌使聞言,萬分感激的朝着他們拱手一鞠躬:“若非諸位傾力相幫,只怕昨夜真的兇多吉少了。”

沈寒霁卻是悠悠的道:“杜掌使先莫要感謝得太快。”

杜掌使聞言,心裏頭“咯噔”了一下,忐忑的問:“沈狀元何處此言?”

沈寒霁道:“杜掌使且把水路圖借我一閱。”

掌使思索了一下,做出請的手勢:“沈狀元請和兩位請到艙室去。”

入了掌使辦公的艙室,他拿出了水路圖遞給了沈寒霁。

此水路圖,是淮州到金都,金淮運河的水路圖。

水路與陸路結合,到金都只需花費三日。而運船貨物多,反倒是只走水路方便。

原本今早天亮之時會到碼頭停小半個時辰,讓走陸路的人下船,但因昨夜的事情耽擱了。

沈寒霁看了眼水路圖,細究半晌。

杜掌使心有忐忑的看向沈寒霁認真的神色,壓低聲音的問:“沈狀元看出了些什麽。”

沈寒霁自水路圖上擡起視線,看向他,問:“船艙裏邊的貨物根本不是什麽茶葉和鐵礦,而是官銀是不是?而水寇便是為此而來的?”

官銀一事,是沈寒霁今早在河灘上聽到的話。

他的話出來,溫霆靳琛二人都有些意外。

杜掌使為難看了眼他們幾人,猶豫半晌後才道:“此番确實是運了百萬兩官銀與一批兵器到金都。”

聞言,溫霆驚道:“如此重要之物,押送官銀和兵器就只用五十人?!”

杜掌使嘆了一口氣,解釋:“上邊決定的,我也沒法子置喙,好似說的是按照往常押送貨物一樣押送官銀和兵器,便不會引起注意,更是能暢通無阻的運到金都。”

越說到後邊,底氣便越不足。

沈寒霁面無表情的開口置評:“自作聰明,愚不可及。”

杜掌使不敢反駁,畢竟昨夜遇上的水寇,便已經非常說明了是不是自作聰明了。

“可那些水寇又是怎麽知道船上有官銀的?”杜掌使不安不解道。

一旁內斂的靳琛開了口:“內賊。”

杜掌使瞪大了眼眸:“意思是官兵中出了內賊?!可這些都是精挑細選過的官兵,昨日近乎兩百人的水寇,我們都能以少擊多的險勝,也是因為那些官兵都是精兵。”

聽到“精兵”二字,沈寒霁略一挑眉:“我在河灘上聽到其中一個水寇說,他們得到的消息是船上有官銀,而船上人都是普通官兵和老百姓。若他們知曉船上有五十精兵,還有四個強悍的武館教頭,他們不可能就這麽貿然的劫船。”

山賊人數多,但多為烏合之衆,只是仗着人數多而為非作歹罷了。

溫霆接話,猜測道:“水寇那邊也有內賊。”

沈寒霁微微點頭,淡淡道:“鹬蚌相争漁翁得利,若無意外,還會有一次襲擊。”

幾人都相繼沉默了下來,知曉船上官銀和兵器的只有極少的人,便是船上的官兵都不大清楚是什麽貨物。

他們不僅知道,還能利用水寇,到底是怎麽樣的讓人震驚的來頭。

杜掌使心思複雜了起來。

呼了一口氣後,杜掌使把其中疑點說了出來:“可我們雖是精兵,但也就五十人,他們既然知道我們的底細,何不直接挑選較之厲害的人來劫船?”

“為何反倒費盡心思誘來水寇?便是我們精力耗損,便也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麽大影響呀。”

在靳琛和溫霆思索間,沈寒霁緩緩開了口:“自然為的不是兩敗俱傷,而是嫁禍給水寇。若無意外,一兩個時辰後碼頭停靠,才是他們真正襲擊的時候。”

碼頭所在,是一處小鎮,便是去搬救兵,最快也要三日。

沈寒霁:“先有水寇襲擊,再在小鎮碼頭上假扮成水寇劫船,最後就算追緝,也只是追緝水寇,牽扯不到幕後之人的身上去。”

畢竟這只是沈狀元的猜想,沒有證據,杜掌使抱着僥幸心理的道:“若是不襲擊呢?”

沈寒霁挑眉反問他:“若是襲擊呢?”

杜掌使小聲道:“若不然便不在碼頭停靠了,直接去金都?”

沈寒霁輕笑道:“你能想到的,旁人怎想不到?”随即拿出水路圖給他看,指了兩處:“這兩處河灘平緩,适合停靠藏人,相隔不過一裏,只要船進了這一裏內,前後夾擊,人能逃跑,可船上的官銀和兵器如何帶走?”

杜掌使沉默了下來。

且不管對方是什麽樣的來頭,若萬一真的還有人襲船呢?

這又該如何是好?

照沈狀元這麽說,那停不停靠碼頭都可能遭遇上伏擊,而若是貿然掉頭回淮州,他一樣也擔不起這個耽誤的罪名,更不知道後邊還有沒有人伏擊。

“沈狀元,那你說說,該如何是好?”杜掌使頓時心亂如麻,把希望放在了沈寒霁的身上。

沈寒霁再度端詳了片刻水路圖,随而走至窗口前,把木板窗往上一推,望出外邊,目光落在水寇船上。

昨日襲船的,有兩艘賊船,一艘船上方被燒得黑漆漆的,但茍延殘喘還是能到達金都的。

轉回頭,看向杜掌使:“待全部人都上船後,帶上水寇的船,向前去五裏避免此處還有水寇的眼線,之後再停下來,停下後我再說下一步該如何。”

一刻之後,沈寒霁與溫霆靳琛從艙室出來。

看到船廊上無人,靳琛忽然問:“水寇之事是有人特意而為,那昨夜表妹落水又是怎麽回事?”

既然那些人是為官銀和兵器而來,為何又會針對溫盈下手?

為何來時,不僅是侯府随從,就是武館教頭都請了四位?

昨夜誰都沒有落水,為何偏偏是溫盈落了水?

有這些懷疑的不僅僅是靳琛,便是溫霆也有懷疑。

溫霆道:“蓉兒自幼在阿盈跟前伺候,若阿盈落水,她不可能見死不救。”

沈寒霁默了默,與他們那暗斂逼人氣勢的雙眸對上視線,随即略一拱手,泰然坦之:“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待回到金都,我自會與二位說清其中曲折。”

——

溫盈睡了一會,隐約聽到了蓉兒和小翠的哭聲,便見漸漸的醒了過來。

一醒過來,就見她們兩個都跪在床頭抹淚啜泣。

溫盈見到她們兩個,眼眶也漸漸的紅了。

真好,她們也平安無事。

見主子醒了,蓉兒忍不住邊哭邊自責了起來:“都是奴婢們沒有好好保護好娘子,才讓娘子被人推入了河中。”

溫盈自床上起來,下了床,抱住了她們二人。安撫道:“現在沒事就好,都好好的活着,比什麽都好。”

她們有備而來,她們又怎是對手?

一個晚上的驚吓,讓兩個婢女都害怕不已,溫盈雖然還是未從今早被水寇襲擊和那些屍體的驚吓中緩過來,但也不似剛回到船上時那般似丢了魂一樣。

溫盈抹了抹眼角的眼淚,把她們兩個扶了起來,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原來昨晚溫盈被推下了河中後,船上有兩人,一人打暈了小翠,一人壓制着蓉兒。

在推溫盈下船後,更是動搖小舟其他人。

說要是費時救人,準會讓水寇追上來的,他們一個都活不下來。

之後更是拿匕首架在了小舟上乘船的人。逼迫不許停下來,繼續往前。

而她們也暴露了是水寇眼線的事情。

所以在一處淺河灘将所有人都趕了下來,直到半個時辰前,才有人尋去,把她們接了回來。

“她們自稱是水寇眼線?”溫盈疑惑的問道。

蓉兒抹了一把臉頰的淚水,點了點頭:“是呀,娘子可是覺得有什麽不對?”

溫盈搖了搖頭。

這時沈寒霁推門進來,手上端着一碗熱騰騰的姜湯。看到她們主仆三人眼眶都紅紅的,頓時明白她們方才主仆相見是怎樣的心情。

劫後還生再見,比什麽都要來得激動,這也是他向來避而遠之的人之常情。

沈寒霁面上帶着淡淡的溫色,屏退婢女:“你們且回去休息休息,之後還要你們悉心照顧娘子。”

二人趕緊把臉上未幹的淚痕全部抹去,然後福了福身子,退出了艙室。

門阖上的時候,沈寒霁在床沿坐下,用湯勺撥弄了漂浮在上方的姜泡,再而勺了一勺姜湯放到溫盈的嘴前。

溫盈看着他這種反常的溫柔,有些不習慣的道:“夫君,你讓我自己來吧。”

看出她的不适,沈寒霁沒有勉強,把姜湯給了她。

溫盈接過姜湯,勺起了一勺,吹了吹熱氣後才入口。喝着姜湯的時候,她也在思索沈寒霁的這種反常。

思索了片刻後,溫盈開了口:“夫君,有一事我覺得該說明白了。

溫盈斟酌一二,再而道:“我承認在夫君面前多有矯揉作态,虛與委蛇 。但今日之後斷然不會如此了,往後我會好好操持中饋,做一個妻子該做的事宜。夫君不必有後顧之憂,便專心做該做的事,也不用再刻意的待我好,如往常一樣就行了。”

沈寒霁看了眼低頭垂眸的溫盈,沒有應,也沒有不應。

沉默了許久之後,他轉移了話題,說:“水寇的到來大概與那清寧郡主無關,只是一路上都有人暗中尋機會制造出意外的假象對你下手,若無水寇出現,他們也不能下手,說到底也是我疏忽了。”

說到這,他說:“看來,便是太後也管不住那清寧郡主。”

溫盈手一頓,擡起頭,帶着幾分茫然的看向他:“若是太後都不管用,又有誰能壓得住她?”

沈寒霁拿起了她床頭的帕子,在她的嘴角擦了擦,朝着她輕笑道:“往後,不需要再有任何人去壓制她。”

溫盈不解。

沈寒霁緩聲道:“方才蓉兒她們不是說了麽,推你落入河中的那些人,是水寇的探子。”

“可水寇的出現也有可能在她們意料之外,她們當時或許只是假借水寇的由頭來撇清……”溫盈話語一頓,驀地擡眸看向沈寒霁,似乎忽然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不管推你下水的人與水寇有無關系,但從昨晚之後,便有關系了。”沈寒霁頓了一下,随而不急不緩的道:“通匪劫取官船,其罪當誅。”

沈寒霁清楚,水寇這事确實與清寧郡主無關。她雖尊貴無比,得太後寵愛,但手卻還不至于能伸到淮州府衙中去。

這船上有官銀和兵器的事是機密,不是公主郡主能靠着尊貴身份就能知曉的。

與水寇勾結劫官銀和兵器,除非她害溫盈的時候,還想着謀反。

就她那扛不住氣的驕縱性子,絕無可能。

聽着沈寒霁的話,溫盈用湯勺攪動着碗中的半碗姜湯。

他的話,她聽得明白。

意思無非是——劫船之事,他定會讓清寧郡主牽扯上。一旦牽扯上,哪怕是公主,皇子都不能幸免于難。

更何況只是郡主。

想害她的人,下場到底有多凄慘,溫盈并未有半分心軟。

溫盈不問能不能成,也不問如何去做,他只有他的法子,她配合便是。

溫盈安靜的繼續喝着姜湯,半晌之後,她道:“方才蓉兒她們說被搭救時遇上了青竹,青竹向她們詳細的詢問了推我下去之人的特征,是你安排他去的吧?”

沈寒霁“嗯”了一聲:“也決定了他能不能将功抵過。”

所謂的過,便是昨日并未聽從命令守在溫盈的身旁。

溫盈大概也是清楚的。青竹不過十六七歲,在他的眼中,大概主子的命令,都不及保護主子的命來得重要。

青竹入府時不過是十歲左右,雖然有可能是沈寒霁當時順手一幫罷了。但這知遇之恩,救濟之恩足以讓當時那個孩子記一輩子了。

溫盈笑了笑,并未給青竹說情,而是把餘下的半碗姜湯喝下腹中。

姜湯驅寒,一碗姜湯入了肚,暖了身子,也驅走了些許的驚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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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一起洗澡吧!”時年五歲的葉七七拖着墨寒卿進了浴桶中,并且……帶着驚奇的目光毫不客氣地拽了他的小蘿蔔。
    墨寒卿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奈何技不如人,居人籬下,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八年後,他是殺伐決斷、冷酷無情,號稱墨國第一公子的靖安王,世人都說,他極度厭惡女人,且有斷袖之癖,殊不知,他的眼裏心裏滿滿的都只有一個人。

  11.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一胎二寶,腹黑邪王賴上門

    作為海城人民醫院外科二把手,雲若夕一直覺得,自己救人無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誰曾想,一朝穿越,家徒四壁,左臉毀容,還吃了上頓沒下頓?
    最關鍵,腳邊還有兩只嗷嗷待哺的小包子?


    雲若夕有些偏頭疼!
    好在上天可憐見,讓她一出門,就撿到個免費勞動力。
    只是這免費勞動力有毒,自打她說,他是她弟後,這十裏八鄉的女人都發了瘋,成天往她破屋鑽。
    被弄得不厭其煩的雲若夕後悔了,早知道就說是相公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363.0萬字
  12. 上邪

    上邪

    傅九卿心裏藏着一個大秘密,自家的媳婦,是他悄悄撿來的……
    她為他雙手染血,為他心中的白月光,做了一回解毒的藥罐子。
    可是那日匪寇圍城,他說:你去引開他們,我去救她。
    後來,他悔了,她卻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她遇見了他。
    靳月不願意嫁入傅家的,可父親下獄,她一個弱女子又能如何?
    只是嫁過去之後,傳說中的病秧子,好似病得沒那麽嚴重。
    尤其是折磨人的手段,怎麽就……這麽狠?
    某日,靳月大徹大悟,夫君是只披着羊皮的大尾巴狼!
    ————————————————————————
    我心三分:日、月與你。日月贈你,卿盡(靳)天下!——傅九卿。
    ★鑽石每200加一更!
    ★鹹吃蘿蔔淡操心,架得很空莫考據。
    ★男主是大尾巴狼,女主原是母老虎!
    更新準時準點,麽麽噠!!

    古代言情 已完結 290.7萬字
  13. 重生燃情年代

    重生燃情年代

    再次睜開眼睛,梁一飛回到了似曾相識的90年代。然後,一飛沖天!新書已發,書名《逆流驚濤》‘網上每年各種挂法穿越的小夥伴,手拉手可以組成一個中等規模的城市;而他們創立的偉大事業,加起來可以買下整個銀河系!其實吧,才穿越那幾天,陸岳濤滿心憤懑,恨不得和這個世界同歸于盡。很快的,他釋然了。算了吧,又不是不能過。雖然大學落榜在複讀,爹媽鬧離婚,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0.9萬字
  14.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替嫁王妃天天想和離

    蘇邀一遭穿越,成了替嫁小可憐,無才無德,奇醜無比!
    夫君還是個廢了雙腿的病嬌王爺!
    廢柴小姐嫁給了殘疾王爺,天下再也找不出比他們更配的了。
    婚後,蘇邀與趙霁約法三章:“我治好你的病,你與我和離!”誰知治好這戲精王爺後,蘇邀卻被一把抱起,丢到軟塌之上。
    某個扮豬吃老虎的王爺眼神纏綿:“這兩年委屈夫人了,有些事也該辦了...”蘇邀瞪眼,怒吼:“辦你二大爺!
    和離!”趙霁一臉受傷:“如今夫人把為夫該看的都看了,該碰都也都碰了,難道要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嗎?”蘇邀:“......”原來這兩年她被這戲精給騙婚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81.5萬字
  15. 掌家福運小嬌娘

    掌家福運小嬌娘

    現代醫生蔣勝男死後穿越到異域時空,立志不婚的她睜眼便是人婦,入贅夫君又瞎又瘸,在她的努力下,改善了生存環境,也融入了這個家,并且收獲了愛情
    天有不測風雲,當日子越來越紅火時,災禍悄悄降臨,她又帶領全村走上了逃難之路,為了救治百姓,重新撿起前世的專業,成為一方名醫,幫助百姓度過災情
    就在重振家業之時,仇家又來了,為了自保,只好拿起武器,加入戰鬥,經過艱苦卓絕的鬥争,最後取得了勝利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3.5萬字
  16.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女配來襲:惡魔王爺請接招

    閨蜜給夏曉雨看了一本,超時空宇宙霹靂無敵無聊的小說,剛吐槽完這本書有多菜,結果竟然穿越到了這本小說裏!這比喝了假酒更讓人難受好吧!雖然穿越到女配身上,而且還是必死的那種女配,但是夏曉雨可不認命!不就是嫁給了一個惡魔王爺嗎...只是奇怪了,為什麽男主還是對她窮追不舍,難道非殺她不可嘛?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16.3萬字
  17.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馭獸狂妃:皇叔纏上瘾

    “本王救了你,你以身相許如何?”初見,權傾朝野的冰山皇叔嗓音低沉,充滿魅惑。
    夜摘星,二十一世紀古靈世家傳人,她是枯骨生肉的最強神醫,亦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全能傭兵女王。
    素手攬月摘星辰,殺遍世間作惡人。
    一朝穿越,竟成了将軍府變人人可欺的草包四小姐,從小靈根被挖,一臉胎記醜得深入人心。
    沒關系,她妙手去胎記續靈根,打臉渣男白蓮花,煉丹馭獸,陣法煉器,符籙傀儡,無所不能,驚豔天下。
    他是權勢滔天的異姓王,身份成謎,強大逆天,生人勿近,唯獨對她,寵之入骨,愛之如命。
    “娘子,本王想同你生一窩娃娃,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實施?”某人極具誘惑的貼在她耳後。
    生一窩?
    惹不起,溜了溜了。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42.0萬字
  18. 天下謀妝

    天下謀妝

    【正常簡介】
    一場宮廷陰謀,将太醫楚家卷入其中,滿門獲罪。
    父親枉死,又親眼看着母親被殺,昔日好友露出真面目,對她施加非人折磨,而那與她傾心相愛的男子卻轉身娶了害她之人……
    楚清含恨而死。
    可一睜眼,她卻從小小的太醫之女搖身成了言國公的私生女——言清漓。
    天未亡我,這一次,她用盡手段,也必要讓那些害她滿門的仇人血債血償!
    【一句話簡介】
    一個小太醫之女在全家被害後又重生,使用了這樣那樣再那樣這樣的手段完成了複仇的NP文╮( ̄⊿ ̄")╭
    【友情提示】
    1.這篇文的劇情占比會多一些,肉肉都是慢慢炖熟。
    2.男主六個,這次男主全處。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3.女主不是傻白甜不是聖母,性格屬于古代女子中比較異類的,對三綱五常和男尊女卑的思想不太能認同。
    NPHNP古代爽文重生

    古代言情 已完結 138.3萬字
  19. 鳳妾

    鳳妾

    他用食指挑着她的下颌,眼神波光流轉,充滿挑釁:“寄人籬下的滋味如何?”說完,一只手在她身後緊緊環住。她別過頭去,厭惡的冷哼着:“三軍之帥可奪,匹夫不可奪志!” 他扯扯嘴角,冷笑着:“長公主好大的志向!本王保證你今後的生活會十分的‘精彩’!”他惡狠狠的說着,一把将她甩在地上。她是天潢貴胄,卻生逢亂世,時不我與。逃亡、做妾、代嫁一一經歷後,依然逃不出被他掌控的命運。

    古代言情 已完結 62.4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