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C市出事了
C市出事了
“首領,C市的變異植物已經一星期沒有動靜了,是不是出事了?”
發呆的魏皓星聽到劉钰的聲音,回過神來,“……我有些不好的預感。劉钰,麻煩你帶人去其他基地尋求救援人手。”
“如果在你找到人回來之前聽到我的死訊,就不要回來了。帶人離C市越遠越好。”
劉钰沉默了,腦中的想法千回百轉,最後只吐出一句:“C市……滅城了嗎。”
她想不出來,除了首領主動去找變異植物送死,還有什麽能讓首領死亡。首領的異能可是「暴食」,那個能吞食變異生物的身體來治療自己的「暴食」。
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就不可能會死,除非他不想活了。
空氣寂靜了一會,劉钰懸着的心終于死了。他默認了,C市出事了。
“我不知道。”魏皓星低聲說着,往常明亮的聲線都變得有些低啞。
他下意識擡起頭看向遠處若隐若現的變異植物森林,繼續說道:“現在裏面還有活着的人,但我不知道他們還能活多久。”
自末世來臨後,他在這裏守了五個月,也和這裏的變異植物打了五個月的交道。它們對食物有多執着,他很清楚。
如果它們不向外捕食,那一定是往C市內捕食。
劉钰忍不住握拳錘向地面。她甩了甩發紅的指背,冷靜起身:“你放心,我會把他們送到其他基地裏,也會在你死之前把救援帶回來。”
基地裏面除了他們這些不怕死的人,還有渴望活着的人。她會聽首領的,把人帶離很快會淪為戰場的基地。
她很清楚,C市被毀之後下一個被變異植物毀掉的會是他們基地。
魏皓星點點頭,跟她一起去和基地裏的人解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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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明完所有事情,他沒管神色各異的衆人,讓他們由心決定去留,默默走到以前和大家集合的場所。
他随意挑了塊地方坐着,再次擡頭看向C市。他忘了這是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靜不下心的時候他總喜歡看向小水雲在的方向,好像這樣做的話,一定能再次見到她。
他才坐下不久,背後就傳來了零零碎碎的腳步聲。轉頭一看,末世前到末世後一直跟着他的隊員梅辛言朝他擡起手。
“隊長~帶我一個呗,反正我也是孤家寡人一個。你可說過以後都帶着我一起的。”梅辛言笑吟吟地說。
出現在這裏的人漸漸變多,參與夜間戰鬥的人全都來了,連最新加入的曹淑慧也來了。
魏皓星一愣,心中湧過一股暖流,他們和他一樣,是因為同樣的理由戰鬥的人。
“變異植物群最薄弱的地方是南陽路的入口。過兩天,我們會正式對上它們。現在退出還來得及。”他一開口就是勸退的話,他的隊友卻不在意地擺擺手。
“首領,你又開始了啊。我們不是說過了嗎,從加入這個基地起我們就再也沒想過反悔。除了我們,沒有人會願意為渺小的可能性賭上自己生命。”
在C市裏面的人,是我們的家人、友人、愛人,願意用生命交換的最重要的人。
魏皓星笑了:“是了,除了我們不會有人了。”
“不過話說回來,跟首領待了那麽久,還沒聽過首領說起家裏的事。首領也是為了家人才留下成為首領的嗎?”有個人好奇地問。
來到這裏的人也不在意地上的灰塵,随意盤腿坐下。他們見他嘴角含笑,就明白他沒有不樂意說家人的事,跟着一起起哄。
“就是,怎麽沒聽首領說過家裏人,我們都說過了,太不公平啦。”
梅辛言對他擠眉弄眼,笑嘻嘻地說:“你都當小水雲的監護人五年啦,居然還不習慣用這樣的方式介紹她嗎。”
他沒好氣地瞥了眼梅辛言,倒是沒有拒絕。這可能是他最後一次向別人介紹小水雲的機會了,那個他看着她從十歲長大到二十歲的小姑娘。
“是的,我也是為了家人才留下的。她是我最後的、也是最重要的家人,但我時常不知道該怎麽向別人講述有關她的事。”魏皓星說着說着,目光又轉向了C市。
他仿佛透過空間透過時光,再一次見到初識的謝水雲。
那是她離開醫院的第二年,她僅有十歲,第一次被謝隊帶去游樂園。
“我是她的監護人,她是我看着長大的小孩,就像是我的妹妹。”
26歲的我剛進入刑警大隊不久,因為成了刑警和父母鬧矛盾。謝隊,我的師父看出我的情緒不對勁,也把我帶到了游樂園。
“但曾經的我不過是個只有一腔熱血的傻瓜,她比我更冷靜也更理智。我當了她五年的兄長,五年的監護人,是年長的一方,卻時常被她照顧。”
就像在游樂園那時一樣,謝隊因為緊急情況趕回大隊調看案件,我留下帶她去玩,最後卻是被被爽約的她安慰了。
“我覺得我沒有資格提起她,但這應該是最後機會了。”
梅辛言愣住了,他沒想到魏皓星會這樣形容自己和小水雲的關系。他也是刑警,曾見過小水雲,也知道小水雲是魏隊師父的女兒。
自謝隊因公殉職後,是魏隊接手照看小水雲,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魏隊會說自己“沒有資格”。
魏皓星沒有看到他滿含複雜的眼神,只是平靜地接着說:“我和我的父母關系不算好,在我成為她的監護人之後變得更惡劣了。”
聽到他提起自己的父母,梅辛言終于記起他在末世剛來臨的時候接到過父母最後的一通電話。他的父母被異種捅穿了腹部,也不知道他和父母最後的通話有沒有把事情說開。
“我是在後來才知道,我的父母不是不喜歡她,他們只是不喜歡我寧願連女朋友都不談,也要養個沒有血緣關系的小孩。我終于意識到,她曾經的不幸,大部分都是我帶來的。”
就像師父為了掩護我拖延犯人,沒有得到治療傷口的機會而殉職。就像有人說她是拖累,是因為她成了我養的小孩。
“她是個極好的人,但我沒有當好監護人,也不是個合格的兄長。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能夠得到一個補償她的機會。”
可笑的是,我害她諸多,她仍成為了我的支柱。
是我現在活下去的、唯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