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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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垂上柔軟細膩的手指捏的他耳朵有點癢, 同時趙安之覺得自己心裏也有點癢,他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側頭打開柳絮的手。
“跟你說多少遍了, 男女有別, 你這動不動就占人便宜, 莫非真想成為姜嫣那樣的女流氓?”
柳絮看了一眼自己被打的手背,又擡手捏了捏自己圓潤的耳垂, 她發現趙安之真是越來越矯情了,現在只是捏一下他的耳朵, 都能別扭上。
“大不了給你捏回來。”她說着抓起趙安之的手放在自己耳朵上。
指尖溫熱的觸感讓趙安之移回視線, 他仰頭看着柳絮一本正經不服氣的模樣, 手指一轉擰住了那小巧的耳朵,冷哼一聲:“我說的是捏耳朵嗎?”
柳絮吃痛,皺眉問:“不然是什麽?”
“是這裏… … ”趙安之指着自己被扯開的領口, 語重心長道:“這也就是我不與你計較, 若是換了其他人非賴上你不可。”
見趙安之說不計較, 柳絮掰開自己耳朵上的那只手, 讨好一笑:“我也是因為關心你而已,畢竟你救過我的命, 就猶如我的再生父母。”說到這裏, 她頓了頓,不确定問:“那句話是不是這麽說的?”
“誰要做你的再生父母, 我可沒有這麽老的女兒。”趙安之甩開她的手, 把淩亂的衣衫整理好。
“… … … ”柳絮摸了摸自己并不老的臉, 沒有與趙安之計較, 而是拉過他的胳膊, 卷起他的袖子, 手臂上果然都是縱橫的傷口,對應着他衣袍上的印記。
她迅速從趙安之的收納袋中翻出一堆瓶瓶罐罐出來,找出治療外傷的靈藥之後又要扒趙安之的衣裳。
趙安之按住她的手,嘆氣:“你忘了我現在有自愈的能力了?”
柳絮的手掌還按在趙安之胸口,她眨巴了幾下眼睛,腦中閃過上次雷劫之後他身上那股可以自愈外傷的靈力,好像… … 确實… … 這治療外傷的靈藥對于他來說是有點多餘。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項憶涼腳步頓在門口,挑眉看着柳絮那只貼在趙安之胸口的手,臉上是奇怪地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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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縮回手,站直身子看向項憶涼,一本正經解釋:“自然是準備扒衣裳上藥了,有什麽不對嗎?”
趙安之拿開柳絮的手,身姿坐的筆直,雙手放在膝頭,模樣是前所未有的‘乖巧’。
“沒什麽不對的。”項憶涼忍着笑,輕咳一聲踏進屋內,又道:“不過呢,師妹不覺得哪裏有不方便的嗎?”
“你是想說男女有別?”柳絮不等項憶涼回答,就把手裏裝有各種靈藥的瓷瓶塞進他懷裏,無趣道:“真是矯情的人族,既然男女有別,那男男應該沒有別吧?剛巧你們兩個性別一樣,上藥的事情你來。”
柳絮說着轉身走了出去,還順便幫兩人關上了房門,以此表示自己不會偷看。
趙安之與項憶涼嘴角同時一抽。
項憶涼上前兩步把靈藥放在床頭矮桌上,然後去扯趙安之腰間的束腰鞶革,準備為他上藥。
趙安之側身躲開,沒好氣道:“給我找點能治內傷的靈藥就夠了。”
瞅了一眼那被鮮血染透的衣衫,項憶涼縮回手,揚起眼皮問:“你确定外傷不需要治療?”
趙安之暗暗催動靈力使傷口愈合,然後才撸起袖子:“已經好了。”說着他撚了一個淨水術除去衣袍上的污血。
項憶涼抓住他的手臂,驚奇道:“怎麽這麽快就愈合了?莫非… … ”
“是的,你沒猜錯。”趙安之縮回胳膊。
項憶涼羨慕之餘,這才找出治療內傷的靈藥遞了過去。
趙安之倒出兩個扔進嘴裏咽了下去,而後翻身躺下,閉上了眼睛:“你可以出去了。”
“… … … ”這毫不客氣的态度,項憶涼差點被氣笑,他笑罵了一句才轉身離開。
還守在外面的柳絮見項憶涼出來,忙問:“怎麽樣了?”
“你… … ”項憶涼心頭閃過一個念頭,他好奇問:“你這麽關心老四,莫不是喜歡他?”
柳絮仔細想了一下,趙安之救過她,她自然是喜歡他的,于是她用力點頭,又問:“大家同門一場,難道你不喜歡他嗎?”
見自己誤會,項憶涼揉了揉鼻尖,讪讪一笑,敷衍着點了頭,“這一路上也沒機會休息,快去休息吧。”
說起休息,柳絮的哈欠就緊接着冒了出來,她應了一聲乖乖轉身走進旁邊的房間。
外面兩人的交談聲消失後,趙安之這才睜開了眸子,他坐起身撸起袖子,看着自己手臂上又顯現出來的傷口蹙起了眉頭,看來這魔氣造成的傷沒那麽容易好,胸腔裏的隐隐作痛并沒有因為靈藥的緣故而減輕。
趙安之翻出天聖門給的那顆丹藥放在鼻尖嗅了嗅,裏面的珍稀靈草還真不少,他猶豫了一下才吃了下去。
丹藥到達肚腹後開始發揮藥效,趙安之盤腿坐好,掌心凝聚靈力催動着體內藥效的揮發。
兩刻鐘後,體內的溫熱感漸漸消失,趙安之收起靈力,再次撸起袖子,傷口有所愈合,但效果不大,看來這所謂的獎勵也不過如此。
趙安之身形不動,閉目繼續催動靈力,他周身很快被一層光芒籠罩着。
夜半時分,柳絮突然自暗夜中睜開眼睛,她剛才在夢裏想起了在天聖門得到的那顆丹藥,她猛然坐起身,開始在收納袋中翻找起來。
如今正是報答趙安之的好機會,柳絮決定奉獻自己的獎勵給他。
雪棄這時跳了出來,蹲在床邊瞅着柳絮,幽幽說道:“你終于想起來要把那顆丹藥翻出來給趙安之了?”
正在忙碌的柳絮被吓了一跳,她拍拍心口瞪了一眼雙掌托腮的雪棄,這才問:“你怎麽知道?”
下一瞬她便恍然大悟:“那個夢不會是你… … ”
“沒錯,就是我。”
“我才是主人,你懂不懂尊卑有別。”
“呦,連尊卑有別這個詞都學會了!”雪棄嫌棄睨了她一眼,氣哼哼道:“他可是救過你命的人,你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想到拿那顆丹藥給他。”
見雪棄如此憤憤不平,柳絮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你不會真的是對趙安之… … ”
雪棄點頭承認,“雖然我只是劍侍,不能和他在一起,但你不一樣。你若是再這樣不努力,我真的會生氣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替你和他在一起?”柳絮白了她一眼,繼續在收納袋中翻找,還不忘嘟囔道:“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嘛!”
雪棄有些急了,她站起身爬到床上,在柳絮對面蹲下,大聲道:“我說的在一起的意思是與他成為仙侶。”
柳絮的手頓住,擡起頭驚恐看着雪棄,不敢置信出聲:“沒想到你竟然這麽堕落。”
雪棄驚愕看着她,不明白是誰給她灌輸的思想,想要找個仙侶怎麽就成堕落了!她幹脆盤腿坐下,耐心解釋:“我這不是堕落… … ”
“不是堕落是什麽?”柳絮蹙眉打斷她:“趙安之說雙修是會耽誤修煉的,而仙界史書上記載雙修正是仙侶之間會做的事情。”
雪棄嘴角抽搐,她有一種柳絮已經被他們教廢了的感覺,這都是什麽跟什麽,為什麽說到仙侶她就會想到雙修!
柳絮見她終于閉了嘴,這才繼續翻找,最後她終于在收納袋最底層找到了那個木盒。
“你給我老實回到斬魂劍中。”柳絮說着就跳下了床直奔了門口。
隔壁房間內,趙安之好像已經熟睡,柳絮站在床邊默默看着他,考慮着把丹藥給他放在床頭桌面上就走,但轉念想了想,她又搖搖頭,以他的脾氣肯定不會乖乖吃下去。
柳絮黑亮的眼珠在眼眶裏轉了兩圈,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于是,她打開木盒,把那顆丹藥含在嘴裏,俯身下去掰開趙安之的嘴,便用靈力把那顆丹藥給渡了進去。
察覺到唇瓣上的柔軟,趙安之驀然睜開眼睛,恰巧與柳絮那雙眸子對上,他其實早就醒了,本來想裝睡看看柳絮什麽企圖的,沒想到竟是這樣的企圖。
見趙安之突然睜眼,柳絮吓了一跳,趕緊站直身子,出聲解釋:“我… … 我想要用那顆天聖門的獎勵報答你來着,可又怕你不接受,于是就… … ”
趙安之靜默看了她片刻,見她始終臉不紅心不跳,并不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害羞,他轉而望着上方的床帳,突然嘆息一聲。
“怎麽了?”柳絮以為是那顆丹藥不對症起了反作用,忙在床邊坐下,捏住了趙安之的手腕,脈搏好像有些快,但并無其他異常。
她有些不放心,又伸手到趙安之脖頸上探了探他的動脈,最後是胸口的心髒,好像都沒有太大的問題。
趙安之把視線放到柳絮臉上,無奈道:“幸好你不是男子,而我也不是女子,不然你這樣動手動腳已經可以拉去報官了,然後跺了這只手。”
柳絮立刻縮回手,站起身開口狡辯:“我只是關心你而已,不是占你便宜。”
趙安之手肘撐着床板坐了起來,深邃的眸子在暗夜中盯着柳絮,半晌才道:“關心這種事情呢,也可以只是嘴上說說而已的,不一定非要付出行動。”
“如果只是随口說說,豈不是虛僞?”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學會虛僞。”
“… … ”柳絮張了張嘴,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反駁。
魔界,歧定城,鶴虱的寝殿攬雲殿內。
媚江把動彈不得的鶴虱帶回去的時候,鶴坤閉關還沒出來。
魔族衆長老圍着這個一直被捧在手心裏的寶貝,眉頭一個比一個皺的緊。
一旁雙臂交疊看好戲的鶴音,淡淡睨了一眼這個九弟,嗤笑出聲:“被魔界上下當做神明一樣供奉的九殿下也不過如此,完全繼承了父尊的血脈又怎樣,還不是敗在了區區一個人界小娃娃手上,真是丢魔界的臉。”
媚江聞聲回頭看向鶴音,猶豫了片刻,才低聲道:“那個人界小娃娃,二殿下也認識。”
鶴音擡起眼皮看她,示意她說下去。
“他就是上次那個在魔界突然失去理智傷了大家的禦玄宗弟子,我曾聽九殿下說,他是當年的仙門弟子趙舞兒與廣掣生下的兒子。”此時的媚江眼裏沒有魅惑,只有嚴肅與冷漠。
不等鶴音說什麽,六長老長空先開了口:“人妖混血?”
媚江點頭,解釋道:“九殿下還說上次在魔界他的妖族血脈就已經覺醒。”
“人妖混血… … ”鶴音呢喃出聲,據某本殘卷上記載,這可是不可多得的珍稀血脈,他眼中當即閃過驚喜,“若是能讓他為魔族所用,将來一定會是一個得力的幫手。”
三長老逐日是個暴脾氣,他冷哼一聲不客氣道:“二殿下做什麽美夢呢!媚江都說了她老子是廣掣,他将來就算是背離師門,也是要投奔妖族的,哪裏會有魔族的份!”
聽到這不留情面的話,鶴音臉色冷了下來,他同樣冷哼:“三長老作為魔族,什麽時候失了魔性了,連手段都不會用了?”
逐日嘴唇嗫嚅了半天,最後還是放棄了反駁,二殿下其實說的對,魔族想要什麽素來是直接動手搶的。
五長老赤星最為冷靜,他提醒道:“二殿下還是莫要輕舉妄動,當年妖魔兩族聯合對抗仙界,幾百年來一直是盟友的關系,何必為了一個人而得罪整個妖族。”
另外幾個長老聽到這話,均都附和點頭,魔族與妖族幾百年來一直和平相處,若是就此打破确實得不償失。萬一到時仙界得到風聲,主動報複,沒了妖族的幫襯,魔界讨不到好處的。
鶴音最讨厭這幾個長老,平時沒事就奉承老九,關鍵時刻只會拆他的臺。
媚江見鶴音臉上有了怒氣,忙笑着打圓場:“這件事情以後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為九殿下解安魂咒。”
“衆所周知,安魂咒只有下咒之人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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