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83章 第 83 章
夜深了, 月色如水,透過安靜的窗棂灑進屋裏。就如同坐在水上小舟似的,晃晃悠悠的感覺讓人暈乎乎的。
琳琅眼睛看向帳頂, 雙手捏着被子, 半點困意都無。
現在的感覺像什麽呢?就像是春風拂過她的心尖,帶起一陣酥|麻感。而且這種感覺随着她想起蘇大人而加深。
眼前似乎出現了那張清隽的臉, 他垂着眸子耳尖發紅,溫和的聲音裏帶了不被人察覺的啞意。
“飛揚, 你先出去。”當時他說了這麽一句。
然後呢?
腦子一片混亂的琳琅都有點記不清了, 只記得她握住他手的時候, 他身子顫了顫,随後薄唇抿了一下, 問她:
“想好了?”
有股甜蜜的感覺,讓人心情激蕩。
琳琅覺得他身上的氣息真的很好聞, 讓她想要湊近一些。于是,她往前走了一步,仰着腦袋看他。
蘇大人的臉也紅了, 好看的喉結滑動,他微微側頭又問她:“你沒什麽想說的嗎?”
他的眼神幽暗,定定的看着她。
琳琅忍不住看他的眼睛, 又看他的鼻子,最後看向他的唇。
怎麽會有人長成這樣?這就是話本子裏妖孽一樣的存在吧?
琳琅嘴笨, 也不知道此時說什麽好, 便用自己的小指勾了勾他的掌心。然後,他身子僵直, 渾身都緊繃起來了。
過了好一會,他忽地笑了。
他本就長的俊俏, 笑起來的時候更是搖曳生姿,讓琳琅如癡如醉,甚至怎麽回的房間,她都忘了。
越想,琳琅越睡不着,翻來覆去的好一會,她猛的起身。
要不,去找蘇大人談心?
她心裏這個想法越來越強烈,甚至想立馬看見他,聽他說話。
不過理智回籠,讓她控制住自己沒沖出去。
罷了,蘇大人體弱,若是夜裏睡不好怕是更糟糕。
。
夜色深沉,烏雲将月亮蓋住,黑暗如同一張看不見的大網,将人裹入其中。
忽地,亮起一盞昏暗的燭火,再然後便是一聲嘆息。
“侯爺,再點幾盞燈吧,仔細着眼睛。”
馮三
說完見老侯爺點頭,他才将屋裏的燈全部點上,登時亮如白晝。
老侯爺坐在凳子上,如青松般的背脊彎了不少,鬓邊的白發如同春日的野草似的,生了又生。
馮三心疼的看着老侯爺,自打暗衛傳來消息後,老侯爺就這樣呆坐着許久了。
“侯爺,您休息吧。”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但馮三猜測,應當是和世子爺和宮裏的婉嫔娘娘有關。
侯夫人去了之後,兩個孩子便是老侯爺的命。後來婉嫔娘娘生了小公主,世子爺也成家立業,有了兩個女兒。老侯爺便将注意力放在了小輩的身上,十分高興自己當了祖父。
只是,有一件事一直橫在老侯爺的心裏,這件事府裏都是知曉的,那便是世子爺是個文官,舉不動祖傳的那杆紅纓槍。
馮三搖頭,心裏也覺得遺憾。
而此時,老侯爺心裏不止是遺憾,還有震驚。
之前他察覺出兒子女兒不對,怕他們有事發生自己抗不告訴他,于是老侯爺命人暗中調查,看看到底怎麽了。
誰成想這一查,竟然查出了一件大事!
桌子上的茶水都涼了,老侯爺依舊坐在那一動不動。馮三有心想要勸解,但不知道如何張嘴。
想了想,馮三着人換了安神茶上來,給老侯爺續上。
“侯爺,夜深了,您喝點水之後就歇着吧。過幾日就是典禮,到時候您得到場。”
之前宮中的宴席老侯爺可以借口身子不爽利不去,但這次可是大典,必須到場。而且祭拜的乃是歷朝歷代皇室成員和功勳們,其中就有老侯爺的父親。
不論如何,都得去的。
老侯爺點頭。
。
“陛下,皇後娘娘差人送來的補湯,說是滋補安神。”
正在揉太陽穴的皇帝不耐煩的揮揮手,吳公公會意,讓身後的小太監端着湯蠱,趕緊走開,免得惹怒了犯頭疾的皇帝。
“清和道長的丹藥可送來了?”
因着頭疾發作,皇帝明顯暴躁起來,聲音裏帶了不耐讓人聽着膽戰心驚。
就在方才,皇帝還打翻了幾樣平日裏最為喜歡的瓷瓶,吳公公可不敢行差踏錯,免得腦袋搬家。
于是吳公公緩着聲音垂頭道:“奴才已經着人去請清和道長了,說是再有一炷香的時間,便能将藥送來。”
本來給皇帝的藥從來都會早早預備好的,但自打有了上次丹藥下毒一事,皇帝對清和道人沒那麽信任了,拿來的丹丸需要掰開一半去驗,沒有毒之後,再将兩個剩下的一半丹藥合成一個服下。
如此一來,每次服用需要掰開兩枚丹藥,那就需要做更多的丹藥才行。但現在冬日了,有的藥材不夠,宮裏庫房裏備用的就那麽多,只能從宮外采買。
一來二去的,就耽誤了煉丹。
皇帝已經整整一日不曾服用丹藥了,整個人看起來比往日更加的憔悴和頹靡。
剛說完清和道人,房門就被敲響了,正是他派小道童過來送丹藥。
皇帝眼前一亮,吳公公趕忙接過,将裝丹藥的木匣子打開,頓時滿室飄香。
眼見着皇帝捏起一個就要服用,吳公公趕忙提醒道:“陛下,驗藥。”
皇帝的動作停住,眼睛一直盯着丹藥,皺眉道:“動作麻利些。”
“是,”吳公公趕忙應下,手腳麻利的掰開兩顆丸藥,用太醫給的銀針驗過一遍後,又将其掰碎了放在小碗裏,滴了幾滴藥水。
丹藥沒發生任何變化,吳公公這才倒了溫水,侍候皇帝服下。
用完藥後,皇帝閉眼靠在椅背上,本來皺在一起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
吳公公松了口氣,起效了。
頭疾好了的皇帝恢複如常,還讓吳公公将皇後做的湯水取過來。
喝完之後,皇帝起身道:“今夜就去皇後的宮裏歇着吧。”
皇帝來的突然,皇後早就洗漱完躺下了,接到消息只能起身,宮裏從暗到亮,所有人都忙活起來。
見皇後陰沉着臉,大宮女趕緊安撫道:“娘娘,這是好機會,正好您可以和陛下多說說話。”
經過宮女的提醒,皇後忽地想到女兒六公主的婚事,于是将厭煩收起,露出一張笑臉。
對着鏡子裏風韻猶存的女人,皇後撫上眼角,語重心長的道:
“是啊,我已經老了沒什麽遺憾,唯有将兩個孩子好好的安置。”
太子自不必說,将來是要繼承皇位的。就是六公主的婚事不太好辦,弄的皇後許久都沒休息好,操心的緊。
大宮女自然不敢插話的,只拿過梳子為皇後梳發,一下又一下,單調枯燥,如同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宮中生活。
待皇帝到了之後,皇後早就收拾好站在門口處等了許久了。龍顏大悅,難得的心疼起發妻來。
“怎麽穿的這麽少。”
“着急恭候陛下,便忘了。”
皇帝伸手摟過皇後的肩頭,将人往屋裏帶。
每次來皇後的宮裏甚少做那等事情,一是皇帝老了,有心無力,二是宮中美人衆多,皇帝寵幸不過來。
皇後也樂得自在,正好陪着他說說話,将六公主的事情提一提。
待倆人躺下後,萬萬沒想到皇帝竟然有了興趣。
搖鈴叫水,皇後看着一臉餍足的皇帝,十分吃驚。想了想,皇後裝作不經意的柔聲問道:
“陛下頭疾可好了一些?”
皇帝點頭,準備下床清洗,道:“清和道人送了丹藥,吃完便好了。”
伴随着嘩嘩的水聲,皇後低頭譏笑。
服用的怕不止是治頭疾的藥吧。
。
翌日,皇後去了六公主房裏,想要和她談談婚事。
“母後!我說過我不想嫁人!”
六公主十分抵觸,上次甚至是以死相逼,才沒定下婚事,但她自己也知曉,拖不了太久了。
眼看着她年齡就到了,宮中沒有公主不嫁人的先例。
“阿靜,”皇後喚她的小名,施施然的坐下,并沒有因為六公主吵鬧而生氣。皇後扶了扶鬓邊的鳳釵,揮手讓其他人退下,柔聲說道:
“母後知道你的心思,但事已至此,來年孟旭升便和李家姑娘成婚,你也該有你自己的婚事。”
地龍燒的熱,屋裏溫暖如春。
六公主着單薄的衣裙,光着腳踩在異國進貢的地毯上。
皇後掃了一眼,指着那地毯道:“可還記得這塊毯子?”
皇宮裏是天下所有好東西聚集的地方,身為嫡出的公主,六公主自然享受到很多。而且太子乃是她的胞兄,對她也是寵愛有加,什麽好東西都會想着她。
這塊柔軟的如意紋毯子,本來是父皇賞給太子的,但他念着妹妹冬日裏怕冷,便将其送來六公主這。
六公主垂下眸子,不說話了。
皇後起身,将六公主拉到凳子上讓其坐下,然後慢條斯理的道:
“母後曾和你說過,你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子,理應嫁給最好的男人。昨夜與你父王商議了,年底的時候衛國公返京,他家裏大公子和你年齡相配,正好湊了這件好事。”
六公主沒說話,咬唇垂眸。
皇後知道一時半會也無法開解女兒,只能讓她自己想明白其中的利弊。
“即便是普通百姓,婚事也要由父母做主,何況是皇家?阿靜,你父皇和母後以及你的皇兄,都是疼愛你的。将來你嫁了人,背後有我們,論誰也不敢欺負你。”
待皇後走了,六公主耳邊還是這句話。
“疼愛?”
六公主唇角浮現出嘲意。
恐怕疼愛是假,利用是真。衛國公鎮守邊疆兵權在握,且兒子們都已經成長起來,成為皇帝心裏的一個負擔。
讓她嫁進衛國公府,怕也只是想要逼回兵權的一個手段罷了。
說到底,皇家的女人要麽是給父親鋪路,要麽是給兄長。◤
總歸,都不是為了她自己。
越想,六公主越恨,恨為何要犧牲她,恨為何同樣是皇室,楚桃卻能追求自己喜歡的人。
她哭了一會,半響之後,終是緩過來了,提筆寫了一封信,讓人送出宮去。
“一定要送到他手裏。”
“是,公主殿下。”
這封從宮裏出來的信件很快就到了田潤手上,不知怎麽回事,指揮使不讓他去監視大理寺了,具體發生了什麽不得而知。
所以田潤最近在和其他人忙活典禮的事情,焦頭爛額累的夠嗆。
捏着那封還帶着花香氣的信件敲響了房門,屋裏傳來沉重的聲音:“進。”
推門入內,只見屋裏一片昏暗。明明是上午,卻感覺像是黃昏一般,空氣裏還夾雜着渾濁的酒氣,味道不太好聞。
田潤屏息上前,恭敬的将信件放在桌子上,道:“指揮使,這是宮裏六公主的人送出來的。”
沒聽見回應,田潤悄悄擡起頭,就見孟旭升雙目赤紅,下巴一片青色,整個人看起來萎靡不振,如同遭遇了什麽天大的事情。
田潤想起來,昨天往上孟旭升好似就沒回家,那這麽說,他昨晚在這坐了一晚?
仔細想想,好像自從那日去見完那個侍女回來,孟指揮使就一直在衙門裏。
地上散落着酒壇子,數量不多,但田潤掃了一眼,發現每一壇子都是價值百兩的石液酒,乃是宮中禦賜之物。
好嘛,還得是指揮使,心情不好便用銀子來澆愁,想來白花花的銀子下去,這愁緒應當澆的差不多了吧。
半響,上頭才傳來孟旭升低啞的聲音:“拿來我看看。”
田潤将信件呈了上去,很快就聽見掏出信件的聲音,他垂着腦袋,也看不見孟旭升的臉色,但能感受到,孟旭升似乎冷笑了一聲。
“不知所謂。”孟旭升說了這麽一句。
六公主膽子大的很,竟然說在典禮那日來找他,想要告訴他一件事。
孟旭升甚至不用想便能猜測出對方想要說什麽。
他點了燭火,将信件燃燒成灰,還吩咐田潤道:“當這件事沒發生。”
田潤垂首稱是。
。
各個衙門都因着典禮的事情忙的腳不沾地,鄧建文往大理寺跑了許多回,和蘇子烨商議着什麽。
眼看着明日就是大日子了,鄧建文總覺得心裏發慌。
“蘇大人,已經按照你的想法吩咐下去了,不過,我還是擔心。”
此次皇帝出來,叛黨一脈定然會有所動作。
現在的情況是只知道對方會行動,但具體如何行動卻是不知的。尤其是在聽完蘇子烨的分析後,鄧建文越發的覺得叛黨有備而來,這次怕是一道難坎。
蘇子烨回答道:“鄧将軍,明日必須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只要挺過午時,那一切就好了。”
午時過後,典禮結束,皇帝回宮。
鄧建文點頭,看了蘇子烨一眼,随口問了句:“這幾日氣色不錯,舊疾沒再犯吧?”
蘇子烨忽地紅了耳朵,但他神色自如的點頭,道:“勞将軍挂心,一切安好。”
鄧建文:“那便好,對了,琳琅怎麽樣?可還安分?我告訴你,還是要多小心一些,畢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鄧建文覺得自己和蘇子烨交好,提醒一句是應
當的,只是他說完這句話,察覺到蘇子烨神情怪怪的,朝着角落裏看。
鄧建文扭頭,就見角落裏的凳子上坐着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正翹着二郎腿在嗑瓜子。
小姑娘模樣不錯,還笑吟吟的朝着他點頭,鄧建文想起來,就在剛才對方進來送茶水來着,然後就沒出去。
怎麽了?當着侍女的面說這些不好?
鄧建文沒明白。
鄧建文臉盲,看來盲到一定程度了,蘇子烨搖搖頭,沒說什麽。
幸好,鄧建文沒接着說琳琅的事情,又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等人走後,琳琅站起身拍了拍手,蘇子烨掃了一眼地上零星掉落的瓜子皮,覺得有點礙眼。
他幹淨慣了,房裏從地上到床榻上,都是幹淨整潔,一塵不染,自然不能忍受這般的邋遢。
但看着琳琅的笑臉,他便沒說什麽。
“大人!給你看!”
自打那日之後,琳琅越看他越順眼,他也沒有那麽瘦弱嘛,明明腰上緊繃繃的。
反正她也沒事,就時常過來陪着他,給他送些茶水糕點。
蘇子烨擡起眼簾,視野裏出現一只秀氣的手,手心裏滿滿登登都是瓜子仁。
“這是……”
琳琅又湊近了些,彎腰将手往他嘴邊送,“哎呀,當然是給你剝的了,快張嘴。”
瓜子的香氣和她身上的甜香混合在一起,萦繞在蘇子烨的周身。他像是被定住了似的,繃緊了身子。
琳琅見他不動,還以為他嫌棄,于是趕緊道:“我方才将手洗幹淨了,你放心,而且這些都是好的,我将那些壞掉的都扔了。”
說着,又往前送了送,期待的看着他。
身穿官服的青年俊美清隽,坐立在那挺拔如竹,而站着的琳琅則像是調戲他的小流氓,她渾然不知,笑的開懷。
蘇子烨勾唇,微微低頭,就着她的手吃了一口。
這時再看地上的瓜子皮,好似順眼了許多。
柔軟的唇碰觸,有酥|麻感從掌心處擴散開來,琳琅不自覺的打了個顫,下意識的要收回手,被他一把握住腕子。
他眼眸溫柔像是含着春水一般,看的人心神蕩漾。偏偏某人還不自知,勾唇笑起來的時候面若冠玉,如芝蘭玉樹。
“不是要給我吃嗎?跑什麽。”他輕聲問。
琳琅轟的臉熱,甚至都不敢看他了,忍着癢意,讓他趕緊将東西吃完,然後腳底抹油,一溜煙的跑了。
跑的太過着急,房門沒關嚴。正好單騰過來送東西,進來之後将房門關的嚴實。
一擡頭,就看見蘇大人正低頭淺笑。
“大人,是不是有什麽好消息啊?”單騰不知所謂的問了這麽一句。
蘇子烨收斂笑意,立馬又恢複了那個端莊的模樣,道:“沒有,不過有幾件事要吩咐你,我講與你聽。”
。
大典的日子到了,這天與民同樂,街上熙熙攘攘的都是人。
有不少人沒見過世面,問道:“陛下真的會出現嗎?”
“當然!去年我還見過哩!聽說見過陛下之人會長命百歲!”
“當真?”
“你想啊,皇帝是天選之人,是真龍天子,身上是帶着龍氣的!若是能和陛下近距離接觸,沾了龍氣,說不定可以轉運!”
“天哪,那我可得往前湊一湊。”
“別擠了,沒見這麽多人?再說了,前頭都有士兵把手,密不透風,連只蒼蠅都飛不進去,你們往前擠也無用!”
百姓們高談論闊,都在說着典禮的事情,那頭,皇室中人已經乘着馬車從皇宮裏出來了。
過路途徑的百姓們對着馬車叩首,高呼萬歲,讓皇帝高興的捋着胡子,對皇後道:
“許久不出來,今日見見百姓們也是好的。”
皇後笑着說奉承話,哄的皇帝更是愉悅。
馬車緩慢的駛過,在一衆跪下的人裏,一個精瘦的老頭擡起頭,朝着馬車看了過去,眼裏閃過精光。
而他身側也跪着幾個人,等大家都起身了,那幾個人還低垂着腦袋跪在那不動。
“行了,可以起來了,”有人好心的告訴他們,可是他們還是不動,還是老頭笑呵呵的起身,那幾個人才起身,跟着老頭混入人群裏消失不見。
武侯府的馬車也來了,車裏坐着馮睜和老侯爺父子倆,不過氣氛怪異,倆人誰都沒說話。
待到了地方,馬車停下,馮睜先行下車,扶着老侯爺下來。
見老侯爺沒躲開,馮睜總算是松了口氣。
但緊接着,他一顆心又往起提了提。
因為大理寺卿蘇子烨來了,而他身邊站着那個小姑娘,正仰頭和他說着什麽。
琳琅作為侍女,不得入內,但是可以在外面等着,而且可以遠遠的觀禮。誰都知道今日會發生什麽,所以琳琅在告訴蘇子烨一定要小心。
蘇子烨笑了:“自然會小心,若論起安全,裏面比外面安全的很,等一下如果發生什麽異常,你莫要出頭,回到馬車裏,和飛揚一起回府。”
琳琅當然不會走!他還在裏面,她不會逃跑的,再說,如果今日那個帶有印記的少年出現,她還要抓住他,問一些事情。
又說了幾句話,蘇子烨轉身走了。琳琅站在原地沒動,朝着一個方向望過去。
馮睜的目光過于直白,很快就被琳琅發現,方才是怕蘇大人多想她才沒說,免得他在裏面還要惦記着她。
轉過頭,琳琅就發現一個身材高大的老人眼含熱淚的看她,她皺眉,怎麽也不記得這人是誰。
他認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