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第 29 章
“琳琅姐姐， 快來，”謝瑩瑩見她進來，趕緊拉着她的衣袖坐下。
蘇子烨形狀溫柔的眼睛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琳琅心裏一突。
她總覺得他的目光似将她看透了一樣。
應該不知道吧？
琳琅暫時不想和蘇子烨呆着， 吃了幾口便說飽了去外面散步，謝瑩瑩不肯還拽着她， 最後蘇子烨開口，這才讓琳琅脫身。
書院除了上課的地方， 還有飯堂， 方才他們就是在飯堂裏。
出了飯堂後， 随處可見筆直的竹子，沿着鵝卵石路往前走， 便是學子的住處。
琳琅沒去找飛揚，她朝着人少的地方去了。
只是走了一段路後， 就再也邁不動步子了。
前面有個小亭子，而亭子裏汪一則正在掰開糖馍馍給石頭和賀飛分。
篤山書院不看學子出身地位，只看才學。從這裏出去的學子們大有作為， 功成名就之後便會給書院資助。
所以這裏膳食不錯，不用花錢就可以領一份，分量也大， 便是琳琅這般能吃的人都可以吃飽。
桌子上只擺了一份飯，明顯是汪一則打來和孩子們一起吃的。
琳琅心裏發酸， 看着汪一則瘦弱的身板， 擔心他用功讀書若是身子不好可怎麽辦。
石頭和賀飛瞧着還行，還和之前一樣， 沒瘦也沒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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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則哥，”石頭咬了一口馍馍， 含糊不清的問道，“小林哥什麽時候回來啊？”
賀飛也擡起頭，嘟囔了一句：“我都想小林哥了。”
林良把他們撿回家，給了他們一處遮風避雨的地方，讓他們衣食無憂。對于孩子們來說，林良不止是小林哥，還是他們的依靠。
就像是爹娘一樣的存在。
提到林良，汪一則有些食不下咽，他擔心她是否出了什麽事情。但想到那個包裹，她應該沒事吧。
正想着的時候，汪一則猛的擡起頭，瞧見小路盡頭站着一位姑娘。
女子面相秀麗眉眼帶着一股英氣，唇角含笑的樣子有種眼熟之感。
汪一則蹙眉，眼看着女子轉身離開，寬大袖子下纖細的手比劃了一下。
汪一則瞳孔猛的收縮，腦子嗡的一聲。
“一則哥，你怎麽了？”
賀飛見他看着小路，他也看過去，但什麽都沒瞧見，
“沒事，”汪一則努力平複心情，不過指尖發顫，糖馍拿不穩掉在地上。
賀飛心疼，撿起來将髒的地方掰下，自己吃了沾土的部分，将幹淨的給石頭。
吃完飯後，汪一則拜托同窗好友，讓他們家裏的馬車載着兩個孩子回去。
眼看着馬車遠去，汪一則轉身面色嚴肅的往回走。
一路急行，直接回了自己的住處。同屋的人還未回來，想來在和家人敘舊。
汪一則吐出一口氣，掐着手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往床邊走然後耐心的一層一層翻床鋪。
翻了好一會，才在不起眼的角落裏找到一張紙條，看完後汪一則僵硬的肩膀終于放松下來。
少年眼眸紅了一圈，緊緊的捏着紙條，指腹發白足以看出他有多用力。
将紙條上的字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汪一則舍不得将那張紙毀掉。
又戀戀不舍的看了好一會，這才将紙放在蠟上燒了。
做完這一切，汪一則靠在椅背上，俊秀的臉上都是凝重。
他閉了閉眼，再睜眼時目光中滿是堅定。
他要拼盡全力去讀書，一定要出人頭地，這樣才能保護在乎的人。
。
琳琅逛了一圈回來，正好趕上他們吃完飯，顏淮下午還要去上課，所以他們要麽出去等，要麽去顏淮的住處等。
謝瑩瑩纏着蘇子烨，讓他準許去二哥的住處。
被她纏的緊了，蘇子烨只能無奈的揉了一下妹妹的頭發，點頭同意。
最為高興的便是楚桃了，到房間之後一點都不老實，左看看右摸摸，還抱着顏淮的枕頭晃來晃去的。
蘇子烨看不過去，卻也沒法說她，只能眼不見為淨，坐在外面院裏的石凳子上。
見他走了，倆人竟然将門關上了。
蘇子烨頗為無奈的搖頭。
“大人，喝茶，”琳琅見狀過去給他倒了一盞茶水。
蘇子烨溫聲道：“讓飛揚過來就好。”
他還不習慣身邊有女子離的這般近，甚至倒茶的時候除了茶香，還有一股她身上獨特的味道。
蘇子烨說不出是什麽味，微微泛甜。
“我是大人的侍女，自然是要在大人身邊侍候的。飛揚去山下取馬車裏的東西，給三小姐她們解悶用。”
不用說，定然是話本子。
蘇子烨勾唇淺笑，低頭喝了一口茶水。
本來琳琅是想好好當他的侍女，等着得賞錢。但站了一會後，覺得實在是無趣啊。
住所附近種滿了竹子，風一吹，便有陣陣簌簌聲，配上天邊落日，瞧着別有滋味。
不過琳琅欣賞不來，景色好的地方有很多，這有什麽欣賞的？
還不如春日時吃點爆炒竹筍來的痛快。
她側頭看向蘇子烨。
他姿态俊逸，邊喝茶邊欣賞美景，舉手投足透着股仙氣，就好像他是長在竹林裏的仙君，而她，則是窺探仙君神顏的小賊。
想到這，琳琅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
蘇子烨轉過頭，溫柔的眸子掃了她一眼，琳琅立馬收斂笑容，老老實實的看着空地，假裝在看風景。
還好飛揚回來打破寂靜，手裏果然是話本子，還有一些吃食。飛揚作勢就要送到房裏，蘇子烨溫聲叫住他。
“飛揚，東西拿過來。”
飛揚不明所以，聽話的過去，而房門這時候也開了，謝瑩瑩嬌嗔的喊了句大哥。
蘇子烨唇角勾着，掃過食盒後笑着問妹妹：“難道有什麽不該往這拿的？”
小姑娘探頭探腦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幾圈，而後大步走出來，扯着蘇子烨的衣袖撒嬌道：
“哎呀，大哥，你就當沒看見，可好？”
謝瑩瑩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向來嬌慣着，幾乎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比如，她答應了要撮合二哥和楚桃。
但二哥顏淮總不在家，和楚桃見面的機會少。如今好不容易見一次，總得讓楚桃表現一番才是。
食盒裏放着的并不是吃食，是楚桃親手給顏淮做的衣裳。
蘇子烨餘光看了眼周圍，好在其他來探望學子的家屬都走了，只留下他們這一撥，因此這一幕也不怕旁人看見。
“瑩瑩，莫要胡鬧。”
楚桃身份特殊，畢竟是皇家血脈，又豈可如此兒戲？
“若是讓母親知道，定要罰你。”②
提到謝夫人，謝瑩瑩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
見蘇子烨不肯松口，屋裏的楚桃惋惜了一會，心想蘇大人太過聰慧，誰能想到這都瞞不過他。
早知道她就穿在身上，到了之後再脫下。
也不行，到時候衣服起了褶皺就不好了。
想來想去，都沒有能瞞過蘇大人将衣服帶進來的辦法。
“飛揚，食盒莫要打開，送回車裏去。”
琳琅沒看明白怎麽回事，怎麽就要将食盒送回去了？
她看了看謝瑩瑩，見小姑娘臉頰鼓鼓，似是不滿。
難道是食盒裏的東西，蘇大人不讓謝瑩瑩吃？
腦子裏出現幾個想法，也不知道哪個是對的。琳琅越發的佩服起蘇大人來，覺得他如此天資過人，聰慧至此，着實不是易事。
謝瑩瑩又回到屋子裏，房門關着，也不知道兩個小姑娘在偷偷說什麽。
屋外，蘇子烨站起身，将衣袖上方才被扯出的褶皺捋平。
他今日穿着的衣袍料子好，天藍色襯的他面若冠玉，站在午後的光下，修長的眉眼燦若星辰。
琳琅見過不少貴人，哪怕是皇子她也曾遠遠觀過，但沒有一個人能比得上蘇大人的風姿。
猶如山間翠竹，又如清澈溪水。
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清正氣息。
她看的愣神，被蘇子烨察覺到，他轉頭便和她對上視線。
“大人，”琳琅立馬回神，嬉皮笑臉的叫了一聲。
蘇子烨颔首，轉身朝着外面幽深小徑走去，琳琅立馬跟上。
因着是在山上，地處空曠，所以學生們的住處很是分散，這裏連着幾間屋子，另外的則是在竹林之後。
甚至有的住處是單獨兩間，瞧着就寂寥。
蘇子烨來過許多次，便随意的到處看了看。
琳琅跟着他，不知道他想做什麽，她低垂下腦袋，看着蘇子烨的影子在自己腳下。
琳琅難得的出現小孩子的神情，調皮的上前踩了踩。
聽說影子被人踩過之後就不長個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過蘇大人身子挺拔，想來就算不長也沒關系的。
她玩的不亦樂乎，沒注意到前頭蘇子烨已經停住腳步。
少女猛的撞上他的後背，堅實的背部撞的她鼻頭發酸，趕緊伸手揉了揉。
“大人，怎麽了？”
她鼻尖紅彤彤的，因為鼻子發酸聲音也比往日更低，聽着倒像是撒嬌似的。
蘇子烨不自在的摩挲戒指，迅速收回目光。
琳琅不明所以，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便瞧見在竹林深處，有兩間小屋，地處雖偏僻，但對于書生來說卻是個好地方。
逛了一會往回去，來回甚至不到一刻鐘。飛揚正站在房門口，見到蘇子烨後松了口氣，朝着他身後看過去。
“大人，三小姐她們沒和您一起回來嗎？”
“瑩瑩沒在？”
飛揚懵了：“沒有人啊，我回來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還以為您帶着三小姐她們走了。”
蘇子烨抿着唇，蹙眉快步朝着房裏去。
推開房門，見屋裏果然無人，甚至連侍候的丫鬟都不見了。
飛揚不免有些急，道：“我從山下上來，也沒碰見三小姐她們啊！”
也就是說，出事的時間便只是方
才蘇子烨閑逛的功夫。
琳琅查看屋裏，只見屋裏有兩張床，被子都疊的整齊。其中一張床上放了幾束鮮花，看樣子像是附近的野花。
不用細想，定然是楚桃送顏淮的。
除此之外，屋裏并沒有什麽異常。
蘇子烨打量了屋裏後，看着打開的窗子道：“飛揚，你順着窗戶朝後山去尋，多加小心，據說山裏有毒蛇出沒。琳琅，你帶我去瑩瑩埋酒的地方。”
“對對，”琳琅反應過來，道：“三小姐可能是去埋酒了，怕大人說這才悄悄走的。”
兩撥人分頭行動，蘇子烨先去書院求救，請更多的人幫忙尋找。只是找人一事需得暗中進行，免得兩個姑娘家名聲受損。
之後蘇子烨和琳琅一起走。
琳琅會功夫，顧及着蘇子烨是個書生，因此故意放慢了速度。
待兩人到竹林旁，只聽得竹葉被風吹的簌簌響，哪裏有半個人影？
蘇子烨走到一處地方，撩開袍子蹲下查看。
土地有被翻動的痕跡，他不用挖開便知，這是她們之前留下的痕跡，并沒有再動的樣子。
謝瑩瑩她們之後沒來這裏。
琳琅見蘇子烨面色不好，忙寬慰道：“大人，三小姐身邊有丫鬟侍候，而且縣主身邊也有能人，說不定就是出來閑逛還沒回去。”
這話說完，琳琅覺得應當起作用了吧。但見蘇子烨面色沉沉，并沒有得到寬慰似的。
琳琅這時候才想明白，書院占地就這般大，按理說他們派人出去找，這會怎麽也該得信兒才是。
蘇子烨沉默不語，起身往回去。
小路上遠遠的看見飛奔而來的飛揚，粗喘着氣搖頭：“大人，沒瞧見三小姐她們。”
謝瑩瑩，楚桃，以及倆人随身的丫鬟們總計五人，光天化日的憑空消失了不成？
琳琅覺得很奇怪，這怎麽可能？
飛揚觑着自家大人的神色，便知大人此刻是着急的，只是面上不顯罷了。他道：
“大人，興許小姐和縣主貪玩，去了旁處也是有可能的。”
蘇子烨嗯了一聲，長眉輕蹙，看見書院的人過來了。
“禀蘇大人，未找到人。”
“大人，未見到人。”
回來好幾撥，都沒看見人，這下，琳琅都開始着急了。
難不成山裏有猛獸？
不對，謝瑩瑩身邊的丫鬟是會功夫的，就算猛獸也能對付。而且并沒有聽見女子的呼救聲，再者，書院建裏在這，便知這裏沒有獸類才是。
飛揚着急的說着什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面色惶惶。書院那些人也都面露懼色，一個是高官妹妹，一個是皇家縣主，哪個丢了他們書院都要倒黴。
“這怎麽可能啊？”
“是啊，下山的路我都看了，并沒有看見人啊。”
有蘇子烨在，他們不敢大聲議論，只低聲交頭接耳，覺得實在是不可思議。
蘇子烨則是神色平靜下來，漂亮的眉眼看向遠處，薄唇輕啓道：
“從書院到山下，可有小路？”
琳琅神色微凜，難免想到應當是一夥賊人擄走人，然後從小路下山。
謝瑩瑩對她不錯，她也替蘇子烨着急。
書院裏有個穿着細布衣裳的中年男人站了出來，上前行禮回答道：
“禀大人，有一條小路，不過許久不曾走人，我方才去瞧了，不見有人走過的痕跡。”
蘇子烨颔首，即便是這種危急的情況，他表現出來的樣子依舊是氣定神閑。
“帶我去看看。”
往小路去的路上，琳琅忍不住問飛揚。
“你從窗戶跳出去的時候，可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
都這時候了，飛揚自然不會挖苦她，多個人多份力量。所以飛揚如實答道：
“沒有，倒是有腳印，不過不新鮮了，而且看着也不像是女子腳印。”
琳琅點頭。
跟在蘇子烨身邊久了，遇見事情難免會推理一番。
她想，蘇子烨讓飛揚從窗戶走，他和自己去埋酒的地方查看，想來是應該發現屋裏沒有痕跡，推測出一行人是從門走的。
要不然他肯定會帶着人直接從窗戶去追人。
那這麽說，有沒有一種可能，謝瑩瑩她們是自己從門走的？
其實并沒有被人擄走？
腦子裏出現這個念頭後，琳琅忍不住去看前頭一步遠的蘇子烨。
從後面看，只能看見他的寬肩窄腰，衣擺飄逸，風姿依舊。
腦子裏不合時宜的想到之前看過的畫面，琳琅想，他只是看着瘦罷了，實際身上瞧着還不錯。
似是她盯着看的時間有些久了，蘇子烨忽地微微轉頭，琳琅趕緊錯開目光。
跟着書院的人，他們來到一處小路，果然，這裏雜草叢生，不像是有人走的樣子。
蘇子烨看了看，而後吩咐飛揚道：“你腳程快，去靈雲寺保護瑩瑩和縣主下山。”
飛揚驚了：“大人，您是說三小姐和縣主去了靈雲寺？”
琳琅也看向蘇子烨，想知道他怎麽得知這些消息的。只是還沒等她發問，便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來人正是楚桃身側的侍女，說縣主和三小姐去了寺廟祈福，特讓她來告訴蘇大人一聲。
衆人聞言不由得松了口氣，書院的人便散去各自做事。
琳琅也放松下來，心想沒出事便好。
飛揚跟着侍女順着曲徑前往寺廟，本來自家大人應下晚膳結束後再下山，這回可不行了，現在就得走。
鬧出這麽大的烏龍來，蘇大人也沒生妹妹的氣，面若冠玉模樣瞧着和往日沒什麽不同。
琳琅搖頭，心想蘇大人真是個好脾氣。若是自己碰見這事，非要好好教訓鬼主意的孩子不可。
出行在外，即便是去附近，也該告訴一聲才是。
實際上，琳琅還真冤枉謝瑩瑩了，她想等大哥回來再走的，但是楚桃等不及了，非要過去祈福，還說什麽寺廟後面有棵古樹，可實現心願。
楚桃地位崇高，哪裏還有做不到的事情啊，唯一想要求的，無非就是和顏淮的姻緣。
謝瑩瑩和楚桃姐妹情深，知道楚桃本可以求着宮裏賜婚，但她沒有。
楚桃說了，她非得讓顏淮真心實意的喜歡上她不可，否則成親了又有什麽意思？
這番言論着實讓謝瑩瑩震驚，所以當時也暈乎乎的跟着走，快到的時候才想起來讓丫鬟告訴一聲。
謝瑩瑩見是飛揚過來，便知大哥可能不高興她不告而別。
此事自己做的屬實不對，但自家大哥性子溫和，不像二哥似的那般嚴厲，只要她撒嬌，大哥就拿她沒辦法。
在離開之前，謝瑩瑩和楚桃兩人大方的添了香油錢，尤其是楚桃，可盼着能和顏淮修成正果，為此給的尤其多。
小僧人領着二人往外去。
路過一間偏殿時，看見一位年歲約四旬的僧人，慈眉善目的讓人心生好感。
“方丈大師，”領路的小僧人趕緊低頭行禮，後頭的楚桃和謝瑩瑩也行禮表示尊敬。
據說這位方丈大師十分厲害，懂醫術能治療不少疑難雜症，聽聞宮裏的太後娘娘都曾讓他請過平安脈。
方丈朝着兩個小姑娘笑了笑，腳步調轉，似乎要離開。但不知道怎麽回事，他轉過頭面色凝重的看向謝瑩瑩。
耳邊是低低的佛音，鼻尖萦繞着檀香，便是不信奉這些，此刻也都帶着虔誠的态度。
謝瑩瑩聰明，趕忙向前一步，詢問道：“大師，可是有何不妥？”
話本子裏都說了，人倒黴的時候會印堂發黑，不過尋常人看不出，只有這些得道高僧才能看見。
果然，這位大師開口便是：“姑娘，最近三日之內，會有厄運。”
謝瑩瑩愣住。
。
山下，蘇子烨站在馬車旁等，琳琅自然也不好上車坐着，便陪着他等人。
終于看見不遠處出現的一行人影，但是瞧着氣氛不太對。の
楚桃面無表情，謝瑩瑩低頭抿着唇，在走近之後她擡起頭，竟然紅了眼睛。
琳琅不由得想，難道三小姐是怕蘇大人責怪她，所以才假裝哭的嗎？
好計謀，蘇大人好像怕女子的眼淚。
果然，蘇子烨嘆了口氣，溫聲的詢問發生何事，對之前謝瑩瑩的行為閉口不談。
不過，謝瑩瑩依舊揉着眼睛，還是飛揚上前将方才的事情原封不動說了一遍。
“三日之內，會有厄運？”
琳琅嚼了一遍，但總覺得這像是江湖騙子的話術啊，下一瞬對方便會讓你花錢破解厄運。
誰料飛揚搖頭，有氣無力的說道：“大師說了，行事要謹慎，處處小心才是正理。”
蘇子烨颔首，溫聲寬慰妹妹幾句，便讓她們上車，打算趁着天黑前趕回去。
琳琅跟着蘇子烨上了馬車，然後賊兮兮的道：“大人，我看啊，對方應當是瞎說。”
“何以見得？”
蘇子烨規矩的坐好，将身上的袍子整理的平整，相對于他，琳琅就顯得極其随意了。
比如現在，她雙腿豪放的分開，胳膊肘放在膝蓋上，彎腰托腮的看着對面的蘇子烨，活脫脫一個地痞流氓調戲良家男。
蘇子烨看了她好幾眼，琳琅都沒察覺出哪裏不對，甚至說到興頭上還朝着他逼近。
以前和田潤喝酒暢聊的時候也是這般，她還沒能适應自己女子的身份，因此沒覺得不妥。
而且十分不巧的是，飛揚一鞭子下去，将馬兒驚了，馬車猛的颠簸，琳琅本就沒坐穩，直直的朝着對面栽倒。
她下盤穩，自然不會倒下，很快就平衡好自己，重心朝後跌坐回去。
只是她擡起眼簾的時候，看見對面的蘇大人正将伸出來的手放回去，如玉似的面龐沒看她，轉向外面的秋色。
琳琅沒多想，朝着飛揚說一聲讓他小心一些，
所以，她沒注意到自家大人耳垂泛起緋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