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第 23 章
琳琅想着, 這人應當就是兇手,蘇大人的意思是找到他行兇的武器。
這好辦,逼對方出手即可。
所以琳琅想都沒想, 直接跳了進去, 和正要進屋裏的男人撞上。
“何人?!”
那中年男子見琳琅猛的扔出什麽,下意識的抽劍挑開。而院子裏湧出不少人, 朝着琳琅圍過來。
“啧。”
琳琅看着小球滾落卻沒發揮作用,不由得有些可惜, 看來飛揚說的對, 她用着不順手。
“來吧, ”琳琅利落擡腿抽出短刀,笑盈盈的道:“是你自己, 還是你們一起?”
那中年男人本來還想問她是誰,來這裏作何。但見她一個少女竟然如此狂妄, 不由得怒上心頭,直接朝着琳琅沖過來。
“找死!”
一人出手,其他人很快也圍攻琳琅, 只當琳琅是仇家,招招淩厲至極。
人多勢衆,加之中年男人身手好, 琳琅收起玩笑之色,開始認真對敵。
只是越打, 中年男人的臉色越不好看。
誰能告訴他這個少女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招式繁雜刁鑽, 且出手如此狠辣?
眼看着地上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中年男子暴喝一聲:“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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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已經晚了。
琳琅為了攔住他,甚至不顧身後的攻勢。
為達目的, 不擇手段,身上許多傷就是這麽來的。
眼看着劍尖就要劃破琳琅的後背,大門忽地被人撞開,然後一個圓球猛的被扔過來,忽地化作一張大網,将偷襲之人裹住。
琳琅本想一刀結果了偷襲之人,但她想到了什麽,改為一腳踹到他胸口,将人活活踹昏厥。
而中年男人見又來人,覺得己方會更加不敵,于是讓其他人快走。
琳琅學着蘇子烨扔球的姿勢,順利的将要逃跑的人都網住,飛揚也加入戰鬥,和中年男人纏鬥在一起,找機會将他套住。
琳琅見有個躲開網兜的人要跑,于是她揮刀上前逼他回來,卻不想對方硬是接了她這刀。
後背衣衫被劃破,流出鮮紅的同時,也露出一塊奇特的印記。
那是一個疤痕似的圓圈。
琳琅一怔。
對方趁着她愣神的功夫,悶哼一聲不顧傷勢跳牆跑了。
“跑了?”飛揚過來詢問道。
琳琅回過神,露出遺憾的神色:“是啊,被他跑了。”
她轉過頭,見其他人都被蘇大人的網兜住,不由得感嘆蘇大人果然天資過人,能研制出這等奇異的東西,省去很多功夫。
飛揚難得的安慰她:“跑就跑了,最重要的人抓住就好。”
琳琅二人朝着蘇子烨的方向走去,蘇子烨擡了擡眼簾,快速掃過琳琅。
少女只是頭發亂了,裙擺沾了髒污,看起來并沒有受傷。
單騰招呼衆人将嫌犯綁好帶去衙門。
。
回到衙門,蘇子烨在審問,琳琅則是坐在院子裏無所事事。
飛揚扭扭捏捏的過來,說了句:“今日之事多謝了,你沒受傷吧?”
琳琅揚起一張笑臉,道:“我這麽厲害怎麽會受傷!大人說會給我賞銀,你知道什麽時候給嗎?”
飛揚哼了一聲,就知道這人沒有心。
錢錢錢,就知道錢。
“一會自己問大人!”飛揚沒好氣的扔下一句,索性不理她走了。
周遭又恢複安靜,能讓琳琅沉下心想事情。
那人到底是誰?為何身上會有那個印記?
她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左臂,那裏有個和對方一模一樣的标記。
對于自己的身世,琳琅記不清了。甚至家在哪裏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
也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家,想父母是不是一直在找自己?想他們是不是會好難過。
只是時間久了,一切就都淡了。
她徹底成為侯府的棋子,活着便是為了保護孟旭升。
琳琅垂下眼簾,忍不住用手指去搓帕子。
隐藏在角落裏的思親之情被勾出來,她想,她是不是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那人身上有和自己一樣的印記,會知道她的身世嗎?
越想,琳琅心裏越熱。
她竟然如此渴望家的溫暖。
琳琅猛的起身,重重吐出一口氣,然後朝着關押犯人的牢房走去。
“哎,你不能進。”守牢房的衙役攔住琳琅。
“官差大哥,”琳琅努力讓自己笑的溫和,道:“我是蘇大人的侍女,奉命進去問詢事情。”
琳琅跟着蘇子
烨回來,這是大家都看見的。一聽她擺出蘇大人,那衙役猶豫了,雖然她沒有憑證但到底讓開步子,說了句:
“那便快去快回。”
“多謝。”
牢房陰暗潮濕有異味,琳琅是知道的,畢竟诏獄她都去過。
她擡腳往裏去,直接走到今日被抓的人面前。
那幾人見是她,根本不理會,閉上眼睛只當看不見人。
“我說你們幾個,”琳琅走近後笑着和他們搭話,“我們大人正在審問,想來若是順利的話,那人便要被秋後問斬了。”
聽她說這樣欠揍的話,牢房裏的人睜開眼睛,恨不得給她一刀。
只是他們知道這位少女瞧着柔弱,實際上功夫極好,他們一起怕是都不能近身。
“要殺便殺,要剮便剮,哪那麽多廢話!”
琳琅不贊成的啧啧兩聲,道:“可是殺人的是他,和你們無關,若是你們表現好,想來大人會大發善心,讓你們走。”
這些人都是正值壯年,想來拖家帶口,都是渴望回家的。
果然,琳琅這麽說完,有一個年歲看起來小一些的猶豫着想說話,被旁邊的人瞪了一眼,他又閉上嘴保持沉默。
“哼!”有個人冷哼一聲,閉上眼睛索性不理琳琅。
琳琅也不在乎。
不過怎麽問印記的事情卻是個難事。
琳琅知道,就算直接問,估計這群人也不會告訴她。想了想,琳琅又走近一些,而後出手如電,猛的抓住最近一人,一把撕開他的衣衫。
“光天化日之下,你做什麽!?”
那人大驚,卻因為她動作太快而得逞,上衣直接被撕成兩半。
沒有?
琳琅蹙眉看着對方光滑的身子。
“你!”那人氣的臉紅脖子粗,而鬧出這麽大的動靜,也讓衙役趕了過來,直接“請”琳琅出去了。
琳琅并不氣餒。
她想,若是她像蘇大人那般聰明就好了,總會想明白調查清楚的。
該怎麽辦?琳琅低頭沉思。
“這位姐姐。”忽地,有道清脆的聲音響在耳邊。
琳琅擡起頭,便見前方不遠處站着位小美人,手上還拎着一個食盒。
“請問,你有看見蘇大人去了哪裏嗎?”
小美人展露笑顏,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琳琅一下就想起來,她是蘇大人的妹妹。
“大人在辦公事,可能好久才會出來。”琳琅實話實說道。
謝瑩瑩點頭,想了想,又問道:“那你知道飛揚在哪裏嗎?我将食盒交給他也成。”
琳琅正好要去找飛揚,順道帶着謝瑩瑩一起去。謝瑩瑩正是愛說愛笑的年紀,幾句話下去,就繞到琳琅身份上。
琳琅沒多想,直接回答道:“我是蘇大人的侍女。”
砰——
是食盒落地的聲音。
謝瑩瑩瞪大了眼睛,面上帶着不可置信。
她大哥,竟然有侍女?這怎麽可能?
這麽多年,她大哥身邊除了家人和府裏的侍從外,根本沒出現過女子的身影。為此她娘還擔憂過,覺得蘇子烨開竅過于晚了。
謝瑩瑩震驚過後面上露出喜色,上前作勢要抓琳琅的手。
小姑娘的手瑩白光滑,而琳琅的手心都是薄繭,甚至手背上都是疤痕。她下意識的躲了一下,沒讓謝瑩瑩得逞。
不過謝瑩瑩正是高興的時候,也沒在意。
她仔細打量琳琅。
心裏在想,她大哥從來不用侍女,那這位清秀美人很有可能另有身份。
比如是貧寒之女,二人真心相愛,但是怕家裏反對亦或者外人的目光,只能隐藏身份,想用這種方式長相厮守。
話本子裏都是這樣寫的!
越想越覺得是這個可能,要不然為何大哥對成親一事不熱絡?
眼看着小姑娘看自己的目光越發的灼熱,琳琅不自在的摸了摸發鬓。
她不會發現自己是賭場那人了吧?還想拜師?
飛揚來的時候便看見兩個人在面對面說話,氣氛十分融洽。
如果地上沒躺着散落的食盒的話。
“哎呀,東西都灑了,我這就回去再取一份,琳琅姐姐,你呆在此地不要動,我快去快回!”
說完,謝瑩瑩像是一只歡快的小山雀似的飛跑了。
飛揚懵了,走過來對正收拾食盒的琳琅道:“為何三小姐要管你叫姐姐?”
琳琅将沒掉地上的那層打開,塞嘴裏一塊牛舌餅,含糊不清的道:“我怎麽知道?”
她也很奇怪啊。
這邊謝瑩瑩回到家裏,立馬就将大哥身邊出現妙齡少女的事情告訴了謝夫人。謝夫人高興的像是迎兒媳婦進門似的。
讓謝瑩瑩多帶些吃食過去,謝夫人趕忙回房,準備見面禮去了。
偌大的宅子,因為這一個消息而熱鬧起來,仆從開始收拾園子,清理各處裝扮起來。
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戶人家要辦喜事。
當然,這些蘇大人都是不知道的。
他正在問詢中年男人關于行兇殺人的事情。
“你不開口,本官也能查明一切。”
中年男人看了蘇子烨一眼,依舊閉上眼睛,嘴巴嚴實的很。
蘇子烨溫和的笑了一下,指着桌子上放的短劍道:“這就是兇器,和屍體上的傷痕完全吻合。”
“那日死者回家後因為一些事情心裏郁悶,便出門散心。在天黑後醉酒回家,也給你創造了一個合适的動手時機。”
中年男人眸子閃了閃,抿着唇不吭聲。
他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怎麽會因為旁人的幾句話而動搖。
蘇子烨注意到他的神情變化,微微一笑接着說道:
“夜黑風高殺人夜,對方腿上有傷加之醉酒,走不快。而你則是尾随着他,直到走到一處偏僻的無人巷子裏,将其一擊斃命。”
中年男人面無表情的哼了哼:“大人,我為何要殺他?”
他就不信了,自己不承認旁人能拿他怎麽樣?
就算兇器對上又如何,他完全可以說是自己撿到的劍。
總之,他咬準了自己不是兇手,油鹽不進的滾刀肉模樣。
蘇子烨不氣反笑道:“自然是因為他知曉你們的秘密。”
此話一出,中年男人猛的變了臉色,擡頭朝着蘇子烨看過去。
蘇子烨身子朝後靠在椅背上,修長的手指撐着下巴,笑吟吟的道:
“是你自己說,還是我派人将東西翻出來,你再說?”
中年男人手上暴了青筋,嘴唇抿着,眼睛裏帶着兇狠。若不是他在牢裏,怕是下一瞬就會撲出來撕碎面前的人。
蘇子烨了然的點頭,起身後低頭整理袖口褶皺。明明唇角帶笑,但眼神淡漠的道:
“我想,聖上應當很高興聽到你們的消息——賢王舊部。”
從牢裏出來,天色已經黑了。單騰跟在蘇子烨身側,道:
“大人,他們竟然是賢王的人?”
單騰有時候會覺得自己蠢笨如豬,蘇大人都将犯人抓到了,他甚至都不知道兇手為何殺人。
之前分析過,說兇手不是第一次殺人,有很大的可能是死者曾經的仇敵,比如也是個土匪之流。
甚至在抓到人的時候,單騰都是這樣想的。畢竟一個院子的男人,一個比一個能打。
不是匪徒,是什麽?
只是沒想到,蘇大人竟然說他們是賢王的人?
蘇子烨将捋平的袖子放下,溫聲道:“你沒發現他們的配劍都是一樣的嗎?甚至紋路都一樣。”
配劍?
除了那把殺人兇器,他還真沒注意到。
蘇子烨見他一臉迷惑,主動解釋道:“當年朝中只有一位王爺,那便是賢王。賢王手下有不少幕僚,同時也有一支護衛隊。”
“他們都是出自軍中,舉手投足之間便能分辨出來。”
單騰驚訝的張了張嘴巴,努力回想那些人的動作面貌。想了一會,他皺眉道:
“不對啊,感覺他們的歲數不太一樣。”
有稍微年邁一些的,也有年輕人。
按理說,都應當是中年男人才對。:-)
蘇子烨道:“自然是因為當年護衛隊死了不少人,剩下的便分散開,各自成為一個小團體。”
這回單騰明白了。
分散開後又各自帶人,這才年歲混雜。
單騰看向蘇子烨的時候滿臉都是敬佩。
蘇大人觀察入微,竟然能發現這麽多東西。
單騰沉下心細想這一切,很快他也将事情串聯起來了。
想來賢王的人藏寶的時候,被還是山匪的死者碰見。估計死者只知道地點,但怎麽也找不到,否則他早就挖出來了。
錦衣衛孟旭升他們得了消息,知道死者有線索,而賢王舊部也收到了消息,在錦衣衛到來之前,将人殺害。
如此,賢王寶藏的線索便斷了。
倆人往出走,飛揚見人出來立馬迎上來,道:“大人,夫人說讓你早些回府歇着。”
蘇子烨道一會要去封查院子,畢竟他只是推測對方和賢王有關,還需要看看他們的院子才能确定。
一切确定後還要将此事禀告回京城。
蘇子烨目光越過飛揚的肩頭,看向桌子旁邊坐在那困的小雞啄米似的少女。
視線移到她裙擺上,見似乎濕了一片。
他想起來之前裙擺上似乎沾了污漬,想來她用水将污漬洗去了。
“琳琅,”飛揚趕忙過去,把半睡不睡的人叫醒。
“大人出來了嗎?”琳琅打了個哈欠,轉頭便瞧見蘇子烨了。
單騰走了過來,笑着和琳琅道謝,說多虧了她才能将那些人全部抓住。
琳琅擺擺手,豪爽的說不用謝,又提到賞銀的事情。
“大人說給我賞銀,不知……”
邊說邊嘿嘿的搓手,若不是她面相清秀,此時的動作不知道有多猥。瑣。
“飛揚,給錢。”
飛揚哼了一聲,到底聽話的将一錠銀子扔到琳琅面前,被她一把抓住,珍寶似的摸了摸,還用袖子擦的更亮一些。
“財迷,”飛揚嘀咕着說了一句。
琳琅當然聽見了,但是無所謂。財迷怎麽了,財迷有錢花就成。
将銀子放好,琳琅趕忙擠開飛揚,湊到蘇子烨身側,迫切的問道:
“大人,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殺人?”
蘇子烨看了她一眼,眼神裏似乎蘊含着——你竟然對這樣的事情感興趣的意思。
琳琅低垂下眼簾,眼珠子轉了轉,爽朗的笑道:“看他們功夫不錯,所以問問,大人不方便說就算了。”
不行她去問單騰。
單騰沒那麽聰明,她套話肯定能套出來什麽。
沒想到蘇子烨收回目光後竟然回答她了,輕聲道:“這就帶你去看看他們的真實身份。”
“啊?”
等快走到白日裏那個院子時,琳琅才明白,原來是要在這裏找消息啊。
看來那群人嘴巴嚴實的很,否則也不會大晚上的還要來這。
“大理寺的人不會嚴刑逼供嗎?”
琳琅十分奇怪,尋思有那麽多辦法可以逼着人開口。比如拔指甲,比如火燒肉,比如卸胳膊。
總之,只要人留着一口氣能說話就成。
總有辦法能讓其張嘴。
飛揚見琳琅
跟在蘇子烨身側,不由得冷哼一聲。
“你當誰都是錦衣衛?”
琳琅哦了一聲,也不和飛揚嗆聲,随便他說什麽。
反正她賞錢到手才是真的。
飛揚本以為對方會和她理論,他都準備好說辭了,卻不想對方不理他。
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煩心的很。
這裏到底不如京城繁華,天色擦黑之後小攤販甚少,路上只有兩邊酒樓裏透出的光亮。
“對了大人,三小姐來送吃食,食盒還在衙門呢!”飛揚突然想起來。
蘇子烨擺擺手,道:“無事,先辦正事。”
飛揚見自己大人如此,不免擔憂起來,生怕他胃疼的老毛病犯了。
他嘀嘀咕咕的,旁人聽不見,琳琅卻是聽的一清二楚。
琳琅望向蘇子烨。
他就走在她前面一步遠的地方,能看見他流暢的側臉。
濃密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眨動的時候越發的覺得他好溫柔。
一直都知道他是個好人,好官。
原來好名聲的背後需要付出這麽多。
他身子骨看起來不太硬朗,應當不止這一個毛病吧。
大概是她盯着的時間有些久,蘇子烨似有察覺。
琳琅迅速收回視線。
待到了白日裏那處宅子,外面守着的衙役見到是蘇子烨,趕忙行禮,将人請進去。
宅子地處偏僻,附近多半是荒宅,而且左右兩戶沒住人。也就是說,他們在這裏做什麽,沒人能發現。
蘇子烨先是站在院裏打量一番。
這裏花草種的不多,略顯荒涼,尤其地上還殘留着打鬥痕跡,讓人覺得愈發滲人。
單騰搓了搓胳膊,總覺得後脖頸子有陣陣的陰風吹來,讓他汗毛直立。
蘇子烨看完後,率先一步朝屋裏走去。
琳琅也跟在後面,她現在和蘇子烨一樣,想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尤其是逃走的那個,到底是何人?
飛揚見狀,覺得怪異極了。
錦衣衛和大理寺不是對頭嗎?現在琳琅穿着女裝和大人成雙成對,一起出入,這算什麽事兒啊!
入內之後能看出這裏都是男人生活的痕跡,屋裏沒什麽擺設,一眼能望到頭。
蘇子烨細致的查探一番,而後用帕子将手擦幹淨,準備前往下一間。
就在這時,聽見一聲尖叫。
“啊!”
蘇子烨面色微沉快步出去,而琳琅早就風兒似的跑了。
到了外面才看見單騰跌坐在地上,面色慘白,似在隔壁房裏看見什麽恐怖的事情。
琳琅走過去,朝着屋裏看過去。
微弱的燭火搖曳,照亮桌子上一張黑色的毛皮。風兒一吹,這張皮甚至動了動。
“貓皮?”琳琅走進去,甚至用手碰了碰。
是一張黑貓皮,竟然還是熱乎的,上頭帶着血跡。飛揚捂着嘴跟進來,眼睛瞪的大大的,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惡心。
蘇子烨也進來了,不過沒用手碰,而是取出一個東西。有些像手套,不過只将他手指包裹住,方便他行動。
比一般的手套靈活不少。
“皮還是溫的,說明剛放在這不久。”
單騰已經恢複過來了,不過臉色還有點白,道:
“難道是在我們進來之前,被人放到這裏的?不過,是怎麽進來的,門口有人守着啊。”
琳琅撇撇嘴,心想就那幾個衙役,根本攔不住一個功夫高的人。直接從後面高牆翻進來,誰也不知道。
“大人,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有什麽講究?”
黑貓,夜晚,總是能讓人聯想到不好的事情。
單騰覺得自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不免四處張望,生怕突然在陰暗的角落裏竄出什麽東西。
蘇子烨神色如常,吩咐飛揚将屋裏的蠟燭都點上,待屋裏大亮後,飛揚不由得低吸一口氣。
床上,椅子上,分別散落着紅色的半凝固血液,還有一些不知什麽動物的皮毛。
各種痕跡交織在一起,宛若煉獄。
單騰忽覺得腿軟,扶住椅背才讓自己站住。
詭異,太詭異了。
就算看見屍體他也沒這麽害怕過,甚至生出這屋裏有第五個人的錯覺。
剛這樣想,就聽見耳邊有風聲,而穿着藕荷色衣裙的琳琅已經沖到窗戶旁邊,利落的踹開窗子。
就見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黑衣人,從窗口閃過。飛揚反應極快,跟着從窗戶跑出去,而蘇子烨用袖箭對準那個黑影,正要扣動開關時,他看見琳琅和黑衣人纏鬥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蘇子烨溫柔的眸子閃了閃,放下袖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