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林芸笑笑不說話,只是姨母笑地看着俞夕。
她嗑了兩年了,從來沒這麽近距離看過俞夕,長得是真好看。
沈迪邊給她收拾畫具邊對俞夕說:“她覺得你們天天粘一起,特別般配,跟一對兒似的。”
俞夕這才反應過來他們在說什麽,尴尬地撓了撓臉。
“啊,不是,林芸你誤會了……我和顧北陸從小到大一直這樣,不是你想的那樣。”
小學開始就有人誤以為他們是表兄弟,顧北陸不同意,說他們比親兄弟還親。但還從來沒有人說過除了兄弟之外別的可能。
此刻他有點震驚。
林芸看出他的心思,安慰道:“害,沒事,你別擔心,我圈地自萌,不影響你們正主。”
俞夕還在消化她說的話,沈迪已經收拾好了兩個人的畫具,把畫夾往肩上一背,給林芸開了瓶水。
看着這一氣呵成的動作,俞夕突然發現沈迪真的不一樣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大大咧咧的小孩子,都會細心地照顧女朋友了。
不過,他又莫名覺得這場景這動作有點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想什麽呢,”沈迪一手摟在他肩上,“走,請你們吃炸雞。”
俞夕的思緒被打斷,沒再往下想,拿出手機發信息。
“又給你哥報告行蹤呢?”
沈迪瞥了一眼,故意把聲兒拉得老長,林芸在一旁憋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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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夕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勁,看着手機嗯了一聲,然後高高興興地說走走走。
三人走到校門口時,楊輝眼尖看見了他們,興高采烈地攔着人打招呼。
“诶!這麽巧,你們去哪兒?”
俞夕問:“楊輝你怎麽出來了?你們不上課嗎?”
“我不上,誰像顧北陸報那麽多課,累死了。”楊輝正餓着,招呼大家去吃東西,“我和蘇韋凡準備去吃炸雞,你們去嗎?”
說完他終于發現了沈迪旁邊的林芸,又問:“诶,這位是誰啊?”
沈迪擔心楊輝嘴上太沒把,只介紹了這是畫室的同學,楊輝反正不會多問,只是邀請他們一起去吃炸雞。
炸雞店裏,沈迪和林芸坐并排坐一塊兒,甚是親密。
俞夕他們三人坐在桌子對面,看着沈迪把林芸不愛吃的雞胸肉挑出來,把雞米花都給她。
俞夕有點想提醒沈迪,這麽明顯會被看出來的。
他剛在桌子下碰了碰沈迪,楊輝就啃着雞腿問:“沈迪,我怎麽沒發現你以前那麽貼心?你們兩個該不會……”
沈迪打死不承認:“關心同學有什麽不對嗎?吃你的雞,別說話!”
林芸吃着雞米花,覺得好玩也附和着:“是啊,我們美術生都是這樣互助的。”
蘇韋凡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你們這一天天的,一對兩對秀恩愛,就是嘴硬不承認。”
俞夕喝了一口可樂,好奇地問:“還有誰嘴硬不承認啊?”
一時間,幾雙眼睛都望了過來。
俞夕不明所以:“看我幹嘛?”
蘇韋凡嘆了一口氣,把雞腿推到他面前:“沒誰沒誰,吃雞。”
*
沈迪那段時間的情緒好了不少。
俞夕很高興,覺得這是沈迪父母離婚之後,他第一次真正開心了起來。
但是很快他又發現了問題,沈迪經常翹課去畫室,就是為了見林芸。不僅如此,還每天晚上熬夜通電話,第二天上課一直打瞌睡。
那個學期的期末考試,俞夕進了班級前十,而沈迪不止墊了底,還有好幾科沒及格的。
第二學期開學,沈迪變了個人似的,說林芸給他下了命令,中考之前不能單獨見面,必須要一起考上實驗高中。
沈迪做事非常容易廢寝忘食,開學也不去畫室了,每天貓在教室刷題,有時候甚至不記得吃午飯,跟當年沉迷刷劇和畫畫一樣。
俞夕有點擔心,給他準備了小餐包放在書桌裏,提醒他注意作息,不然試沒考完身體垮了。
沈迪喪着臉,轉着手裏的筆,生無可戀地說:“夕夕,你不明白,我這叫亡羊補牢。本來我覺得,有了美術專業成績,随便考一個分數就有學上,我要求不高,上什麽高中都行,反正大學我媽就會安排我出國了。”
“我這兩年半根本就沒好好學習。但林芸要上實驗高中,我不想跟她分開,可是我這成績……不拼能行嗎你說?”
俞夕聽完深受感動,他覺得沈迪一定要考上。
“你有哪些題不會,我教你。”
他信誓旦旦地要盡自己所能,幫沈迪進步。但看了沈迪的卷子之後,他沉默了。
一整張卷子全是紅叉叉,他不知從何講起。
沈迪也看出來,難為情地說:“要不算了吧,我還是自己學吧。”
俞夕想了想,說:“你別着急,我幫你想辦法。”
*
作為意料之中的保送生,顧北陸一早就把自己的升學問題解決了,最近的主要任務就是幫俞夕複習。
晚上顧北陸洗完澡出來,看見書桌前沒人。平常這個點,俞夕都在做他布置的複習題。
顧北陸一邊用毛巾擦着頭發,一邊拿起桌上的卷子。
俞夕推門進來,手裏拿着沙拉小碗:“Derek,你洗完啦。”
看見顧北陸站在書桌旁查卷子,他趕緊說:“我做完了。”
顧北陸把題翻了個面,用紅筆打了個大勾:“嗯,不錯,這個知識點pass了。”
他丢下筆,一塊沾滿酸奶的猕猴桃就送到了他的嘴邊。
他擡眼,對上了俞夕亮晶晶的目光。
“你最喜歡的猕猴桃,配你最喜歡的酸奶。”
顧北陸挑了挑眉,俞夕平時不愛吃猕猴桃,覺得酸。
雖然心中有疑,但送到嘴邊了豈有不吃的道理。
他盯着俞夕,咬住了叉子。
未擦幹的水珠順着發尖滴下,滴在了握着叉子的手上。
俞夕注意到了他半幹的頭發,放下了叉子,跑進浴室拿出電吹風給他吹頭發。
頭頂轟隆的暖風停下時,俞夕對着他的頭發呼嚕了兩把,顧北陸身上有點熱。
他靠在轉椅上,抓住身後人的手,把人拉到面前。
“說吧,有什麽事?”
又是切水果,又是吹頭發,一副乖巧的模樣,分明是有事求他。
俞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Derek,我覺得你給我講題非常有效果,重點特別清晰,我聽完再做一遍卷子,就全會了。”
“我覺得你不僅是學神,還是大神級的老師。”
顧北陸聽着他誇張的誇贊,聽進去了,嘴角不自覺上揚。
“所以,我想問你能不能周末講題的時候,讓沈迪也來聽一聽?”
顧北陸的收住了笑容。
俞夕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不行。”顧北陸把他的手拿掉,腿一伸,椅子轉回書桌。
誰那麽想不開,要給那四眼仔上課。
俞夕早就料到他的反應,又給他塞了一塊猕猴桃:“Derek,我一個人聽也是聽,兩個人也是聽。這麽好的學習方法,能多幫一個人不是更好嗎?”
顧北陸不理會,還拒絕了他的猕猴桃。
俞夕手指磨着叉子柄,繼續試圖說動他:“可是Derek,沈迪他快考不上高中了,他現在很着急,很想學。”
顧北陸哼了一聲:“他考不上關我什麽事?”
他巴不得四眼仔考不上,省得天天在他們眼前晃。煩。
俞夕想了想,放下猕猴桃,拖來另一張椅子坐在他身邊:“你就算幫我一個忙,就讓他來旁聽就行,以後有什麽事我都答應你,好不好嘛?”
顧北陸擡眼。
“真的?”
俞夕看見了希望,乘勝追擊,馬上拿起筆,低頭寫了一張“欠條”。
“真的!你以後能用這個讓我做一件事。”
顧北陸頓了頓,确認道:“什麽事都行?”
俞夕大幅度點頭:“只要不是違法亂紀的,都行!”
字跡清秀的紙條推到了顧北陸面前。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
幾秒後,顧北陸拿起了紙條。俞夕很高興,知道他這是答應了。
“你想讓他來幾天?”顧北陸把紙條仔仔細細地夾在筆記本裏,“一天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