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她還是沒有愛他
她還是沒有愛他。(正文剩下1或2章完結)
駱江明摁了內線叫來了自己的特助。
那位之前聽命曲疏桐而安排了保镖在日本做了那驚天動的一件事的雷助。
來了之後, 看到自己上司俯首在辦公桌前,看着身子格外不适。
他火速上前:“駱總身子不舒服嗎?”【看小 說工衆耗:這本小說也太好看了】
駱江明垂着首不斷喘息,沒說自己, 只是擡手指了指辦公桌對面:“送她走,出去, 趕出去。”
雷焱懵了神, 不可思議地看向曲疏桐。
她冷眼站着,眼眶噙淚, 看上去剛剛辦公室裏發生了一頓争吵至少。
“曲小姐,跟駱總吵架了?”
“趕出去!安保!趕出去。”駱江明怒吼。
曲疏桐沒等雷焱為難地叫人, 就自己走了。
剛到樓下就看到樹下等在那兒的一輛黑色賓利。大概也見到她了,車打起了雙閃,後排伸出一只手朝她招了招。
曲疏桐馬上加快過去, 鑽入後排。
卓楓去摟她, 一瞧她正臉,臉上還挂着淚痕。
他蹙起眉,擡手就給她擦眼淚。
曲疏桐往他懷裏一靠, 腦袋紮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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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楓幹脆升起了前後排之間的擋板, 再把她從自己座椅中抱到他懷裏去坐着。
“他說, 我利欲熏心, 要得越來越多, 我狼心狗肺……”曲疏桐忽然擡頭看卓楓。
卓楓一手摟她的腰一手捧她的臉, 溫柔而肯定:“沒事, 我們不是,這些話無須在意。”
“他為什麽不認為自己有錯, 他說是他救了曲木,不然曲木也會被亞衡山奪走, 總之……他沒有錯,是我的錯。”
卓楓把她按入懷裏,“我的桐桐永遠無錯。”
曲疏桐一下哭了出來,深深埋下臉在他肩窩抽泣,“我好累呀,我這些年,無論如何都無人在意,無人放在眼裏,他至今也不承認對不起我。”
“我在意,我會補償,會讓我們桐桐以後比曾經還開心百倍。乖,不哭。”
曲疏桐痛哭。
卓楓讓于繼将車子開去了曲家,她一早說要去家裏住。
曲家舊宅在覽市南郊,是一棟曾經很華麗的小洋樓,現在年代久遠了,外牆的粉色瓷磚都已經褪色,但此刻下午陽光灑上去,還是很好看。
曲疏桐每年叫人打掃兩次,除除院子裏的草,不然來了都無處下腳。
前兩天她才聯系了鐘點工來把屋子裏外收拾了一遍,今天去駱家吃飯了,還沒來。
下車後卓楓拿了密碼開門,仿佛自己才是主人一般,将帶她進屋。
曲疏桐在中央客廳坐下,看着這間已經不太有人氣的房子恍神。卓楓去了廚房泡茶,一會兒回來把她帶到客廳前方的落地窗前,他倒在躺椅裏,把她放懷中一起躺着休息休息。
曲疏桐被喂了一口茶,聽他說晚上出去買菜,回來給她做飯,做家鄉菜,然後晚一些出去兜兜風,看看此刻還翠綠的江南風光,過一個不一樣的平安夜。
曲疏桐在沁人心脾的茶香和他的溫柔耳語中漸漸舒服了一些,歪頭看他:“你這倒是很像一個,江南人啊。”
卓楓沒有否認:“少來這邊,但江南确實不錯,難怪人人喜歡。”
曲疏桐揶揄:“那你要不要考慮考慮同我一起來內地生活”
卓楓:“你想的話,我完全可以。”
曲疏桐挑眉。
“真的。”
曲疏桐反應過來,馬上搖頭,“我不信,你連朔方資本都設立在澳門,你這輩子離不開你的香江澳門的。”
“那是因為我母親是澳門人。”
“所以呀,內地有你的什麽呢你就來。”
“有我老婆啊。”
“……”
曲疏桐沒忍住往他的胸膛靠上去,和他悄悄摸摸地盤算以後在這定居的日子,“到時候我把我爸媽喊回來,我自己買個新房子,當我們的婚房,卓總不用操心居住問題,你好好當你的上門女婿,我們一定會幸福的。”
“……”
他堵着她嘴親了下去,“那曲總可要好好賺錢,争取早日再創當年曲木的輝煌。”
“曲總???”她彎起眼睛,“真好聽真好聽。”
卓楓不免心疼起來,她家裏要沒出事,她多少這會兒是個總經理了,可不就是曲總了嗎?
“在千卓沒人喊你曲總?”
“他們都知道我在卓氏是曲助,都這麽喊我。”
“那不行,早知道我剛剛去的時候就立個規矩。下次我讓他們改口,我們桐桐可是千卓的大股東,什麽曲助。”
曲疏桐真是太喜歡聽他說話了,卓先生每一句話不是在誇她就是在哄她,t她在他身邊從來連努力都不需要。
只是可惜這樣的惬意時光沒有維持多久,才一個小時曲疏桐就收到了幹媽沈虹的電話。
“桐桐?雷助說你在辦公室和你幹爸吵架,你和他吵什麽架?你不知道他有心髒病嗎你把他氣成那個樣子?!”
曲疏桐彼時還在卓楓懷裏窩着,他們從藤椅上換到地毯。
他搞了個小炭爐在窗邊給她烤橘子吃。
“吵了。”她說。
沈虹的聲音充滿了不理解:“你吵什麽?你這孩子!然後還走了。”
“我在他會直接氣死。”
“疏桐!你今天怎麽回事,你爸爸不是還說今天要把股份轉給你?你們因為這個吵架?”
“算是吧。”
“你嫌少?”她不可思議,“嫌少跟他吵?”
“嫌駱氏,拿走曲木方舟的血太久了,嫌我落魄太久了,嫌方世岩沈玉舟兩個叔叔死了太久了。”
電話裏驟然間消音,長長地靜了下去,什麽時候挂斷的不得而知,曲疏桐只知道,心裏舒服了一些,像一場暴雨後的天晴。
卓楓丢了她的手機把她困在臂彎裏,把夾子放她手裏,他手把手帶着她翻爐上的柿子。
他無事發生一般,讓曲疏桐漸漸也再次放松,往後一靠,好像今天單純的只是平安夜。
“去年的今天,卓先生出院了,非不坐輪椅,非要拄拐杖。”
卓楓輕笑:“是啊,我不聽話,我們兔寶寶最聽話。”
“明年,還能同卓先生這樣待在一起嗎。”她看着窗外蕭索的冬日冷風,忽然感慨。
卓楓:“為什麽不行?”
曲疏桐沒有了話。
卓楓目光從爐上小火苗挪到懷裏沉思的臉,想了想,想起她找職業經理人的事。
“你不打算自己看着這個公司?”
曲疏桐歪頭與他四目交纏。
卓楓:“你找職業經理人。”
曲疏桐沒有否認:“我不知道怎麽馬上去接手,我其實不想踏入駱氏的大樓。等一等吧。”
卓楓理解,目光重新落在爐上,拿了個柿子在一側放涼。
曲疏桐:“另外,我終歸得告訴我爸爸的,而他未必能承受得住,我得陪一陪他們,我也好久沒和他們生活了。”她随着他的動作也朝小爐裏搖曳的紅光看去,“自從知道這一切不是無緣無故,甚至可以回到過去,我就好想,好想去同我爸爸媽媽,再一起生活……生活一段時間。”
最後一句,應該是怕他多想,或者失落,所以加了一句,一段時間。
卓楓下意識點頭:“好,處理完就去。”
“我想過我們之間的,雖然很對不起你,但是如果我因此跟你說,要不我們這段婚姻,算了,你可能會不開心。”
卓楓掰柿子的動作停止了。
曲疏桐:“所以,你如果不是很介意的話,我想去同我父母住一段時間,幾個月……或者半年。”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知道這些年你都是一個人,只要你覺得想要的,你随時跟我說。” 他把一瓣柿子喂她嘴邊。
曲疏桐咬了口,香甜軟糯的味道彌漫整個胃,她眼裏忽然有些熱氣湧動。
小時候會這樣烤火,長大了她為生活全世界奔波,再也沒有這樣惬意的時候了。
“我看看我爸爸身子最後怎麽樣,如果需要我長期陪着,我勸他們回國來生活。”
“不用。”卓楓又喂她一口,“他們已經在加拿大生活十幾年了,這時候除非他們自己想回來,不然別強求,改變生活習慣對病人也不好。”
“可是我們……就得異地了。”她咬着小柿子,愧疚地低下頭。
卓楓:“這有什麽,我去看你就好了。”
曲疏桐:“很麻煩的。”
“不會,”他溫熱的手撫了撫她的臉頰,“只是可能一個月只能去一次。”
曲疏桐眼底再次無法抑制地湧動起了層層熱意,“可是,也許我會待久一點,如果我爸爸身子不好,那時間就沒有盡頭。”
“那我就搬到美國去工作,紐約離加拿大就近了,比從港過去時間縮短了一半,這不跟串門似的。”
“……”
曲疏桐眼中的淚意憋了回去。
但是,她還是歪頭對上他的眼可憐兮兮地呢喃:“我以為,這輩子我們真的再也互不虧欠了。”
“這算什麽虧欠?傻瓜。”
曲疏桐:“我沒法選擇你,我什麽時候都沒法把你當第一個選擇,這樣我就總在對不起你,我其實真的想過,我們大可以分開的,我不想一直在對不起你。反正,香江也沒人知道你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
曲疏桐愣住。
卓楓:“我已經結婚了,娶了我一直想娶的人,登記那日說的,都是百年的誓言,從來不是幾個月就會過期變質的東西。”
卓楓把她整個身子轉過來面對面,雙手捧起她的臉:“但以後怎麽會對不起呢?不是只有這個事情了嗎?大房我處理好了,駱氏你處理好了,我們以後不會再有危險,再有你需要我庇護的時候了。”
曲疏桐一瞬低下頭去蹭他脖子:“希望如此,我希望我同卓先生以後增加的是感情,不是其他了。”
卓楓眼底飄出來笑意:“這是個問題,發現許久沒同你探讨一下這個問題了。”
“……”
卓楓再次捧起她的小臉悠悠對視起來:“最近感情到哪個階段了?曲小姐。”
“……”曲疏桐非常尴尬,“就,還不錯的。”
“還不錯?”卓楓心有些涼意,“不錯而已?”
她下意識說:“比去年的今天高出很多了。”
“然後呢,到哪個程度了?”
“我很喜歡你。”
“……”卓楓心頭毫無波瀾,還是不滿意,“就這樣?人能喜歡很多東西的,花花草草也是喜歡。”
“……”
曲疏桐看出他具體想問的,她想了想,坦白說:“以前我一直覺得,我同你,是親情和恩情并重,而愛情,也許有一點點……以前你是我在美國唯一的熟人,把我照顧得很妥帖讓我忍不住當親人,恩情是因為,你真的給我幫了很多忙,我非常感激……但要說愛情,嗯,應該也有吧,尤其最近,我現在非常不舍得卓先生的,你要是離開我一天,我如隔三秋。”
“……”卓楓嘴角無意識地噙起弧度,“勉強可以。”
“……”
卓楓親她一口:“繼續發展,寶寶,發展到,這輩子再也不想與我分開。”
曲疏桐縱然聽過他說了很多甜言蜜語,但這種級別的情話,還是第一次。
她眨了眨眼,一下有些害羞地低頭,“我覺得是喜歡才想要一直擁有呀,我現在,就是不想給你惹麻煩,不想你總是受我拖累,我希望你,過好自己的日子,這不算愛情嗎?這是無敵愛了吧。”
“一般般,你只考慮了自己的心安理得,不理我死活。”
“……”她唇角一抽,眼睛都不會轉了。
卓楓:“我希望,你有一天考慮考慮我。”
“……”原來她這麽虛僞啊,愛了半天是為了自己。
有點不自在,想了想曲疏桐忽然聲讨他:“那你上次要把我送回美國?我不想走你就跟我講一堆道理,你那叫愛情?”
“那會兒是為了你活命,我再愛能看着你死嗎?現在又是太平盛世,能比嗎?”
“……”
“再說,此一時彼一時。”他雲淡風輕,有理有據地反駁她,“現在就是有事,我大不了金屋藏嬌把你鎖深水灣裏,保準出不了事,我現在不會趕你走了。嗯?學着點,曲助。”
“……”
她低頭吐槽,“你能當老板也是有一定道理,口才好。”
“?”卓楓失笑,“小動物沒心,教你做人,反口說我不是人。”
“嗯嗯嗯你不是平凡人你是救我于水火的神。”她為了哄他肉麻不已地講。
…
第二日曲疏桐照常去駱氏,上了半天班,開了個會議,說明駱江明因病休假,公司暫時由她代管的事。
下午本想去見一見那位職業經理人,卻被雷焱告知沈虹讓她去醫院探望駱江明。
曲疏桐去了。
覽市最好的中心醫院裏,駱江明獨自一間房,人戴着呼吸機,心跳孱弱。
沈虹坐在一側,紅腫着眼,知道人來了也沒有擡起眼皮。
曲疏桐站在床尾,安靜了會兒,還是開口:“幹媽。”
“你想要什麽,桐桐。”她擡頭,“你要公司,遲早都是你的。逼死你幹爸,是你想要的嗎?”t
曲疏桐深深吸氣:“思考了一夜,你都覺得這是我的錯嗎?”
“是,你太不孝了。”她呵斥。
曲疏桐:“我受駱家以兄弟情誼的名義施舍了十幾年,臨了了還要忍氣吞聲再次受你們施舍這個本該就是我的異姓公司?”
“都一樣,結果都沒有區別!你就是為了逼死他,為了報複!可駱家這些年是做了對不起曲木的事但是沒有對不起你,從沒虧待過你!”
曲疏桐笑了,沒再說話。
過幾秒後,才忍不住又低語一句:“我也,沒有對不起你們。”
忽然,病床旁的心率監測儀數據拉直。
沈虹睜大瞳孔,馬上起身撲了上去。
曲疏桐靜靜站在床尾,看着那一幕,好一會兒……低頭滾落眼淚。
醫生護士來了一堆,最終在沈虹的號啕大哭中宣布人心髒病發,搶救無效死亡。
曲疏桐走過去,想整理一下缭亂的被褥,蓋好,被沈虹推開,“走。”她歇斯底裏,“我沒有你這個女兒,沒有!你和駱霧一樣是來報仇的,你沒有比她好,沒有!!”
曲疏桐傷口被扯痛了,撐在了床才沒有摔倒。
她一邊掉眼淚一邊忍着,轉身出去。
卓楓依然在樓下等她,在門口保護她的是于繼,聽到裏面的嘶吼本想進去又幾次控制住。
見曲疏桐磕磕絆絆出來,馬上去扶,又給卓楓發了消息。
下去的電梯門開,出來的就是卓楓,看她整個人沒力氣需要靠于繼攙扶,卓楓馬上将她打橫抱起。
曲疏桐背上的槍傷幾乎好了,但腿上的傷總是沒有好透。
在門診聽醫生說傷口出血了,卓楓臉色就很差,仿佛大好的午後天被蒙了一層烏雲。
忽然,幾滴眼淚在他的火焰中砸落在手上。
卓楓擡頭。
曲疏桐:“我真的好讨厭這十幾年,卓楓,我非常非常地讨厭,我當初要是走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我對他們沒感情我哪怕知道了我也不會這樣,可是他們都不承認對不起我,他們都說沒有愧對我,我心裏恨得不行。可是他走了,被我氣走了,只剩下她自己一個人……”
她崩潰地不斷落淚,“怎麽辦,我還要再去氣她嗎?我覺得我這一年來好像瘋了,我幹的事都不是一個正常人會幹的。”
卓楓溫柔哄道:“我們先不想好不好?桐桐乖,先包紮傷口,我帶你回家。”
回家的路上,曲疏桐已經穩住了情緒,她拿出手機給雷焱打電話,“聯系一家殡儀館,喪事簡單辦了,葬在岚山墓園,跟他女兒合葬,或者遵循駱夫人的意見。
告知公司高管去吊唁,對外的訃告七日後再發。”
…
這一夜江南落起了應時的雨,嘩啦啦一夜沒有一刻停歇。
清早去殡儀館的路上積水已經到了腳踝,行人緩慢。
曲疏桐思來想去還是沒有帶卓楓一起去,自己穿着一身黑衣到了。
沈虹沒有再趕她,自己跪在靈柩前燒紙,一身素白,和當初駱霧離開時一樣,神情漠然,好像厭倦了世界。
公司高層來了非常多人,也不算太安靜的,只是沈虹沒有同任何人講話。
曲疏桐帶了一束花,沒有燒紙,也沒有跪,沒有說任何話,只是靜靜看了會兒堂前那張照片,心頭滋味難明……她仿佛能看到得知當年真相的父親也會氣急攻心這樣忽然走了,而媽媽曾經一直跟她說,不能忘恩負義不可以和卓家的人結婚,她以後要靠幹爸幹媽生活。
可是如今,她把他送走了……
這世界颠倒得真的很奇怪。
駱江明在走後第三天下葬了,十二月二十八號,葬在女兒身邊。
…
曲疏桐準備跨年前就回一趟香江,元旦後她再從香江飛加拿大。也不知道這一趟要去多久,總歸要好好和卓先生先二人世界幾天。
她傷也沒好,卓楓還挺擔心的,想和她一起去,但是她家人還不知道他,去了也許徒惹麻煩,所以只能作罷。
曲疏桐也不想麻煩他,讓他放下在港所有工作去陪她。可能真的如他所說,她愛得不夠,還是在表面,她在力求自己不要行差踏錯不要再虧欠別人,而不是為了他的喜歡去愛。
可是這些年稀碎的日子真的給她養得有點自卑心理了。
十二月三十號那天,沈虹忽然再次聯系曲疏桐,讓她去駱家一趟,說她要離開江南了,有東西要給她。
曲疏桐思索再三,還是跟卓楓說了一聲後,一起去了。
駱家在西郊,此刻安安靜靜沒有任何喪事的狀态,沈虹在客廳坐着,也換了平常的衣服了。
她前面的桌上放着一個牛皮紙袋。
等曲疏桐走近一些,就開口:“駱氏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前一陣轉到我手上了。”她指了指牛皮紙袋,“你自己簽名,餘下手續讓雷助去辦。”
曲疏桐沒有動靜。
沈虹仰頭看着兩米外的她,表情還算正常,“我盡量把曲木完整的,還給你,餘下的百分之二十三的股份,在其他高管手上。”說着,她又從身側包裏取出一張黑卡,“家裏的不動産自霧霧不在後都處理了,只剩這個房子。這是家裏現在的所有現金,密碼是霧霧的生日,去改了吧。”
“我不需要錢。”
“我也用不上。”她淡淡微笑,“我不否認,方世岩和沈玉舟,當年是枉死的,曲木也不該如此結局,我只是沒想你狠心到這個地步,但是即使如此,除了給你,還能給誰。”
曲疏桐聲音嘶啞:“你一定要怪我嗎?三番五次地怪我?”她皺眉,忍着淚意看她,“我三番五次願意同您講話你覺得是因為什麽,幹媽。”她咬牙最後喊了一句。
“你覺得我能代替別人原諒嗎?我不配,我如此大方地原諒我也會不得好死。”
“但曲家沒人出事,你父親的病不是因為駱家,而你,拿回公司就算了,你卻想逼死你幹爸幹媽。”她嘆氣,看着她的眼神挂着淚意與失望,“你太不孝了,我不相信,這是我十幾年來,疼出來的女兒。”
曲疏桐欲言又止,一口氣哽在心口。
沈虹把卡放入牛皮紙袋,一起往前推了推:“算了,都過去了。回去吧,下輩子有機會,駱家再補償你。”
曲疏桐:“你呢……要去哪裏。”
興許是她眼中被淚水蒙住,沒看清沙發上的女人有什麽動作,以為她要拿包起身,卻忽然間聽見一聲巨響。
曲疏桐被吓得猛然後退。眼淚滾落下來,眸中清晰後,就看到兩米外倒在沙發角落裏的女人胸口滾滾冒着熱血,手中散落一把黑色手槍。
在屋外聞聲吓到的卓楓沖了進來,一把抱住曲疏桐檢查。
于繼去看沙發,女人瞪着眼看着他們,好像死都沒有原諒這個幹女兒。
曲疏桐呆呆地和那雙眼對視,最後在她的無限恨意裏昏迷了過去。
卓楓懷中一重,眉頭深皺,迅速把她抱起帶出去。
回曲家的路上,連日的暴雨準時準點地降落。
卓楓深深擁着懷裏癱軟的小身子,脫下大衣将她全身裹住,按在胸膛。
她孱弱無痕的氣息讓他想起以前,以前他覺得,卓家大房是怎麽也無法解決的苦惱,像火山一樣萬世不滅時不時爆發,但後來踏出香江才發現,香江還是溫室……
他總是一次又一次地深刻理解這只小兔子為什麽總是說,她好累,她想回到兒時,想随父母去加拿大,甚至已經想好元旦後就去和父母生活一段時間。
她需要找找自己的靈魂,這些年,靈魂被一路的瓢潑大雨敲打得都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