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請娘子教訓
字數:6036
“小郡王真的知錯了?”楚辭擡眼,別有意味地看着他反問。
陸小郡王為了哄她喝下交杯酒,忙應聲道,“是是是,我知錯了,我真的知錯了!”
“那你剛才打我的賬怎麽算?”楚辭微微紅了臉,又質問了一句。
陸小郡王想起方才的那個手感,有些暧昧地笑了笑,然後不怕死地湊近她道,“那要不,娘子……你再打回來?”
楚辭哪裏看不出他的小心思,當即怒瞪他一眼,磨牙道,“你還敢嬉皮笑臉,再加十棍!”
說着,她又側頭看向喜嬷嬷,笑靥如花地吩咐,“勞煩嬷嬷幫我請下陸家家法,可好?”
喜嬷嬷聞言,一臉的糾結,“世子妃,這……大喜的日子,這不好吧?”
“我覺得挺好的。”楚辭對着喜嬷嬷,仍是笑意潋滟的模樣,微頓片刻,見她仍是不情不願,又補了句,“那或者,我自己親自去拿?”
這話一出,喜嬷嬷知道楚辭這是非要不可,只得妥協,僵着笑點頭道,“世子妃說笑了,今天是您的好日子,怎麽敢讓您親自去拿……還是奴婢去……奴婢這就去給您拿!”說着,便朝外退去。
她身邊,一身喜服的陸小郡王一臉郁郁……
哼!還以為成了親待遇就能好點,誰知道,他這個娘子太彪悍,新婚夜就要上家法!
楚辭看他一副幽怨的模樣,轉身面向他,慢慢端起他的下巴,帶着幾分笑,頗不懷好意道,“陸邑風,你剛才不是挺橫的嗎?現在怎麽不橫了?”
陸小郡王聞言,眼神更加幽怨,抿着唇望了她半晌,才吐出一句,“娘子……打人不打臉。”
楚辭被他一句“娘子”叫得面頰微燙,別過眼,輕輕地咳了一聲。然後動作僵硬地收回捏着他下巴的手,努力作出威嚴的模樣,“陸邑風,挨打要立正,不許裝可憐!”
陸小郡王聽她這麽說,嫣色的紅唇抿得更緊,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站起身,長腿一撩,走到她的面前,正面對着她,長身玉立道,“立正了,還請娘子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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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辭看着他如三歲孩童一般板正的模樣,差點沒笑出聲來。
片刻後,喜嬷嬷推門,從外面走進來,手裏執着一根細長的竹條。正是之前她見過的陸家家法。
“世子妃,家法請過來了!”
楚辭嘴角噙笑,慢慢地站起身來,從喜嬷嬷手中接過家法,一步一步地朝陸小郡王身後走去。
陸小郡王身子依舊板直,但眼神卻朝喜嬷嬷飄了過去,意思很明顯——怎麽你這奴才還想看着小爺挨打不是,還不帶人滾出去!
喜嬷嬷看出陸小郡王的心思,低頭就要帶人出去。
可腳下還沒走出三步,又被楚辭給攔住了,楚辭皺眉望向背對着她的一行下人,挑眉道,“交杯酒還沒喝完,你們這是要往哪裏去?”
喜嬷嬷一臉僵硬地回過頭,笑道,“這……世子妃和世子的閨房事……奴婢們還是回避些的好!”
“不用!”楚辭直接打斷了喜嬷嬷,然後又看向陸小郡王的側臉,毋庸置疑地交代道,“以後這點寒院最大的主子是我,你們聽我的吩咐就好!”
言下之意,什麽小郡王的,不用當回事。
喜嬷嬷聽她這般說,下意識地朝陸小郡王看去。
陸小郡王感覺到嬷嬷如有實質的目光,回頭用力地瞪了她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沒聽到世子妃的話嗎?以後點寒院大小事都聽世子妃的……世子妃讓你留下,你就留下吧!”
別人不知道楚辭的脾氣,他可知道。
要是他敢強行吩咐喜嬷嬷出去,那她下一刻,絕對是将他拎出去,讓整個南郡王府的奴才過來觀賞他被家法懲治這回事。
所以,兩害相權取其輕!
與其在全府奴才面前丢人,還不如只在點寒院內部丢人。
這般想着,他心裏一下子平衡下來。然後看向楚辭,笑嘻嘻道,“還請娘子開始執行家法!”
楚辭看着他這副小模樣就來氣,當即冷哼一聲,觑着他道,“手扶着床,屁股撅起來,給我蹲好了……”
陸小郡王聞言,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吊兒郎當地轉過身去,彎下腰,穩穩地撐好,身子彎成一張弓,屁股撅起,高高地對着楚辭。
楚辭看着這一幕,卻突然覺得辣眼睛。
她看着他這個求虐感極強的姿勢,過了好一會兒,才舉起竹條,往他臀上抽去。
一下一下,毫不客氣。
陸小郡王疼得嘶嘶倒抽涼氣……
打到第二十下的時候,扛不住地轉過頭,問楚辭,“娘子,你還沒消氣嗎?再打下去,你相公我的尊臀要壞了,到時還得勞你替我上藥……”
楚辭聽他提到“上藥”,手上動作微微一頓。
片刻後,冷哼了一聲,沖他道,“還有十下!”
但是,接下來的力道卻明顯輕了很多。
打完三十竹條。
陸小郡王扶着腰,慢慢地站起來,嘴角抽抽着問楚辭,“娘子,現在可以喝交杯酒了嗎?”
楚辭瞧着他着急的模樣,微微一笑……陸小郡王看着她這個表情,還以為她會答應,可誰知,下一刻,她脫口而出的卻是,“你想得美!”
“……那你還想要我怎麽樣?”陸小郡王都怪絕望了。
早知道逞一時之氣,要被報複這麽狠,他當時一定——多在她臀上打幾下!
楚辭聽他追問,似笑非笑地掃了他一眼,“我記得……在黃夫人懷孕後,我曾給過你一萬兩的銀票……”
陸小郡王那腦子轉得快的啊!
下意識地捂緊了自己身上的荷包,“楚小辭……你不會想收回這一萬兩銀票吧?!”
“怎麽,不願意?”楚辭挑眉看着他,質疑道,“身上帶那麽多錢,不交給我,你是想給誰花啊?”
陸小郡王轉念一想,他娘子這話說的也沒毛病啊!
他的錢就不是她的!所以交給她也沒什麽不對。
這般想着,他麻溜地解下身上的荷包,往她手裏塞去,“給你就給你!現在可以喝交杯酒了罷?”
楚辭點了點頭,“這還差不多!”
一旁,喜嬷嬷看兩人之間的氣氛好不容易緩和,忙将放着兩只紅色鎏金的酒杯又遞了上去。
陸小郡王飛快地端起兩只酒杯,一只握在自己手裏,一只遞給楚辭。
在寝房裏一衆婢女殷切期待的目光中,兩人終于交頸相環,将杯中酒水一飲而盡。
“恭喜小郡王、恭喜世子妃,奴婢在此祝兩位主子百年好合,永結同心!”喜嬷嬷看兩人終于喝完交杯酒,一面将酒杯收回來,一面笑眯眯地說起吉祥話。
她身後,端着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的兩行婢女,也福了下身,同聲道,“奴婢祝兩位主子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好了,謝謝你們,你們也下去歇着吧!”楚辭沖喜嬷嬷點了點頭,又朝一旁安靜含笑的芸娘使了個眼色。
芸娘會意,立刻領着喜嬷嬷他們往外退去……同時,将一個大紅包塞進喜嬷嬷的手裏。
喜房中,轉眼就只剩下楚辭、陸小郡王兩個人。
“楚小辭……”兩人四目相對,陸小郡王一瞬不瞬地看着楚辭精致、明豔的面容,壓抑着激動的情緒,低聲道,“我們終于成婚了,小爺終于娶到你了!”
“嗯。”楚辭點了點頭,“我們終于,成婚了!”
京城那邊,孟璟想必也斷了念想。
這般想着,她眼裏閃過一抹淺淡的黯然。
陸小郡王一直注視着她,自然沒有錯過她眼中的那一抹黯然,一不留神,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就重了許多,緊張地看着她,道,“楚小辭……你的臉色,怎麽突然之間,怪怪的?是不是……”
“沒有!”陸小郡王的話還沒說完,楚辭就打斷了他,接着,她似乎也發現了自己的激動,不好意思地沖他彎了彎唇,道,“沒什麽,我真的沒什麽……天色太晚了,我們休息吧!”說着,她轉身就要朝梳妝臺走去。
陸小郡王心慌得厲害,忙伸手,拽着她的胳膊,将她拖進自己的懷中。
他從她身後環住了她的腰,下巴枕在她的肩窩上,沉沉質問,“你剛才是不是……想打了攝政王?”
“我……”楚辭閉上眼睛,一時語塞,片刻後,又用力地搖了搖頭,“我沒有……陸邑風,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不要提不相幹的人好不好?”
陸小郡王将她抱得更緊,片刻後,無聲地嘆了口氣,悶悶道,“好,我們不提他,不提他……”
“嗯,你先放開我,我去将妝面卸了。”楚辭輕輕地拍了拍他抱着她的手,安撫地說道。
陸小郡王點頭,緩緩地松開她,看着她朝梳妝臺走去……
等楚辭将妝面卸完,另一邊,陸小郡王已經将床上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收拾幹淨……連寝衣都換上了。
楚辭烏黑如瀑的長發披散在肩頭,素淨的臉面不自在地紅了紅。
“過來,我們安置罷!”陸小郡王坐在床上,臉色微紅地朝她招了招手。
楚辭心尖一顫,擡腳,一步一步地朝他走去。
到他面前後,他伸手,輕輕一扯,她就橫卧在他的懷中。
兩人四目相對,陸小郡王擡手,輕輕地撥開她兩側的額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道,“燈下看美人,确是越看越美,古人誠不欺我……”
楚辭抿緊了唇,望着她,睫毛輕輕顫抖着……
陸小郡王輕輕地撫着她的面容,又神情地看了她許久,才低頭,托着她的後腦,朝那雙早已讓他心癢難耐的紅唇吻去……
四片唇相貼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獲得了極大的滿足。整個人,像是漂浮上了雲端。
楚辭被他抱在懷裏,無比溫柔、珍視地對待着……只覺得黑暗中,像是有無數片潔白的羽毛落在了自己的眉眼、唇間,落在了她的心上。
輕柔而又纏綿不斷……
外面,黑黢黢的樹梢上,孟璟身着玄衣,獨身而立。
透過兩人映在窗戶上的影子,他能清晰地看到兩人是以什麽樣的姿态親密。
“阿辭……”
他眼底一片猩紅,胸口一陣陣地痛意,像潮水一般鋪天蓋地地湧來……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浮現出許多的畫面。
初次見她,初次扛她,初次吻她,初次娶她,初次挑開她頭上的喜帕,初次與她纏綿、共浴……
他有太多的初次,都是與她有關。
可如今,她卻躺在別的男人的懷中。
拳頭,緊緊地攥着,發出咯嘣咯嘣的聲音,他的骨節生疼……卻怎麽也比不上心裏的傷口。
遠處,窗戶上,已經映出床帏落下的那幕。
他腳下一動,下一刻,還來不及飛身下去,胸口先傳來一陣窒息般的疼痛,接着,他身子向前,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
“主子!”一直守在不遠處的韓赭叫了一聲。立刻運起輕功上前,想接住孟璟。
可兩人距離到底太遠,孟璟墜落的速度又太快……任憑他如何努力,最後終究沒有接到他,就那麽眼睜睜地看着他旋轉着,仰面摔倒在地上,發出一聲巨響。
然後,整個點寒院都沸騰起來。
值夜的小厮一面大喊有“毛賊”,一面拎着一根棍子就朝孟璟的方向跑來。
韓赭見狀,眼珠子一轉,看着躺在地上的主子,立刻計上心來。
他沒有現身,而是又退回了暗處。
然後眼睜睜地看着孟璟被小厮打了十幾棍,又被綁了起來。
與此同時,侵犯中,已經壓在楚辭身上,卻被推開的陸小郡王,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滿臉欲求不滿地看着楚辭,“娘子……外面的事有下人解決,我們繼續、繼續……”
楚辭一巴掌打開了他,一面披衣下床,一面挑眉道,“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還是出去看看的好!”
說着,便朝屏風後走去,開始更衣。
床上,陸小郡王狠狠地捶了一下床……然後咬着牙,也披衣下了床。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外面果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接着,芸娘不安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姑娘,您睡了嗎?”
這時,楚辭已經穿好了衣服,她沉着臉,一面朝外走去,一面揚聲道,“沒有,你進來吧!”
“是!”芸娘說着,推門便走了進來,兩人正好在門口碰上。
“外面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楚辭輕聲溫着,心想,千萬不要是二老爺狗急跳牆,破釜沉舟,不然,鹿呦院老夫人那邊只怕是要被活活氣死。
芸娘不知道楚辭心裏的想法,想到外面的情況,她也不敢直接大喇喇禀報,而是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調,道,“外面闖進來的毛賊,看身形好像是攝政王,他帶着黑鐵面具,衣料也是上乘雲錦……現在被值夜的小五子給打得暈了過去……”
楚辭一聽到孟璟兩個字就變了臉色,再想到屏風後的陸小郡王。
她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件事,說管吧,她如何對得起剛拜了天地的陸邑風,可若是不管,任由孟璟傷在那裏,來日,只怕不好對京城那邊交代。
“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她正猶豫着,已經穿好衣服的陸小郡王從屏風另一邊走了過來,攬上她的肩,看着她慘白的側臉問道,“你臉色這麽差,難道是二叔?”
楚辭心緒繁雜地搖了搖頭,“不是二老爺。”
“那……是誰?”陸小郡王心裏忽然也有了預感,但是并不敢說出來。
楚辭嘆了口氣,目光複雜地看着他,又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陸邑風,我說了你別動怒……外面的人是……是攝政王!”
“是他!”陸小郡王一聽這個名號,拳頭當即攥了起來,下一刻,脫口便罵道,“這個狗東西,抛棄了你,他還敢來江南,看小爺不打的他滿地找牙!”說着,他拔腿就要朝外沖。
楚辭見他一臉震怒,全然沒了理智,忙一把拽住他道,“喂,你別沖動!這件事情況尚未明了……先出去看看,問明他的來意再來吧!”
“他人都上門了,情況還不明了?!”陸小郡王一臉憤怒地瞪着楚辭,“難道非要等他動手跟小爺搶娘子,才叫情況明了!”說完,他再不管楚辭,松開他的手,提起拳頭就朝外走去。
楚辭看他來開門,大步離開……只要也提着裙子,邁步追了出去。
外面夜深,芸娘怕楚辭出什麽意外,亦快步追了上去,緊緊地跟在她的左右。
再說陸小郡王,他一口氣奔到了孟璟倒下的地方,才發現……這次的情況可能真像楚辭說的那般,不甚明了。
畢竟,哪個男人來搶婚,會還沒動手,就把自己弄到吐血呢!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不能跟情敵動手,他只好扭頭冷冷地看了眼打人的小五子,“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人是你打的嗎?”
小五子現在也鬧不清情況,肯定不能直接承認,他臉一苦,當即就哭了起來,“小郡王明鑒,這真的不是奴才幹的事啊!奴才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躺在地上了,好像是從房頂上掉下來的……真真的跟奴才無關啊!”他也就順手抽了他十幾棍。
在怎麽也不可能把人抽到吐血昏迷。
小五子話落後,楚辭也正好追了過來。
她在陸小郡王身邊站定後,沒有多說一句話,直接低頭,替地上的孟璟把起脈來……
越把,她的臉色越陰沉。
嗯——怒氣攻心,吐了血,又被打到內傷,肋骨也斷了兩根。
傷筋動骨一百天,估計有幾個月沒法動彈了。
“楚小辭,他到底怎麽樣?”陸小郡王見楚辭臉上表情不對,忙上前半步,問了一句、楚辭回頭,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然後将孟璟現在的情況跟他說了一遍。
陸小郡王聽完後,一臉的郁悶,“真傷了?”
楚辭挑眉,“怎麽,你懷疑我的醫術?”
陸小郡王哪敢說“是”,忙搖頭道,“我沒這個意思,我只是在想……接下來該怎麽安排他!”
“先将人擡去客院,然後等他醒來再說吧!”楚辭嘆了口氣。
他們又不知道孟璟在金陵的落腳之處,送也沒地方送,只能先将人弄醒來,然後讓他自己想辦法回自己的底盤去。
陸小郡王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那我安排人送他去客院。”
楚辭“嗯”了一聲,“我回去拿藥箱和和藥酒,等會就過去!”
“好,我等你!”陸小郡王說着,便吩咐身邊的小五子再找幾個人來,一起将孟璟擡去客院。
小五子答應一聲,立刻去找人。
半刻鐘後,幾個侍衛被從侍衛院子喊了過來,他們擡着一塊床板,将孟璟弄上床板後,擡着他往客院走去。
屋子裏,楚辭一面收拾藥箱,一面皺眉想着孟璟此次來金陵的意圖。
但願!他不是為她而來。
一旁,芸娘目睹自家主子臉上的複雜表情,嘆了口氣,道,“姑娘且安心吧,現在一切情況未明,誰也不知道王爺來金陵是為公還是為私,一切,還是等王爺醒過來再說吧!”
楚辭點了點頭,“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說話間,她已經收拾好了藥箱。
芸娘很有眼色地接過藥箱,背在身上,扶着她朝外走去。
等她到客院,那邊,陸小郡王已經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
甚至,就連接替她的府醫和骨傷大夫都找了好幾位。
又因為孟璟身份特殊的緣故,已經歇下的南郡王夫婦和老夫人都是他們的院趕了過來。
一時間,最熱鬧的倒成了客院。
老夫人見楚辭帶着芸娘從外面走進來。
還未等她行禮,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開口道,“阿辭,其餘什麽都不必說,你先救人吧……一切,都等攝政王醒來後,再談!”
楚辭點了點頭,道了聲“多謝祖母體諒”,便拔腿朝內間走去。
內間,孟璟上半身的衣裳已經被褪下,臉上的黑鐵面具也被摘下。
楚辭一繞過屏風,就看到他臉上那兩道深可入骨的傷痕……
他對自己,也真是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