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孟璟的反常
“你當真只替本王醫過這般隐疾?”孟璟握着楚辭手腕,有些急切地追問,眼中有細碎的光芒熠熠生輝。
楚辭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
下一刻,孟璟上前半步,毫不避諱地将她擁進懷中,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
楚辭察覺到他情緒的反常,強行從他懷中掙紮開,退後兩步。
她憤怒地瞪着他,肩膀微微顫抖,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壓抑着情欲,小聲憋屈道,“還請王爺自重,我只是你請回來的大夫,并不是什麽輕浮的女子。”
孟璟聽她這般生氣地拒絕自己的親近,失望之餘,也反應過來,剛才的确是自己太過孟浪了。
他隐晦的目光又在她臉上膠了片刻,而後轉了話題,問,“姑娘打算何時替我醫病?”
楚辭想着早醫好了早離開。
目光一閃,冷冷指向一旁的鼓凳,幹脆道,“王爺請坐,現在便開始罷。”
孟璟點了點頭,與她一前一後在桌旁落座。
“請王爺伸出手來。”楚辭沉靜地要求。
孟璟聞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不用脫褲子?”
這失望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楚辭眼角狠狠地抽了下,“不用!請王爺伸出手腕。”
孟璟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多說,直接将手腕遞到她面前。
楚辭替他搭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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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靜止了一刻鐘後,她收回手。示意孟璟可以将手腕拿開。
孟璟從善如流地收回手,目光清淡地看着她,靜候她的結論。
楚辭在他的注視下,又默了片刻,然後才開口,認真道,“就脈象看,王爺的身子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孟璟聽她這般說,面上沒有半分變化,只眼神不動聲色地暗了下去。
那表情,看得楚辭有點不是滋味。
她無聲嘆了口氣,袖手看着他漸漸冷下去的眼,試探問道,“王爺可還記得自己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行的?”
她十分懷疑,他不舉,不是身子有問題,而是受過什麽心理創傷。
孟璟瞳仁漆黑,俊朗堅硬的眉頭高高地拱起。
像是想到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他用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寒涼如千年玄冰一般的目光,看了楚辭一眼。
突然間,霍然起身道,“既治不好,說這麽多廢話作何!”
說完,根本不給楚辭開口的機會,便闊步朝外走去。
楚辭看着他高大的身影越走越遠,直至消失不見。
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神經病”,又不是她把他弄廢了的,他對他撒什麽氣!
不過,唯一一個病人一走,她倒有些無所事事。
百無聊賴之下,索性讓抱月又找了兩個婢女來,四人攢了一桌麻将……
再說孟璟,他離開東跨院後,滿腔憤懑無處發洩,幹脆了去王府中的演武堂。
演武堂的練功房,有不少暗衛在訓練。
他進去後,二話不說,便與暗衛們動起手……
等他把所有的暗衛都撂倒,已經是兩個多時辰後的事了。
一身熱汗。他在演武堂中的溫泉池沐浴過,又換了衣裳,然後才回了雲水居。
想着上午的事情,他原打算去東跨院找楚辭解釋幾句。結果,剛進東跨院就聽到一陣歡笑聲……
其中最張揚的那道,俨然是他最熟悉的。
楚辭!
他的臉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黑沉起來。
心下冷笑,他倒是小看她了!
本以為因着他的态度,她心裏定會難過得很。可沒想到,她竟然一點都沒受影響,甚至還有閑心找樂子。
那歡笑聲聽着委實刺耳,他臉色陰沉似暴風雨将至,片刻後,突然掉頭,直接去了書房。
鶴選堂。
伺候純宵的婢女突然急吼吼地闖進了雲太妃所在的暖閣。
還不等雲太妃開口,便跪地禀道,“娘娘,不好了,純宵姐姐已經燒得糊過去了,藥根本喂不下去,她身上燙得跟火爐一般,李大夫說……說純宵姐姐身子實在太弱,他已經沒有辦法了……”
“你說什麽!”雲太妃臉色大變,與此同時,手中的茶盞脫手而落,清脆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婢女哭着将剛才的話又說了一遍。
雲太妃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
一面慌亂地下榻,扶着雲蕙的手往外走,一面顫着聲,疾言厲色地吩咐屋中太監,拿着孟璟的名帖去請太醫院院正。
半個時辰後,太醫院院正趕來。
看過純宵的病情後,給出的答案和李大夫一模一樣。
眼看着純宵生機漸無,渾身滾燙得像着了火。
雲太妃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就往下掉,她坐在床邊杌子上,緊緊地握着純宵的手,聲音悲痛,傷心欲絕道,“純宵,是本宮的錯,都是本宮的錯!”
若不是她動了夜夜歡的心思,若不是她想讓純宵成為孟璟僅有的子嗣的生母,純宵就不會落到現在這般境地……
鶴選堂鬧出的動靜這般大,很輕易便傳進了孟璟的耳中。
他臉色極差地默了許久。
終是起身出了書房,往東跨院的方向走去。
純宵的命他可以不在乎,可奶娘唯一的後人,他卻不得不顧念一二。
現在能救純宵的,只有楚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