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第 34 章
“李瑾玉!你瘋了是不是!快放我下來!!”
祝半雪奮力掙紮,李瑾玉卻充耳不聞,将人直接抱回房間。
祝半雪被氣的打他,想要爬下床去,卻不小心碰到了傷腳,那一下子讓祝半雪動也不敢動了,被疼的眼淚汪汪,眼睛一眨,豆大的淚珠撲簌簌落了下來。
李瑾玉一低頭,看見她這樣子,頓時慌了,忙伸手去擦她臉上的淚痕。
“你哭什麽,我又沒打你罵你。”
祝半雪被疼的說不出話,只有眼淚一串串往下掉。
李瑾玉坐在床畔抱着她安慰:“別哭了,是我錯了,我不該兇你。”
祝半雪聲音悶悶的,道:“……腳疼。”
“是不是方才撞到了?”李瑾玉忙将人放開,小心捉了她的腳去查看,“我又不會拿你如何,你掙這麽厲害做什麽?”
這話祝半雪卻不認同,不滿道:“你那樣子就跟要把我吃了似的,還說不會怎麽樣。”
李瑾玉嘆氣,道:“你都不聲不響抛下我走了兩年了,還不許我同你生個氣嗎?哪有你這樣不講道理的。”
祝半雪不想跟他繼續這個話題,道:“天要黑了,我再不回去,秋萍姑姑會擔心的。”
李瑾玉拿指背輕輕蹭蹭她的臉,道:“讓青竹回去說一聲,你今日同我在這裏休息。”
祝半雪想抗議,李瑾玉卻道:“此事沒得商量,要麽讓青竹回去,要麽你們倆都在這兒待着。”
祝半雪拗不過他,只好讓青竹回去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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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鬧這麽一會兒已經錯過了晚膳的時間,那郡守許是顧忌着李瑾玉的身份,他和祝半雪在屋裏時沒敢來打擾,等丫鬟報了二人已經醒過來,他忙過來請二人去前廳用膳。
李瑾玉轉回屋裏問祝半雪要不要去前廳,祝半雪不想太引人注目,拒絕了。
“有勞張大人。”李瑾玉回到門口對着郡守道,“飯菜送到這裏即可。”
“是是是。”矮胖憨态的郡守忙應道,“下官這便叫人送過來。”
李瑾玉應了聲,那郡守忙又轉身吩咐人去了。
不一會兒,飯菜便端了過來,二人坐在桌前正用着,祝半雪突然道:“你瘦了。”
李瑾玉不重口腹之欲,原本就是有些清瘦的身形,可眼下較之從前,又削減了許多。
祝半雪瞧見他的第一眼,心中湧起的想法是:怎麽憔悴成這樣了。
在醫館裏,二人重逢後,他說的第一句話是:“怎麽總也照顧不好自己。”
祝半雪當時想反駁的,她想說:“那你呢,你不也沒将自己照顧好嗎?”
聽了她的話,李瑾玉面色不變,只道:“是清減了些,不過同以前也差不太多。”
才不是。
他從前再清瘦身上也有肉,可現在祝半雪無意間碰他那幾下,都能清晰感受到他的骨骼,臉頰也凹陷下去,眼眶也更深了。
她沒再說話,兩個人安靜吃完晚膳。
膳後,李瑾玉拿了游記給她,“困不困?要不要看會兒書?”
祝半雪點頭,從他手中接過書,趴在案上看了起來。李瑾玉也在一旁陪着,支着腦袋同她一起看。
看了幾頁,祝半雪道:“我困了。”
“那休息吧。”李瑾玉從她手中把書抽走,将人抱起來走進裏間放到床上。
青竹今夜應當是不會回來了,可郡守府裏的人祝半雪也不熟,她推推李瑾玉道:“你去幫我叫兩個丫鬟進來。”
見他不明所以望過來,祝半雪紅着臉道:“我還沒洗漱,自己一個人不太方便。”
“我讓她們去備熱水。”李瑾玉起身往外走。
很快,有下人提了熱水進來,待浴桶裏兌好熱水,丫鬟又一個個都退了出去。
“哎。”祝半雪傻眼了,“怎麽都走了。”
李瑾玉将她抱起來往屏風後的浴桶處走,“嗯,我讓她們走的。”
把人放到椅子上,李瑾玉問:“衣服你是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祝半雪:“?”
“世子,你是……?”
李瑾玉面色不變道:“不是你要洗漱嗎?我幫你。”
祝半雪瞪大眼睛忙擺手道:“不必了!不敢勞煩世子!世子還是叫兩個丫鬟進來吧。”
“不叫,我都沒看夠,憑什麽給別人看。”
李瑾玉臉不紅心不跳說着葷話,見祝半雪愣愣地不動作,還想上前替她扒衣服。
“你不脫那便我來幫你。”
“不用!我不洗了!”祝半雪驚恐地牢牢攥緊自己的衣領。
“不行,熱水都放好了,必須洗。”李瑾玉扯她衣領。
“啊!我腳疼!我洗不了了!啊好疼啊!”
祝半雪用拙劣借口試圖遁走,李瑾玉卻并不上當,道:“沒事,我等會兒抓着你的腳踝,傷不到你。”
見實在糊弄不過去,祝半雪直接道:“我不要你。”
李瑾玉扒她衣服的手一頓,擡眼直直看向她,“不要什麽?”
直覺危險,祝半雪沒有重複那句話,而是道:“我不要你幫我脫衣服,也不要你幫我洗漱。”
李瑾玉把人抱起來,連人帶衣服放進浴桶裏。
祝半雪懵了,下一秒,李瑾玉自己也跨了進來,祝半雪瞪大眼睛看他。
“這下不脫也得脫了。”李瑾玉小心避開她的傷腳把人抱到自己腿上,低頭埋在她頸間,“下次不要再說不要我這種話了,我受不了。”
祝半雪要被他氣死了,可是眼下卻又無可奈何,只能自己生悶氣不跟他說話。
李瑾玉接着道:“不管你在蘇州城跟別的男子有什麽,往後都不許再來往了,你是世子妃,要有分寸。”
“早就不是了。”祝半雪存心氣他,“你管我同誰來往!”
李瑾玉擡頭看她,見她鼓着臉很是不忿,伸手掐了一把,道:“這種話也不許說,我不喜歡。”
“這也不許說那也不能說,你幹脆讓我當個啞巴算了!這樣就再也不會說出你不喜歡的話來了!”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會怼人。”李瑾玉嘆氣,很是無奈。怕她着涼,李瑾玉哄道:“別鬧了,洗漱完了去睡覺好不好?你不是困了嗎?”
“那你出去!”
“我衣服都打濕了,一起洗吧,洗完了再出去。”
“我不管,你出去!”
李瑾玉當然不會輕易妥協,祝半雪鬥不過他,最後還是被他扒了衣服。說是服侍,該占的便宜卻一點也沒少占。
祝半雪幹脆閉眼裝死,不管他了。
李瑾玉将兩個人都收拾好,把人抱起來回到卧房床上,他硬是要挨着她兩個人緊湊着睡,祝半雪不樂意,她嫌熱。
往後退一些,李瑾玉跟着湊上來,她再退,他又往前,直到祝半雪退無可退,李瑾玉如願以償抱着人才安分下來。
祝半雪氣極,伸手擰他腰間的軟肉。
“啊!”李瑾玉驚呼,看着她道:“你怎麽一點也不手軟,好狠的心!”
祝半雪也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自己今日格外的火大,脾氣也是沖得很,道:“嫌我狠心就趕緊走,別跟我一起睡!”
“我不。”
李瑾玉怎麽可能會應,抱着人不撒手。祝半雪拿他沒辦法,只能閉着眼睛強迫自己入睡。
可能是這一日生了太多波折,祝半雪躺着沒一會兒竟就睡着了。
倒是李瑾玉,白日裏睡過一段,這會兒倒不怎麽困了。
因着祝半雪要睡覺,屋裏燭火已經熄了,李瑾玉起身又将它點燃,移到離床榻近一些的地方放着,又回到祝半雪身邊躺下。
借着昏黃的燭光,他用眼神描摹着面前人的眉眼,一遍又一遍,眷戀難舍,情深難已。
哪怕她眼下就在自己面前,李瑾玉仍覺得不真實,像做夢一樣。
畢竟那兩年,她總會這樣出現在他夢中。
想到這兒,李瑾玉心中陡然生出一絲恐懼。
他現在是不是也在做夢?他是真的找到她了嗎?她真的在自己身邊嗎?自己是不是又在做夢?
想把人晃醒,伸出手去,即将碰到人的時候,李瑾玉卻又停下來了。
萬一真的是在做夢呢?萬一把人搖醒了夢也醒了怎麽辦?萬一夢醒之後他沒有再夢見她怎麽辦?
畢竟他也不是每晚都能夢見她,縱使自己再怎麽想她,夢也不受他控制,即使他發了瘋似的想見她一面,想同她在夢裏盡心歡愉一場。
是在做夢吧。
他想,是就是吧,只要有她在,是夢裏也沒關系。他只希望,這夢可以做久一些,最好一直都不要醒過來。
李瑾玉輕輕湊了過去,将睡着的祝半雪攬入懷中,緩緩合上眼。
旦日,祝半雪醒的很早,她察覺到有些不妙,掀了被子往下看,這一眼,讓她直接僵住了,尴尬地不知所措。
李瑾玉一睜眼,看到的便是呆呆坐着的祝半雪,還有那張通紅的臉頰。
“怎麽了?”李瑾玉坐起身,看向坐姿也有些奇怪的祝半雪。
祝半雪掃他一眼,飛快又低下了頭,恨不得将自己縮成一團鑽進什麽洞裏。
“到底怎麽了?”李瑾玉看她這樣子,很是擔心道,“是哪裏不舒服嗎?”
祝半雪捂着臉,難堪道:“……亵褲。”
“亵褲,亵褲怎麽……”李瑾玉下意識低頭看向自己的褲子,看到上面紅褐色的痕跡,他愣了愣。
聯想她方才一系列的反應,李瑾玉反應過來那是什麽,頓時松了口氣。
他擡手落在她小腹上,問道:“難受嗎?”
祝半雪搖頭。李瑾玉道:“先躺下再休息會兒,等會兒再叫人過來收拾好不好?”
祝半雪依舊捂着臉,道:“我把你褲子弄髒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礙事。”李瑾玉拉着人再度躺下,“是我夜裏硬要粘着你往你身上湊,這才沾上的,跟你沒關系。”
祝半雪擡頭,疑惑道:“你不生氣嗎?”
她知道,大部分男人都很讨厭那血,覺得污穢肮髒,甚至不願意靠近來小日子的女人,覺得晦氣不幹淨,還會有股味兒。
李瑾玉的反應讓她有些意外。
“這有什麽可生氣的?罵我的時候那麽起勁兒,掐我打我也沒見你手軟,現在還怕這個?”
祝半雪羞憤道:“我什麽時候打你了!”
“你還真想打我不成?”李瑾玉挑眉,又道,“也不是不行,畢竟夫妻之間,打打鬧鬧更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