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松手。”
祝半雪掙紮,搡了李瑾玉一下,李瑾玉不應,在她頸間搖頭亂蹭。
祝半雪忍不下去了,冷聲道:“你松不松?”
“不。”李瑾玉閉着眼搖頭。
“青竹。”祝半雪朝着外面喊,青竹很快走了進來,低着頭不敢亂看。
“去把侯爺請過來。”祝半雪道。
李瑾玉睜眼,有些不明所以,“你把爹請過來做什麽?”
“能做什麽?自然是求爹解了你的禁,讓世子回巡捕司當值。難不成世子還想一直這般荒廢度日嗎?”
她扭頭對着青竹道:“還不快去?”
“是。”青竹應了,躬身準備退出去。
“站住,不許去!”李瑾玉喊道。
“別管他,聽我的,去請侯爺。”
“不行!本世子命令你,不許去!”
青竹看着兩個人,面色為難,一邊是自家小姐,一邊是堂堂世子,她實在不知道該聽誰的了。
“青竹!”祝半雪喊,“我讓你去請侯爺,你聽不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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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李瑾玉手上一用力,把原本坐在他懷中的祝半雪抱上了塌,對着青竹道:“你出去。”
青竹如蒙大赦,扭頭跑出了屋子。
李瑾玉把祝半雪壓在榻上,直勾勾盯着人道:“這麽讨厭我?我偏不走,就要賴在你院裏。”
“你無恥!”
“你是我妻子,我同你親密有何無恥的?”李瑾玉厚着臉皮道,“你若是罵兩句心裏舒坦那便罵吧,反正我是不在意的。”
他說完,不等祝半雪反應,一口親在她唇上。
祝半雪:“!!!!!!”
她一腳踹在李瑾玉小腿上,一點沒有收着力。
李瑾玉嗷一嗓子從她身上起開,祝半雪瞅中時機從榻上跳下來。
“你這是謀殺親夫啊!好狠的心!”
看着李瑾玉抱着腿蜷在榻上,祝半雪道:“你活該,怨不得我。”
說完,她立刻轉身往外走,生怕李瑾玉緩過勁又追上來。
出了倚欄院,祝半雪帶着青竹去了回香齋。
到鋪子裏時,掌櫃和夥計正在招待客人。看見她來,掌櫃忙要過來打招呼,祝半雪揮手制止,示意他繼續忙。
祝半雪能看出來店裏比之前改善了許多,客人也明顯多了起來,張掌櫃這段時日想必沒少費心。
等忙活完了,趁着這撥客人出去的間隙,張掌櫃忙上前來見禮:“世子妃。”
祝半雪點頭回應,道:“張掌櫃,這段時日鋪子裏如何?我瞧着今日生意倒是不錯。”
張掌櫃樂呵呵的,笑着道:“托世子妃的福,有了銀子做改善,這段時日生意漸漸好起來了。”
張掌櫃拿了賬本出來,道:“所有開支和盈利收入,小人一筆筆全都記下來了,請世子妃過目。”
祝半雪接過賬本,仔細翻了幾頁,說道:“賬做的不錯,每一筆來龍去脈都很清楚,掌櫃的費心了,往後便照您這般經營吧。”
“哎哎,小人一定好好打理鋪子。”張掌櫃笑着應下。
二人說了會兒關于鋪子經營的事兒,交代完鋪子裏還需要注意的事兒和改進的地方,祝半雪起身離開回香齋。
“小姐,您怎麽不走了?”
祝半雪在大街上站了有一會兒了,青竹沒忍住催促。
她是在猶豫要不要去布匹店。
不去,那鋪子裏的生意又不能不管,畢竟現在是挂在她名下的店。可是去了,她又怕碰上蔣思明。
她知道自己不該如此懦弱,可到底還是不想面對。蔣思明是蔣氏的侄子,對她的事情了解的太多了,随便一件捅出來都可以拿捏她。
她若是自己一個人還好,完全不用在意這些,可她現如今是永寧候府的世子妃,若是她有什麽流言傳出,必然也會連累候府聲譽。
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她道:“走吧,去布匹店。”
總不能一直這麽逃避下去,她怎麽也得先對上蔣思明,知道他到底想要什麽,這樣才好跟他講條件。
這般想着,祝半雪穩住心神踏進布匹店。
店裏一男子看見她進來,愣了愣,忙過來笑着迎接。
“世子妃,您可是過來巡視的?您坐着稍候片刻,小的這就去給您拿賬本。”
男人這态度倒是讓祝半雪有些驚訝,她問道:“你們掌櫃呢?”
“回世子妃,小的就是此間掌櫃,您有事吩咐小的便可。”
這話讓祝半雪更疑惑了,“怎麽突然換掌櫃了?蔣思明呢?”
男人觑了眼她的臉色,很是小心道:“蔣掌櫃他……回府上養傷去了,這布匹店便由小的暫為打理,世子妃若是有心儀人選,也可以用您自己的人。”
“養傷?養什麽傷?”
祝半雪是真覺得奇怪,蔣思明在外頭從來都是頂着戶部侍郎侄子的身份,普通不會随意招惹他,他自己也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這樣的人能受什麽傷?
聽他那意思,蔣思明是以後也不回來了?
還有這鋪子裏的人對她的态度也很奇怪,不說面前這個男的對她恭敬過了頭,鋪子裏其他夥計也暗暗往她這裏投來目光,仿佛她是個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要極其小心對待似的。
男人看她神色困惑不似作假,仿佛真的不知道,頓時有些糾結,不知道該不該說。
祝半雪更好奇了,道:“我既問了,你便說你知道的,不必為難。”
“是,世子妃。”男人躬身道,“那日您來鋪子之後,第二日世子爺便提着劍沖進來了,質問蔣掌櫃同您說了什麽。蔣掌櫃不肯說,世子殿下便……”
祝半雪聽到李瑾玉提着劍沖進鋪子裏,已然震驚得說不出話,眼下看他停頓,沒忍住追問:“便什麽?李瑾玉他做什麽了?”
她這會兒震驚到連尊卑禮儀都顧不上了,絲毫沒發現自己竟這般自然而然喊出了他的名字。
“世子殿下……将蔣掌櫃的舌頭剜了。”
“!!!!!!”
祝半雪扭頭看向青竹,青竹也是一臉震驚,眼睛都瞪大了。
她那日只聽說世子砍傷了人被侯爺責罰,便這般告訴了小姐,可她不知道世子傷的人是蔣思明,也不知道他直接将人舌頭都給剜了啊!
祝半雪恍恍惚惚出了布匹店,滿腦子都是那句“世子殿下将蔣掌櫃的舌頭剜了”。
青竹還在一旁念叨。
“小姐生病第二日,世子見您退了燒,天一亮便提着劍走了。青竹當時還沒多想,現在想來,世子應當是一早便找來此處,替小姐您出氣來了。”
祝半雪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一直到回了倚欄院,也沒從那種恍惚的狀态中抽離出來。
卧房裏,李瑾玉正站在窗邊,開了支摘窗,在搗鼓窗撐子。
那窗撐子不慎牢固,她昨日開窗支起時,那窗猝不及防落了下來,險些夾了她的手。
“回來了?”李瑾玉頭也不回,手上動作也不見停下,“我還以為你會在外面賴到晚上再回來。”
許是他站在窗前,看到她走進院裏,所以這會兒不回頭也知道是她。
“怎麽不說話?可是還在生氣?”李瑾玉嘆了口氣,“別氣了,爹方才遣人來知會我,明日起便不必禁足,讓我回巡捕司去。”
“我可真是要煩死了,一日日按着時辰當值下值,遲到不行早退不行,稍有錯漏還得擔心被人捅到爹和皇伯父面前,這統領當的真是憋屈,半點也不快活。”
李瑾玉好一通抱怨,說完發現祝半雪一直沒有開口,回頭望了她一眼。
他停下手裏的動作走過來,輕聲問:“怎麽了?怎麽瞧着精神不大好?可是在外面遇上什麽事了?”
祝半雪搖頭,“沒事,有些餓了。”
“還沒到飯點,這會兒吃了等會兒就吃不下了,先随便吃點糕點,留點肚子用晚膳。”
他對着祝半雪身後的青竹道:“去讓小廚房做兩盤糕點上來,不要太甜膩的,做的軟糯爽口些。”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讓他們手腳快些,不要耽誤時間。”
“是,奴婢這便去催。”
青竹應了,轉身離開卧房。
李瑾玉拉着祝半雪坐到榻上,“你先坐着歇會兒,要是實在餓得受不住了就喝點水墊一墊,小廚房的人手腳麻利,很快就做好了。”
“哦。”
祝半雪應了聲,拿起旁邊案上一本游記翻看。她只略略掃一眼裏面的繪圖,那文字卻如何也看不進去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