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姓名:溫安寧,男,出生于XX年6月7日,出生地址XX……”
上面的出生信息是隔壁市一個鄉下村莊,那個地方司寒從未聽說過。
他的指尖捏着薄薄的卡片,指骨因用力而凸起,司寒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那,低着頭安靜的像是一尊雕塑。
“司寒?你怎麽在這,”溫安寧剛拐了個彎,冷不丁看到人影給他吓的差點踩空。
司寒面無表情的把東西放兜裏,語氣平靜:“過節了,我還沒給你買禮物,我想把卡給管家讓他買點東西。”
其實正常來講,像司寒這種身份地位的人,想買東西管家直接走他的賬戶就行,不需要額外拿卡。
不過,溫安寧不太清楚,他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這樣。”
“不過,別買了,我現在很開心,住在這什麽都不缺,”他說完後突然想到網友說的,過節時禮物是儀式感,不管是家人還是朋友,生活中要适當保持儀式感,而且不能拒絕朋友的好意。
想到這,溫安寧趕緊又說了一句:“倒是可以把禮物換成紅包,你可以在微信上給我發的同等價值的紅包,這樣既有過節的儀式感,也不用擔心浪費禮物。”
說完後他腼腆一笑,“我是不是很聰明。”
……
司寒定定的望了他半天,半晌才擠出幾個字:“你開心就好。”
說完後,他轉身上樓,溫安寧小尾巴一樣跟在對方後面,嘴裏還在碎碎念:“你不在,氣球一點都不好玩。”
“客人又沒你重要,我還是想陪着你。”
青年表情真摯,眼中的依賴大大的取悅了司寒,他左手把身份證往褲兜深處怼了怼,右手在溫安寧的頭上摸了摸,眼神溫柔:“那就跟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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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過節,所有的工作都被助理往後排,司寒回書房不過是一個借口。
這會兒他拉着溫安寧,卻沒往上走而是轉身從臺階往下。
“我們不去書房?”
“不去了,”司寒腳步未停,“寧寧都來陪我了,工作算什麽,我們去地下一層。”
溫安寧卻沒立刻答應,他有點遲鈍的問道:“那你的工作怎麽辦?”
“我聽同事說過,有些工作不能耽誤,要及時做完。”
司寒背對着他,面部一僵随後他若無其事的開口:“我是老板,跟他們不一樣。”
對于人間那些工作,溫安寧懂的不多,他對公司的了解來自于日常上班和上網,網友們經常吐槽,自家老板有錢任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溫安寧想想也是,老板有權利不幹活。
他高興的點了點頭,“走,快點下去,我們先去打會兒臺球,然後再試試乒乓球,等玩累了以後就去看電影。”
他說完就聽到司寒嗤笑一聲:“溫安寧,你這個安排,應該叫入睡套餐才對。”
溫安寧雙眼茫然:“啊?”
說話的間隙倆人從一樓路過,陳柏意手上拿着一盒冰淇淋,看到他們後眉頭一挑:“呦,下來了,吃嗎?”
司寒冷着臉把溫安寧拽走,強硬的命令他:“寧寧,你不可以吃。”
粉色的草莓味冰淇淋,下面還有脆皮卷,溫安寧委屈巴巴的:“為什麽呀。”
司寒:“拉肚子,對腸胃不好,影響身體健康,進而影響到壽命。”
溫安寧:“我知道啊,偶爾吃一次沒關系吧,而且又不是沒人吃。”
司寒未回頭,聲音随着腳步聲一起傳出來:“他的健康跟我有什麽關系?”
說完後,他們倆的身影也徹底消失在樓梯口,客廳裏只剩下一個人孤零零捧着冰淇淋的陳柏意,立體的光照射在他陰郁的身體上,無比寒涼。
“算了,算了,”陳柏意把冰淇淋随手扔垃圾桶裏。
剛扔完,就收獲了劉嬸兒一個憤怒的眼神,理由是:浪費食物。
地下的空間溫安寧只逛過一半,他未看過的那半部分內,有個乒乓球場,再旁邊是個寬闊的休息區,裏面放着幾張舒适的懶人沙發,角落裏還有一排玩偶。
溫安寧看到沙發後就不想動了,但是剛吃飽飯,不能躺下,所以他還是跟司寒進了球場,進去前他忍不住朝後看了一眼,眼中帶着濃濃的好奇。
來的時候,他們再次經過了那間上鎖的屋子,可惜依舊沒能進去。
乒乓球看着很簡單,就是一個小球來回傳遞,而且還會乒乓的跳,看着就好玩。
進去後,溫安寧歇了好奇心,開始專心研究如何打球。
司寒站在對面,優雅的把袖口挽上去露出一截精壯的小臂,雙手撐在臺面上,上半身微微越過來,“安寧,打球沒意思,要不要添點彩頭。”
溫安寧剛看完教程,網上的人說很簡單,他覺得以自己的腦子絕對沒問題,畢竟他各項數值達到了世界平均水平呢。
聞言笑了,“好啊。”
“賭什麽?”
司寒眼角微眯,溫聲說道:“真心話大冒險好了,輸了的人可以選擇說真心話,或者是接受大冒險懲罰。”
在溫安寧短暫的上班生涯裏,他聽到小楊提過,當時小楊吐槽的是,真心話大冒險特別無聊,技術部那幫宅男只會玩這個,連個有新意的點子都想不出來,不過當時小楊吐槽完還邀請他吃飯,說是可以一起玩游戲。
“可以,我肯定不會輸,”溫安寧躍躍欲試,臉上多了幾抹鬥志。
司寒臉上笑意加深,他站直身體左手放到身後,右手向前,彎腰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第一輪溫安寧發球,他左手拿球右手拿拍,随着司寒說開始後,手把球扔了出去,接着拍子跟上。
在溫安寧的想象中,他發球再打出去很容易。
現實是,球剛扔出去就飛了,溫安寧的拍子打空,因為慣性用力,他整個人身體前傾,眼看就要和臺面來個親密接觸。
腰間傳來的力道拯救了他,司寒幾乎是‘飛’一樣把人撈起來。
“打球就打球,怎麽還想親吻大地呢,”司寒攬着他的腰,把人扶起來後卻沒離開松開,他空閑的手在溫安寧的唇上點了一下,眼中滿是期待:“安寧,你第一局就輸了呦,說吧,想要選擇什麽樣的方式?”
溫安寧:……
他第一次懷疑起了世界統計數據,若是數據沒錯,為什麽他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不過,溫安σw.zλ.寧之前聽專家說過,做人呢一定要講信用,尤其是和碰喲一起玩游戲,要放得開敢于玩。
他說道:“我選真心話。”
司寒的手微微用力,把溫安寧往自己懷裏拉了拉,他的眼睛看着溫安寧,薄唇微動:“安寧,你的出生地在哪?我要聽真話。”
他的眼睛很漂亮,這麽近的距離溫安寧能清楚的看到瞳孔中自己的臉。
溫安寧不敢看下去,他扭頭微微錯開視線,立馬改口:“那我選大冒險。”
司寒挑眉:“你确定嗎?”
溫安寧沒聽出來言外之意:“确定。”
寧寧最近表現很好,司寒決定再給他最後一次機會,他又問了一句:“真的嗎?”
司寒問的特別平靜,就連說話時唇角的弧度也跟平時沒什麽區別,溫安寧再次重重的點頭:“确定。”
反正不可以說真心話,死都不說。
“行,這是你自己選的,”司寒笑了,笑的特別開心。
他松開攬着溫安寧腰的手,後退兩步後,左手從乒乓球的桌子下面掏出來一個毛茸茸的蒼蠅拍。
溫安寧瞪大了眼睛:???
司寒拿着拍子一下又一下的打着自己掌心,蒼蠅拍和皮膚接觸後發出啪啪啪的聲響,每響一聲,溫安寧的心跳就加速一分。
司寒步步逼近,溫安寧一步步的後退,表情說不上來害怕,更多的是羞恥。
一個成年人,還要被打屁股。
用來打球的房間并不大,他沒退幾步就到門口了,脊背靠在門板上腰部抵着門把手,出口近在眼前。
可惜,溫安寧注定沒有擰開的機會。
他整個人被司寒抓住,身體被翻面,改為臉朝着門背朝外,兩只手被司寒不知道從哪拿出來的絲帶綁住,秒變階下囚。
司寒的指腹溫柔的在他腰間摸了兩下,背後還傳來男人無奈的聲音:“我給過你機會的,寧寧輸了就要接受懲罰,這可不能怪我。”
說着,司寒揚起拍子啪的一下落在溫安寧的身上。
“嗚嗚嗚,你耍賴,你欺負新人,”溫安寧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一個新人被耍了,氣的臉都紅了。
身後的懲罰還在繼續,司寒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
他甚至用手摸了摸溫安寧的臉頰,一邊安撫一邊動手,“游戲裏,心機也是一種手段,這能怪我嗎?”
溫安寧更氣了。
背對着司寒,溫安寧看不到男人此刻的神色,更看不到司寒眼中湧起的風暴。
他指感覺到,司寒的手沿着臉頰到了他的耳根,又從耳根一路游走到脖頸,身體上下兩個脆弱的部分都在司寒的控制中,溫安寧卻沒感覺到危險,反而有一股很奇怪的酥麻感,讓他的大腦皮層特別興奮。
“啪,”又是一拍落下,這一次司寒打的用力了些,打完後他安撫性的摸了摸溫安寧的脖頸,接着毫無預兆的問了一句:“安寧,覺得這種事好朋友之間能做?”
溫安寧身體一瑟縮:“啊?”
司寒危險的眯起眼眸:“還是說,如果你有了其他朋友,你也會跟他們這麽做?”
說完後,他手中的拍子再次落在溫安寧的身上,只不過這次他沒用力,只是用拍子輕輕的拍了兩下,這力道有點像暴風雨來的前兆。
在溫安寧脫口而出:好朋友之間不能這麽做之前,他的腦子裏突然想到了之前和司寒看的那部名為《密愛》的電影。
劇裏的兩個男人,有時候滾在一起,有時候其中一個會打另外一個,而另外一個看着似是難過又似是在享受。
他一時沒有說話。
司寒把這片刻的沉默當成了默認,他揚手又是一拍子落下,啪的聲響在室內環繞。
“司寒,你不可以打了,疼,嗚嗚嗚,懲罰打一下就行,你都打了很多下了,”溫安寧雙腿開始鬧騰,被綁的手腕也不安分起來。
可惜他這副小身板很容易被鎮壓,司寒欺身過來,“別亂動。”
司寒:“我什麽時候說過打一下?”
他笑了笑,再次動手前,又教會了溫安寧一個道理:“寧寧,玩游戲時一定要問清楚規則。”
這一次,溫安寧氣的眼圈都紅了。
就像是司寒說的,溫安寧選了一個入睡套餐。
玩游戲被打,打完接着玩,然後又是新的懲罰方式,這麽一套折騰下來,溫安寧的身體被放到外面休息區的沙發上時,人就不想動了。
懶人沙發像是海綿一樣軟,人坐下後陷在裏面,困頓感襲來,他打了個哈欠,說什麽都不動了。
“司寒,我要睡了,我好困啊,”溫安寧的眼尾泛着紅,他的上衣皺巴巴的,看着就像是被人欺負狠了。
司寒嗯了一聲,找了一條毯子給溫安寧蓋上。
溫安寧的睡意來的很快,他陷在沙發裏,不到三分鐘呼吸變的綿長。
司寒半跪在沙發前,就這麽盯着溫安寧的睡顏,眼底一片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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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的重點在晚上,莊園的主人公下午不在,陳柏意也沒把自己當外人,晚了一下午後,又跟着劉嬸兒一起弄火雞。
火雞肚子裏被塞上西芹、洋蔥和土豆,外皮上塗了一層香料,放在架子上炙烤,随着時間的流逝表面的油香開始四散。
溫安寧和司寒倆人卡着吃飯的時間點出來,出來的時候,陳柏意看到溫安寧的第一眼,脫口而出一聲:卧槽。
這紅彤彤的眼圈,皺巴巴的衣服,被牽着整個一小媳婦樣,就這還說倆人沒關系?
逗他呢。
“你坐這個,”司寒從沙發上拿了一個坐墊過來,墊在溫安寧的椅子上。
溫安寧不太高興的嗯了一聲,氣的翻白眼。
“乖,是我錯了,下次我注意力道,”司寒在他頭上摸了摸,不怎麽誠心的道歉。
饒是有坐墊,溫安寧坐下後還是感覺別扭,司寒控制着力道,雖然打的次數多,但是并沒有紅腫,主要是心理上別扭,所以坐下的時候溫安寧的屁股扭了一下。
對面,陳柏意看到這一幕後,手中的筷子掉到地上。
司寒沒好奇的說道:“注意點,自己去找筷子。”
說完後,他掃到了烤火雞的架子,司寒拉開椅子站起來往架子那邊走,走過去後他從兜裏掏出來一張信紙,他也沒打開,就這麽折疊的放到了火苗上。
紙瞬間被點燃,不過巴掌大的紙,火苗吞噬只需要幾秒鐘。
就在火苗快要燒到手的時候,司寒才松手,任由那點紙在空中燃燒。
屋子裏一股子紙灰味,劉嬸兒再次被氣的五官扭曲。
溫安寧眨了幾下眼,好奇的問道:“司寒,燒紙好玩嗎?”
司寒站在火架前,側頭給了他一抹微笑:“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