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每晚都被小可憐雄夫偷偷标記21
路法斯·阿珈爾的房間很小, 家具也很少。
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正對面擺着一張狹窄的單人床。
一個挂着幾件黑白軍服的衣櫃,除此之外, 就只剩下了一張孤零零的桌子。
這是一間可憐的、簡陋的屋子, 唯一能稱得上奢華的,只有四周牆壁上用的塗料。
那是一種昂貴的奇特塗料。
平時看起來和刮牆的膩子粉沒什麽兩樣, 泛着冷淡的白色。
可一旦居住在其中的雄獸的信息素濃郁到一定程度, 這種塗料就會變成一種光滑又柔軟的反射面, 就像……
一面面巨大的鏡子。
而現在, 三樓走廊盡頭的那一間房間裏, 除了落地窗之外, 其餘的幾面牆全都變成這種神奇的鏡子。
微弱的光亮從窗戶和大開的房門中照進來,映出床榻上銀發雄獸長長的、近乎鋪滿了整個床榻的漂亮銀發。
那些銀發遮擋住了他寬闊的脊背,只偶爾能看見一些晶瑩的汗珠從他發尾墜落,沒入銀白的、瑰麗的魚尾。
為了取悅雌主, 大多數雄獸都會在自己的房間裏放置一張與衆不同的床.榻。
有的是星網上最火的柔軟水.床, 有的是會改變形狀的軟.床,還有裝載了自主搖晃功能的吊.床。
但路法斯·阿珈爾房間裏的,只是最普通、沒有任何特殊功能的木.床。
唯一稱得上有特色的t, 是它……特別的狹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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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米左右的寬度, 兩米左右的長度, 在平時只能堪堪滿足銀發雄獸的睡眠需求, 當他變成了美人魚, 那短短的長度連完全承接他修長的魚尾都做不到。
嘎吱、嘎吱、
求偶期雄獸身形高大, 修長結實的手臂微微撐着柔軟的床墊, 似乎隐忍着巨大的痛苦,寬大的手背上青筋湧現。
他漂亮的尾鳍在朦胧的暖光下流光溢彩的珠光, 不斷上下巅動搖擺着,迅疾熱烈,如同在深海中一道高速游曳的銀色影子。
最讓人驚奇的是,那魚尾下方每一片銀光閃爍的冷鱗上都沾滿了晶瑩剔透的水光,像裹了一層香甜的蜜糖。
又一道雷光伴随着雨點落下,照亮了整間昏暗的屋子,也露出了被求偶期海妖高大身軀完全遮擋的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漂亮的人類。
她身量嬌小,被禁.锢在可憐的方寸之地,兩條纖細白皙的腿挂在海妖結實的魚尾兩端,腳趾無力的蜷縮着。
小人類一雙烏黑澄澈的剪瞳已經徹底失去了焦距,柔軟的雙唇也被過度采.撷,還帶着幾個不那麽明顯的牙印。
“……呦呦。”
美麗的海妖嗓音嘶啞,俊美的面頰早已不似平常那般蒼白,而是彌散着一股明豔的紅暈。
細小的銀色鱗片從他狹長的眼尾漫延,潋滟的水光在他異色的瞳仁裏彙聚,随着長長的、密匝的銀睫抖動,墜落成一顆顆圓潤美麗的珍珠。
路法斯·阿珈爾寬大的手掌掐着小食物柔軟的腰肢,帶着薄繭的指腹在上面留下了一道道印記,“呦呦準備好了麽?懲罰……要開始了。”
頭頂響起“路法斯少将”低啞的聲音,昏過去又被鑿醒的陸呦呦終于在震驚恢複了一點兒神智。
她雙眼錯愕的睜大,不斷閃過白光的視野裏浮現路法斯·阿珈爾那張俊美到非人的臉龐,不敢相信她剛剛從這條野魚嘴裏聽見了什麽鬼話。
懲罰不是早就開始了嗎?
——幾個小時前,陸呦呦勉強理解了小可憐雄獸複雜的狀态——
由于長久的壓抑,他的信息素失控,發起了高燒。
他的腦子還出現了問題,混淆了“路法斯少将”和“阿珈爾”的身份。
弄清楚了這些,陸呦呦剛要松口氣,就對上了四面緩緩浮顯的“鏡子”。
陸呦呦:“???”
阿珈爾的房間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鏡子???
和鏡子裏的自己四目相對的那一刻,陸呦呦的臉一下就紅透了。
她下意識抱住了說要懲罰她的路法斯·阿珈爾,藏進他懷裏——
路法斯少将是一條很高冷的美人魚。
他日常表情淡漠,不茍言笑,穿着禁欲感十足的漆黑軍服,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冷氣。
但陸呦呦知道他的靈魂十分溫柔,無論她做了什麽丢人的事,他都不會責怪她,就連發現她寫他帶顏色的第一人稱同獸文,路法斯少将都沒有生氣。
……這次說懲罰她什麽的,應該只是開個玩笑。
給自己找了一堆親近小可憐的理由,陸呦呦努力忽視小花朵附近的異樣,磕磕巴巴道,“少将,路法斯少将,我、我不是故意要用那麽多雄奴的,其實我不是之前的陸呦呦,你相信我嗎?”
“……後來我就找到你了,那幾只雄奴也不是我的。”
因為知道面前的小可憐已經失控,還把這一切都當成了一個夢,所以陸呦呦并沒有多少心理負擔,十分順利的說出了她遮掩了許多天的秘密。
陸呦呦說完,為了增加這番甜言蜜語的可信度,還主動用柔軟的臉頰讨好地蹭了蹭小可憐的手,接着獻上了自己柔軟的雙唇,用力在他漂亮的臉頰上香了幾口,“我那麽喜歡你,怎麽會去找其他野魚呢?”
“我只喜歡你,只愛你,永遠只愛你一條野魚。”
直接被親懵了的路法斯·阿珈爾:“……”
野魚聽見小妻子說愛他,兩條大“尾巴”又被她不經意的動作輕蹭,忽然渾身一僵。
路法斯·阿珈爾牙關緊咬,雙眸有一瞬間的失神。
花瓣上突然落下一場太陽雨,陸呦呦一個激靈,又坐回了海妖冰冷的尾巴上。
只是這一次,因為那場突如其來的太陽雨,她沒坐穩,順着他的大尾巴一路往下滑,狼狽的沾了滿身甜膩的草莓牛奶。
陸呦呦:“……”
路法斯·阿珈爾:“…………”
陸呦呦:“………………”救命,好想笑。
她意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麽,笑意快從彎成月牙的眼睛裏跑了出來。
輕咳一聲,陸呦呦假裝自己沒發現“路法斯少将”的窘迫,輕輕朝他眨了眨眼睛,“……少将,懲罰結束了嗎?”
路法斯·阿珈爾:“………………………………”
他深吸一口氣,如往常一樣低垂下眼睫掩藏情緒,卻怎麽都遮不住那雙浸透了暗色的眼眸。
海妖強健的魚尾忽然抖動,坐在其上的烏發小美人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又坐過山車一樣從他的尾端滑了下去。
鱗片冰冷濕滑的觸感宛如冷玉,來回滑了兩次,陸呦呦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她抖着哭音,“……少将,我錯了。”
美麗的海妖沒有理會小食物的掙紮,雙眸危險的眯起,聲音沙啞隐忍到了極點,“是麽?錯哪兒了?”
陸呦呦:“???”
陸呦呦:“……”
她實在想不出來自己錯哪兒了,絞盡腦汁的想了半天,試探性的說,“……叫、叫你野魚?”
野魚本魚:“……”
他委屈的抿着唇,變戲法一樣拿出了一張紙。
那張紙有點皺,陸呦呦卻很熟悉。
那是她在跟路法斯·阿珈爾求婚之前,在客廳裏寫的一份《結婚協議》。
裏面第一行字就明确了雙方的責任與義務。
她會給路法斯·阿珈爾提供足夠的醫療條件和雌主應盡的寵愛,盡可能延緩他的衰退期。
而路法斯·阿珈爾則需要作為她的雄夫,承擔和她共同孕育一枚獸蛋的責任。
當初寫這份協議的時候,陸呦呦其實沒想太多,準确的說,這份協議是799幫她寫的,她當時只是看了一個大概。
小系統平時感情充沛,但做事時卻還是機器的思維。
因此,這一份協議上并沒有太多摻雜了個人情感的描述,每一條,全都是冰冷嚴肅的約定。
陸呦呦之前并不覺得哪裏不妥,可現在在這間狹小的屋子裏,在這場暧昧的光雨中,她看着路法斯·阿珈爾泛紅的眼角和灑落了一地的淚珠,忽然就理解了他這幾天為什麽寧願壓抑着發.情期的苦痛,也沒有主動對她索求。
從幻境中走出來的路法斯·阿珈爾,已經能夠無障礙的閱讀每一個帝國通用語。
他曾經是優秀的戰艦指揮官,是帝國域外戰場上最閃耀的一顆星星,怎麽可能屈下脊背和自尊,向欲.望低頭。
完全沒發現面前的大變态隐忍許久只是為了引她上鈎徹底标記的真面目,陸呦呦又又又心軟了。
她催眠自己這只是一個荒唐的夢,軟下了聲音,“……我知道了,是我對你太冷淡了,那……路法斯少将,你想…怎麽懲罰我?”
話音落下,陸呦呦就後悔了。
路法斯少将一點也不溫柔,他用實際行動證明了這的确是一場懲罰。
窗外的暴雨下了一整天。
絨毯被雨水打濕,花朵被密集的雨點砸的一片泥濘。
陸呦呦無力地坐在魚尾上,指尖酥麻,被迫吃下海妖的第二條尾巴。
她已經撐哭了,失去了理智的海妖卻并沒有放過她。
他蠱惑一般的在她耳邊低語,誘惑她跟着他在桌上跳舞,又到了窗邊看星星。
看完了星星,他又溫柔的邀請她跟他一起躺下休息。
陸呦呦信了,卻沒有得到一點兒休息的時間。
現在他又說,懲罰還沒有開始。
“……阿珈爾。”
陸呦呦的聲音已經徹底啞了,她指尖不停的抖,很想把這條壞魚從身上掀開,“我、我要生、…氣了。”
路法斯·阿珈爾擡手輕拽脖頸間扼着的銀白抑制環,“……抱歉,殿下,你的聲音太小,我沒有聽清楚你在說什麽。”
“我說……你……”
陸呦呦快哭了,“你,你不是阿珈爾,你是壞魚。”
阿珈爾才不會這樣,他很好,野魚壞。
路法斯·阿珈爾輕笑一聲,“殿下,我是雄獸,不是魚。”
小食物的眼睛紅紅的,嘴巴紅紅的,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他的印記。
路法斯·阿珈爾心口滾燙,伸出t猩紅的舌尖舔了舔她的唇,“殿下,你嗓子啞了。”
海妖說着,魚尾化成了雙腿,将已經動彈不得小人類抱了起來。
他一邊輕輕哼唱着海妖專門蠱惑人類的歌謠,一邊摟着陸呦呦的脊背,一路從三樓的走廊來到了一樓客廳的廚房,摸了摸她鼓起來的小肚子,含着營養劑喂她,語氣困惑道,“殿下還沒有吃飽麽?”
陸呦呦咽下那些甜到發膩的草莓味營養劑,更加說不出話了。
“殿下,我要開始懲罰你了。”
銀發雄獸又說了一遍,語氣滿是疼惜,“待會兒如果你喜歡這個懲罰,就親我一口,不喜歡,就親我兩口,我不是阿珈爾那種壞魚,如果你不喜歡,我就會停止。”
銀發海妖的聲音低沉悅耳,仿佛又變回了那個冷靜自持的路法斯少将。
陸呦呦淚眼朦胧,将信将疑。
騎了一整晚的野魚,她早就受不了了,腦袋也成了一團漿糊,現在聽見路法斯少将熟悉的溫柔的聲音,整個人的心神都放松了下來。
“……那你,說話算話。”
路法斯·阿珈爾眉眼彎彎:“嗯。”
得到了肯定的答複,陸呦呦仿佛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努力擡起軟綿綿的胳膊,想摟住銀發雄獸的脖頸,在他俊美的臉頰上親上兩口,告訴他她不喜歡這樣的懲罰,一開始是喜歡的,但太多了,就不喜歡了。
但她忘記了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什麽小可憐,也不是溫柔的路法斯少将,而是一條才剛剛開始幸福的大變态人魚。
每次陸呦呦努力了半天,好不容易親了他一口,他就迅速離開,笑的溫柔燦爛,“呦呦很喜歡嗎,那我繼續努力。”
陸呦呦:“……”這只壞.魚到底是誰啊,快把她體貼溫柔的小可憐還回來QAQ
……
……
時鐘轉整整七圈,窗外暴雨停歇,明亮的日光落在陸呦呦敏感的眼睛上,将她的視線照的一片模糊。
屋子裏滿是濃郁的草莓香,陸呦呦睜開眼,發現自己還趴在路法斯·阿珈爾身上,腰間搭着他結實的手臂。
小可憐睡得很沉,長長的眼睫下落着月牙形的陰影,陽光在他俊美的臉頰鍍上了一層金邊,讓他看起來像天神一樣溫柔。
陸呦呦渾身酸軟,小心翼翼地擡起手,想把路法斯·阿珈爾壓在她身上的胳膊移開。
但大壞魚飼養的蟒蛇還蟄伏在花叢中,稍有風吹草動,就伺機咬了上來。
陸呦呦:“!!”
她用力咬着唇,害怕自己吵醒阿珈爾。
小可憐脖頸間的抑制環已經恢複成了綠色,再醒來,就不會把一切當成一個夢了。
一想到那些讓人無法接受的“懲罰”,陸呦呦就很想原地消失。
她努力了好久,隐忍着不發出聲音,才終于把路法斯·阿珈爾的胳膊從她身上移開。
下一步,是野魚的尾巴。
這一次,陸呦呦努力的時間更久,好幾次快要離開時,小可憐稍微動一下,她就又趴了回去。
眼看小可憐的睫毛因為她的動作抖得越來越厲害,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睜開眼了,陸呦呦顧不上許多,花了五個積分短暫屏蔽了自己的觸感,連忙從他身上爬了起來。
她火急火燎的跑出了房門,甚至沒來得及去撿她那件散亂了一地的衣服。
門被輕輕的合上,一直到小食物踉跄的腳步消失在走廊的盡頭,路法斯·阿珈爾才慢慢掀起了銀色的眼睫。
他呼吸平靜,銀發下遮掩的耳尖卻一路泛起了鮮豔的紅色。
——好喜歡。
“……陸呦呦。”
好喜歡陸呦呦。
好喜歡小妻子。
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
好愛呦呦。
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好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