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高中青春篇
高中青春篇
11號深藍色球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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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夏，高考結束，一代人的青春落幕，無數個高考完的學生，都在教學樓上扔着那些折磨做爛了的卷子，宣洩自己的青春結束。
路栩沒有意外的成為了那一年的高考狀元，和當年一樣，他一直都是優秀不吝啬的人。
畢業那天，陳喃沒有見到路栩，等她和朋友下了老班最後一趟課的時候，匆匆忙忙趕下樓，路過他們班時，班裏已經沒有人了，班裏黑漆漆的，燈都關了，門也鎖緊了。
透過微弱的光，能看到班級前後的黑板上寫着七歪八扭的字體。
考完了！考上好大學！
考上大學就去告白！
***我喜歡你！
……在那一堆亂七八糟擠在一起的字體裏，她沒找到了路栩的字。
大概他真的沒有什麽遺憾。
陳喃低下頭，突然有些覺得鼻子很酸，好像連畢業的最後一面也沒見到。
身邊的朋友問她怎麽了，她搖了搖頭也說不出話。她的背影拉長在長闊的走廊，被夜晚的月光照着，卻顯得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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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喃讓身邊朋友先走吧，她想在等等，至于等什麽，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心裏突然空了一塊，蹲在地上很久沒有起身。
直到樓下傳來聲響，在寂靜的校園顯得格外清晰，這個時候學校裏已經沒有什麽人了，陳喃聽到，有人喊了一聲：“路栩，大晚上還打球啊。”
“對啊，最後一次在學校打了啊。”
她緩過神來，聽着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急急忙忙站起身來，腿因為蹲久了發麻，有些軟，可她顧不上這些。
她透着微弱的月光往下望，少年微微緋紅的臉頰，貼着前額的劉海濕了一大半，他穿着一身11號的深藍色隊服，唇邊笑着講話，手上拿着籃球。
月光照在他的側臉，原來不只是太陽落在他的身上能讓人心動。
陳喃看着他的背影漸漸走遠，直到再也望不見，聽不到聲音。等到了……只是以後，陳喃哽咽的吸着鼻子，眼眶紅了一圈。
她被這一陣冷風吹着發抖，她不敢喊出聲。
那個11號深藍色球服的身影，從此刻在她的青春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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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高二那年，自己也因為路栩想選理科，但她理科成績不好，補課了大半年還是進步不大，最後家裏商量下來，她還是去了文科。
在那段想努力靠近他的生活裏，
陳喃真的拼盡一切了，她那個時候補課學到半夜三更不放棄，也因為一個執念向前過，可是有些東西不适合就是不适合，她天生不是學理科的料。
連學習的努力要那麽費勁，更何況是讓一個人喜歡上自己。
這個世界上太多事情努力了也未必有結果，而有些事情，從一開始就不被給予努力的資格。
喜歡這種東西，努力都不會有用吧。
她真的努力過，也自我感動過。想成績好一點勇敢一點，成為更好的人，想走去他的身邊。
她哪有勇氣一直追逐背影。
可和他并肩的那條路太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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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9月，大學開學。
路栩考上了南市大學，而陳喃在家這邊一所普通本科。那年她受邀被同樣考上南大的朋友，說着一起約個飯。
朋友：真想不到，路栩也在南大诶！和男神考到一個學校，幸運兒！
那時時隔幾個月，她再聽到關于路栩的消息。她看見路栩的名字，還是會心裏泛起一陣陣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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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私心，她應了下來，去南大那天她打扮了很久，穿上了自己最喜歡的那條裙子，室友都跟着她捯饬，只是死問她，陳喃也不說是去見誰，只說是聚餐。
她坐着好幾個小時的高鐵到了南京，在門口等着朋友，眼神卻飄忽不定的看着其他的地方，她想賭一把，能不能遇到路栩。
如果見到他，就和他打個招呼吧。陳喃在心裏默念，想給自己打氣。
直到，她目光停頓在不遠處，那個瘦高清瘦的背影，陳喃想自己永遠都不會認錯，她看見他的身邊有一個苗條妝容精致的女孩子，他們不知道在說什麽。
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什麽撕裂開來，硬生生吞進去了很多東西，她說不出話來，只盯着自己的腳尖看，這麽久了，原來她還是沒辦法在他面前擡起頭。
等她後來寫文再回想起，大概自己也在自欺欺人吧。
暗戀的人，真的只甘願在人群裏偷看他嗎？
不是暗戀的人不想往前走，而是她根本沒資格選擇。老天給她最好的結局，就是那高中三年她能夠偷看他那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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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們見的最後一面，陳喃在那天的聚會上哭的特別狠，少女哭的滾燙淚水，好像也洗不淨這些年的心酸和喜歡。
身邊的朋友都不知所措的要死，說她怎麽和失戀了一樣，安慰她也不知道怎麽安慰。
她一直都把自己的心思藏的很好，可是大概暗戀，本就是一場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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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後，朋友終于才明白那天她為什麽那麽失态，哭的那麽兇。
而那個風和日麗的某一天，站在南大門口被堵住的好看男生，被她看見的路栩。
“同學，那個……你能給個微信嗎？”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路栩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愣了幾秒，有些尴尬的跑開，他吐了口氣，雖然不太禮貌，還是拒絕比較好。
他轉過頭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外，快入秋了，落葉知秋，唰唰的幾片葉子落下，被風又吹起，沒人在意這樣的小動靜，卻有人心裏波瀾起伏，是場海嘯。
“剛剛是不是有人？”路栩看着校門口，餘光剛剛好像見到一個狼狽跑開的身影，他沒看清。
算了，應該是看錯了，他想。
他拿着手裏的稿子，往操場走去。
如當年一般，再次走上臺，訴說着代表新生的言辭，其實路栩一直都皺着眉頭，他還是不太喜歡這些矚目的事情。
操場上的人換了一批生面孔，不知道那陣風再吹來，會不會在意，有個膽小鬼沒了蹤影。
今年還是會有人暗戀上他吧，也會有人，得償所願嗎？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