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59
第59章 59
◎“跟你比,尊嚴算什麽。”◎
熬夜通宵這麽久才換來的周末, 最後都荒廢在他的公寓裏,周日晚上她求他半天,他才答應讓她回去。雖然只有幾步之遙, 可從他公寓裏出來的那刻, 慕昭竟覺得恍如隔世。
浴室的鏡子、落地窗、書桌和沙發上......慕昭閉了閉眼,沒眼回想這兩日的荒唐, 這混蛋實在太不知廉恥了!
剛到家, 準備洗漱睡覺, 門鈴忽然響起, 打開門,就看到拎着行李箱站在她家門口的男人。
慕昭詫異地睜大眼睛, “你拎着箱子過來幹嘛?”
“雖然離得近,但總回去拿也挺麻煩,”秦嶼池自顧自地拉着箱子走進來, 随意掃了眼鞋櫃,“幸虧我把拖鞋也拿過來了,不然還得光着腳。”
慕昭:“……”
她有答應他要同居嗎?
還有, 他哪來的臉要住她家的?!
秦嶼池打開行李箱,換好拖鞋後,低眸看着衣服,然後擡頭看向滿眼錯愕的她, “衣帽間給我空點位置, 我要挂衣服。”
“……”慕昭咬着唇, 無言地看着他, “我...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和你一起住?”
秦嶼池撩起眼皮, 悠悠地解釋:“你是我女朋友, 我是你男朋友, 情侶之間本就該住一起,而且你現在還沒愛上我,我當然要多抓住和你相處的每一秒,培養感情,讓你重新愛上我。”
慕昭小聲嘀咕:“冠冕堂皇。”
秦嶼池自顧自地又說:“我也不白住你家,以後家裏我來幹家務和做飯,你要是看我不順眼可以随時随地把我趕出去。”
慕昭眨了眨眼,“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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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嶼池輕哼了聲:“你還挺期待把我趕出去?”
慕昭沒敢點頭。
經過一番博弈,同居協議達成。
秦嶼池以出賣勞動力為籌碼,成功入住慕昭的主卧。
慕昭很是心安理得地使喚他,秦嶼池也都好脾氣照單全收,可每每得意時,又會在床上被他給報複回來,折騰的她不敢再故意挑他的刺。
只是比起上學時,他們現在太忙,兩人能膩歪的時間不多,慕昭因着非訴的案子經常要去出差,一走就是半個月起步,秦嶼池也經常去國外出差。雖然他總耐不住飛去去找她,可到底有正事要忙,沒法一直陪着她。
聚少離多,小別勝新婚,每次見面都覺得激情似火。
熬過漫長的酷暑,十月份,天氣已經轉涼了。四號那天是方淑曼五十歲生日,她打電話過來,邊哭邊說,想要慕昭過去。
也不知為何,當初慕昭生病,方淑曼專程飛到德國,放棄視若珍寶的孩子,也要給慕昭捐骨髓,事後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這讓慕昭一度後悔之前對她那麽冷淡。
可自從病好以後,方淑曼再也沒理過她,慕昭給她打電話她也是敷衍幾句,發短信也不再回複,最後撂下一句:“你林叔叔不想我和你有太多聯系。”
慕昭這次沒有怨她,反倒設身處地替她想了想——
方家只是普通家庭,嫁入豪門日子過的艱難,更何況林叔叔還有一對兒女,當初為了自己,放棄能讓她在林家站穩的孩子,已經實屬不易。
慕昭沒再去打擾方淑曼,只說如果需要她養老,她會負責。
打視頻電話時,她把明天去林家的消息告訴秦嶼池,秦嶼池眯了眯眼,問她:“你想去嗎?”
慕昭先是搖搖頭,又點了點,“她給了我兩次生命,我去陪她過生日也是應該的。”
彼時,秦嶼池正在美國出差,那邊是白天,晴空萬裏。聽到這話他沒多說什麽,只是眼神暗了下去,最後叮囑了句:“小心點。”
慕昭知道他在擔心林致遠,但方淑曼也在,他不至于大庭廣衆之下對她做點什麽吧。她安慰了句:“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可沒想到,林致遠的膽子真有那麽大。
自從六年前,他在包廂猥亵慕昭之後,兩人一直都沒見過,慕昭幾乎不能把這個走路一拐一瘸的男人和林致遠聯系起來。
或許是她的眼神過于震驚,一下子刺痛林致遠的傷口,把她拖到房間後,林致遠甩了她一巴掌,“就他媽因為你這個賤人,老子的腿都廢了!”
當初,他一時色迷心竅,不僅被秦嶼池打的半死,他爹還礙着秦家不敢給他出頭,要他把窩囊氣咽下去。
他咽了,可秦嶼池還不放過他。
林致遠之前勾搭過一個有夫之婦,那女的丈夫是拳擊教練,知道這件事後,活生生地把他的左腿給打斷了!
慕昭怎麽算都沒算到,林致遠居然膽大到,在她喝的飲料裏下藥,迷藥的藥效越來越重,腦子裏昏昏沉沉的,手腳綿軟的沒有任何力氣。
她用力地咬着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擡頭看向正在調試投影儀的林致遠,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你別亂來,我媽還在這裏,如果她知道你這麽對我,一定會——”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致遠打斷,他嘲諷又憐憫地看了慕昭一眼,“你真當她會護着你?她能護着你?”
慕昭下意識屏住呼吸,又聽他譏諷地笑了笑:“你真當你媽媽當初打掉孩子是為了你?”
“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林致遠的眼神更憐憫,“你猜她今天為什麽喊你回來?”
“因為我,我說如果她不把你喊回來,我就把她從我們林家趕出去,”他突的笑出聲,“我爸外面養的女人快生了,你媽媽現在着急的很呢,對我是有求必應。”
慕昭蹙起眉,手指跟着蜷縮起來。
見她這樣,林致遠笑的更肆意,“當初她跑到德國去看你,還把她護的跟心肝兒似的孩子打掉,你以為她良心發現啊,她那是迫不得已,秦嶼池拿着林家的貸款威脅我爸,說如果你活不了要整個林家陪葬,我爸又拿着離婚威脅她,她再三權衡才選你,不然你還真以為你對你媽來說這麽重要啊!”
慕昭心尖掠過一陣寒意,忍住喉嚨上湧的艱澀。
自從爸爸去世後,她就沒再對方淑曼抱過期望,那次她為了自己放棄孩子,她還以為自己的媽媽終究是愛自己的。
哪怕只剩下一點。
明知道林致遠對她心懷不軌,還利用自己的愧疚,讓她主動送上門。
直到此刻,慕昭才徹底明白,她的媽媽到底有多心狠手辣,連自己的女兒都能不顧。
也要為她的優渥生活做嫁衣。
慕昭全身的血液如同滲了冰,全都涼了下來。
幾秒後,她掀起眼皮,冷聲道:“既然你知道我對秦嶼池來說有多重要,你敢碰我一根手指頭,他一定會殺了你。”
林致遠無所謂地沖她笑,像滑膩的毒蛇一般惡心,“死在你身上,老子心甘情願。我打聽過了,他現在還在美國,長了翅膀都來不及過來。”
慕昭臉色又白了幾分,有些絕望地閉了閉眼。
“不過,在辦事前給你看個好東西,”林致遠打開投影儀,笑的有些瘋魔,“這視頻我每天都看,想想秦嶼池給我下過跪,哈哈哈哈哈哈哈。”
-
“砰——砰——砰——”
連續三下,門被踹開。
昏過去的慕昭是被尖銳的哀嚎聲吵醒的,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那張熟悉的臉,光線自上而下落在他身上,他的輪廓冷硬,狹長的眼眸銳利地盯着林致遠,像是看着一灘死物。
穿的是她替他收拾行李箱時,硬塞的那件黑色風衣,高高在上的冷色調,壓迫感極強,連帶着氣場都是嗜血的黑暗。
林致遠望着他漆黑的眼眸,連滾帶爬往後退,“我沒碰她...我沒碰......”
耳邊,林致遠的哀嚎聲不斷,像一灘爛肉,倒在地面上。
“廢了一條腿還不長記性?”秦嶼池垂首看着他,唇角撩起冰冷的弧度,“幹脆連第三條也別要了。”
“啊——”
又是一聲慘叫。
等林家人趕上來時,林致遠渾身是血,看着秦嶼池的眼神,像是看到惡魔,恐懼到極致。
方淑曼忙着喊道:“住手!”
仿若沒有聽到她的話,秦嶼池動作連停頓都沒有,一把提起林致遠的衣領,淩厲的拳頭狠狠地落在他身上,一拳接着一拳。
方淑曼臉色蒼白,去拽他的胳膊,被秦嶼池一把推到地上。他輕描淡寫地道:“之前跟你說的話都忘完了麽,不是說過讓你別去煩她。”
他當初的原話是這樣——
【不管是真的還是裝的,別讓她覺得連親媽都不愛自己。】
【看在你對她還有那麽點情緒價值,我不會為難你,但如果她再因為你不高興,你和林家一個都別想跑。】
想到當初的話,方淑曼心髒止不住下沉,瞥到床上的身影,絕望地怒吼着:“昭昭還在這裏!”
這話果然有用。
秦嶼池止住動作,看向床上的慕昭,快步走過去,俯身将她抱了起來,“對不起,我來晚了。”
慕昭緊繃的神經募地松弛開了,洶湧的眼淚打濕他的衣服,像是溺水的人緊抱着浮木,緊緊地抱着他,身體顫抖的厲害。
秦嶼池攔腰抱起她,指腹在她眼尾揉了揉,眼淚越來越多,他小心翼翼地低聲哄着:“不怕,我在。”
慕昭咬着唇,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柔軟而纖細的身軀在他懷裏顫個不停,渾身上下都透着後怕的恐懼。
雙手緊緊地抱着他的腰,只有這樣才有安全感。
他總是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将她從絕望中拉出來。
秦嶼池抱着她往外走,低眸,看着被扯的有些褶皺的領口,還有被人打的腫起來的臉蛋,眼神濃稠的如化不開的墨,心髒疼的陣陣緊縮。
“昭昭,我......”方淑曼喊住她。
慕昭從秦嶼池懷裏擡頭,長發淩亂地披散着,擡起眼睛看着眼前的方淑曼,淚痕已經幹了,眼神冰涼譏诮。
方淑曼下意識後退半步,甚至不敢直視她的眼睛,有些慌亂無措地解釋:“昭昭,媽媽不知道他會這麽對你......”
“別再叫我的名字,”慕昭打斷她的惺惺作态,“惡心。”
方淑曼心頭重重一震,她的女兒居然說她惡心。
看着冷漠到令她感到陌生的女兒,方淑曼一時無言,好半響說不出話。
慕昭也沒給她開口的機會,拽了拽秦嶼池的袖子。
秦嶼池低眸看她。
她小聲說:“我要回家。”
“好,我們回家。”
-
從林家出來後,秦嶼池帶她去了醫院。檢查完回家的路上,慕昭安靜地坐在他懷裏,拽了拽他的袖子,輕聲問:“你不是在美國嗎?怎麽回來了?”
又是因為她,耽誤他的工作了嗎?
秦嶼池揉了揉她的長發,聲音很低:“事情處理完,自然就回來了。”
聞言,前排副駕駛的許易眼皮跳了跳,自家老板哄老板娘,說起謊來連草稿都不帶打的。
原本的行程安排是七天,但硬生生被受不了異地戀的老板壓縮到五天,應該是明天晚上才能結束,可今早秦總不知道為何,接了個電話後,立刻改變行程趕了回來。
幸好合作方和他有私交,不然不知道得惹多大的麻煩。
好在緊趕慢趕,沒讓老板娘遇害。
許易透過後視鏡瞥了眼後座,慕小姐坐在秦總的懷裏,緊緊地抱着他不松手,從林家出來就這樣,一路都是秦總抱着的。
以前一起坐車,都是秦嶼池黏着她,慕小姐總會不好意思,更別提當着外人的面坐在他腿上。
他又想到慕小姐檢查身體時,秦總吩咐的,把之前收集的,林家偷漏稅和産品質量不達标非法上市的證據,全都放出去。
……
這是要把林家往死裏整的節奏啊。
不過也是活該,秦總為了慕小姐,連親父母都不手下留情,更遑論是有仇的林家。
之前只是礙着方淑曼而已。
現在撕破臉,再也沒有任何顧忌。
在他胡思亂想期間,車子已經開到星港花苑樓下。
秦嶼池把她先抱下來,慕昭拽着他的袖子不放,“你...你要去哪兒?”
“到家了。”
慕昭愣了兩秒,松開手,放他下車。
秦嶼池從車尾繞到她那邊,打開車門後,沒等他伸手,慕昭主動張開雙手,“你抱着我。”
秦嶼池呼吸一滞,心口止不住發酸,俯身将她抱入懷中。
早該把林家清理掉,不該留方淑曼,哪怕方淑曼是她媽媽,但也是會威脅她安全的人。
都應該鏟除。
慕昭摟着他的脖子,一路由着他抱進去,上電梯也不松手,讓秦嶼池抱着她,她來按樓層,開門時也是,她來按密碼。
今晚的她格外黏人,秦嶼池去廚房給她倒水,她都要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跟着他。晚上睡覺時,主動鑽進他懷裏。
秦嶼池心髒又酸又軟,低聲問:“今天怎麽這麽黏?”
慕昭更緊地抱着他,頭埋在他懷裏,“喜歡和你在一起。”
說完,她擡頭看他,輕聲喊他:“秦嶼池。”
“嗯?”
慕昭怔怔地盯着他,眼皮莫名有些酸。她垂下眼睫,很小聲地問:“分開的這五年,你過的好嗎?”
“……”
“對不起,”她輕輕地吸了吸鼻子,“我一直在怪你。”
我以為你是為了別的原因才不要我,沒想到是為了我。
安靜半響,秦嶼池眼神暗下去,“現在還怪我嗎?”
“不怪,”慕昭淚水簌簌落下,“其實你一直都在我身邊,對不對?”
秦嶼池無奈地嗯了聲:“都過去了,別想了。”
慕昭又吸了吸鼻子,心口被愧疚感墜的發疼,連帶着聲音都在顫抖:“你為什麽不出現在我眼前?你明知道我想你。”
眼淚掉的更洶湧,秦嶼池用指腹輕輕地替她擦眼淚,眼底掠過一抹自嘲,“是我的錯,是我那時候太弱,沒能力護好你。”
不能見她。
但又忍不住不去見她。
只能用不出現在她面前的方式。
聽到他自嘲的語氣,慕昭心裏更痛,哭着問他:“那你為什麽一直都不肯告訴我?”
秦嶼池低頭吻去她的眼淚,手掌小心翼翼撫摸着她的後背,無奈又寵溺地嘆了口氣:“怕你像現在這樣,哭個不停。”
不願見她愧疚,不願見她哭,不願見她把責任往身上攬。
既然已經在一起,過去的事就沒有再提起的必要,不然以她的性子,得心疼愧疚上好久。
而且,這本就是他的錯,是他沒考慮周全還去招惹她。
她從來都是最無辜的那個。
安靜幾秒,慕昭忽然哽咽出聲:“秦嶼池,你是不是不知道心疼自己啊。”
他永遠都在為她考慮,卻從沒想過他自己。
秦嶼池愣了下,輕笑出聲:“那以後換你來心疼我。”
慕昭把臉埋在他懷裏,悶悶地嗯了一聲。
以前都是你在為我考慮。
以後換我來心疼你。
慕昭沒再說話,窩在他的懷裏,被他身上的安全感包裹着。思緒漸飄,想到林致遠放給她看的錄像帶。
“想要方淑曼給慕昭捐骨髓,也可以,”林致遠興奮起來,眼裏染着瘋狂的笑,面目猙獰地說,“這樣吧,你,給我跪下,我就叫我的繼母去救你的女朋友。”
“你現在喪家之犬一個,誰不知道你和秦家鬧翻了,哪怕等你翻身也需要時間,就不知道慕昭等不等得起。”
“老子的腿因為你沒了,就是因為你!”
“……”
林致遠瘋魔般的咒罵不停。
所有人都清楚,秦嶼池是多驕傲的人。
怎麽會甘願給人跪下?被人折辱?
他想要的東西,只會用權勢逼迫、威脅、利益交換。
但絕不可能卑微地去乞求。
所有的傲骨折辱在小人面前,那對他來說簡直生不如死。
慕昭閉了閉眼,不敢繼續往下回想。
她抱着秦嶼池的力道更緊,溫暖的手掌輕輕撫摸她的後背,溫柔的哄着:“睡吧。”
也許是今晚折騰太久,或是體內迷藥還未完全清楚,沒過多久慕昭就陷入沉睡,不敢回憶的畫面出現在夢境裏。
男人穿着一貫的黑衣黑褲,聽到林致遠的話臉色未變,漆黑的眸子冷靜的可怖。
直到林致遠再次提到“慕昭”兩個字,他的表情才出現明顯的皲裂,眼尾被逼到泛紅,垂在身側的手指青筋爆滿。
秦書瑤哭喊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哥!不要!你別這樣!昭昭姐知道會心疼的!”
秦嶼池淡聲道:“她不用知道。”
話音落下,不可一世的少年,屈膝跪在地上。
“……”
周圍的一切都在後退,林致遠刺耳的癫笑,秦書瑤的哭喊,以及錄像背景裏的雜音。
慕昭的眼裏,只剩下直直跪在地上的秦嶼池。
錄像的畫質太差,模糊的快要看不清人臉。
畫面裏,驕傲的天之驕子,一言不發地跪着,所有的傲骨都抵不上“慕昭”兩個字。
許是心髒太疼,大腦防禦性地不去想這件事。
慕昭翻了個身,夢境換成另一幕——
回國以後,兩人還沒和好的那段時間,秦嶼池在她身後死纏爛打,慕昭一時氣急,“你一個總裁,對我死纏爛打,還要不要尊嚴?”
那天下着雨,他薄唇翕動,應該說了點什麽。但雨聲太大,大到遮蓋住他的話音。
直到此刻,本該模糊不清的話飄過來。
說完那句話,慕昭把他推開,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雨聲淅瀝,整個世界都要為這場大雨傾倒。
秦嶼池看着她的背影,眼角被雨水染上濕意,他低垂着眼,自嘲地扯了扯唇角,聲音輕到接近呢喃。
“跟你比,尊嚴算什麽。”
作者有話說:
晚安,應該快要完結啦,不出意外明天完結,寶貝們有沒有想看的番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