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職稱風波
頭幾年,從隴原農大新分配到他們縣農技服務中心一個大學生,大學本科生,名叫朱超,是隴東地區一個縣的人,聽說還是革命老區呢。瘦高個,比很樸素的穿着上看出來是農村出來的娃娃,家裏務農的父母肯定沒有什麽經濟條件,說一口滿帶着隴東方言味的普通話。是個家裏的獨子,爹媽慣得歷害,姐妹們特別地忍讓,所以養成了嬌縱蠻橫的性格也不足為奇了。
朱超打懂事起,就嫌家鄉山大溝深,生活窮困,農活勞動費勁,自考上了大學,來到金州省城念書,就更加的看不上了家鄉,決心一定要跳出苦難的家鄉,走出貧瘠的山村,就是到不了省城金州那樣的大城市,也要到比家鄉好一點的地方去工作,與怕是離大城市近一些的縣城也行。
朱超和別的許多男生一樣,在大學裏,就談起了戀愛。朱超看上了同班的一個女生,歲數差不多一樣大,胖胖的一個女孩子,中等個子,白淨的皮膚,戴着一個眼鏡。這個女孩恰好就是他們蘭原縣畜牧站副站長李國英的大姑娘,名叫李興玉。不知道是巧合還是有意的,朱超就找上了這個女孩子了。
朱超和李興玉時好時壞地談着戀愛,不覺四年的大學生活就結束了,兩人之間的戀愛關系也就基本上确定了。畢業後要分配工作,李國英去找老領導老局長,現任的管農業的喬副縣長和老同學堅學達局長,朱超跟着李興玉,一齊被分到他們蘭原縣了,李興玉進了縣婦聯,朱超進了他們蘭原縣農技推廣服務中心。
初來乍到的朱超,就表現的和其他同事們不一樣,長期養成的惡習是不會輕易改正的,俗話說,順牆跟走的狗,總是改不了吃屎的,人還是一樣的,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朱超張狂和不可一世的個性,就暴露了出來。
朱超參加工作後上班不久,第一次來講到農牧局裏,見了堅學達局長,就對堅學達局長說道,堅局長你西裝革履風度翩翩,當時就說得的堅學達局長哭笑不得,弄了一張大紅臉,是贊美自己,還是罵自己老來俏呢,被這個剛來完全可以是他晚輩的後生,就這樣不軟不硬給收拾了,心裏很不舒服,又不好發作。就連其他局裏的人,包括老同志,副局長們有這個想法也不敢說出來,可朱超就能說出來,就敢說出來。
李國英和老婆,聽到大女兒找的這個對象的種種劣行後,對大女兒李興玉找得這個對象十分有意見,可是,大女兒李興玉非朱超不嫁,為了此事,大女兒李興玉,曾經與父母李國英和老婆,鬧起了別扭,最終還是李國英和老婆向大女兒屈服。
很霸道的朱超,見了李興玉,催着結婚,李興玉讓朱超去找李興玉的父母提親,一看自己未來的岳父母對他十分冷淡,意思是不認可他這個未來的女婿時,竟然火冒三丈,和李興玉的父母吵了起來。幾次見面,都弄得不歡而散。
一次,朱超又和李興玉的母親吵了起來,矛盾急劇升級,朱超和李興玉的母親撕打了在一齊,朱超氣上來了誰都敢打,竟然就把李興玉的母親當胸搗了狠狠一拳。李興玉的父親剛好這時回家進門,雖然沒有看到老婆挨打,但朱超已奪門而去。李興玉的母親把這事哭上給李興玉的父親說了,李興玉的父親氣得直罵畜牲,也沒有辦法。
李興玉的母親和堅學達局長的老婆閑聊時,提到了朱超時,李興玉的母親又掉着眼淚,罵朱超是個瞎慫,自己的大姑娘就瞎了眼了,看上這麽個東西,聽堅學達局長的老婆說不相信,李興玉的母親看沒有別人在場,就揭起來自己的衣服,讓堅學達局長的老婆看朱超打過的地方,堅學達局長的老婆果然就看到,李興玉母親□□左側,竟然真有一團紫色的青瘀。李興玉的母親雖然不讓堅學達局長的老婆千萬別給人說了,但晚上堅學達局長的老婆,還是在床上給堅學達局長透露了這個情況。
世上那有不透風的牆,堅學達局長知道了,他們辦公室的就知道了,堅學達局長的老婆知道了,縣種子公司就全知道了,一傳十,十傳百,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全農牧局的人都知道了,甚至蘭原縣城裏好多人都知道了縣農牧局一個小夥打了他岳母的事了。
時間是最好的治療劑。待這事稍微平靜了下來,朱超采取死纏爛打,打罵威逼的辦法,迫使李興玉父母答應了這樁婚事,李國英和老婆扭不過大姑娘和夯女婿,就張羅着給大姑娘辦喜事兒。
本想結婚了,朱超對李興玉的父母不好,但對媳婦李興玉好就行了,可還是出人意料之外了。朱超落後的大男子主義又出來了,晚上睡覺前,朱超讓媳婦李興玉給他每天晚上打熱水洗腳,媳婦李興玉稍有不滿和反感的表露,朱超就順手抄起火爐旁邊的火勾子,在媳婦李興玉的頭上就是一下,打得媳婦李興玉跳起來了,痛得直喊媽呀,朱超卻幸災樂禍,得意的笑着,笑完了,還不讓媳婦李興玉哭,朱超歷聲吼道,笑一個,不然我還要打你哩,媳婦李興玉強顏歡笑。盡然是這樣,誰也想不通,打過的李興玉還是不計較這些的,認定跟定了朱超。
朱超還有一最大的毛病,結婚了還花心。媳婦李興玉聽見了沒有,李國英夫婦知道不知道,如果是聽見了,知道了,一定會氣個半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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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傍晚,在縣農技服務中心的大樓裏,發生了一樁不嫌可恥的事情。忙碌了一天的單位職工們,都回家去了,只有新近分配來單位上班的年輕人,辦公室兼卧室,單身漢們還住在樓上。在燈光有些昏暗迷離的樓道裏,一位三十多歲的年輕婦女,披肩長發,從樓梯上正往下一臺一階走着,忽然從樓道裏冒出來一個黑影,是個瘦高個的年輕男人,冷不丁上前就從後面,伸開雙臂抱着了這個年輕婦女。
“你把人怕死了,防止別人看見了,這樣會影響不好。”年輕婦女在努力掙脫這個年輕男人的同時,一眼就看清楚了這個年輕男人,緊張害怕的情緒馬上就消失了,并且嗔怒的對抱着自己的那個年輕男人說道。
“我想死你了,在這裏都等你半天了。”這個年輕男人仍然是抱着這個年輕婦女不放,色色的壞壞的微笑着對這個年輕婦女說道。
“我們都是結婚的人,有家庭的人了,這樣會不好的。”這個年輕婦女基本放棄了抵抗,臉上紅一陣紫一陣的,半推半就地對這個年輕男人說道。
“我就是想你,愛你,放不下你。”這個年輕男人抱着這個年輕婦女,說完了這句話,就迫不急待的把一張臭嘴,就硬硬對到了這個年輕婦女的兩片嘴唇上。
這個年輕婦女被這個年輕男人一時弄得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兩手雖然有心無力的從胸膛上向外推着這個年輕男人,但這個年輕男人和那個年輕婦女的兩個嘴唇,卻始終粘在一齊分不開。
兩個人漸入佳境,陶醉在溫柔夢鄉裏了。忽然,聽見樓梯裏“咚、咚、咚”響着,像有人從樓道裏跑出去了。被無情棒打散了的成雙的鴛鴦。這一對年輕男女,猛然間睜開雙眼,一愣神,這個年輕婦女還在站着,那個年輕男人追出去“噔、噔、噔”下了幾個臺階後,在樓梯扶手拐彎處站住了,側身爬在樓梯扶欄上向下張望,卻什麽也沒有看見,只隐隐約約聽見些,“沙、沙、沙”越來越小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黑夜中。
那個年輕男人知道追下去也是徒勞無用,就再沒有去追趕。但這對年輕男女的情緒已被徹底破壞了,一對野鴛鴦偷情夢就這樣給打碎了。
第二天開始後,蘭原縣農技服務中心,以至于農牧局,都盛傳,朱超和本單位一個有夫之婦搞到了一齊,描述的很逼真,特別的真實,說朱超和這個有夫之婦,一個晚上在單位樓道幽會偷情,又是摟又是抱,還接親嘴兒,聽說是一個小孩子夜裏無意中發現了這件事。說的人口濺唾沫星子,繪聲繪色的,好像自己當時就在跟前看着了似的,聽得人們直搖頭擺腦,直唉聲嘆氣。這件事,傳遍了縣農牧局上下,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料。
可能是這個年輕婦女的男人聽見了風聲,這個年輕婦女一口否認,堅決不予承認。實在是傳得不行,這個年輕婦女的男人,為了找回男人的尊嚴和面子,把這醜事告到了單位上,要求李為農主任教育和懲戒這一對狗男女。李為農找來朱超,傍敲側擊,給朱超講道理,朱超失口否認自己做過什麽不恥和事情,李為農主任說要嚴格要求自已,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上,朱超是“精腿婆娘攆狼,膽大不知害羞”,面不改色心不跳,泰然從李為農主任辦公室出來了。
李為農又找來了那個年輕婦女,本單位一名長得最漂亮的女同事,對他做工作說,你和朱超的事,不但嚴重影響了個人的聲譽,也給單位形象造成了極壞的影響,這樣下去是要毀掉兩個好端端的家庭的,一定要和朱超一刀兩斷,不能再犯這樣的錯誤。那個年輕婦女始終低頭不語,并掉下了悔恨的眼淚。
今年朱超參加工作已經早過了五年了,農大的大學本科生,該是評中級職稱農藝師的時候了。正因為朱超過去種種的劣跡,所以,一直沒有評上中級職稱農藝師。近兩年來,積極表現,工作其實還算幹得可以,就是脾氣太大,心高氣傲,口無遮擋,群衆反應不好,也得罪了一些單位同事。
這幾天局裏正報職稱,開展職稱評定的工作。從單位推薦到局裏,局裏再推薦到縣職改辦,縣上通過後,推薦到市職改辦,市職改辦組織省市農口職稱評審委員會每年一次,統一評審,通過後,市縣局都發文件,發聘任證書。程序比較複雜,評審規格也比較高,工作繁重,時間性較強。
蘭原縣農牧局職稱改革領導小組組長是堅學達局長,指派局辦公室副主任朱克堂兼任局職改辦主任,負責局系統職稱審報等具體工作和日常事務,他沒有參加此項工作。一來,從表面上看,堅學達局長為了避嫌,在全局和外面樹立公道形象,不讓他這個老鄉參與職改的事,二來,說心裏,堅學達局長确實也不想要他參加職改的事,堅學達局長不是常在會議上和與他們辦公室,還還有局裏的人們閑聊時,不止一次的誇獎朱克堂會辦事能辦事,腿勤腳勤手勤口勤腦勤,自然是搞職改工作最合适了。
朱克堂自得到了這個差事,一時趾高氣揚,喜笑顏開,心裏美滋滋的,更在心裏把他看不起了。認為管職稱這是個有實權的工作,一定會有好處可撈,最差也會有人情能落下的。管大家的審報評定職稱的事,農業技術幹部們都要評職稱,用得着自己,工勤人員們,如司機,打字員等技術工人們,也要評技術工人等級職稱,也要有求于自己。在職改工作上,他這個局辦公室主任,被堅學達局長和朱克堂算是給架空了。
經過幾年的職改工作的磨練,朱克堂輕車熟路,工作果然是幹得越來越幹淨利落,對職稱評定工作那是輕車熟路,堅學達局長很賞識。
朱超都參加工作五年了,就開始審報中級職稱農藝師,可是由于名額和配額有限,三個農業技術員配置一個助理農藝師,三個助理農藝師配置一個農藝師,比朱超工作優秀,資歷深厚的同事有幾個,他只能往後排了,在本單位農技服務中心的會議上就沒有通過。第二年,朱超又填表申報中級職稱農藝師,但還是同樣的原因,沒有成功。雖然單位上通過了,可是到局裏就給放下了。第三年,朱超再次申報中級職稱農藝師,猜想自己一定沒有問題了,一定能報到縣上職改辦,縣職改辦和市職改辦一般情況下,都會通過的。
本來,朱超學歷年限是達到評中級職稱了,但是由于朱超的影響很不好,局裏職改領導小組成員們,都特別讨煩朱超這個人,朱超的民主評議分數打不上去,排名靠後,申請材料是報不上去的。
一天上午上班時,大約十點鐘左右,因為他昨天晚上加班搞材料,一個堅學達局長在全縣經濟工作會上的大會發言材料,弄到了昨晚上三四點,所以這會才來上班。
他走進農林局辦公大樓一樓時,正好趕上了一件事情正在發生。朱超不知道什麽時候在樓道時等着,看見了朱克堂在他前面進樓時,就上前站在樓梯上,擋住了朱克堂的去路。朱克堂想躲避開朱超的糾纏,就想從旁邊繞過去上樓,可是朱超就是存心不讓朱克堂過去,搶前一步,堵在朱克堂面前,不許朱克堂上樓。朱克堂前面上樓的路被朱超擋死了,朱克堂就想回頭出一樓,但為時已晚了,朱超兩手從朱克堂胳膊上一拉,又攔在了他的前面。
“你為什麽不給我報職稱?我找了堅局長了,他說他同意報,可你怎麽給我不報?”朱超氣憤地對朱克堂質問道:“原來我的職稱報不上去,是你故意給我不報?你說是不是?”
朱克堂只是前後左右的被動躲避退讓,一點沒有回答朱超質問的意思,沒有吵架的苗頭,更加沒有一絲要動手打架的征兆。朱超對朱克堂對自己的不予理睬和回避忍讓,視若對自己的蔑視和挑釁,怒從心底起,惡向膽邊生,在朱克堂完全放棄抵抗的情況下,揮拳打向朱克堂的臉中間,朱超兩拳下去,就打得朱克堂鼻孔裏流出了殷紅的鮮血,一個鼻孔長一個鼻孔短,兩道鼻血流出來,往朱克堂的衣服胸前和地上滴嗒滴落。
當朱超這時把朱克堂推搡到牆壁前,把朱克堂逼到了死角,朱超氣還沒有出完,還在朱克堂的頭上用拳頭不時擊打一下時,朱克堂的臉已成了京劇大花臉,紅紅的鼻血擦抹了一臉,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抱着頭靠在牆壁上。
他被這場面給弄得驚呆了,緩過神兒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就向朱超和朱克堂跟前跨過兩步勸阻道,朱超好了,再別打了,都打得滿臉插花了,成了這樣了。他一股傷感和悲憐的心情,油然而生,同情的勸說卻并沒有起多大作用。
“你再說,我連你一塊打。”朱超看見和聽到他的勸解,又上了火了,丢下了采着朱克堂的衣領的手,轉過臉來,怒目圓睜,向他惡狠狠的說道。
怕得他也向後退了兩步,不敢上前,只得靜觀其變了。這時,朱超好像出完了氣,冷靜了一些,有人勸也好,再好的戲也有結束的時候,再好的宴度也最後要散的,看有人勸,有了臺階下,就丢下朱克堂和他,沒事人一樣的,出了一樓,揚長而去了。他扶着朱克堂頭切的問道:“克堂,怎麽樣?我送你到醫院去看一下?”朱克堂回答:“沒什麽,我回家去洗一下就好了,去回去上班吧。”他把朱克堂送出辦公大樓的門廳外,朱克堂拐進家屬樓裏去了,他進樓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