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第十九章救鎮國公夫人
第十九章 救鎮國公夫人
禦醫姍姍來遲,推門進去的時候鎮國公夫人已經醒了。
室內鎮國公夫人看着姜姒,拿着手帕掩着嘴角,咳嗽了兩聲。
“多謝楊姑娘,竟從來不知,楊姑娘的醫術如此精湛。”
姜姒心思卻未在此處,她看着旁邊的禦醫,冷聲道。
“不知禦醫平日給夫人開的都是什麽方子,可否給小女一看。”
禦醫江明自幼在太醫院随着師父學習,平日裏也只給皇上和皇親國戚治病,縱使是一些官員對他的态度也恭恭敬敬的。
如今一個姑娘都敢對他頤指氣使。
他語氣不好了起來。
“微臣的用藥都是有過嚴格的把控,用的都是頂頂好的藥材,楊小姐怕是也看不懂藥方的吧?”
“江太醫,還是讓這位姑娘看看吧,我剛剛突然暈倒,便是楊姑娘救醒的。”
陳氏慢慢說道。
“既然夫人都這般說了,那姑娘可要仔細看看這藥方,有沒有出錯的地方。”
江明冷哼了一聲,語氣中不乏嘲諷。
姜姒沒空搭理她,仔細的看起了紙上的藥方,卻看眉頭越重。
雖然她陳氏沒有相處過,但畢竟是原主的娘,應當盡的孝,她亦會替她盡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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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怕太過于懈怠江太醫,陳氏又道:“楊姑娘只是太過于擔心我,并無壞心,還請江太醫見諒。”
江明看着姜姒的眼光越發不屑了。
不過一個黃毛丫頭,懂得什麽醫術。
姜曦端着熬好的湯藥也适時進來,她也聽到姜姒說的一番話,柔聲道。
“此藥方可是太醫令所開,太醫令行醫三十餘年,斷然是不可能出錯的,楊小姐還是不要逞強了吧。”
“姜小姐此言甚是。”
兩人一唱一和,直直要把姜姒給貶進地裏。
陳氏想為姜姒說些什麽,可又怕結果出了差錯,只是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
“楊小姐本就是好心,即便出錯了也沒什麽事的。”
江明輕哼一聲,山羊胡也跟着翹了翹。
這頭,姜姒沒有将這些話放在心上,捏着藥方的手指卻是緊了緊。
藥方表面上沒有多大的問題,可是仔細看就會發現,裏面多了一味藥。
雖然不會對人體産生多大的傷害,但若是長久下來,身體內便會累計出許多毒素,終究會被拖垮的。
分明是殺人不見血的毒方。
太醫令怎麽說也是皇上派過去給鎮國公夫人治病的,怎會如此膽大包天。
除非是有人篡改了藥方。
姜姒眼中的陰郁愈發濃重。
江明雙眉一橫。
“楊小姐怎麽不說話了?”
此時,還是不易打草驚蛇。
姜姒笑了笑,将藥方還給太醫。
“只是剛剛小女問過夫人,夫人除了胸口郁積,似乎還時常眼睛模糊,此乃上火所致,其中的藥材太過兇猛,恐不适宜夫人服用。”
“你懂什麽,師父他老人家說過,用藥當以快準狠,以藥效下去為最快。”
姜姒是知道有的醫者會有不同的診治辦法,本也沒打算在之上為難。
“醫者自有不同觀點,此不必多說,我這另有一劑藥方,夫人可拿回去試試。”
在旁邊的姜曦見了機會,便在陳氏還未開口前搶先說了。
“府中都用江太醫的藥方用慣了,曦兒并不是不相信楊小姐,只是……”
姜曦欲言又止,十足十為陳氏擔心的樣子。
“沒關系的。”
陳氏溫和的笑了笑,“楊小姐也是一番好心,這藥方我拿回去試試。”
江明站在一旁,像是被人遺忘了般,又聽到姜姒提出還有另一方藥方,心中也不禁好奇,可又不肯落了面子。
“江太醫德高望重,此藥方江太醫也拿一份回去,若是有錯處,也可幫婵兒指出來。”
姜姒笑了笑,十分溫和,仿佛剛剛聲嚴厲色的那個不是本人一般。
話都說到這份上,江明也不好端着,拿着藥方走了出去。
“楊小姐從小在江南長大,一定受了很多苦吧。”
陳氏重新握住姜姒的手,又開始閑談起來。
“江南是通商之處,不算得苦。”
其實真的不苦,姜姒不理解為何每個人都認為江南是窮兇極惡的地方。
江南之地水路衆多,遂商路也多,姜姒也正是因為那地方能夠得到各地的消息,所以才在那裏待了五年時間。
“乖孩子,我還要在南龍寺待些時日,你若是無旁事,我去派人知會你府中一聲,這些時日便與我一同住在這吧。”
陳氏眉目柔和,溫聲勸着:“說起來也不怕你笑話,我自見到你開始便覺得一見如故,像極了我那……”
“母親!”
姜曦打斷了陳氏的話,後又覺得不妥,扯起嘴角笑了笑。
“姐姐她已經故去多年,斯人已逝,就不要再提了,免得傷了母親的身體。”
陳氏眼眶微紅,也覺得自己在外人面前說起這些有些不妥,住了嘴。
姜姒平靜的盯着姜曦,沒有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狠辣。
這個仇,她自然也是要報的。
“是婵兒不好,一來就惹起了夫人的傷心事。”
姜姒反握住陳氏的手,聲音誠摯。
“婵兒今日上山本也無別事,既然夫人都如此說了,婵兒便在山上多陪夫人幾日,也好貼身照料夫人。”
順便‘照料’仇人。
姜曦覺得背後傳來一陣冷意,擡頭見卻對上姜姒的眼神。
這回姜姒可是毫不避諱,直接朝她挑了挑眉,十分挑釁。
“啊!”
姜曦被吓得叫了出聲。
剛剛她似乎在楊婵的臉上,看到了姜姒的影子。
“怎麽了?”
陳氏皺了皺眉,看着姜曦。
“沒什麽,曦兒只是覺得身上有些不适。”
“唉,這些天你也是跟在我身邊天天勞累,還是回去好好歇息吧。”
姜曦福身行禮,走出去前狠狠剜了姜姒一眼。
天色逐漸轉暗,群星閃爍。
姜姒被安排在靠近西邊的小院中。
院中還有一架秋千,姜姒閑着沒事,坐上去有一搭沒一搭的晃着,思緒萬千。
需要的三味草藥之一就在鎮國公府,還是需要好好計劃一下才對。
一抹墨色的身影從門口閃過。
墨修凜?
他在這裏做什麽?
姜姒悄聲的追了上去,竟來到一片桃花林。
她始終與墨修凜保持着不近不遠的距離,确保對方不會發現。
墨修凜前行了一段路,終于停了下來。
一陣風吹起,滿天的桃花瓣飛舞起來,遮住了姜姒的視線。
她暗道不好,想後撤卻感覺脖頸處一涼,一柄匕首正抵住她的喉嚨。
“是你?”
墨修凜感覺到面前的人熟悉的氣息,手裏匕首卻沒有放下來。
兩人現在的姿勢分外暧昧,墨修凜聞到姜姒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眼神一沉。
“你怎麽會在此處?”
“這話應該我問晟王?”
姜姒不小心撞到身後的人寬厚的胸膛,輕咳了一聲。
“晟王準備一直保持這樣的姿勢嗎?”
感覺到匕首收了收,姜姒指尖的銀針還是随時待發。
她的武功師承江湖中的了無大師,竟沒想到墨修凜的武功如此之高,能夠發現她的行蹤。
姜姒眼神暗了暗。
“我們之間應該算不得仇人吧,晟王殿下。”
況且她還有一個孩子壓在墨修凜的手中。
墨修凜不動聲色的移開匕首,瞧着姜姒轉過身來。
“你來南龍寺做什麽?”
姜姒毫不避諱。
“我那祖母想要我來與慶王相會。”
話音剛落,就見墨修凜的臉色黑了一瞬。
慶王?
那個總是笑眯眯,總是愛打瞌睡的墨景獻。
先皇留下十幾個子嗣,不少人都被皇兄外封,只有墨景獻自己要求留在京都,并且拒絕了封賞。
人們都說墨景獻是貪戀京城的風花雪月。
可是一個從腥風血雨中走出來的皇族,真的會如同他表面所展示的那麽簡單嗎
墨修凜是不相信他這個皇弟的。
而且,如果是安慧公主要他前來和楊婵私會的話……
他的目光陡然轉到姜姒的臉上,她如今帶着人皮面具,還是楊婵的容貌。
“慶王此人心機深沉,你且小心着些。”
墨修凜叮囑了一句。
他說的話,姜姒又怎會沒有想到。
好歹也是活了兩世的人,她又怎會不知道其中的道理。
風流浪蕩是墨景獻的外表。
恐怕韬光養晦才是他的目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讀懂了對方的心思。
姜姒也不像再問墨修凜來這裏做什麽了,轉身便走,十分潇灑。
而後又忽然想到了什麽,折返了回來。
“稷兒現在還好吧?”
墨修凜對上那雙清冷的眸子,呼吸滞了一瞬,而後緩緩點頭。
姜姒笑眼彎彎。
“如此便好,我這個人有仇必報,若是稷兒出了什麽差池,哪怕是皇上我也必然殺的。”
此話随着風飄入墨修凜的耳中,他周身的氣質瞬間變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