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43.小心，他
小心，他
鳳清音聽到祝婷婷因為一些事而被公司開除，給她貼上了出賣公司機密的标簽之後，平淡不驚地“哦”一聲。
在她心中，早就沒有了這個人。但是，面對着面前平靜得讓人有些詫異的江漢，他說起了這個一個問題，她也就姑且給點反應。 “我知道你肯定不會在乎這些事了。”江漢捏着透明的玻璃杯，臉上的笑容滿是苦澀。
他深吸一口氣，長長地吐出來，定定地看着鳳清音: “但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我和她，一開始也許算得上是逢場作戲，到後來，卻都只剩下算計。”
“你們之間的關系怎麽樣，我其實已經不在乎。”鳳清音忍不住說， “既然你已經将東西送過來了，我和你之間就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她站起來，修長的雙腿從江漢面前經過，他愣愣地看着她， “我去把東西拿給你。”
江漢被這樣一句話打回現實，剛剛那一個片刻升起的所有绮麗都消失無蹤。
他低下頭，接過鳳清音遞過來的那一張欠條，看了看，随手撕成碎片丢到了廢紙簍裏: “那麽，我們之間兩清了。”他站起來，曾經剛好合身的襯衫有些空落，連袖口都變得松動許多。鳳清音看在心中，想到江漢進來時下巴上的一片青色，輕輕地嘆息了一聲: “不錯，兩清了。那麽，以後再見吧。”
她歪歪頭: “其實，有時候真想說永不再見。”江漢苦笑，他怔怔地看着她一陣，解脫似地笑: “這個願望，我會幫你實現的。”他看着鳳清音，仿佛是不經意地說: “我要去丹麥了。”
鳳清音看着他，他的表情中有一種千帆過境後的輕松自在，仿佛放下了身上最重的包袱，整個人雖然瘦削了一大截，卻精神許多。 “啊，那麽，祝你幸運。”她說，江漢聞言微微彎了彎嘴角。
“不過是狼狽而逃而已。以後，就不用再見面了。”他說， “我的郵件你大概也沒有看，那麽，我想問最後一個問題。”
“什麽”
“從一開始，到最後，你有一點愛過我嗎”
這個問題讓鳳清音想了想，才能夠回答: “有一段時間，想過要愛你。畢竟，一開始是确定準備一起過一輩子的，可惜，你沒給我這個機會。”她看着江漢，目光溫和，卻沒有一點漪漣: “那個時侯，我認真地觀察你，才發現你喜歡玩，喜歡和別的女人暧昧。你說你愛我，但是，你愛的不過是一個叫做鳳清音的虛影，而不是那個時侯站在你身邊的，那個叫做鳳清音的活生生的人。從那個時候我開始心灰意冷，但是還想着委曲求全，直到最後……”
江漢沉默良久，忽然長嘆一聲，随後抓起一旁的公文包: “也許你說的對，我愛上的，是我想象中的一個人。但是，我也很遺憾，你從來沒有愛過我。”
他說: “就算知道不可能長久，我也曾經是有過這樣的期望的。”
“我們的婚姻，能夠走到這麽久，還真是上天保佑。”他這樣說， “兩個都不那麽愛對方的人，還一度被周圍稱為模範夫妻。其實，我們都在騙對方騙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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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開門，走了出去。
鳳清音看着他的身影被關在門後，垂下眼簾默默地想，也許江漢說得對，能夠在平靜的假象下過這麽幾年，還真是不可思議。
但是，我是真的為了挽救婚姻做過努力的。她想，否則，不會想到生一個孩子來挽回你。就算那個時侯我已經知道，你并非良配。
鳳清音想着這件事，苦笑過後，心中也莫名地輕松了一大截。
。
尤靖南坐在父親身邊，心中想着的卻是母親和某個女人在不遠的房間裏交談的內容。他有幾分焦急，希望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樣，母親想着把什麽人塞給自己。
他動了動身體，尤父嘆息一聲: “別着急，你媽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就算心裏着急你結婚生孩子的事，也不會随便找個你不喜歡的人塞給你的。”看到尤父的目光，尤靖南覺得自己在這個時侯走神，還被父親看了出來，真是不應該。他狀似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地穩了穩神，問父親: “爸，你和媽準備待多長時間”
尤父嚴肅地看着他，尤靖南覺得他的目光仿佛釘子一樣，讓他有些不自然: “爸，怎麽了”
“你到底在走什麽神我剛剛和你說的話，你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尤父說。
尤靖南好不容易從剛才一只耳朵進一只耳朵出的時候接收到的記憶中找到尤父的話，立刻有些尴尬——就在三分鐘之前，尤父第四次強調了，自己和尤母只準備在國內待上一個月左右就準備出去，那邊已經訂好了計劃。
他內心羞愧，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鎮定自若的樣子讓尤父原本想說出來的責備全部都被吞了回去，最後化為一聲嘆息: “你呀……兒子，什麽時候把那個女人帶過來看看，否則你媽不會放心的，你也就需要随時擔心有個女人殺過來說是得到了你媽的準許的。”
尤靖南這次終于露出苦笑: “我也想，但是，顯然我還不能帶過來。否則……不過， 9月的時候您在巴黎嗎”
得到尤父肯定過的回答之後，他才點頭回答: “那麽，那個時侯，她順路過去那邊，我讓您見見她”
“喲，護得還挺嚴實。”尤父取笑了他一句，問為什麽。
“九月她要去那邊做一次畫展，正好順路。”尤靖南回答， “而且，那個時侯，她應該已經答應了。”
尤父挑眉，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這個時候，就聽到兩個女人交談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而且變得客氣十足，顯然尤母在開始送客了。
等到尤母進來，盡管好奇，尤靖南依舊正常地招呼行禮，然後才似乎若無其事地問: “媽，那個是什麽人怎麽你沒回來兩天就朋友找上門來了”
尤母笑着敲一敲他的腦袋， “這孩子，我見個朋友怎麽了。那個是老朋友的孩子，過來看看長輩而已。”
看長輩尤靖南可不相信，特別是看到一開始兩個人見面時不太友好的氣氛後。但是，尤母不想說，大概也是不想為了這件事讓自己分心，他也就識趣地沒有多問。随後，他向尤母說起了自己剛才和尤父說過的事情，尤母恨鐵不成鋼地看着她，勉為其難地答應: “但是我要先遠遠地看一眼。”仿佛是讨價還價，她這樣說。
尤靖南無奈: “有什麽必要!”
“當然有。”尤母理直氣壯地回答: “長得不漂亮的，我不要。”
尤家父子兩人頓時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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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清音看着電腦上的郵件，手指放在鼠标上，半天沒有動。這封來得不算遲但是被看到得太遲的郵件詳細說明了從張影找上門來的一系列事情背後的故事，盡管荒誕，卻讓她覺得，這才是真實。
“才不是真的。”她固執地念叨着，想要按下删除，卻沒有點下去。
他小心地提醒她，小心柳南。
“這個人偏執到了瘋狂的地步，有堅韌的心志和冷酷的手段，如果你想得到幸福，第一個需要小心的，就是他。”
“我已經無可救藥，所以，我不祈求你的原諒，也會遠遠避開，從此不再見你。但是，我依舊希望，你能夠獲得幸福。畢竟，你是我曾經愛過的女人。”
鳳清音呆呆地看着電腦屏幕，直到上面蹦出屏幕保護，才動一動鼠标，讓屏幕變回去。
然後，她關了電腦，不想再想這個問題了。
站起來，她看着周圍已經開始打包的行李，露出淺淺笑意。
就在幾天前，尤靖南借給她的房子終于能夠住人，自己的傷口也不需要再避水，所以，她在第一時間就通知了父母，自己要搬出去住。
雖然鳳父和鳳母都不太情願，但是，鳳清音堅持，他們也只能讓步。
到了那邊，就可以收拾出一個畫室，用來畫畫了。停了這麽多天的手，早已蠢蠢欲動。
她伸出手指在虛空中畫了幾筆，不情願地聽見手機響起的鈴聲。
接通電話，她聽到張影含笑的聲音: “那個，清音，能夠幫我一個忙嗎”
鳳清音随口問有什麽事，張影做出哀求的聲音: “我有個朋友從外地過來，偏偏我一時抽不出身，所以，能夠麻煩你代替我去接他嗎”她苦悶地解釋: “公司正忙的時候，我也不好抽調公司的人手。想了想我能求的就只有你了。對方是個超級路盲，如果讓他自己走，就不知道走到什麽地方去了。”
鳳清音不以為意，但是心中不知為何有種不想答應的欲望: “那麽誇張打車難道也不行”
“要是可以，我也不會說他是個超級路盲了。只怕被出租車司機拉着繞着這個城市轉了幾個圈都不知道。”張揚嘆息，随後問: “你是不是有什麽不方便。如果有，那就算了。”
鳳清音嘆息一聲，打斷她的話: “不，我有時間。時間，地點，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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