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崩鐵
第 11 章崩鐵
仙舟，羅浮星槎海。
“維克，你不覺得全糖的仙人快樂茶太甜了嗎？”令季坐在星槎海內一間景元推薦的千年老字號餐館，問出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距離維克來到羅浮也有好幾天，通過觀察，令季發現他起碼一天三杯不同口味的仙人快樂茶，還都是全糖。
這讓令季在擔心維克的血糖指數之餘，很是好奇他怎麽喝得下去。
然而可惜的是，維克不懂令季的擔憂，他不解地反問，“甜嗎？”甚至不少仙人快樂茶對他來說算是味道相對平淡。
“我感覺很甜。”令季說出心裏話。
維克想了想，緊接着他說道，“是我習慣了。”
“你是說在你以前生活的星球，比較嗜好甜食？”令季有些好奇，這麽多天裏，他和維克還沒聊過他過去居住地的話題，所以他不免被挑起興趣。
沒有讓令季失望，維克用平淡的語氣說，“算是，我一直生活在德利科夫家族的領星，那裏終年降雪。”頓了頓，他又補充，“不過距離星際和平公司的總部庇爾波因特不遠。”
“聽起來像是滑雪度假勝地。”客觀的評價，令季自覺任何和星際和平公司扯上關系的地方，都會變得商業化。
這可以說是一種刻板印象，但偏偏令季猜對了。
只見坐在對面的維克點了點頭。
“是的，很多公司的員工會去滑雪。”維克還記得他在私人滑雪場碰到過劇情角色托帕，對方還一眼認出來他，并大方把與自己同行的次元撲滿賬賬讓出來給他摸。
那是維克第一次摸到次元撲滿。
想到這裏，維克把這件事對令季講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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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維克摸過次元撲滿，令季很是驚奇，他只聽說過次元撲滿的存在，但是從來沒有見過，更別提上手摸。
這不禁讓他萌生出到仙舟外走一走的想法。
不過令季僅是想想，因為按照仙舟的規定，身為長生種的仙舟人是不能到處在宇宙各處亂跑。
每個文明發展時間和速度都不同，仙舟人的長壽和科技，很容易對那些發展程度較低的文明造成不好的影響，這是仙舟聯盟絕對不允許的。
為此仙舟聯盟特意發表過聯合聲明，申明自身立場，保證除非是不得不出手，或者獲得帝弓司命的指引，否則仙舟聯盟不會任意幹涉任何文明的發展曲線。
後來這份聯合聲明獲得了很多在宇宙有頭有臉的組織的響應，甚至其中包括星際和平公司。
幾乎可以說是，發展程度較高，能走進太空的文明與發展程度較低，尚不具備大規模星際旅行能力的文明，在宇宙中是有兩套不同的規則。
任何組織都不能強迫一個沒有走出母星襁褓的文明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即便那個文明開始向宇宙發出廣播……
等會，令季猛地回神，他想起一件事。
這促使擡起頭看向維克，皺着眉頭問道，“我們之前所在的星球，沒有遇見外星人，不會是因為星際發展中文明保護法吧。”
維克愣了愣，不由得他也陷入了沉思。
星際發展中文明保護法是明确規定過對無法進行太空旅行的文明，對其向外發送的信息，任何組織或個人不予回應。
一瞬間維克頓悟了。
注意到維克神情上的變化，令季忍不住想順着這個話題多聊幾句。
這是他平時無法對其他人講述的，關于穿越前的世界的過去。
可不等令季開口，就被一道聲音打斷。
“令季，你也在啊！太好了，我還以為只能打包帶走。”
被叫到名字的令季和維克近乎同時順着喊聲看過去。
看到是誰叫自己，令季心中警鈴大作。
來人正是遇見維克那天，與他順路回家的同伴。
仿佛是為應征令季的擔憂，同伴發現維克後，臉色當場變了。
“你也在！”同伴不可置信地說。
維克投來疑惑的眼神。
注意到維克的不解，令季趕緊打圓場，“之前那都是誤會，地衡司查清楚維克沒有惡意之後，就把他放了，現在他住在我這裏。”
“什麽？他住在你家？”同伴大驚失色。
令季不得不再解釋，“正好我那邊有空房，不住白不住。”
“好像是這個道理。”同伴有點被說服。
但他很快又發現另一個問題，令季怎麽和這個金發化外民這麽熟？
明明那天遇見時，他還特意交代，如果不對勁就去上報地衡司。
同伴記得正因有令季的囑咐，自己才會在買仙人快樂茶，撞見地衡司的執事者時，去找他說明情況。
難道是令季被騙了？
這個念頭一誕生，同伴謹慎起來，當即提出現在是飯點，店裏沒有空位，他要拼桌。
而這也是同伴原本的目的，所以不顯得奇怪。
因此維克沒有任何意見，甚至還拿出來手機詢問要不要加菜。
奈何令季一眼看出同伴在想什麽，心中頓覺無奈，暗暗想那天在地衡司發生的事不會又要上演一次吧。
然而這個想法沒持續太久，令季便意識到自己想多了。
“你們點鳴藕糕了嗎？”同伴看着菜單問。
“我點了。”維克直截了當地回答。
同伴面對維克的眼神當即變成你很有品位。
然後他又看到維克手邊的仙人快樂茶。
“這是最近流行的新品，天茉生花！”同伴激動地說道，“你很喜歡喝嗎？”
“味道很不錯，不過我更喜歡豆奶玉麒麟。”維克認真回應，“加雙倍濃稠幹酪和黃香豆粉。”
“那必然是超大杯才能放下，兄弟，你太會喝了。”說這話時，同伴的語氣裏透露出一股和維克相見恨晚的意思。
令季面對同伴的變化，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的這位朋友是仙人快樂茶狂熱愛好者。
不巧的是，維克也很喜歡喝仙人快樂茶。
問題居然這樣解決了嗎？
令季低下頭，有種不真實感。
可是聽着維克和同伴有來有回的交流，以及那聽起來不像是維克該說出的名字，什麽耶香烏龍，黑糖波波晴柔奶，青禾真乳茶，令季又不得不承認，他們兩個仙人快樂茶領域互為知己。
這樣也好。令季無聲地對自己說。
比起同伴質疑維克，友好的交流無疑更好。
雖然令季有種自己被排除在外的感覺，但他沒有太放在心上，反而笑着聽維克和同伴聊天，記下哪種仙人快樂茶好喝，準備以後嘗一嘗。
同伴和維克見他有興趣，也從互相交流，轉向對令季推銷自己喜歡的品類。
就這樣三人聊到點的菜上來。
“吃吧。”令季招呼道。
“謝謝，回頭我把信用點轉給你。”同伴也沒便宜。
但令季卻告訴他，這頓飯是維克掏錢。
同伴聞言馬上表示要加維克好友。
“好。”維克說着拿出手機。
沒有多想，同伴便加上維克，順便還發給他提到幾個小衆奶茶店在羅浮的地址，好方便初來乍到的維克去買。
維克對他表示了感謝，并大方地表示這頓飯他請了。
雖說仙舟內的通用貨幣是巡镝，但依托于星際和平公司建立起來的體系，信用點和巡镝可以進行實時兌換。
而身為和星際和平公司合作密切的家族繼承人，維克最不缺的就是信用點，請一頓飯對他來說實在是不算什麽。
但這個舉動落在零花錢剛剛夠喝仙人快樂茶的同伴眼裏，維克無疑是太大方了。
一時間，同伴對維克的印象又變好很多。
只是他還是堅持把飯錢轉給維克。
說到底他做不出蹭吃蹭喝的事。
維克卻不認為有什麽。
就在他要拒絕同伴轉賬的要求時，令季提議，“不如你回頭請維克喝仙人快樂茶吧，羅浮這麽大，很多店就算是有地址也很難找，你領路，帶他一同過去豈不是正好？”
“你說的有道理。”同伴給說動了。
維克此時也認同道，“我也覺得這個建議不錯。”真正的羅浮遠比游戲裏的要大得多，那些仙人快樂茶店确實如令季所言，不是很好找。
“行，我下午就帶你們過去，請你們喝仙人快樂茶。”被徹底說服的同伴宣布道。
然而令季卻擺擺手，“你們去吧，我下午要去要去準備資料，送到神策府。”
同伴震驚了，他不可置信地問，“嗯？簡歷的盲選過了？”
“對，公示結果出來了，資料審核通過，我就能參加筆試。”令季輕笑道，等到筆試和面試過了，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有着落了。
“令季，你這件事能不能瞞一會，讓我做個心理準備，因為我爹娘知道了，我肯定會被嫌棄。”同伴做出可憐巴巴的樣子請求，他家和令季就隔了幾戶。
所以令季去神策府實習這件事，不隐瞞的話，過不了兩天他爹娘就會知道。
一想到他爹娘得知此事後的反應，同伴就想嘆氣。
但他并沒有什麽多餘的想法，只想感慨和卷王做朋友實在是不容易，但考慮到卷王會幫自己解答難題，又感到有個卷王朋友挺好的。
同伴的心情變得複雜，不免也開始考慮要不要去仙人快樂茶店打工。
這樣他不止是有工資，還能免費喝各種仙人快樂茶。
不知不覺中，同伴在僅僅四十多歲的時候，便對人生也有了規劃。
可惜令季這次沒有看出同伴的想法，他一邊吃飯一邊答應。
同伴得到令季的回答，也把跑遠的神思拉回來，開心地吃起飯。
一旁的維克目睹了這一幕，他忽然很想問問令季想要去工作的原因。
只是他礙于找不到時機，等到吃完飯，令季獨自返回家中準備資料，維克也沒來得及問出。
好在車到山前必有路，維克對帶着他去買仙人快樂茶的同伴問出了那個問題。
“你說令季想工作的事嗎？我也勸過他的，二十多歲工作什麽。”同伴搖着頭吐槽。
可是下一秒他又對令季的選擇表達了理解。
“話是這樣說，我還是多少明白他為什麽想工作，對他來說，或許沒有事做的話，就好像自己不被需要了一樣。”說到這裏，同伴有些傷感。
維克微妙地怔住，聽完同伴的話，他忽然理解了什麽。
對于他來說，他早就知道這裏是游戲裏的世界，這讓他很清楚自己想要做什麽，他想見到游戲裏的開拓者，登上星穹列車，去各個地方旅行，參與主線劇情。
為此他一直準備着。
這次假如不是要來找令季，維克自覺他已經去了黑塔空間站或者雅利洛六號，去見開拓者了。
可令季沒有玩過游戲，他不會有這種面對游戲的心态，更不會有參與進主線劇情這個目标。
他必須獨自一人去安排他的未來。
維克這麽想着，隐約産生一些他不曾有過的情緒。
這一刻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麽，但他又看不清。
值得慶幸的是，迷茫沒有持續太久，同伴将維克帶到一家他認為很好喝的仙人快樂茶店。
熟練地點好兩杯仙人快樂茶，同伴整個人都洋溢着幸福，只聽他用開心的語氣說，“這家的果茶和果汁也很好喝。”
維克沉思幾秒後，随後問道，“甜嗎？”
“果茶和果汁不算是很甜。”同伴随口回複。
“嗯，那我來一杯手打白檸茶。”維克對店內負責點單的技巧鳥念道。
技巧鳥麻利地将訂單點好。
同伴不太能理解維克為何要多點一杯，難道他是要喝兩杯。
在他糾結着要不要多問一句之際，維克給出了解答。
“我給令季帶回去，他不愛吃太甜的。”輕描淡寫的解釋，維克還沒忘他和令季飯前的對話。
同伴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更重要的是，他認識令季這麽久，都不知道他不愛吃太甜的食物。
這下同伴看想維克的眼神又變了。
沒想到這人看着挺冷漠，實際上心這麽細。
于是他發自內心的對維克說，“令季沒有看走眼啊。”
維克不明所以，他想要詢問，金色成就卻打斷了他到嘴邊的話。
【他們超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