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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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隊長看過來: “為什麽這麽問”
喬唐夢裏看到一個人在小溪邊挖坑埋人,她站在一邊愣愣的圍觀全程,渾身動彈不得,目睹他填好土後忽然擡眼看她,鐵鍬帶着呼呼的風聲直朝她腦袋襲來。
她明确的知道那是夢,但到底不怎麽美好,夢裏那個男人端着一張假警察的臉,她也不敢肯定是不是因為自己日有所思,所以夜裏做夢将那個可怕的人放在了殺人兇手位置上,不好意思跟警察談論自己的夢境。
李隊長待他們很溫和,但職業使然,他看人的時候總是帶着下意識的打量審視,眼神銳利仿佛能穿透人的肚皮一眼看到內心,她想搖頭說沒什麽,又覺得瞞不過對方。
李隊長又道: “有什麽可以直說,就當閑聊。”
安弈将盛滿熱水的紙杯遞給喬唐,輕輕拍她手背: “沒事。”
喬唐喝了口水,感覺情緒沒那麽緊張,腹稿在肚子裏溜了一遍又一遍,才緩緩開口,将夢裏的事情陳述了一遍,李隊長,安弈和侯飛都聽的異常認真。
末了,喬唐尴尬一笑: “只是夢而已,可能是這兩天太緊張造成的。”
李隊長盯着她看了幾秒,轉臉招來幾個同事低聲吩咐了幾句話,随後起身邀請三人: “你們三位先在休息室歇一會,我讓人給你們買早點。”
“啊不用了。”三人都搖頭,人家一看就很忙,他們是來協助調查不是來吃飯度假的, “你們忙吧,沒事的話我們先走。”
李隊長: “一會兒還有事需要你們幫忙,我的同事去準備了,需要一點時間,只能麻煩幾位先等等。”
喬唐下意識看安弈,她現在腦子亂七八糟的思考能力為零,想把事情的決定權交給安弈。
安弈遞給她“沒事”的安撫眼神後又和侯飛說了幾句,最終聽從李隊長的安排去了休息室,很快有人拎過來一堆早點示意他們吃,并說準備工作很快到位,讓他們不要着急。
侯飛是典型的有吃的一切都不在意,端起一盒豆腐腦就吃了起來,喬唐一直在想那個夢境,雖說日有所思,可她又覺得沒那麽簡單,腦袋裏隐約覆了一層厚厚的膜,透過膜能看到一些東西但總是不清晰,攪的她越發混亂無措。
“吃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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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唐低頭,安弈将一根油條塞到她右手,食品袋裹着避免沾油,她下意識接過來,卻依然沒吃。
安弈和侯飛一樣端着碗吃豆腐腦: “你做的那個夢,我也做過。”
喬唐睜大眼。
“你把早飯吃了。”安弈輕輕柔柔的講話,眼神透着耐心和一點哄人的柔光, “吃完再說。”
侯飛不明所以的幫腔: “吃完飯才有力氣繼續等。”
“……”
喬唐抓着油條,就着一杯塑料杯的豆漿吃起來。
這輩子還有在警局吃早飯的體驗,想想還挺刺激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餓了,喬唐吃完豆漿頭條這對經典搭檔後就沒之前那麽神思不寧了,安弈把垃圾整理好扔到外頭分類垃圾桶,回來說碰到李隊長,再等半小時應該就差不多了。
喬唐還記挂着安弈說的夢境,安弈說他也做過類似的夢,夢裏他瞧見一個人挖坑填土,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被人發現,也沒看到那個人的臉。
闡述完畢後安弈還補充道: “其實我覺得那不太像夢,感覺很真實,可我想不起來。”
按理說他們的記憶力不至于差到這種程度,去山村也就前幾天的事。
侯飛: “被你們這麽一說,我也好像做過那種夢,但不是小溪旁邊,是個小黑屋。”
喬唐聽的皺眉,小溪,小黑屋……
“夢!”
安弈幾乎是和侯飛異口同聲開說的,又那麽奇妙的和喬唐的想法重合到一起,三人都驚了,即為了彼此腦回路的統一,也因為三人想到的那個關鍵點。
在醫院做的夢。
那個似乎很長,他們以為是意外穿書,但其實只是做了二十幾個小時的夢境裏,夢裏的安弈和沈一一頭次到小溪邊看到的場景以及莫名的熟悉感,與此同時姚飛出現在小黑屋裏以及同樣的熟悉感。
解彼此的意思後,有一個瞬間,喬唐搞不清楚自己到底什麽時候在做夢,什麽時候是清醒的,思維一片混亂,許許多多小線頭在眼前竄來竄去,雜亂無章的她不知道從哪去理。
所幸李隊長很快過來通知準備好了,用車把他們拉到另一幢建築裏,門口沒挂牌子,從外面看不出來是什麽地方,只知道屋子外牆白色的,在陽光的照射下泛着冰涼的銀光,屋頂尖而硬,看着看着容易心生畏懼。
門口處等着一個人,身高可觀的男性,白大褂和口罩齊全,見面和李隊長寒暄,喬唐聞到一點消毒水氣味,不由疑惑,難道是醫院可她在這個城市長大,從沒聽過還有這麽一家醫院存在。
李隊長和人寒暄完,反身對他們招手,示意他們跟上。
進門,三人瞬間被鋪天蓋地的白色給砸了滿頭滿臉,牆壁天花板全是白的,地磚上若不是有分割的灰色線條,會下意識以為自己在做夢。
白大褂和李隊長在前面低聲說着什麽,走廊極長,一眼看不到頭,兩側是一間間的房,每扇房門都是白色,見縫插針的嵌在牆體上,不仔細看甚至發現不了門的存在。
白色代表純潔簡單,但過于密集和白,看久了會恐懼,喬唐有些犯惡心,只能低着頭看自己交叉前行的雙腳,盡量不把注意力放到其他東西上。
走出去幾步,旁邊忽然伸過來一只手,手掌很大很幹燥,喬唐順着手掌,手腕和胳膊往上看,和安弈四目相對。
安弈輕輕晃動手掌,喬唐抿嘴看了兩秒,将冰涼的手慢慢塞了過去,她的手不大,立刻被安弈的手包了個徹底。
安弈低聲說: “你繼續低着頭走。”
喬唐被他牽着往前,心情趨于平複。
這種感覺很像夢境裏沈一一猛的發現安弈其實記得所有事情的瞬間,知道自己不孤單,知道還有依靠,不是她一個在戰鬥,形容不出的安心。
走廊太長,不過他們沒一直走,到某個位置,白大褂和李隊長就停了下來,身邊是一個開着門的房間: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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