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032
032
沈一一維持開門的動作，沒動，給安弈展示她纖薄的背影。
安弈緊急補充: “客房可以休息。”
生怕有所誤會。
沈一一背對安弈，定了定神，轉身點頭: “也好啊，那就謝謝了。”
安弈回以微笑，示意她洗漱，他去收拾一下客房。
長這麽大，第一次留宿單身男子家中，沈一一卻一點不擔心。
安弈的人品她不敢打包票，但一定不會對她抱有什麽歪心思，何況時間确實很遲，她累的慌，不睡它十個小時是醒不的。
洗漱完畢後安弈正好從自己卧室出來，見她一臉困頓，便指了指客房: “床鋪收拾好了，快去休息吧。”
沈一一這會連話都不想說，眼皮有千斤重，沉的直往下壓: “哦，那晚安。”
“晚安。”
客房開着暖氣，溫度适宜，床單被套都是新的，洗過曬過，洗滌劑的清香味包裹着沈一一，幾乎在閉眼的瞬間就昏睡了過去。
連日來各種心事纏腦，每夜睡不安穩，噩夢換着法的襲擊她，一會是她殺人，一會是被怪物追着跑，睡得比狗遲醒的比雞早，醒來比跑步兩小時還累，見天的憔悴，黑眼圈快要趕上國寶。
這一夜，什麽夢都沒做，聞着清淡的香氣，枕着軟硬适中的枕頭，蓋着松軟的被子，一切都很合适，沈一一睡得很舒服。
一夜無夢。
緩緩睜眼，大窗簾擋住光亮，只能勉強看清天花板，意識有一瞬間的迷糊，是睡得久了之後自然的生理反應，暈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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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閉眼，待意識緩慢回到腦袋裏，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
屏幕之上，碩大的數字震的沈一一瞳孔發顫，咕嚕一下彈跳起來，頭發糊了一臉。
14:12.
她竟然一覺睡了十三個多小時，還是在別人家裏!
什麽睡八個小時就起，實在是太高估自己了。
沈一一不敢再賴床，用平生最快速度換衣服，一邊穿一邊懊惱，睡覺前應該定個鬧鐘的，安弈說給她做早餐，晚餐還差不多。
這下還有什麽形象可言，她真是頭豬!
開門時很小心翼翼，腦袋剛探出去就聽到安弈的聲音: “起了”
“……”
行吧，就這麽大地方，能往哪躲，沈一一目不斜視的往洗手間走: “是啊，早上……下午好。”
“你洗漱，我給你準備吃的。”
沈一一的肚子在此時咕嚕了一聲，很配合，十幾個小時不吃東西，一直處在沉睡狀态，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好。”
關門洗漱，沈一一看着鏡子裏自己睡的略微浮腫的雙眼，深刻理解了一句網絡流行語——心裏有千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很符合她此刻的心境。
洗漱好，精神好許多，昨天出門只帶了卸妝濕巾和唇膏，沒法化妝。
對她來說，素着臉見人的次數極少，想了想，還是塗上點唇膏，才拉開門走出去。
香氣彌漫在屋子裏，沈一一只覺得更餓了，忙走向餐桌。
安弈端着一個小碗過來: “可以吃了，粥有點燙，當心。”
餐桌中央一個小小的砂鍋，沈一一揭開蓋子，呼嚕的熱氣撲了她一臉: “好香。”
熱氣散開，沈一一看清裏面的內容。
肉片，蛋黃包裹在軟糯粘稠的粥裏，上頭撒有稀稀拉拉的一點小蔥花，色澤溫潤氣味勾人，沈一一只覺得口水要流出來，也不客氣，拿湯勺盛。
邊問: “這個粥熬起來很麻煩的。”
家裏阿姨也熬過，需要提前摻油泡米，煮的過程要一直看着，肉片和蛋黃都要看好時間放進去，在保證粥熟的同時這兩樣東西不會過老或不熟。
安弈将一個盤子推到沈一一身前: “不算麻煩，你嘗嘗，喜歡的話多吃點。”
素白的瓷盤裏是碼整齊的涼拌腐竹，鮮黃色的腐竹上撒着幾絲青紅椒，伴随麻油特有的濃香，沈一一夾起一根咬斷，眼睛都亮了: “好吃。”
安弈笑了笑，又去廚房端來幾個盤子，鹹鴨蛋，煎包，豆腐腦，擺了半張餐桌。
沈一一胃口大，也不免被吓到了: “我們兩個要吃這麽多”
“沒關系，能吃多少吃多少。”安弈夾了個煎包到沈一一盤子裏， “粥和腐竹是我做的，其他是買的。”
沈一一贊嘆: “你手藝真好啊。”
安弈笑: “真的是你餓了吧”
“真的很好。”沈一一舀起滿滿一勺粥，些許肉片，混合溫熱的糯粥劃進食管， “只是我睡太久，這都不算早餐了。”
安弈: “什麽都行，你喜歡就好。”
兩人面對面，邊進食邊随意聊天，結束的時候，所有碗盤連帶砂鍋，竟然全都空了。
沈一一撐住桌沿慢慢起身，進食時沒什麽實感，這會則感覺整個人要被撐開: “我，不行了，我想出去走走。”
安弈也吃的有點多，這頓不知早中晚的餐食，足足占用他一天的食量: “我也去。”
冬天的下午四點，陽光已有漸弱的勢頭，馬路上，行人和車則越來越烈，演奏晚高峰的前奏。
沈一一右手搭着肚皮: “昨天睡太久，實在是不太好意思。”
“沒什麽，我也起得遲。”安弈大概能猜出沈一一前一段時間睡眠質量不佳的理由，他也是如此， “今天有什麽計劃”
提起計劃沈一一立刻萎了，昨天晚上的經歷，和前幾天都不一樣，似乎割裂開兩段截然不同的故事，讓人難以分辨: “我們沒抓到兇手，晚上也許還會發生什麽哪都不去，就在家等着。”
她和安弈呆在一起與否，會不會對任務之類的産生影響，他們都是摸着石頭過河，誰都不知道接下去會發生什麽。
安弈又道: “姚飛一會過來。”
“他怎麽樣”
“和我們情況一樣，他說過來後詳細說。”安弈輕輕拽了把沈一一，她低着頭過于專注，沒留意前方滑來的兒童自行車， “先不要想了，散散步，放松一下。”
他們都挺累的，無形的壓迫感罩在頭頂，時刻提醒他們以後的日子不好過，偏偏除了等待，他們沒有什麽能做。
沈一一深吸一口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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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飛打來電話時兩人正在街道邊看攤販們支攤子，五點半之後夜市就正式開啓了，之前的準備工作是最忙碌最繁瑣的。
每個小老板都有足夠的經驗，動作熟練而迅速，先做什麽後做什麽，眨眼間就能撲出一排攤子，商品陸續擺放上來，等待顧客們的挑選，一切緊張有序。
姚飛提着一個袋子，走的氣喘籲籲: “你們怎麽在這裏”
“出來走走。”安弈示意三個人一起回去， “昨天你那兒具體情況怎麽樣”
姚飛: “咳，莫名其妙的，我就在家哪都沒去，像看電影一樣，看到一個男的殺了人，然後任務提醒我抓住兇手，我想跑去抓人吧，兇手就不見了。”
聽起來和他們半夜所見很類似，沈一一問: “是在小溪邊嗎”
姚飛卻搖頭: “不是，是一間小黑屋子，那屋子很黑，我連他們的臉都看不到，卻是真的看到男的給女的喂了點液體，女的一開始手指還能動，後面就直了，我還不小心碰到腳邊的罐子，男的也沒聽到。”
說着，他頓了頓，若有所思的概括道， “那感覺很怪，像在看電影，又很真實;可我後來想去抓人的時候，又能碰到屋子裏的東西。”
沈一一下意識看安弈，安弈轉向她。
姚飛: “不過那女的沒死，還有氣，想送她到醫院，然後就醒了，發現自己在家裏。”
從頭到尾，除了場景之外，事件進展和結果，似乎都和他們經歷的一模一樣。
安弈把他們經歷的告訴姚飛，姚飛大為吃驚。
他們三個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晚上會出現可怕的東西或者可怕的角色，懲罰他們違反規則，又比如可能會有新的花樣來折磨他們，比如以前是安弈死在沈一一手上，這次角色對換，等等。
可實際的過程，和他們所有的猜測都不吻合，任務照舊有，可方式方法，包括之後的進展，統統超出預料。
兇手就是看到的那個男的，可怎麽才能抓到他們被動脫離場景，用什麽辦法尋找到場景中的人物呢
想到前方千難萬險，沈一一就一陣頭疼。
姚飛提了蛋糕過來，沈一一和安弈表示肚子沒有空間，姚飛不客氣的一個人解決掉整塊。
三個人在客廳坐着，沈一一躊躇着開口: “其實，那條小溪還有林子，我好像在哪看到過。”
安弈倏的擡頭: “在哪裏”
“我，我不記得。”沈一一已經無數遍的回想，恨不得把腦子掰開，越急越想不起來，到現在，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什麽電影電視裏見過類似的地方。
安弈的眉毛皺了起來: “我也見過，也想不起來。”
出現在那個地方的第一印象就是眼熟，很眼熟，和沈一一類似，就是記不起來究竟在哪見過，他之所以沒提起，是怕影響沈一一的判斷。
姚飛眨眨眼，喝他來了之後的第五杯茶: “你們這麽說的話，那個小黑屋我好像也有點熟。”
沈一一和安弈同時看他，神情凝重。
生活軌跡極少重合的三個人，對“夢境”裏的場景有一致的熟悉感，這不正常。
尤其是沈一一和安弈，除去奇妙BAR，碰面的可能性小到可憐，那個林子又不是市中心的标志性建築物，人人路過都會瞄上一眼。
千萬人之中，怎麽就那麽巧，都覺得那個偏僻的地方眼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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