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章節
燒一次,早點自己燒算了!”
他閉着眼,把紙條丢了出去,然後抱緊了章仇。
真他媽的希望明天報紙頭條不會是兩個人燒成炭的醜樣子,這樣他死了都覺得虧!
紙條落在門口,火并沒有朝他們去,而是一路沿着縫隙将整個門燒穿。胡堇然見着一個穿着白衣服的人走近:“兄弟,你是人還是鬼?”
這時候黑無常将地府大門打開,整個大樓被一陣陰風包住,活着的人開始沉睡,24層的樓道裏的裝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剝落,露出了鋼筋,麻雀伸手将電梯打穿,裏面并沒有人。
怕是在他揍黃袍人的時候,便被人換了裏面。
黑無常這時候從黑貓化成人形皺着眉:“他們兩個是去哪裏了?”
麻雀嗅了嗅鼻子:“這是幻境,人還在這,只是被一層東西裹住我們看不到。”
黑無常:“有這種能耐的并不多。”
麻雀面色鐵青:“但也不少。”
外面開始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麻雀靠在鋼筋上:“真是一個糟糕的夜晚。”
黑無常看着白無常出現:“您是心裏已經有數了嗎?”
麻雀嘆氣:“有沒有數,你跟我都很清楚。我知道要怎麽辦了。”
他變回原形,很是心疼地揪了一根自己的尾巴:“我養了很久的!每天我家親愛的都拿香油給我潤毛的!”
他的尾羽飛進了電梯間,穿過幻境飛進了章仇手心,變成了一個布袋。
胡堇然一臉懵逼地抱着章仇出來,看着他們三個站在面前:“怎麽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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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筋遍地,破碎的木片塑料板比比皆是,他很是緊張:“這樓不會塌吧?你們到底是人還是鬼?!”
白無常撓了撓自己的下巴:“我們肯定是鬼啊,你看我們有影子嗎?”
胡堇然表情崩掉了:“所以……我是已經死了嗎?”
麻雀這時候很配合:“對,死透了,去地府撈都撈不回來的那種。”
胡堇然:“這麽突然的嗎……那他呢?也死了?!”
麻雀湊過去掀了眼皮看了看:“這個還行,沒死透。”
他伸手憑空抓了一個鈴铛晃了晃:“離魂太久也是要死的,趕緊回來!”
一道淺黃色的光順着聲音鑽入了章仇的身子,他睜開眼睛特別委屈:“你他媽的下死手打我啊!”
胡堇然歪着頭:“咋的了?你不醒還說怪話我能怎麽辦?!打你都算輕的了!合着你一直站邊上看我打你啊!”
麻雀把兩人分開:“要打回去打要打回去打,你們倆也是,怎麽見了面就要打的?不打不開心啊!”
章仇很悲憤:“我能怎麽辦?我也不知道啊!你又是誰?!”
麻雀:“介紹一下,這兩位黑白無常,我麽混吃等死的,你們現在算是地府預登記人口了,放尊重點!”
章仇表情很嚴肅:“黑白無常嗎?我都死了能不能滿足我一個心願?”
白無常看起來很好說話:“什麽心願啊?”
章仇:“我爹的魂在哪?我要打他一頓!活着我媽攔着我打他,死了我總能打他了吧!”
胡堇然啧啧了兩聲:“你跟你爹不共戴天之仇嗎?”
黑無常從兜裏翻出了一個本本:“你爹……還沒到地府報道。如果他給你托夢的話,記得勸他早點投胎,回頭是岸。”
章仇更加憤怒了:“他都死了還他媽的搞事?!”
白無常想說人就在你身上:“他在……”
結果麻雀一把把他嘴捂住了:“他在某個犄角旮旯,放心會報道的,到時候我一定給你安排一個單間,你怎麽揍他都沒問題。”
白無常很委屈,現在兩個魂就在面前,為什麽不收!
他變成貓趴在黑無常懷裏,喵嗚喵嗚罵了幾句。
麻雀把黑白無常往牆裏趕,一晃眼樓道裏又恢複了原樣。
胡堇然面無表情:“場景轉換這麽快的嗎?”
章仇附和:“是啊,都沒有工作人員提示一下的嗎?!”
麻雀:“得了吧你們倆,還沒死透呢。最近晚上少出來,尤其你。”
他從兜裏掏出了一道符丢給章仇:“你要回去了吧?這個給你媽,讓她在早上太陽升起的時候燒了泡水喝,就能滿足她一個願望了。”
章仇趕緊接回來:“你怎麽知道我媽的願望?”
麻雀嗤之以鼻:“你媽還能有什麽願望,不就是想見仇小秋嗎?”
章仇身子一僵:“你知道?”
麻雀雙手叉腰:“我當然知道,你原本不叫章仇,你嫌棄原來的名字給自己改了,不然你爹早就找到你了,怎麽可能拖這麽久。”
胡堇然很是好奇:“所以他原來叫啥?家庭矛盾這麽嚴重的嗎?”
章仇轉頭罵他:“你他媽的閉嘴!”
他乖乖閉嘴,這時候像是闖進了班主任辦公室裏的熊孩子。
章仇把符攥緊:“我媽還能看到我姨姨嗎?”
麻雀擡擡頭:“心誠則靈,放心吧。”
死前見上一面,也不是什麽難事。
章仇松了一口氣:“我要怎麽還願?是不是要錢啊,我去多上點香?”
麻雀往外走:“不用。到時候我會取應得的報酬,放心不會是你的命。”
他消失在樓道裏,這時候同事啪嗒啪嗒從樓上走下來:“章仇,你他媽的下個樓怎麽這麽久的?!”
他看到狼狽的兩個人:“emmm……所以你是趕着又去幹架了?”
章仇想說自己可能見到鬼了,但是張了張嘴并沒有發出聲,只能點頭:“對,我跟胡總又打了一架,之前在餐廳沒打過瘾就被警察抓了。”
胡堇然表情很複雜地也跟着點頭:“對,打過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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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章仇迷迷瞪瞪的,他感覺自己身子不受控制。
胡堇然這時候也沒轍了,根本不知道電梯外是什麽情況。
髒兮兮的人其實就是麻雀,他故意換了個樣子,免得胡堇然認出來。
他吹着口哨,伸手就把黃袍人摁在地板上,剛想伸出拳頭把他原型打出來,這時候頭頂的天花板伸出了一根又一根滕蔓想要将他禁锢住。麻雀後退一步歪着頭躲過,同時兩只胳膊又化作羽翼,不一會在狹小的樓道裏飛出一片片羽毛,釘在牆上變成了一根根利刃之時将藤蔓盡數割斷。
黃袍人扶着牆站起來,他的眼眶裏都是血絲:“你算什麽東西……走狗……”
麻雀面帶微笑往他的方向走近,每一步地上都落下了一片片光潔的羽毛:“走狗?也對,當初簽訂協議的時候,你還是個剛成精的崽子,看你修行不易好歹有了人形……”
他虛虛地打出一掌:“是我這些年對你們太松懈了,讓你敢站着跟我說話了?”
黃袍人聞言雙膝跪倒在地,他掙紮想擡起頭,結果連頭都被一股力量死死地摁着,想極了剛剛的章仇。
麻雀有些心疼地撿起自己的羽毛:“每天為你們這些東西,我忙得毛都沒有好好打理,你說要怎麽辦呢?”
他并不能回答,因為麻雀已經卡住了他的脖子像拎一個玩具一樣把他從地上舉了起來。
麻雀歪着頭,笑容越來越放肆:“修習不過三百年的小東西,也敢稱自己真君了?哪天把你皮扒了,再好好當你的真君吧!”
他把黃袍人狠狠扔在了地上,地板凹了一個大洞,黃袍人這時候現出了原型,是一只不過胳膊長的黃鼠狼。
麻雀吹了一聲口哨,牆上憑空出現了一個大洞,從洞裏鑽出了一只黑貓,他墨綠色的瞳孔這時候在燈光下格外好看:“多謝仙君。”
麻雀嗤笑了一聲:“小白是這些年日子過得太安逸了嗎?這種小東西還能傷到他,你也太寵着了。”
黑貓垂着頭湊過去一嘴咬在黃鼠狼的腿上,直接将他的腿咬斷:“仙君教訓的是。我一定好好管教。”
麻雀皺了皺眉:“不對,這只不是。”
黑貓松開口:“怎麽?”
他想起來還在電梯裏的胡堇然跟章仇,一步往前想要掰開電梯門:“糟了!”
這時候胡堇然一只手還抱着章仇,另一只手在那瘋狂按着電梯的數字鍵。
他感覺今晚可能活不過去了,早知道自己人身意外險買起來了!不然這種非自然死亡,根本留不下多少錢啊!
章仇愣愣地坐起來,人像是玩偶一樣,他嘴裏念叨着:“無上真君,法力無邊。早日皈依,回頭是岸。”
胡堇然聽到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在顫抖:“章仇你他媽的說什麽呢章仇!”
章仇沒有回他,只是在重複,胡堇然捏緊了拳頭往他身上打:“去你媽的無上真君……你看上我閨女還想看上他……”
電梯間真是一個絕妙的密室,他邊罵邊打,感覺無形中自己被困在了棺材裏。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