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三章
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愕然地往下滑,從文字和表情包都能直觀地感受到陸藝馨的難以置信。
陸藝馨:[謝老師的愛人就是她嗎?怎麽感覺不像啊?]
陳祎棋:[你怎麽看出來的?]
陸藝馨:[咬手帕表情]
陸藝馨:[我打死都不信這兩個人能是一對兒,謝老師看她的眼神都不對!]
陳祎棋:[對手指]
……
怎麽像猜謎語一樣,到底是誰啊?聊天記錄拉到底我都沒見到另一個主角的名字,我一頭霧水地關上三個人的群聊,一長串置頂群聊下面緊接着就是謝景逸,頭像上頂着個刺眼的小紅點,他一連發了八條,最新的是一張圖片。我沒點進去看謝景逸到底給我發了什麽,直接返回到主菜單。一打開社交平臺就能看見謝景逸名字挂在熱搜前幾位,跟他名字挂在一起的是之前和他同一個公司的演員蘇露。
我隐約記得陸藝馨說過蘇露和他接了同一個品牌的代言,這個周末正在一起參加活動。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從“謝景逸蘇露牽手”這個詞條點進去,最上面一條就是謝景逸和蘇露的照片,一連四五張,背景是在停車場,看起來是無意間抓拍的,他背對着鏡頭,身上西裝革履,他的右手牽着穿着走在他身後側穿白色禮服的蘇露,蘇露的肩上還披着他的西裝外套。
底下的評論一水的恭喜,說着兩個人真般配一類的話,細微的刺痛莫名地産生,手指像被針紮了一樣。我關掉社交平臺,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情,是覺得謝景逸也和謝家鳴一樣最後還是選擇了跟異性在一起,還是覺得前一段時間謝景逸那些莫名其妙的可笑舉動,又或者是……
我突然發覺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想象過謝景逸和別人在一起的樣子,這件事情對我來說有種不可踏足一般的禁忌。但它現在真實地擺在我眼前,不需要我浪費腦細胞進行想象,甚至容不得我進行任何抵抗,我只能被迫地接受。我的理智告訴我,這沒有什麽不好,這位蘇小姐看起來确實足夠好,足夠配得上謝景逸。我知道我不應該對一個不了解的女人産生這樣的情感,但我依舊無法克制地産生了沒有根據的、無端的嫉恨,很快,一種意料之中的鈍痛和悵然将它全然蓋過,逐漸充斥了整個胸腔。
不過我沒有時間任由理智和情感在腦子裏天人交戰,關鋒的車已經開到了我家小區門口。還不等我下車,關鋒已經解開自己的安全帶下車幫我拎出行李。我回來時的行李裏面多了不少給同事朋友帶的特産,拎起來挺有重量的,我站在後備箱前向他道謝。
“這兩天都謝謝你照顧了。”
“怎麽還這麽客氣?”關鋒有些懊惱地抓了抓頭發。
我拉起行李箱的扶手,有些好笑地打趣他道:“怎麽樣才算不客氣啊?你總不會是在追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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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鋒卻沒有像我預想一般開着玩笑結束這個話題,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如果是真的呢?”
“如果我真的是在追你呢?”
我臉上的表情頓住,随即露出疑惑的表情,“可我,我是個男人。”
“我知道啊,”關鋒卻有點不好意思了,一只手摸自己的後頸,耳尖變得通紅,好像不太敢看向我的樣子,“我是真的想追你,你會考慮一下嗎?”
我驚異地看着關鋒的眼睛,他也看着我,目光沉靜下來,我能看到的只有認真。我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心跳都亂了節奏,抓着行李箱的手汗津津的。
“那,你可以試試。”
丢下這句話,我便像逃一樣沖進了小區大門,直到站在自己的家裏,被熟悉的氣息包圍,我還是覺得心慌得厲害。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我沒仔細看屏幕,一時手快地點了接通。
“子安。”
謝景逸的聲音出現在我耳邊,像一盆從頭澆到腳的涼水瞬間讓我冷靜下來,他平時最多也就是多發幾條我看都不看的信息,今天怎麽突然打電話過來。我皺起眉,語調平靜地問:“有事嗎?”
“我發給你的消息你是不是都沒看。”
我不說話,就當是默認了,片刻後,謝景逸發出了然的輕笑,“子安,你是真的不在意了嗎?”
“在不在意還有什麽意義嗎?”我背靠着門,看向廚房的窗外,外面的都市一如往日繁華,不明白他到底為什麽還能說出這種話。
“今天的熱搜你看見了吧。”
“嗯。”
“我和蘇露不是那種關系,他們寫得也不是真的,你別多想。”
“我會多想?”我嗤笑出聲,“我為什麽要多想?”
我能用什麽身份來多想?朋友?前男友?還是他口中那個珍貴的愛人?我哪裏配得上?
謝景逸似乎被我的話噎住,半晌才聽見他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你誤會。”
不等他繼續,我已經決定結束這沒有意義的通話,“我知道了,沒別的事的話就這樣吧,我已經困了。”
“……好。”
他話音剛落,下一秒我就按下結束鍵,世界終于安靜了,我深吸一口氣,拉着行李箱進了卧室。
周一早上再回到辦公室,陸藝馨坐在辦公桌前,一臉萎靡不振的模樣。我從包裏拿出周末從茂鎮帶回來的特産分給辦公室裏的同事們,分回到陸藝馨身邊時,我把酥糖罐子遞到她面前,“心情這麽不好?”
陸藝馨蔫蔫地把手伸進去掏了兩顆酥糖出來,“對啊,你周末去哪玩了?還帶這麽多特産回來。”
“就附近一個小鎮。”我記得陸藝馨還挺喜歡吃酥糖這類東西的,見她只拿了兩顆我又抓了一把放在她桌子上。
陸藝馨噘着嘴搓着糖紙,“難怪都不在群裏說話,你看見了吧?”
我點點頭,又把糖罐子遞給陳祎棋,“你不是說不信的嗎,怎麽無精打采的。”
陸藝馨把糖塞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昨天晚上謝老師發動态澄清了。”
“那不是挺好的嘛,”陳祎棋抓完糖把糖罐子放回到我桌子上,“那你怎麽還這麽不開心啊?”
“你們不懂,嗚嗚嗚,此地無銀三百兩知道不?他越是澄清就越是證明真的有事。”
“這……”
我無奈地和陳祎棋對視一眼,有的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理解她的腦回路,“不會吧,應該不是這樣。”
聽見我這麽說,陸藝馨突然眼睛一亮,“喬哥,你是不是從謝老師那打聽到什麽消息了?”
我想到謝景逸昨天的電話,背後冷汗直冒,我總不能說你家謝老師是我提都不想提的前夫哥吧……
“啊,沒有啊……我只是感覺,他不是這樣的人。”
“既然喬哥都這麽說,那謝老師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陸藝馨沒再追問為什麽,她心情卻好了不少。我松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工位。不知道為什麽,雖然嘴上說不相信他,我心底的聲音還是吶喊着要相信謝景逸所說的,真受不了這樣的自己,一邊強迫自己沉浸在試圖脫離他的時光裏,一邊又像個無恥之徒一樣,躲得遠遠的卻又伸出頭窺探。
我搖搖頭,試圖抛掉關于謝景逸的東西專心工作,于是我戴上耳機,在古典音樂的氛圍裏漸漸進入了工作狀态。一直認真工作到傍晚,手機提示音把我拉回到現實,我收到了關鋒的消息。
關鋒:[今天正好在附近工作,可以順路接你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