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今年的夏天很熱,熱得我不想動彈,我本來就是個受不住炎熱的人,因此今年比以往更期盼着秋天的到來。
與秋天一同到來的是謝家鳴和喻蘭芝的婚禮。謝家鳴和喻蘭芝來送請柬的那天我剛好在“Miss”當值,喻蘭芝一見我就把請柬掏了出來。
“好巧,我還想讓謝景逸有空給你送去,沒想到你正好在這。”
“那還真是好巧。”我接過請柬,精致的信封上是他們兩個人姓的縮寫,“恭喜你們啊。”
“你是小逸的朋友,我們也算熟了,我們倆的婚禮你一定要過來。”
喻蘭芝好像知道我在思考怎麽推脫,正試圖極力邀請我。
“學姐你都這麽說了,我哪好意思不去啊?”我只好答應下來,把請柬塞進圍裙的口袋放好,等晚些時候再拆開。
喻蘭芝狡黠地笑,“那我們說好了。”
“嗯。”
我點點頭。又寒暄了兩句,這對未婚夫妻向我告辭,上了電梯去找謝景逸了。
我目送他們進了電梯,走到角落才把請柬掏出來拆開,上面的日期是一周以後。我有種不知道如何形容的很奇妙的感覺,這将是我第二次看見他們的婚禮,但心情卻完全是不一樣的。
不多時,謝家鳴和喻蘭芝一起出了電梯,他們向我道別,然後牽着手離去,酒吧大門發出喑啞的聲音然後合上。我突然發覺這兩個人每次單獨過來都是短暫停留就離開,似乎從來都沒見過謝家鳴他們和謝景逸單獨待超過半個小時。
也許他們都有各自的事情忙吧。我暗自揣度着這些我并不知情的事。
我下班上樓的時候,謝景逸坐在陽臺的單人沙發上手捧着紅酒杯。
“今天這麽有興致?給我也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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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少見到謝景逸單獨喝酒,也不知道今天什麽事情讓他突然有了這個想法。我走到他身邊,謝景逸朝着我勾起嘴角,起身拿起醒酒器也給我倒了一杯,我朝着他舉起酒杯,兩個玻璃杯碰在一起發出“叮”一聲脆響。
擡起頭将酒倒進喉嚨的瞬間,我的餘光注意到他身邊的茶幾上拆開的結婚請柬。
謝景逸拿起那瓶酒,“這瓶是我哥在18歲生日送我的,我一直沒舍得喝。”
我聞言望向酒瓶,想不到這瓶酒竟然是這樣的來歷。我又抿了一口,謝家鳴送的想必有些說法,只可惜我不是個懂得品酒的人,并不能說出它究竟特殊在哪裏。謝景逸像捧着珍寶一樣把喝了一半的酒封好又收了起來,然後他望向我,眸子閃閃發亮。
在月光下,謝景逸向我伸出手,“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嗎?”
“可是我不會跳。”我有些猶豫。
“沒關系,跟着我就好。”
謝景逸用目光示意我把手伸出來,我哪裏受得了他這樣的誘惑,手剛放上就被他緊緊握住,他的另一只手扶在我的腰間,掌心發燙。我照着樣子把手搭在他肩上,感覺到自己面頰微微發燙。
謝景逸不知道在哼唱着什麽曲調,我和他在他斷斷續續的哼唱裏緩慢地變換着舞步。我真怕自己踩到謝景逸,全身緊繃,低着頭不敢看他,專注地跟着他的步伐挪動,只聽見他突然發出一聲輕笑,我擡起頭,正看見他望着我,眼中不知蘊藏着什麽情緒,仿佛我是他眼中的一顆星,我感受不到風的溫度,只覺得一顆心都為他跳動。
一周後。
“準備好了嗎?”
我坐在謝景逸家客廳朝他的卧室大聲詢問。
今天是謝家鳴和喻蘭芝的婚禮,我和謝景逸一起從他家出發,我來的時候他就關在屋子裏要我等他,一個小時過去了還不見他出來,我邊玩手機邊注意着時間,只聽謝景逸卧室的門鎖“咔噠”一聲,我擡起頭轉頭望去,他穿了一身淺米色西裝,淺藍色的襯衫打底,頭發顯然好好打理過,顯得他的臉更加俊逸,他手裏還拿着沒系上的領帶。
我站起來走到謝景逸面前,拿過他的領帶給他系上,“又不是你結婚,你怎麽還要打扮這麽久。”
謝景逸挑眉,“不好看嗎?”
我打好領帶結,又給他順了順衣領,輕聲笑,“好看,現在我們可以出發了吧?”
謝景逸點點頭,拿起車鑰匙。在前往婚禮現場的路上,我和謝景逸好像很默契地都沒怎麽說話,我不知道謝景逸在想什麽,但我的心情确實很複雜。
一個小時後,我們走進謝家鳴和喻蘭芝的婚禮現場。謝家和喻家的家長們正在應酬他們的賓客。謝家鳴和謝景逸的母親已經過世,謝景逸從來都沒有跟我提起過他父親以及他父親伴侶的事情,我看見他們的父親身邊站着一個美豔的女人,不清楚究竟是什麽身份。
我前世從來沒聽謝家鳴提起過家裏的事情,只說我和他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我始終費解,從來都不好意思開口問,但他的父親謝铮我一直是有所耳聞的,早年間他和溫家的女兒因為利益締結婚約,兩個人貌合神離,婚後這位花心公子也緋聞不斷,今天約會這個小花,明天與另一位豔星同進酒店,後來連原配夫人都受不了,和他結束婚姻。我看着謝铮年近半百仍然不輸娛樂圈鮮肉的臉和氣質,大概明白了多半分。
為什麽謝家鳴那麽溫柔的人看起來對家裏沒什麽感情,我好像已經有答案了,可是為什麽謝家鳴也從來都沒提起謝景逸這個親生兄弟呢?
謝景逸說要和父親打個招呼,我點點頭,站在角落發着呆等他回來,恍惚間在人群裏看見趙墨。他大概早就發現我的存在,一直看着我的方向,在我發現他之後他和趙顧說了兩句話就向我走來。
我問服務生要了一杯紅酒,不想搭理他,幹脆假裝沒看見他的樣子。趙墨倒是不在意,他直接站到我身邊,自顧自地搭起話來。
“我沒想到謝二還會親自過來,還得感謝你,他才能裝出樣子。”
我并不想理趙墨,也不明白他在說什麽。在辛子寒退學後他剛開始還時不時會跟我聯系,後來卻頻率越來越低,幾乎變成音訊全無。一看見趙墨我就想起那些事情,所以他不該來招惹我。
趙墨在我這碰了釘子脾氣倒是還挺好,他也不生氣,又撇下一句話然後就踱着步走了。
“注意謝景逸,別怪我沒提醒過你。”
我困惑地看着趙墨的背影,暗自思考他這無緣無故的兩句話究竟是想做什麽,可惜直到謝景逸回來我也沒想明白。謝景逸回來時解開了西服外套的扣子,他理了理頭發,也問服務生要了一杯酒,“我跟老頭子說過了,我們去坐着吧。”
我點點頭,跟在他後面找地方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