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三十滴雨
三十滴雨
吃過飯後，未小雨強撐着身體，去浴室洗了個澡。
剛走出浴室，就被何昱成抱住了。
他親了親她的耳朵: “我幫你吹頭發。”
她自知拒絕不了他。
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吧。
何昱成讓她趴在自己腿上，給她吹起了頭發。
未小雨沒有什麽感覺，只覺得耳邊的風很暖。
或許是太累的緣故，不知不覺地竟然睡着了。
替她吹幹頭發後，他輕撫着她的背: “不是說好陪我的嗎小騙子。”
他把她抱回到床上，揉着她的耳垂: “傻瓜，我是不會讓你去見他的，就這樣永遠地留在我身邊吧。”
未小雨從下午，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五點。
睜開眼後看到何昱成，還在她身旁睡着。
她着急地晃醒他: “何昱成，已經是第二天了，你說我醒來你就帶我去看馮梓的。”
“不困嗎再睡會兒。”
他摸摸她的頭，将她重新攬到自己懷裏，閉上了眼睛。
“我不困，你說過的，你不能再騙我了。你別再睡了。”
她戳戳他的腰，試圖讓他睜開眼睛。
何昱成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真的不困了”
“嗯，我們起床吧。你說過今天我一醒來就帶我去的。”
“我是說過。可我還說要你好好陪我，我開心之後，才會帶你去。昨晚你睡着了，我一點都不開心。既然不困了，那我們就開始吧。”
“現，現在”
“嗯。”
未小雨想起他一旦開始，就沒完沒了反反複複地折騰她。
擔心來不及去看馮梓，這一天就又過去了。
“你先帶我去看他好不好，等回來我們再……”
“不好。”
“那，那你這次能不能快一點不要像之前那樣。”
“之前哪樣”
“就是明明都結束了，還要再來一次，一次又一次，你說話根本就不算話。”
他低頭親親她的眼睛: “那我快一些，今天結束後，就帶你去見馮梓。”
她不該相信他的，他就是在哄騙她。
外面天大亮的時候，她就推拒着他的胸膛: “我不想繼續了，我很不舒服。”
“不舒服怎麽會不舒服呢你就是想去見馮梓!”
“不是，已經好久了。”
“那就等你感覺舒服了，再休息。”
後來，他果然暫時放過了她，給她喂了點溫水。
“累不累”
她點點頭，沒力氣講話。
他跟她商量: “那要不我們今天就不去醫院了。”
未小雨強撐着精神，澀聲說道: “不，我不累了。我們現在就去吧。”
“不累啊，那我們就繼續吧。”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看到外面太陽都下山了。
他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她都要累死了。
連着兩天這樣，她又是剛開始涉及這方面的事。
身體完全吃不消。
等何昱成放過她的時候，她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好像有人在給自己擦拭身體。
何昱成晚上想要喊她起床，吃點東西的時候，發現怎麽叫都叫不醒她。
他摸向她的臉，很燙。
剛想抱着她去醫院，就聽到她迷迷糊糊地說着: “馮梓……”
最後他喊來了尤頌。
尤頌給她打點滴的時候，看到了她手腕處的痕跡。
“那次在醫院，你忘記醫生怎麽說的了”
“沒忘。她是自願的，為了另一個男人。”
“就是那個馮梓”
“嗯。”
尤頌苦笑道: “怪不得發着燒，都在喊他的名字。”
“我不在乎。”
“知道，你又不愛她。”
“我愛她。”
尤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那你的愛可真讓人害怕，還不如不愛她。”
“她會習慣的。”
“你就讓她去看看那個馮梓，又會怎麽樣”
“我會瘋。”
“你難道不明白牽挂，比愛還要持久嗎”
“我明白，可我就是不想，讓她去見他。”
尤頌嗤笑一聲: “你害怕了。”
他以為像何昱成這樣的人，是一輩子都不會害怕的。
何昱成反問道: “我會害怕”
“聽說，那個人為她犧牲了很多東西，這麽多年她也一直都在找他。這次他又舍命救了她，女孩子往往不大能分清愧疚和愛意。你在害怕，她見到他之後，就下定決心要陪着他。到那個時候可就難辦了。”
“沒什麽難辦的，她最害怕連累別人。只要我威脅她說，她和馮梓在一起，我就會讓馮梓意外身亡。她就會求着回來。”
“如果威脅真的那麽好用的話，你就不會這麽擔心了。她一輩子都會活在你威脅的陰影之下，再也變不回原來那個依賴你的她了。比起讓她留在你身邊，你更想要的，是她毫無保留的愛吧。”
“說這麽多，你有什麽解決辦法嗎沒有就別給我添堵了行不行。”
“她對馮梓不過是愧疚和愛意摻雜在一起，你明天帶她去見馮梓，讓她看到馮梓身邊已經有了新的人。重要的是，讓她明白馮梓對她，其實也沒那麽長情，她也并不是他心中的唯一。”
“我查過，那個馮梓身邊沒有什麽新的人。”
“那你不會趁着他昏迷的時候，假裝找個人來照顧他最好是當着未小雨的面，對他做些親密的事，她就能死心了。”
這是尤頌的經驗之談。
每當他按捺不住想要靠近她的心的時候。
他一看到她任由何昱成抱她親她，就瞬間冷靜了下來。
他知道，何昱成或許不愛未小雨，但未小雨一定是愛何昱成的。
打完點滴後，未小雨退了燒。
尤頌臨離開前對何昱成說道: “照顧好她。”
“不用你說。”
何昱成一夜未睡，他聽未小雨說了一夜的夢話。
她全部的夢話都是關于馮梓的。
通篇都在給那個叫馮梓的道歉，以及勸他轉班，勸他繼續讀書。
他甚至開始和她的夢話對話。
“馮梓，對不起。”
“沒關系。”
“對不起，是我的錯。”
“我原諒你了。”
“你轉班回去好不好”
“嗯好啊，我都聽你的。”
“他們說你哭了，是因為我嗎”
“不是，我天性懦弱，本就愛哭，和你沒什麽關系，少自作多情了。”
“為什麽，你連我的名字也備注錯了”
“啊那肯定是不喜歡你，一點都不在乎你。”
“不要退學，你小小年紀，不讀書以後要怎麽辦呢”
“沒事兒的，反正我也不愛學習，開餐館一樣賺錢。”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拒絕你，沒有嫌棄你不好的意思。”
“沒關系，沒關系，真的沒關系。我本來就不好，你拒絕我是應該的。”
馮梓到底和她有過怎樣的糾纏
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這麽愧疚
為什麽她會把那種轉班，退學，明顯是馮梓個人選擇的事情，通通聯系到自己身上來
一定是有人在當時，刻意地引導她這樣想的。
她那時候年紀又小，得知自己毀了一個人原有的生命軌跡。
肯定會內疚自責的。
何昱成想到，她當年的問題就是在向自己求助。
她想知道自己這個，比她年長幾歲的人，遇到這種事情會怎麽想，怎麽做。
但他當時回答得太潦草了，他應該好好回答的。
命運給過他，将她從絕望裏帶出來的機會。
可他沒有在意，随手放棄了。
現在他所經受的一切，都是命運對他的懲罰。
未小雨現在所經歷的所有掙紮，都是當初沒有悲憫之心的他所造成的。
如果他當時能多留意一下她。
他一定不會，讓她陷入到愧疚的漩渦裏。
未小雨是中午醒來的，醒來後發現房間裏只有她自己。
她艱難地起身，剛下床沒走兩步，就感覺到自己的腳步虛浮，站都有些站不穩了。
她不得不重新坐回到了床上。
門在這時候開了，何昱成走了進來。
他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臉: “昨天發燒了，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她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也不說話。
他是個騙子。
用明天這個空談的念想，一次又一次地哄騙她，欺負她。
他不會帶自己去看馮梓的。
她被他騙了兩次，也不會再相信他了。
男人對待自己不愛的女人。
就是會一騙再騙。
不用在乎，她是不是會因為他的謊言而傷心。
她覺得，何昱成擔心她去看馮梓，并不是因為愛她。
他只是擔心，她會因為愧疚留在馮梓身邊。
而他需要她的陪伴，晚上才能入睡。
安心地做一個玩偶抱枕，是她對他唯一的價值。
他又摸了摸她的頭，已經不燙了。
他對她哄道: “下午的時候，我就帶你去見馮梓。”
看到她的目光有些松動。
何昱成的心裏很難過，只有那個人能讓她從神游中清醒過來。
她的語氣裏帶了些委屈和絕望: “睡我還沒睡夠嗎”
她的話像一把利劍，直沖沖地刺在了他的心上。
他覺得她似乎是誤會了什麽。
但仔細想來，他的行為的确是如她所講的那樣。
可他，他是因為愛，不是為了睡……
哦，是他忘了，她不愛他。
她之所以會和他睡，是為了見另一個男人。
但他騙了她一次又一次，她心裏是該有些怨氣的。
他摟住她，輕撫着她的脖頸: “我愛你。”
“所以還要繼續睡嗎”
何昱成的心又疼了一下。
“起來吃點東西，我帶你去見他。”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 “是真的，不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