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朵花
第43章 第43朵花
雲漢想給萬旌道個歉。
對不起, 他之前真的不該說萬旌是變.态的!
和他現在遇上的這個人相比,萬旌的癖好簡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好嗎!
前方是一個大坑,被腐葉覆蓋着看不清楚, 雲漢沒留神一腳踩下去, 整個人直接擦着粗粝的土地滑到了坑底, 衣服被磨破不說, 身上也摔出好幾處淤痕,整個人狼狽不堪。
雲漢不是沒有想過站着不動。反正看這個人的樣子應該沒有想要殺他,不然對方的目的如果真的是他的小命的話,那他早該動手了。
可只要他站着不動,便會有羽箭從四面八方朝他射來。都不是致命傷,但力度都不小, 有些雲漢能夠躲開, 更多的卻都是躲不開的。雖然知道不會死, 但他也不想疼,只能被這人追得滿林子亂竄。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人的最終目的就是滿足自己的變态癖好,把他追得滿林子亂跑!按照先前對此人的了解, 此人武功輕功都極佳,他追不上自己并不是因為輕功不好,單純就只是想要看雲漢被自己追得四下亂竄的模樣。
如果不将主動權搶回來, 那麽這場游戲恐怕根本就不會有結束的時候!
忽地, 雲漢腦中靈光一閃, 想起了先前寇博心給他的三個錦囊。第一個錦囊讓他用美人計引出采花賊, 雖然中間的确出現了許多偏差, 但采花賊确實被引出來了, 只是他們沒有将人抓住而已。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講, 錦囊的确是又用的。
于是在奔逃的間隙,雲漢從懷中摸出了第二個錦囊。打開來,字條上只寫了兩個字——北坡。
這次給出的提示清晰明了,結合雲漢剛剛奔逃時候看到的東西,很快就明白了這張字條的含義。
剛剛雲漢一開始的确是被這人變态的舉動吓到,以為對方是想将自己折磨致死。可漸漸便發現,這人只是想看他跑,所以快慢無所謂。既然如此,他便也留了心眼仔細觀察了周圍地形。
北側有個坡,此刻正值中午,靠近北側便隐隐能夠聽到車馬路過的聲音以及隐隐約約的人聲。也就是說,北側既有可能是有一條路的,而且不是荒郊野路,是一條很有可能人流量并不小的路。
有路有人,就代表着有逃脫的希望!
雲漢于是當即折返,朝着來路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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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倬還在此人手上,雲漢當然不可能扔下兄弟不管,自然是打算折返回方才的小屋,想辦法帶着靳倬一起逃。
暗處的男人見狀,挑了挑眉,愈發享受起這場游戲來。
面具人顯然看出了雲漢的意圖,卻沒有阻止,就這麽遠遠地綴在後面,是不是用一兩支羽箭提醒一下自己的存在。
回到小屋中時,靳倬還沒有醒。雲漢在他臉上輕拍,連喚幾聲見對方都沒有反應,又擔心耽擱太久身後哪個面具人追上來,只能先解開了他身上繩索将人背了起來。
然而正準備推門而出,一支羽箭便不知從何處射出刺入了他腳下的地面。
雲漢以為對方是要攔住自己,大腦飛速運轉地思考着糊弄對方的鬼話,同時四下望去,卻連面具人的一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雖然不太明白對方這樣做的意義在哪裏,但這個意思是……并不介意他帶着靳倬逃跑?
既然如此,那也沒必要客氣了。
他于是二話不說,背着靳倬便朝北坡奔去。
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他當真馬上就能逃脫,身後之人追得更緊了些,讓雲漢清晰地感受到了壓迫感,感受到了緊緊綴在自己身後的人。
回望依舊看不到對方身影,可這個莫名其妙的面具人卻像一片陰影,鋪天蓋地地籠罩了下來,讓雲漢有些喘不過氣。他沒由來生出了恐懼,愈發加快了腳下步伐。
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如影随形,伴随着經過轉變之後讓人聽起來十分不舒服的笑聲:“小少俠,快再跑快些!再不加把勁,我可就追上你了!”
“屮!娘.的死變.态!”先前還顧念着不想激怒了面具人,如今卻也懶得去管了,于是直接放聲罵了出來。
反正怒不怒的,大概也沒什麽區別。
北坡就在眼前,陽光透過樹叢灑下的斑點愈漸明晰。雲漢的心狂跳起來,朝着生路奔去,卻就在這時,又一支羽箭淩空飛來。
雲漢冒出一頭的冷汗,忙塌腰向後躲避,便聽铮一聲響,長箭從他眼前不過一寸處飛過,刺入旁邊的樹幹之中。入木三分,只留尾羽微微顫抖。
驚急之下,雲漢失了平衡,摔了靳倬,自己也跌坐在地。
聲音明晰了起來,面具人終于從暗處走出,表達着聽不出情緒的贊美:“不錯,比我想的強些。只可惜啊,按照我原本的計劃,你應該要比現在更狼狽幾分才合适。”
玩了這足足一上午的貓拿耗子游戲,雲漢早已累得氣喘籲籲,這人卻依舊一派雲淡風輕,可見此人輕功之強。
雲漢之所以向來對自己的輕功自信,是因為知道教他輕功的人輕功便是一等一的好。旁的不說,他在這方面也的确極有天賦,令當年那人贊不絕口。那人既然死了,那麽放眼整個江湖,自是沒有誰的輕功能比得上他。
可是如今看着眼前這個人,最近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忽地在雲漢腦中連成一條線,讓他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不……不可能!”雲漢連忙否定自己。
光是想到有這個可能性,雲漢便覺毛骨悚然,不願意去相信。
可是一旦想到了,便很難再去欺騙自己,因為只要朝着某個方向去想,接下來就會可悲地發現先前發生過的一切事情似乎都在作證他的猜想。
莫名其妙出現的身份不明的自稱寇博心的男人,為什麽會對他那般留意,而且和魔教教主一樣同樣使用折扇當作武器?傳播他謠言的那個人為什麽會對他的一切那麽了如指掌?
寇博心聲稱自己擅長蔔算之術,可他能夠預料到雲漢馬上會遇到麻煩,當真是推演天機算出來的嗎?
畢竟一個計劃缜密即将行兇的兇手,也會知道被害人即将遭遇什麽。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除了魔教教主之外,雲漢不曾在任何地方任何人身上,見到過如同如今這個面具人一般卓絕的輕功。如同風,如同鬼魅。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作證,将雲漢養大的義父,讓他無比恐懼的那個前任魔教教主,他沒有死。
“什麽不可能?”面具人勾唇笑了,一步一步緩緩朝着雲漢走來。
“你……別過來!”雲漢死死盯着眼前之人。
但面具人顯然不會聽他的話,依舊勾唇笑着,邁着平穩的步伐一步一步上前。
雲漢知道自己已然是窮途末路。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個人,那麽他不可能再有逃脫的機會。
面具人顯然也這麽想,一副胸有成竹的做派。誰料就在這時,雲漢忽地暴起,一掌當胸擊中了面具人。
與此同時,面具人的內力正一點一點損失,順着雲漢緊貼胸前的那只手不斷朝着對方湧去。
是噬魂邪功!
像是沒想到他會在這時施展噬魂邪功,面具人眼底流露出些許微微訝異的神色。兩人之間距離極近,分明正在被吸取內力,面具人卻依舊勾着唇,像是心情不錯的樣子。
他微微前傾拉近了自己與雲漢之間的聲音,而後用只有自己和雲漢能夠聽到的音量對他說了什麽。
聽到他的話,雲漢瞬間瞪大了眼睛,手上發狠一把将人推開,而後動作飛快拖起靳倬,便朝着北坡奔去。
林外的陽光密密麻麻地灑下,終于将二人包裹其中。
雲漢這才感覺松一口氣,稍一放松下來,沒留神腳下,便和靳倬一道順着北坡滾了下去。
北坡不算矮,這麽摔上一遭滋味不好受,好在二人都是習武之人,受傷乃是常事,否則換個身子弱的來,這麽一摔怕是要直接去半條命。
然而即便是他們也不能很快緩過勁來,更不要提靳倬本就傷痕累累,雲漢也是狼狽不堪。
二人一路滾到了緊鄰北坡的那條路上方才停下,正攔在大路中央,逼得正在行進的馬車不得不停下來。
趕路趕得好好的,突然掉下來兩個人,馬夫被吓了一跳,忙勒馬探頭問道:“喂!你們是什麽人!沒事吧?”
感受到馬車急停的颠簸,馬車中傳出一道聲音:“發生了何事?”
馬夫忙答:“回主人,有兩個人從山坡上摔下來了,現在就躺在路中間,看起來摔的不輕。他們在這兒攔着,咱們也過不去啊!”
馬車中人語氣中帶着着急:“咱們自己也是一身的麻煩,路上遇到的事情越少越好!再耽擱,被發現追上來了怎麽辦?你去看看有沒有大事,若當真傷得實在嚴重便帶上,下一處城鎮給他們找個大夫将人放下。要是沒那麽嚴重,就先拖到路邊!”
馬夫應聲前去查探:“二位公子,你們沒事吧?”
雲漢先前摔得失了聲,這會兒才終于緩過勁來,抽着氣哀嚎了一聲:“抱歉抱歉,擋了你們的路。”
誰料聽到他的聲音,馬車裏的人忽地愣住了。
而後,他猛地掀開車簾看清了雲漢的臉:“是你!”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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