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辱罵
辱罵
雲拂曉這回燒的有點嚴重，她本來就好的慢，病後又一直沒有好好休息，成天折騰不算，情緒多次劇烈起伏，猛然一放松，就有點爬不起來的感覺。
但她覺得自己還可以搶救一下，堅持說想去機場接林澈他們，雲斐拿着鍋鏟，義正詞嚴：“他們要是知道你帶病去機場，恐怕能當場悲憤自盡。”
雲拂曉：“……”
“這真的不至于！！！”
她顯然足夠了解自己的兩個弟弟，因為他們趕回來後只想生吃了淩陽。雲斐去機場接機，低聲說了一下情況，道：“現在輿論已經控制住了，問題其實不大。但是你也知道網上那些人，天知道他們會不會私下做什麽……”
林濯驀地頓了頓腳步，臉色陰沉。
其實多數上網人的精神狀态，他們是最能感覺到的，一搜id痕跡都是陽光開朗大男孩，私信一看下三路都算文明的了。他們都不是沒收到過這種私信，還不能發出去，有時候一不小心就會被扣上引導網暴的帽子，回頭再被罵一頓。
林濯看着無法無天，但心裏對這些東西都門清，該怎麽應對早就習慣了，有時候還會欣賞對方無能狂怒的姿态。但是如果是雲拂曉，他就麻爪了，畢竟他又不能扒着姐姐的手機看。
林濯悔的腸子都要青了：“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接雲端！”
林澈沉着臉沒吭聲。雲拂曉一開始的任務确實只是npc，只有兩句話，把人引導進主線的背景板，說句難聽的，就是裝飾作用。搞不好回頭播出了，觀衆能記住臉都算奢侈。
奈何她運氣不好，碰上個剛出溫室的淩陽。大概是因為孤島效應，淩陽對雲拂曉極為依賴，這下被迫加戲，編劇薅禿了本來就沒幾根的頭發，愣是把原來沒有的劇情臨時加了一段。
就算是林濯也不由得喊冤，其他人他還能應付，但當時的所有嘉賓壘起來也沒有一個淩陽重，偏偏就是他纏上雲拂曉了！
雲斐左看右看，兩人的臉色都像活吞了蟑螂，忍住心中的苦澀，安慰道：“其實事情也不見得就有那麽糟，我和于子楓團隊的人有點交情，據說他們最近在準備公開。現在輿論也控制住了，将來公開說不定粉絲抵觸心理還能輕一點。你姐還病着，你別回去和她吵。”
林濯臉色好看了一些，但還是煩躁得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當粉絲的，表面上風平浪靜，私底下刨了你祖墳的事都敢幹。何況淩陽的私生可不少。”
雲斐道：“也沒那麽糟，不管怎麽樣，淩陽現在已經要轉型了，戀愛不能算太嚴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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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濯糾正：“是即将，不是已經。而且他那個花瓶，粉他不圖幻想男友，難道圖作品嗎？”
雲斐想了想淩陽平時的作品……不禁沉默了。
林澈在路邊打了個車，招呼他們道：“行了，別糾結了。回去再說，于子楓要是有誠意，咱們捏着鼻子配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上車後就有司機了，他們都沒怎麽說話，一路冷着臉回到家。
雲拂曉起來喂個貓，一回頭吓了一跳：“你們三這是……搶劫來了？”
三個人都長槍短炮地扛着一堆拍攝用具，一看就是連家都沒回就趕過來了。林澈先探了探他的額溫：“還行，退燒了。”
林濯道：“你還好吧？半夜有沒有鬼敲門？”
雲拂曉重重放下貓糧鏟，“我又沒做虧心事，誰來敲我的門？”
林濯冷哼一聲：“淩陽那些粉絲，可不就一個個跟冤死鬼一樣嗎？”
雲拂曉道：“也別這麽說人家，我挨罵那段時間她們也幫我辯解過……群體太大，有一些奇怪的東西也沒辦法。”
林濯随口想罵句虛僞，在她警告的目光下讪讪住口：“……沒事就好。那你們是打算什麽時候公開？我好有個準備。”
雲拂曉道：“別想啦，已經分手了。”
林濯：“其實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是不能……嗯？？分手啦？！”
三個人面面相觑，半響林濯回過神來，突然捂住嘴，但笑意還是沒忍住從眼角溢了出來：“怎麽這麽突然！？”
林澈更為敏銳一些，皺了皺眉，“淩陽做什麽了？”
雲斐也想說點什麽，想來想去自己沒有立場，就只好笑笑。
雲拂曉攤手：“就是突然發現我們沒什麽未來，及時止損最好。行啦，我又不是紙糊的，軟軟還沒吃飯呢，你看，都餓瘦了。”
胖乎乎的布偶貓喵了一聲，表示認同。
林濯蹲下來拽了拽它的後頸皮：“哪有瘦，這豬論斤賣都能發家致富了。話說你真沒受委屈？”
雲拂曉點點頭，哪怕分手，她也不大樂意說人壞話：“就是發現不太适合，及時止損最好。”
林濯不太信，這都戀愛多久了，現在才發現不适合嗎？但是能分手他就謝天謝地了，完全不敢多叨叨：“……那你多休息。”
話都說到這了，他們猶猶豫豫地扛着東西往出走，雲斐走在最後。
雲拂曉叫住他：“對了，之前那個稿子，有機會我還想多和你聊聊。”
雲斐頓了頓，目光掠過雲拂曉握住自己的手臂那只手，不敢多看：“行，我改天忙完了來找你。”
雲拂曉笑了一下：“好啊。”
等人都走光後，雲拂曉的房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只有一只吃飽喝足的肥貓舔着爪子，用暗示的眼神鼓勵她拿出玩具和自己玩。
雲拂曉收到了這個暗示，并且對系統說：“你按緊它，別讓它瞎跑路。我多睡一會。”
系統記吃不記打，躍躍欲試：【放心吧，沒問題！】
雲拂曉這回一覺睡到大天亮，醒來一看，那只黃色的松鼠已經濕透了，被老大哥抱在懷裏舔。
系統一邊被貓嘴熏得含淚直yue，一邊眼淚汪汪地看着天：【真好啊，它好軟，還舔我，它超愛。】
雲拂曉：“……”
她陷入沉默。
沒有人打擾，也沒有什麽需要操心，雲拂曉的感冒很快也好的差不多了。
她睡的多了，大腦還有點昏沉，伸了個懶腰，看着窗外難得的陽光，莫名瑟縮了一下。
“有點刺眼啊。”她想，“大冬天的。”
雲拂曉臉色蒼白，神色恹恹，自己都不太敢看鏡子裏的自己。她感覺自己倒也沒有作息很不規律，但不知道為什麽，臉色看上去總是不太好。
過兩天就是春節，父母必然要回來，雲拂曉簡直不敢想那個畫面。
她覺得還是家裏窩得太久了，要是出去多走走，也許就不會這樣，于是清早就穿好衣服，晃晃悠悠出門溜達。
雲拂曉剛出門就看見了一個淺藍色的人影，半蹲下來在看着什麽東西，雖然只有一個背影，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雲斐，她覺得挺樂呵，“怪有緣的，每次都能碰見你。”
雲斐驚訝擡頭，站起來才發現他面前有個小小的紙箱，雲拂曉愣了一下，“這是……流浪貓？”
看上去大概不到五十厘米的小箱子裏面，最底下鋪了一層髒兮兮的軟布，上面擠了三四只幼貓，眼睛都沒睜開，身上黏糊糊的，估計最多也就幾天大小。
雲拂曉懵了：“這是你家的？”
雲斐表情也很糾結，他扯了扯繩子，雲拂曉這才發現有一只泥狗躲在草叢裏面壁思過，由于角度原因，她沒看見：“……綿綿生的？”
這也不像狗崽啊！
雲斐：“……不是，它撿的。剛剛差點讓它吃進嘴裏，被我抽了一巴掌。”
雲拂曉點點頭，非常理解：“薩摩耶嘛。”
她就是開了個寵物店，非常清楚薩摩耶這種小狗，要顏值有顏值，要智商有顏值，一言以蔽之，漂亮的傻狗。
她接過箱子：“能養嗎？我聯系一下志願者機構看有沒有正在哺乳期的母貓，這段時間剛好快春天了……不過應該不是正常繁衍。”
雲拂曉糾結了一下，“現在才一月，野貓還不到發情的日子吧？更何況懷孕生子要幾十天呢。”
她雖然跟志願者機構有合作，但自家畢竟養的都是太監，不太清楚繁衍的事，雲斐倒是知道一些：“看着是品種貓，應該是人工繁育。”
雲拂曉仔細檢查了一下，“還真是品種貓，這個是藍白？我還以為是奶牛。還有這個，怎麽像是布偶，一胎這麽雜，瞎配呢？”
雲斐臉色不太好看，淡淡道：“真上心就不會抛棄了。”
“沒素質的人，遭罪的卻是動物。”雲拂曉嘆了口氣，“行吧，你跟我上來，我那裏還有點羊奶粉，我家軟軟小時候吃過的，奶貓應該能吃。”
雲斐松了口氣，又有點緊張，“那，那綿綿……”
雲拂曉低頭，看了看那只泥狗。對方小心翼翼地用眼神勾着她，輕搖尾巴顯示自己的無辜，她頓了頓，“……沒事，回頭洗洗就行。”
雲斐有些不好意思，但還是拉着狗繩跟了上去，進屋後綿綿倒是乖，坐在玄關的地毯上沒有進來。
雲拂曉去拿吹風筒，順手揉了它一把：“沒事，進來吧。”
雲斐這才放心進門。他在雲拂曉面前總有一些不合時宜的拘謹。大概是年幼時留下的習慣，越想抓住什麽，就越抓不住，最後幹脆不抓了，遠遠看着也總比什麽都看不到好。
雲拂曉洗幹淨手，用溫水洗掉貓崽身上的污垢，又用幹毛巾擦淨後拿來吹風筒對着一次性吹幹，她用手半擋着烘熱的暖風，保證溫度夠又不至于傷到奶貓。她手上忙碌着，連手機響了好半天都顧不上去管。
雲斐被手機振動震得手足無措，下意識去看，“不然我幫你接一下……”
雲拂曉正忙着檢查貓嘴裏有沒有異物，忘了這幾天自己的手機格外“熱鬧”，下意識道：“行，你開免提。”
雲斐點點頭，拿過手機，雲拂曉擦了擦汗，突然想起來：“不對，诶等、等一下——”
但是來不及了，雲斐已經接通了，可能唯一好一點的就是他沒放免提，但這也蓋不住對方尖銳刺耳的咒罵。雲斐臉色一變，眼疾手快地挂了。
雲拂曉臉色漸漸白了下來。對于短信和電話轟炸，她努力過，也設了攔截陌生電話，連社交軟件都卸載得差不多了。但是總有一些人花樣百出，愣是能輾轉打進來，她最近看到陌生電話都是直接挂斷，但這治标不治本。
臨近新年，寄養寵物的人不少，她總不能把客戶也拒之門外。
雲拂曉呆滞很久，緩緩伸出手，“你先給我……”
雲斐回過神來，一反常态，反手将手機捂進懷裏，緊緊盯着她，問：“多久了？”
他一邊說，一邊拿出自己的手機，“不能任由他們猖狂，報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