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沈澤蘭揪住青年衣袖,緊繃的神經微松,他蹭了蹭青年脖頸。
青年不可能是龍傲天主角謝陽曜。
根據小說描述,謝陽曜出門除魔之所以失蹤,是因為除魔過程中,遭人暗算。
他遭人暗算後,跌入孕育魔物的魔巢,撞到腦子,暫時性失憶了。
細細算日子,謝陽曜應該從魔巢爬出來,碰到紅顏三號,天星州陸家六小姐,此刻正頂着一張被煞氣毀掉的臉,打臉言語調戲陸家六小姐的纨绔。
畢竟是bking人設的主角,哪裏能散發他的魅力,哪裏就有他。
沈澤蘭猜不到青年的身份,他生活的東吳鎮太過偏僻,許多事情都傳不過來,更無從得知。
但他打定主意,對方醒後,要同對方雙修。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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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着青年好一會,沈澤蘭緩過勁,坐了起來。
青年依然未醒。
沈澤蘭仔細拍去身上泥土,探了探對方的勁動脈,波動有力且平穩,他放心了,站起身,運轉靈力,躍出大坑。
修士多多少少會些藥理。
沈澤蘭身為修士,自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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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眼瞧出青年身上的外傷泛着淡淡的妖氣,乃妖獸所傷,需要拔出妖氣,再配以幾味草藥,敷在傷口上,才能治好。
也不知道崖底有沒有相關草藥。
若是沒有相關草藥,傷口恐怕很難愈合,說不定還會潰爛。
崖底被峭壁環鎖,東西兩側,靠近崖底最南端,有狹窄的出口,可這條出口被一條縱向在崖底的河流霸占了,河深千尺,暗流洶湧,河石尖銳。
依他現在的修為,無論從哪個方位都出不去。
沈澤蘭雖然給百眼鬼崖打了個安全的标簽,但這只是他的個人感受,不代表真的安全。
或許只是他們現在足夠幸運,又或許是崖底的妖獸等這幾日不方便出來活動。
總而言之,沈澤蘭不放心這只從天而降的“大熊貓”單獨待在坑裏。
但他又不敢挪人,力氣小,挪不起來,拖着人到地面,磕磕碰碰,反倒會加重對方傷勢。
沉思片刻,沈澤蘭在青年身上落了個靈紋,若是有東西靠近對方,他能感知到,及時趕回來。
做完這些,他這才折了一根木棍,朝百眼鬼崖崖壁探去。
有一味必不可少的療傷草藥“俏生”喜歡生長在崖壁縫隙裏。
他們現在處于北面崖壁附近,碎石無數,植被茂盛。
沈澤蘭杵着木棍,來到北面崖壁前。
崖壁前長着腿高的野草,怕有蛇,他拿着木棍敲了一通,确定無恙,打倒野草,細細在崖壁裂縫裏尋找俏生。
俏生整體淺綠,葉子同剛生出的綠豆芽葉子一般,根莖又細又短,似乎貼着縫隙間的泥土長出來。采摘時,稍不注意,便弄斷了。
俏生嬌貴,弄斷了,靈氣散了,就沒用了。
所以采摘時,需小心再小心。
沈澤蘭尋了半天,尋得眼睛都有些酸澀時,方找到幾株俏生。
它們從縫隙裏探出一點綠意,格外漂亮。
沈澤蘭把劍留家裏了,現在只能将木棍折一截,削尖了,附上靈力,當作錐子。
小心鑿開兩邊的岩石,俏生露出在天光下,他小心翼翼撥出俏生,除去泥土,用葉子輕輕裹起,放在一側。
因為見不得完好的東西被破壞得七零八落。
沈澤蘭用木棍把縫隙填好,又把鑿下來的岩石攏成一堆,推到壁沿,這才拿上俏生,接着去找下一樣需要的草藥。
秋老虎餘威微消,到了中午,太陽變大,崖底氣溫也高了不少。
沈澤蘭行走其間,舒服了一些,他揚起頭,任微弱的陽光落在疲倦眉間。
忽然,心下一跳。
靈紋被觸動了。
有東西靠近青年。
沈澤蘭深知不能跑,激得寒氣亂竄,反而不利于己方處境,他朝回走。
濕漉漉的地面幹了不少,比之前,好行走了些許。
此地離青年不遠,他一直圍着青年四周找草藥,很快走了回去,只見一只麻雀落在青年胸膛,蹦來跳去。
虛驚一場。
心頭壓着的重量散去,他舒展眉眼,而麻雀察覺到他的靠近,振翅飛走了。
沈澤蘭不理麻雀,他找來兩塊石頭,掐訣掃淨,用石頭碾碎草藥。
身體原因,他邊找邊休息,所以療傷需要的草藥并未找全,但湊合湊合,也夠用了。
——許多時候都尋不到齊全的草藥。
崖底沒人下來采摘,草藥比起上面還多些。
沈澤蘭拿上石頭和碾碎的草藥,來到坑底,撥開自己的外衣,外衣和中衣之間,他還穿了兩件素色交領衣服。
脫下一件交領衣服,撕下好幾條幹淨的長布條,沈澤蘭把青年的衣服脫了。
脫衣服時,他注意到青年左手食指戴了只龍紋烏金環指。
觀其工藝,以及上面浮動的靈氣,似乎是個儲物戒。
沈澤蘭看了眼便移開視線,他清理掉青年身上所有血污,把碾碎的草藥敷在傷口處,用布條仔仔細細将傷口包紮了起來,又給對方穿好衣服。
做完這一切,沈澤蘭感覺自己的力氣被耗盡了。
他按了按額角,休息了一會,盤坐于地,吸納天地靈力。
崖底靈氣确實太稀薄了,沈澤蘭修煉到下午,體內靈力也沒有增加多少。
他擡起青年掌心,将吸納來的靈力灌入對方體內。
這點靈力依然不足以治好青年內傷,他輕輕嘆了口氣,給對方落了個靈紋,出去撿柴,順便找水找吃的。
沈澤蘭如今的修為在練氣九層,還差一步,突破築基期,因而并未辟谷,如凡人一般,需要吃飯。
不過,他之前發現自己只要喝夠水,不吃飯也不會餓死,只是會有強烈的饑餓感。
沈澤蘭去看了大夫,大夫也說不出所以然,最後把這一反常現象歸結于寒氣。
沈澤蘭跟大夫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權當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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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蘭尋藥時,已經把周圍環境摸清。
這次,他稍微走遠了一點,很快收集夠晚上用的幹柴,但他并沒有找到水和吃食。
眼見天空灰暗,崖底溫度又降了下去。
猶豫了一下,沈澤蘭抱着柴回去了。
回去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青年醒了沒有。
令人失望的是,依然沒有醒。
對方身受重傷,醒了也不能同他雙修。
沈澤蘭這樣安慰自己,将幹柴放在青年對面,抵着坑壁。
他收□□柴只是為了避免天黑時,出現意外,自己卻沒有照明之物,完全看不見,處于被動狀态。
天徹底黑了。
沈澤蘭體內寒氣又開始亂竄了,他輕車熟路地緊貼青年,閉上眼睛。
雖然挨着純陽之體,疼痛被消減了些,但時時刻刻的饑餓,和猖狂的蚊子,讓他這個夜晚同其他夜晚一般難熬。
他腦中亂七八糟地想着事情。
一會想萬一青年傷好了,還是醒不過來怎麽辦?要不然他直接上算了;一會又想父母,瞧着遺書,定然慌忙尋找他;一會又想唐铖那爆脾氣,指不定同另外幾個好友,在罵他二缺。
……
天亮時,沈澤蘭終于安穩下來。
短短睡了一會,他坐起身,積攢了薄薄冷霧的額發随着他的動作擦過臉頰,帶出絲絲癢意。
擡手一摸,一個蚊子包,又摸了摸其他地方,其他地方也有蚊子包。
細細數來,昨晚居然被咬了十一口。這還是他時不時用靈力驅打了蚊子的結果。
沈澤蘭:……
秋天的蚊子真的好兇。
想家。
如果他有金丹修為,他就把蚊子團滅了。
沈澤蘭扭頭看向青年。
青年未醒,成了蚊子的自助餐,被咬得比他還慘,但這并不影響對方的顏值,纏住傷眼的布條耷拉在鼻梁上,反而顯得眉骨挺括,臉部輪廓硬挺。
對方确實是他有生以來,見過最帥的人。
想來他雙親長得很好看。
沈澤蘭掐訣拂去冷霧,留下靈紋,去找水和吃食。
由于昨天一整天連同前天夜裏,都沒有出事,沈澤蘭的膽子便大了許多,走遠了,徑直朝河流走去。
他行走速度并不快,照例帶上了木棍。
旭日初升,陽光還沒有穿透雲層,落入崖底。
陰暗的地下洞穴,一團黑霧顯示着沈澤蘭的身影。
無數只流露着貪婪的猩紅眼睛裹在一個趴在黑霧前的肉球上,盯着沈澤蘭的身影,随着他的腳步,轉動目光。
待到沈澤蘭走出數百米,黑霧一分為二,分出的那一部分顯示着躺在坑底的青年。
猩紅眼睛轉而看向青年。
伴随着詭異的咔嚓聲,不知道什麽液體滴落在洞穴地面,回聲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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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蘭是單系水靈根,對水有種天然的親近感,所以遠遠感覺到水流,憑借直覺,就來到河邊。
蒼勁老樹朝河面微傾,清幽河水狂躁地沖擊岸邊,岸邊石頭披滿苔藓,濕漉漉,滑溜溜。
他不敢貿然踩上去,萬一掉下去,就要喂魚了。
或許河裏還有其他東西,那就不只是喂魚了。
沈澤蘭放下兜着的果實。
這一路走來,崖底結着果實的樹并不少,能吃的卻不多。
沈澤蘭既不能跑又不能打,出個門,做個家務都要被念叨,平日裏,除了修煉,就是看書,所以認識許多植物。
他采了些成熟的,口感好的果實,又摘了幾片用來取水的巨大野生芭蕉葉。
崖底沒有竹子,沈澤蘭碰到幾叢野生芭蕉葉,所以退而求其次,折了葉子。
他将路上摘來的幾張野生芭蕉葉折成錐形,裁去多餘部分,用靈力封住縫隙,掐訣抛入河裏取水。
說實話,如果沒有修為,他想在崖底生存,困難會翻好幾倍。
河水清涼,沈澤蘭取到水,先自己喝足了,這才把幾張野生芭蕉葉裝滿水,帶上果子,返回青年身邊。
沒走兩步,餘光掃到遠處,河岸邊一叢翠綠的植物,他眼睛微亮,意識到,蚊子咬人的問題能解決了。
這些翠綠的植物正是薄荷。
沈澤蘭薅掉成熟薄荷葉,把嫩薄荷葉留了下來,走可持續收獲道路。
今日的太陽格外毒辣,沈澤蘭感覺不到有多熱,只是覺得刺眼,于是往頭上蓋上了一張大小适合的野生芭蕉葉。
邊走邊歇,頂着芭蕉葉,帶着一堆東西,返回大坑時,沈澤蘭發現青年起火了。
沈澤蘭:???
你們純陽之體還能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