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複仇
複仇
沈家。
“你是知道楚烨計劃了”
沈靜走入沈安的房間,問着坐在沈安床邊的陸方。
“是,我知道。”
“你又要眼睜睜看着她遇到危險”
“不然還有其他方法嗎”陸方站起身,轉向沈靜, “我其實壓根不在乎沈氏會怎麽樣,它倒閉也好被葉氏收購也好,我都無所謂,可我在乎阿月,我不想她再活在馬鴻飛的陰影裏,你明白嗎!”
“那你更不應該聽楚烨的。”沈靜大步走近陸方, “你壓根不了解馬鴻飛有多可怕!”
“我怎麽不了解”他當然知道馬鴻飛有多恐怖,正因為如此他才決定放手一搏,和楚烨合作擊垮馬鴻飛。
“你了解你就不會讓她冒這個險!”沈靜拒絕加入陸方和楚烨的計劃, “我和你們不一樣,我現在就去帶她回來。”
“阿靜……”
陸方想阻攔沈靜地伸出手,然而手還沒碰到他就被他用力揮開。
失去平衡的陸方朝後倒去,在後背撞到沈安的病床後,他坐到了地上。
看見陸方摔得不輕的樣子,沈靜又有些動搖。他其實明白自己更多是因為緊張沈月而遷怒于陸方。
理智上他明白楚烨的計劃确實有很大可能成功,可萬一失敗了呢
難道要他眼睜睜看着馬鴻飛霸占她他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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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救她出來。
“我不會和你們合作,你也別再攔我了。”沈靜一邊硬聲道,一邊朝陸方伸出手,忽然,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阿靜你冷靜一點,現在是最不能意氣用事的時候。”陸方摸着有點疼的後背,還想繼續勸說陸方,可他一擡頭就發現沈靜僵住身形, “阿靜你怎麽了”
“我…我哥他……”沈靜盯着病床上的沈安,微微顫抖的聲音裏透着難以置信, “他剛剛好像動了。”
***
她被馬鴻飛關了起來。
對于這個結果沈月不意外。
“這段時間你就在這小樓住下,有什麽需要你都可以提。”
這是馬鴻飛離開前和她的對話。
“什麽都可以提”
“除了離開。”
她譏诮地笑了一聲: “那你還是別承諾你做不到的事吧。”
他倒也不與她争,只是拄拐看着她,看得她渾身僵硬。
在她以為他要對她做什麽之際,他慢慢地開口了: “你可以在院子裏自由活動,但我的人會跟着你,不要試圖逃跑,否則遭殃的是葉陽。”
“卑鄙。”她罵了一句。
“不卑鄙我得不到今天的地位。”
“那你得到又如何,你高興了嗎”她望着他,問。
“高興如何不高興又如何”他反問她, “要麽吃人,要麽被吃,你會選哪一個”
她沒有回答。
“你在股市商場上玩得不也是大魚吃小魚的游戲麽”他又道, “具體到某個人時候,你就忽然憐憫起被吃掉的人了”
“我不是憐憫被你吃掉的人,我是可憐你。”她冷嘲道, “你就是被吃了非但沒人為你難過,還有人會興高采烈。”
“是麽。”
“是,因為我就是那個會興高采烈的人。”
她毫不客氣地直言,而他毫不在意她的話。
“你知道麽,在我眼裏,你連放狠話都顯得特別可愛。”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嫌惡地扭頭避開他的視線。
“沒關系。”他也不惱,留下一句“你可以慢慢解這一點”後,便拄着拐杖離開了小樓。
被留下的她攥緊了拳頭。
怎麽辦,難道她要被馬鴻飛關一輩子嗎她毫不懷疑他做得出這種事。
而且現在不止是她自己的安危,葉陽也還受制于馬鴻飛。
她…她不能再讓葉陽受傷了。
想到葉陽背上的傷,想到他這些年替她受的苦,她的心就無法抑制的痛。
淚水順着她的眼角滑落,這幾天她掉眼淚比她從小到大都要多。
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
她的眼淚只為她愛的人而流。
“沈小姐。”
一個陌生的聲音在沈月背後響起。
她擦掉眼淚,扭頭望向傭人打扮的年輕人。
“我是馬爺派來照顧你的。”年輕人自我介紹道, “沈小姐有什麽需要都可以和我說。”
“我沒什麽需要的。”她冷着聲說。
“沈小姐你不必這麽着急拒絕我。”年輕人話裏有話道, “即使你沒什麽需要,不代表其他人沒有。”
其他人她困惑地望着年輕人,然後聽到他說: “沈小姐,我忘了說我姓顏名良,你可以叫我阿良。”
“阿良”她想起來, “你是顏媽的外甥!”
顏媽,一直在家她幹活的廚娘,而顏媽有一個外甥就叫顏良。她以前見過顏良,但因為時間隔得太久了,再加上顏良也長大了不少,所以她剛剛沒認出他來。
顏良做了一個輕聲的手勢,示意她放低聲音。
“阿良你怎麽會在這兒”她小聲問道。
“楚總派我來的。”他說, “我已經在馬幫這裏幹了好長一段時間。”
“楚烨派你來的……”
“嗯,楚總預判馬鴻飛早晚會把你抓到這兒,于是就安排我先潛伏進來。”
聽到顏良的話,沈月驚訝地眨了眨眼。楚烨居然連這個都料到了。
“所以你是來幫我逃走的”
“不是。”顏良搖了搖頭, “雖然我很想就将阿月小姐你帶回去,但不行。”
“為什麽”
“楚總說如果不打垮馬鴻飛,危險會一直存在。”顏良把楚烨對他說的話轉述給沈月, “只有徹底解決這個威脅,你才能真正安全。”
聞言,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問顏良: “楚烨…楚總他還讓你和我說什麽”
“楚總問你……”顏良注視着她的雙眼說, “相不相信他”
有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楚烨那張溫文如玉的俊顏,聽到他輕聲問她: “你相不相信我”
“我……”
她張了張嘴,說出了答案。
***
“聽說你要傭人每天給你送報紙”
每天晚上,馬鴻飛都會在沈月即将入睡前來找她。
不過他什麽都沒對她做,只是和她伴着青燈下棋。
對,他一邊和她下棋一邊和她閑聊。
“我不想失去外界的信息。”指尖按着卒,她推着棋子在棋盤上前進了一格。
“你有什麽想知道的可以直接問我。”他好似看穿她目的地慢道。
“我沒什麽特別想知道的。”她言不由衷地說。
“連葉氏與沈氏還有楚氏的‘戰況’也不想打聽嗎”他凝着她,意有所指道, “這可關系到你丈夫和你哥哥的結局。”
見她不語,他又問她: “你希望誰贏誰輸呢”
“我希望你輸。”她答得很快。
“我輸,就是你哥哥輸。”他提醒她, “我說過你哥哥現在和我是一條船上的人,這條船若是沉了,他也撈不着好。”
說到這兒,馬鴻飛頓了頓。
“還是說,你想看見葉陽落得和你父親一樣的下場”
“別。提。我。爸。爸。”她克制怒意,一字一句道。
“你可以把你爸爸的死怪我身上。”他拾着馬吃掉了她的卒, “但你要明白,在股市上沒有永遠都贏的神,是吧,阿陽”
馬鴻飛說着擡頭望向她身後。
她轉過身,望向不知何時站在她背後的葉陽,他穿着男裝,臉色有些陰沉,視野裏好像沒有她。
“阿陽……”
她從椅子上站起身,想走近他,而他就好似沒看見她一樣,繞過她走向馬鴻飛。
“父親大人。”
葉陽向馬鴻飛彎了彎腰,然後恭敬地問道。
“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我就是想問問你還需要多少時間才能收網”仍坐在椅子上的馬鴻飛擡頭看着葉陽,慢慢地問。
“明天。”葉陽面無表情地回道, “明天收盤前,我就能将楚氏和沈氏徹底擊潰。”
“很好,不愧是股神的兒子。”馬鴻飛看了一眼沉默的她,接着轉向葉陽問道, “你要不要和你妹妹敘敘舊”
“我和她沒有話好說。”葉陽看也不看她地回道。
然而他話音未落,馬鴻飛就舉起拐杖給了他身子一記悶棍。
“你做什麽!”她立刻沖到倒地的葉陽身邊,一邊擋住還要落下第二棍的馬鴻飛,一邊大聲質問, “你為什麽打他!”
“因為他對你不禮貌。”
“你管他什麽态度,我樂意就行了!”她護着葉陽, “你不許再對他動手!”
面對憤怒的她,馬鴻飛卻意味深長地勾了勾唇: “小丫頭,你的弱點太明顯了。”
她咬了咬唇,瞪着上方的他: “只有像你這樣沒有心的人才沒有弱點。”
“我沒有心……”他低喃着重複她的話,輕笑道, “假如我沒有心,你不會好端端在這兒。”
“那我是不是還要感激你”她譏诮地開口。
“你确實應該感激我。”他睨着她, “通常情況下我不會這麽仁慈,這一點葉陽也知道。”
她身後的葉陽默默地起身,然後伸手推開了她。
“葉陽”
她看着葉陽走向馬鴻飛,在他身旁順從地低下頭。
“乖孩子。”馬鴻飛拄着拐杖站起身,他伸手拍了拍葉陽的肩膀,表揚他的聽話。
而這一幕看在她眼裏只有心痛。
“你要我怎麽做,你才能不折磨他”她捏着雙手問。
“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
“你把我關在這叫做不強迫”
“你随時都可以走,只要你能說服你自己。”
她看了一眼馬鴻飛身旁的葉陽: “我要葉陽和我一起走。”
“那你得問他的意見。”馬鴻飛似乎篤定葉陽不會跟她走,毫不在意地說, “需不需要我單獨讓你們聊一聊”
“不需要。”而回答的人是葉陽, “我不會和她離開。”
“阿陽……”
“這二十年你從未找過我,也從未想起過我的存在,你現在來叫我跟你走了”葉陽望着她,語氣裏帶着一絲冷嘲, “可以啊,你把沈氏給我,我就和你走,省得我再花費精力吃掉它們。”
見她沒有說話,葉陽自嘲似的笑了笑: “結果你什麽也不願意犧牲。”
“我拿沈氏換你就是抱薪救火。”她很清醒, “這換不回你不說,只會讓他馬幫更加壯大。”
她說着望向馬鴻飛,後者非但不反駁她的話,眼底還掠過一抹激賞。
“你果然是一個聰明的丫頭。”
馬鴻飛拄着拐杖走近她,他低頭靠近她耳邊,輕輕糾正道。
“不過我要吃沈氏不是為了壯大馬幫。”
他是為了——…
“斷了你所有的後路。”
寒意伴着他低沉的話音從耳邊蔓延向四肢,她轉向這個可怕又危險的男人,在他眼裏看到了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的黑暗。
她當年到底救了一個什麽東西回來她不由地想。
“你在害怕”
好似看穿她的心思,他凝着渾身緊繃的她,輕輕地問。
但不等她回答,他又像安撫她般地說: “別怕,我不會像對待別人那樣對你。”
“那我請求你,今晚讓阿陽留下來陪我行嗎”
聽見她請求,馬鴻飛并沒有立刻答應她,而是用一種商量的口吻問她: “你明天陪我去一趟交易大廳如何”
問完,他又補了一句: “我想讓你親眼見證葉氏,不,我的勝利。”
“我知道了。”她閉了閉眼, “我陪你去。”
“好,那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馬鴻飛收起面對她時的和顏悅色,轉向葉陽命令道, “你今晚就留這兒吧。”
“父親……”
“別讓我說第二遍。”
“是。”
她終于能和葉陽獨處了。
“你……”
馬鴻飛一離開小樓,她就迫不及待地走向葉陽,在他又說出拒絕她的話之前,她主動抱住了他。
她緊緊地抱着他,想道歉,可話到嘴邊卻哽咽得吐露不出一個字。
好半晌,她才擠出聲音來: “別推開我。”
“……”
她擡眸望向那張與自己相似的臉,伸手輕撫他微冷的面頰: “別讓我再一次失去你。”
“你知道你待在這有多危險嗎”他總算有了回應。
“我知道。”
“我說的不是馬鴻飛。”他喑啞着嗓音, “我說的是我。”
她困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說。
然而他明白,無比明白,推開她才是對她最好的。
所以他推開了她。
“阿陽!”她望着往外走的他, “你不是說過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嗎”
“小月兒。”
他背對着她,又喊了她那個只有他會喊的稱呼。
“我們不可能永遠在一起。”
因為他連和她在一起這件事都不能。
可她卻不讓他走。
她從後面抱住他,兩條胳膊緊纏着他的腰。
“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她像個任性的孩子,強求着。
“即使我在地獄裏”
“那我就下地獄。”
她毫不猶豫地說。
“可我不會讓你下地獄。”他果斷且堅決地拉開她的手臂, “小月兒,你只需要幸福就好了。”
“你是指沒有你的幸福嗎”
她看着他轉過身,看着他點下頭。
“是嗎。”指尖溫柔地刷過他蹙緊的眉心,她淡弱一笑, “那我還是選擇下地獄吧。”
***
第二天,一夜未眠的沈月穿着馬鴻飛準備的旗袍,跟着身穿中式西裝的他走進人頭攢動的交易大廳。
“馬爺,二樓請。”
二樓的玻璃長廊是專門開放給高級客戶的,就像賽馬場的貴賓席,站在這兒能将一樓交易大廳裏的人,以及屏幕上變化的數字盡收眼底。
“你的丈夫也來了呢。”馬鴻飛看到了站在長廊另一側的楚烨,他似乎早早就來到了這裏。
她望向楚烨,剛好與他投來的視線交彙。
覺察出她和他互相對視的馬鴻飛,故意貼近她耳畔問: “不過去和你丈夫打聲招呼”
“不用。”她收回視線,在幾家歡喜幾家愁的歡呼聲,嘆氣聲中,目光冷靜地盯着屏幕裏不停變化的數字。
就是這些簡簡單單的數字,引得無數人趨之若鹜,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
一夜暴富,似乎沒有比這更為誘人的存在。即便有,人也不介意同時擁有它們。
人的欲望是無止境的,如同水漲船高一樣。
“你和沈氏都注定是我的了。”
馬鴻飛的聲音拉回她的注意力,比起“戰場”上“大殺四方”的葉氏,他似乎更關心她怎麽樣。
他要她的臣服,心甘情願的臣服。
然而聽到他的話,她卻只是嘆了一口氣。
“你是不是應該等贏了以後再說這話。”
“你覺得我會輸”
她搖了搖頭: “不,是從一開始你就輸了。”
“怎麽可能,你沒看到股票一直在漲嗎”
“我看到了。”她這些天每天都在看報紙,看開盤,收盤, “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漲了多少。”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每天都在下注押股票漲。”她不停地加杠杆,就像玩鬥地主時那樣加倍,她押得籌碼越多,就贏得越多。而她把把都押股票漲。
而贏來的錢,她都用來收別人手裏葉氏的股票。
“你猜猜我現在手裏有多少葉氏的股票”她反過來問他。
“等等,你一直被我關着,怎麽去操作股票”馬鴻飛緊盯着她問。
“實際操作人當然不是我。”她扭頭看了一眼走廊那邊的楚烨, “是楚總按照我的意願,代我持倉。”
楚烨要的信任,就是她能放心把這件事交給他來做。
因為其中涉及的資金龐大得猶如天文數字,假如他沒有獲取她的信任,他和她就沒辦法打好這波配合。
其實她那天選擇信任楚烨,不完全是出于個人感情。
“這是楚總托我轉交給你的。”那日小樓裏,顏良把楚烨交給他的東西轉交給她。
她接過那樣東西一看,便愣住了。
那是只有她簽字的離婚協議書,對,就是當年她留下的協議書。
“你光知道我和楚烨在法律上仍是夫妻,卻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嗎這意味着只要我相信他,我們就能共享一切。”
她冷冷地看着馬鴻飛。
“你還記得當初我父親的遭遇嗎若我現在一口氣抛掉手裏的股票,你就會像我父親那樣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決定他結局的按鈕在她手裏,而她随時都可以按下。
與她對視良久,馬鴻飛忽然低低笑道: “你這招反擊确實漂亮。可你忘了如果我陷入萬劫不複,你的葉陽也無法幸免于難。”
他說過吧,他輸就是葉陽輸。
“即使會犧牲葉陽,你也要擊垮我”
“犧牲的是葉陽,和我葉依蘭有什麽關系”
另一個聲音在身側響起,換回女裝的葉陽蓮步輕移地走向她和馬鴻飛。
“說來我得感謝你當年為了使我打入楚家,給了我這個證件齊全的新身份,父。親。大。人。”他譏諷地加重尾音。
馬鴻飛沉下臉色: “你背叛了我。”
“我從未真正效忠過你,談何背叛”葉陽冷笑着反問。
“你們什麽時候開始串通的”馬鴻飛盯着站到一起的沈月和葉陽, “昨晚嗎”
可昨晚監視沈月和葉陽的人明明報告他說兩個人只是相擁而眠,沒有任何異常。
“我們根本不需要刻意串通。”她替葉陽回道, “像你這種人是不會明白我們之間擁有的默契。因為你根本就不懂感情,不懂信任。”
昨晚她說她要去地獄,但她不是要下地獄陪葉陽,而是她一定要将葉陽救出地獄!
“你說我等了我二十年,那我告訴你,這也是你從我這裏奪走葉陽的二十年,是我恨不得親手扼殺的二十年!”
“但你扼殺不了。”馬鴻飛眯了眯眼, “不就是一個葉氏嗎,你抛就抛吧,我輸得起。”
他不是葉博文,他背後還有馬幫。
“等我東山再起,你們一個也別想跑了。”
“那你得在牢裏先過完這輩子了。”
葉陽睨着馬鴻飛,冷漠地開口。
“你可能不知道這些年我和另一個人一直在收集你的罪證。”
“另一個人誰”
“我。”
楚烨不知何時從走廊另一側走了過來。
馬鴻飛的視線在楚烨和葉陽之間轉了轉: “原來你們兩個人早就串通好了。”
“雖然我們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但托你的福,我們才能暫時偃旗息鼓。”楚烨微微一笑, “不過,不得不說你把那些證據藏得很好。”
馬鴻飛冷哼一聲: “楚總這是在誇獎我麽”
“不,我只是想說你藏得再深也沒用。”楚烨慢條斯理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盡管被逼入了絕境,馬鴻飛此刻依舊顯得十分鎮定,畢竟他還是馬幫的會長,有的是人,所以……
“就算你們找到了什麽東西,但想抓我,沒那麽容易。”
“沒那麽容易麽”
另一個慵懶的嗓音從二樓的電梯口傳來。
“沈靜!”她驚訝地看着出現在這的沈靜,不過更讓她吃驚的還在沈靜身後——陸方推着坐在輪椅上的沈安,和阿佑一前一後地從電梯裏走出來。
見到沈安的一瞬間,她忍不住地掩住自己的臉。
“安哥……”
他居然醒了。一時間她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沖過去抱住他。
沈安朝她露出一抹笑,似乎在安撫她激動的心,接着他神情嚴肅地轉向馬鴻飛。
“馬鴻飛我勸你還是束手就擒吧。”
“憑什麽”馬鴻飛眯起眼。
“憑你的人都被我的人制服了。”沈靜接過話道, “沒有人能幫你潛逃了。”
聞言,馬鴻飛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然後他轉向她,平靜地說。
“小丫頭,你和你的男人們贏了。”
“什麽我的男人們……”她皺了皺眉。
“可做人不能太貪心呀。”馬鴻飛握緊手中的拐杖, “我給你帶走一個吧。”
她還沒搞懂馬鴻飛的意思,又聽他問道: “你最愛哪一個呢”
她最愛哪一個他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就在沈月困惑于馬鴻飛的舉動之際,阿佑大喊了一聲: “小心!他有槍!”
伴随着阿佑的喊聲,馬鴻飛扭動拐杖頭裏的槍口,對準這幫男人中的一個。
既然得不到她,那幹脆再一次奪走她的愛,如此她就能永遠留在冰冷的黑暗裏,和他一樣。
“小丫頭陪我沉淪吧。”
他笑着扣動了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