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致郁系悶騷男
第6章 致郁系悶騷男
撲騰撲騰!
黎葬用力的撲騰,你發情,你才發情!
“小家夥別鬧了,水都濺出去了。”桑林染抱着黎葬,畢竟是在浴缸裏,黎葬的毛又長,沾了水能甩出老遠,整個浴室被他甩得變成了水簾洞。
桑林染又是無奈,又是好笑,給黎葬清洗了一遍。黎葬發現,桑林染真是一個怪人,他家裏沒養任何寵物,但是寵物用品一應俱全,包括給寵物洗澡的各種洗護用品和用具。
因為黎葬的不配合,洗香香完畢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桑林染抱着香噴噴的黎葬從浴室出來,勤勤懇懇的給他擦幹。
黎葬四仰八叉,大爺似的躺在柔軟高檔的毯子上,露着小肚皮讓黎葬“跪地式服務”,舒服的直哼哼,心中得意萬分。
哼哼,伺候本座的時候,就沒時間尋短見了吧?本座真是英明神武啊。
的确,桑林染忙前忙後,折騰了一大通下來,揉了揉黎葬蓬蓬的絨毛,手感豐盈又結實,雖然不是特別柔軟,但幸福感是十足。
說起來也是奇怪,桑林染輕輕順着“小狗”的絨毛,心裏便什麽也不會想,這或許就是傳說中的治愈力。
“小家夥,”桑林染露出一抹笑意:“你竟然是實胖,不是虛胖。”
黎葬:“……”呸!本座這是肌肉,一身的肌肉,不是肥膘!
黎葬怕自己現在這副萌萌噠的模樣口吐人言,會吓死桑林染這種弱不禁風的普通人,只好在心中吐槽,不跟肉體凡胎一般見識。
“你叫什麽名字?”桑林染問。
黎葬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黑溜溜玻璃珠一樣的眼睛一白,但怪就怪在黎葬的原型實在太太太太可愛,過于可愛,所以翻白眼看起來“風情萬種”,好像撒嬌一樣。
“你在跟我撒嬌麽?”桑林染果然會錯意。
黎葬:“……”本座在白你!白你!
桑林染伸手過來,揉黎葬的小腦袋:“真可愛。”
黎葬發現,或許桑林染是個害怕寂寞的人,他一直在和自己說話,雖然自己身為一只“小狗”不能說話,但桑林染還是孜孜不倦的和自己說話。
黎葬撇了撇嘴巴,其實害怕寂寞,并不是肉體凡胎的專長,黎葬也曾經切身體會過……
想當年,黎葬剛剛封印了元靈,從百戰不殆的殺神變成了一只憨頭憨腦的幼崽大熊貓,所有人都因為懼怕黎葬,繞着他走,整個世界都仿佛只剩下了黎葬,而黎葬的身邊是無數的高牆,那些人站在高牆外面,背着黎葬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這種感覺,應該就叫做寂寞,叫做孤單。
黎葬想起以前的事情,圓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桑林染,算了,本座是來人間做好事的,安慰人的話,應該也算是好事。
于是黎葬搖頭晃腦的爬起來,來到桑林染面前,将小腦袋拱過去,蹭着桑林染的下巴,使勁蹭,來回蹭。
桑林染有些怕癢,一邊躲一邊笑:“小家夥你果然是在撒嬌麽?好癢。”
黎葬在天庭見過不少仙子美人,但都沒有桑林染長得好看,桑林染不笑的時候,已經漂亮的驚心動魄,一笑起來燦若星辰,簡直可與日月争輝。
“時間不早了,”桑林染說:“睡覺吧,明天我去給你找找主人,你這麽幹淨,一定是誰家走丢的吧?”
黎葬昂了昂小下巴,一咕嚕,直接躺在桑林染的床上,霸占了他的枕頭,像模像樣的鼓秋兩下,調整自己的睡姿,找個舒服的位置。
“真有靈性。”桑林染感嘆着,也沒有趕黎葬下床,找了一條小被子,細心的給黎葬蓋上,自己躺在黎葬身邊。
“晚安。”桑林染将燈關上。
黎葬打了個哈欠,下界第一天就助人為樂無數次,累壞本座了,黎葬眼皮打架,很快沉入夢鄉之中。
不要……
不要走……
黎葬迷茫之中,好像聽到了什麽聲音,是誰在說話?那語氣很熟悉。
“不要走……”
黎葬睜開眼睛,黑溜溜的眼睛四處尋找,這裏是桑林染的公寓,自己躺在桑林染的床上,側頭一看,原來是桑林染在說夢話。
他應該是做噩夢了,緊緊皺着眉頭,額角滾下汗水,抿着嘴唇,在夢魇中掙紮,喃喃的輕聲說:“別走,別……丢下我一個人……”
桑林染知道自己在做夢,他不是第一次做這個夢,這已經是個熟悉的夢境,其中的情節桑林染倒背如流。但這樣的噩夢總是反複困擾着桑林染,每隔一段時間,桑林染便會重複這樣的噩夢,而且不到噩夢做完,桑林染一定醒不過來。
霧蒙蒙的四周,一切都那麽不真實,應該是一片戰場,殘垣斷戟,血流成河,風沙席卷着血腥的味道撲面而來,說不出口的滄桑孤涼。
“金蛇吻。”
夢中之人在說話。
“我已與玄女談好條件,只要我自封元靈,她便答允送你去人世輪回,從今往後,你便再也不只是我的佩劍。”
“洗脫這一身罪孽,去過你想要的日子……”
嗤——!!
黑甲的男子反手将一把長劍插在荒野之上,輕輕撫摸着劍刃,最後看了一眼那名叫金蛇吻的佩劍,轉身闊步而去。
金色的劍刃,冰冷的光芒,金蛇吻在冷風下發出幽幽的金鳴聲,仿佛是對主人的悲泣。
——別走。
——別丢下我一個人……
“不要……不要走……”桑林染被困在夢境之中,他失去了手,失去了腳,兀立在寒風之中,無力的看着那黑色的背影離開,一點辦法也沒有,每一次都是如此,重疊反複。
黎葬用小肉爪子推了推桑林染,想将他從噩夢中喚醒,可桑林染睡得沉熟,一點醒過來的跡象也沒有。
“桑林染?桑林染!”被迫無奈,黎葬小聲的叫着。
可桑林染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反而越陷越深。
“真會給本座找事!”黎葬的口吻雖然不耐煩,但還是伸出小肉爪子,爪子繃直,尖尖的指甲都露了出來,好似在捏訣,但更像是在賣萌。
黑色的小爪子點向桑林染的眉心,黎葬說:“本座倒要看看,你做了什麽噩夢,看把你這個凡人吓的。”
一股金光從黎葬的指尖暈染開來,伴随着金光,圓鼓鼓的幼崽大熊貓瞬間消失,一下進入了桑林染的夢境。
呼——!!
狂風呼嘯,四周冰冷刺骨。
“這裏……?”進入夢境的黎葬,不受封印的影響,已經自動變成了人形的模樣,他環視四周,一股震驚油然而生:“這裏是……涿鹿戰場?”
涿鹿之戰,過去多久黎葬都不會忘記,蚩尤在涿鹿戰敗之後,黎葬也是在此地封印了自己的元靈。
桑林染的夢境中,怎麽會出現涿鹿戰場?黎葬狐疑不已,這裏和自己當年經歷的涿鹿之戰一模一樣,分毫不差,他一個肉體凡胎之輩,怎會生出這樣的夢魇?
就在黎葬奇怪之際,他的目光一轉,瞥見了蒼涼之中的一抹金光,一把金色的寶劍插在黃土之中,輕輕的在寒風中搖曳。
“金蛇吻?”黎葬睜大了眼睛,分辨清楚之後,意外的驚喜,趕緊大步跑過去。
金蛇吻是黎葬的佩劍,他跟随九黎之君蚩尤征戰沙場,佩戴的都是這把形似金蛇的軟劍,不用之時纏于腰間,殺敵之時削鐵如泥,金蛇吻與黎葬同寝同卧,形影不離,在黎葬的心中已然不只是一把殺器,一把佩劍這麽簡單,更是黎葬最信任的夥伴。
黎葬跑過去,剛要觸摸金蛇吻。
啪!
有人從後背一把拉住黎葬,黎葬回頭一看:“桑林染?”
拉住黎葬的人,正是夢魇的主人桑林染,兩個人觸碰的一瞬間,狂風席卷,沙場扭曲,殘垣斷戟猶如海市蜃樓,快速消失在二人眼前。
“唔!”下一刻,黎葬不可抑制的打直脖頸,發出一聲連自己都驚訝的甜膩單音。黎葬趕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但那聲音還是斷斷續續從黎葬的口中洩露出來,根本無法忍耐。
四周的夢境變化了,但還是在桑林染的夢境之中,從荒涼的戈壁,瞬間變成了熟悉的餐廳洗手間。黎葬的眼前是反鎖的洗手間大門,他無力的趴在門板上,勁瘦流暢的細腰被身後之人緊緊鉗住,一股猛烈的撞擊感席卷而來,黎葬喉嚨滾動,還是不可抑制的洩露出輕哼。
黎葬想要叫身後的人輕一些,他剛剛扭過頭去,便被對方捉住了嘴唇,狠狠吻上,果然是桑林染,他的親吻猶如狂風暴雨的摧殘,卻又透露着細膩溫柔,讓從未經歷過這樣事情的黎葬無法拒絕,只能攀住這個始作俑者的肩背。
“別走……”桑林染嗓音沙啞,吐息分明炙熱,卻像是咬住獵物的毒蛇,厮磨在黎葬的耳邊,輕聲說:“不要走,別丢下我一個人。”
“你好暖,可以再多溫暖我一些麽?”
“主人……”
黎葬猛地睜開眼睛,一雙圓溜溜的玻璃眼眨了兩下,舉起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反複看了兩遍,這才肯定自己已經脫離了桑林染的夢境。
什麽噩夢,分明就是個春夢!
黎葬一咕嚕爬起來,身邊的桑林染已經擺脫了夢境,沉浸在熟睡之中,面容安詳,透露着一股飽餐之後的餍足。
“啊,嘶……”黎葬一動,牽扯到了身上的酸痛,雖然只是夢境,但黎葬是以真身進入夢境,在夢境之中經歷的一切都是實實在在,真真切切的。
“氣死本座了,”黎葬搖頭晃腦的沖過去,小肉腿對着熟睡的桑林染一頓亂蹬:“你這個致郁系悶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