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說要有光，但只給一半

第6章

第二日，蔡晴允十分信守承諾地将答應了的教材給帶了過來。

謝千山接過以後就一直抱在手裏，要不是蔡晴允還在，估計早就迫不及待地看了起來。

而此時雙手插在褲兜裏正笑眯眯地看向謝千山的某人絲毫沒有自己打擾人家學習的自知，還情不自禁地念叨了一句：“幸好。”

“什麽？”謝千山一心落在手裏的書上，沒聽清他在說什麽。

蔡晴允搖了搖頭，轉而問道：“小朋友，你想要什麽樣的異能？”

聽了這話，謝千山的注意力才被拉了過來，“異能是自己選的？”

“不是。”蔡晴允依舊笑嘻嘻的，“我只是好奇而已。”

謝千山點了點頭，考慮了一會兒，“我最想...讀心吧。”

“讀心？”這回倒是蔡晴允懵了，照理，這個年紀的孩子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相對會更喜歡暴力型的異能才對。

“我想知道，那個走私犯為什麽要殺了我爸，也想知道我媽抛下我的時候心裏是怎麽想的，有沒有哪怕那麽一絲的不舍。”謝千山解釋道。

蔡晴允雖然能夠理解，卻還是忍不住潑了一盆冷水，“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并不好，小朋友，真相不會迎合你的想象。”

謝千山自然明白這個道理，“現實錘打出來的才是真英雄，比如你。”

突然被誇了的蔡晴允還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撇開其他，我最想要的異能啊，大概是光吧。”謝千山又琢磨了一會兒才道。

“哦...換而言之，你想做個小太陽？”蔡晴允摸着下巴說道，而後又是一盆冷水潑下去，“可惜的是，我活這麽些年就不曾聽說過有能控制光的，即便有，我估計也早已經死在了哪個角落裏了。”

本着既然潑都潑了，幹脆就倒倒完算了的心思的蔡晴允又補道：“當然，像起死回生啊、預知未來的能力也是不存在的。觸及生死秩序、時空秩序的能力都是不被允許的。”

不過，打打擦邊球倒不是不行，因此才有像治愈術、瞬間移動這種異能存在。

“溫度。”謝千山終于又開口了。

于是乎，蔡晴允再也沒有涼水可以潑了，“為...為什麽？”

“暗世界的人們大概都不知道，陽光照在身上竟然還是暖洋洋的。”謝千山回道。

蔡晴允覺得這會兒自己不哭簡直對不起謝小朋友這番發言，“你...很喜歡暗世界啊...”

“不喜歡。”謝千山十分坦白地回道，硬是将蔡晴允快要演出來的淚水給逼了回去，“我只是覺得他們很可憐，我大概是上輩子積了德，好歹是見過太陽了。以前我聽暗世界的人說太陽是方形的，光線是能抓住的，原來都不是...”

這一席話聽的蔡晴允是百感交集，條條大路通羅馬，可有些人生來就在羅馬。Balance作為牆的守護者，自然受到了不少非議，早年甚至被罵作看門狗，直到近幾年才憑借着活躍的身影改善了不少人的印象。

他們也時常在想，什麽叫做公平。可是知道了又怎麽樣，現實就這樣血淋淋地擺在眼前。暗世界的人民雖然不幸，但人口爆炸、異能泛濫不得不防。只能一方固守一方沖鋒。

這時，蔡晴允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費米打來的，當下眉頭微皺，轉身走出病房後才接了起來。

“嗯。”蔡晴允應了一聲，“你說什麽，能不能大點聲，沒吃飯還是怎麽的。”

“我這旁邊還有人呢，大聲什麽大聲，你是有意想折損自己的左臂右膀是不是？”費米依舊掐着脖子輕聲說道。

“行行行，你說。”蔡晴允使勁把手機往耳朵上貼。

“我盯的那家夥今兒一大早就出了門，我立馬跟了上去，你猜他跟誰碰頭了？”都這功夫了，費米還賣起了關子。

“誰？”蔡晴允直接問道。

“洪文。”費米倒也幹脆地回答了。

蔡晴允下意識地往病房裏看了看，“知道了。”然後就再也不跟這個胖子廢話，直接挂了電話，推門進去了。

“小朋友，東西收拾一下，要走人了。”蔡晴允一邊把手機塞回兜裏一邊說道。

謝千山頓了頓，卻沒說什麽，抱起那堆書拿好手機下了床，“收拾好了。”

蔡晴允看了看他身上的病號服，忍不住挑眉，“你衣服呢？”

“尹苓姐姐嫌髒，就給扔了。”謝千山答道。

“就她事多，我那天抱你過來我嫌髒了嘛？”蔡晴允說道，而後也不過多糾結，轉身就走，謝千山趕緊跟了上去。

得虧他今天沒騎腳踏車過來，不然還真不好辦。

“我去取車，等一下。”蔡晴允說着，接過了謝千山手裏的一堆書，往車庫走了。

謝千山乖乖站在原地等着，眼睛卻不受控制地亂瞟起來。四周到處是摩天大樓，而大樓之間有不少空中花園，花香傾瀉下來，讓整個城市看起來都浪漫了許多。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在空中飛來飛去，偶與蝴蝶共舞。這就是光明天堂。

也許他這一輩子也只能看這麽一次了，于是他便拼了命地想将這一切刻入腦海，他希望将來頭發花白時還能告訴小朋友，太陽是圓的，光線是抓不住的...

剛記了個大概，蔡晴允就開着一輛白色的瑪莎拉蒂SUV回來了，這個騷包還戴起了墨鏡，伸手拍了拍車門，笑道：“小朋友一個人嗎？不如跟哥哥走，保你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