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以死謝罪
以死謝罪
太後聞言連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随口說了一句放着吧便不再說話。
和對待其他皇子公主的态度截然不同，其他人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想必這楚嫔母女恩寵到頭了。
重玥對太後有這樣的态度沒有什麽疑惑，畢竟剛才她就看到了母妃頭上的簪子，現在只怕是恨不得把她們母女打入冷宮吧。
想到這裏，她扯了扯嘴角識趣的退到了一旁回到自己的位子上。
“玥兒別怕，我在這裏。”從重玥上前獻禮的時候楚瓊就時時刻刻盯着，生怕對方出了一點差錯而惹到太後生氣，見她回來自己提起的心總算放心了一些，撫摸着小丫頭的腦袋溫柔地說道。
事到如今楚瓊自己都被太後盯上了，可她卻還在擔心自己有沒有事，說不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自己的母妃，她眼底有淚光一閃而過，随即仰起了臉笑着說道。
“母妃無需擔心，玥兒沒事的。”
就太後這點氣場還吓不到她，自己在現代世界穿梭在各個世界角落裏的時候都不曾掉過一次眼淚。
更不可能會被一個年過百的老婆婆給吓一跳，盡管對方身上的威嚴很明顯。
她看着面前擺放着的糕點，其中有好幾樣都是自己喜歡吃的，頓時笑彎了牙，不管不顧的吃起了東西。
看着女孩兒如此大快朵頤的吃東西，楚瓊頓時也被面前的這些糕點也給吸引住了。
反正太後也已經記恨上自己了，與其在這裏擔心還不如對自己好一點，吃飽了才有力氣鬥智鬥勇。
給自己心裏做完建設楚瓊便也跟着吃起了東西，只是吃相要顯得優雅了許多。
坐在不遠處的皇後注意到了兩人的行為，不屑的冷嗤了一聲，看來她們母女倆是自暴自棄了竟然在如此重要的場合吃起了東西，真是給丢皇家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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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知道的是重玥沒有這麽想，在她看來唯有生命與美食不可辜負，如果為了一丁點小事就要鬧絕食，那自己得失去多少好吃的東西。
也不知太後突然起了什麽性子還是宮裏歷來的慣例，所有人慶賀完畢之後竟然又開始清點起了禮物。
見狀，重玥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些人就是平日裏沒事太荒廢了，難怪多年後會被滅國。
但這些事與自己這個現代人無關，就算自己回不去也只是一個女人罷了，活到七老八十就算自己命大了。
當太監念到佛經的時候宇文琳站起了身，用餘光瞥了一眼重玥，見她依然是吃吃喝喝的，自己不屑的冷哼了一聲，這才走上前去打開自己的佛經獻到太後皇上兩人面前。
“祖母，這是孫兒親手為您老人家抄寫的，父皇總嫌棄孩兒做事馬馬虎虎的，但這一次我很認真哦。”
這一句話是對着兩人說的，一來則表示自己的辛苦竟然為了準備壽禮手抄佛經，二來則向宇文曜表示自己認錯了，現在有在改正。
一語雙關，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真的有在改進，果然，只見那些王公大臣紛紛誇贊常樂公主長大了不少，落落大方。
猝然聽到這話，重玥嘴裏的糕點差點吐了出來，看着只差把尾巴翹上天的宇文琳，腦子裏閃過一串問號。
就她，還落落大方？嚣張跋扈還差不多。
不過她也知道現在不是反駁的好時機，只露出了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可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裏就是她産生了自卑覺得自己的禮物拿不出手。
更何況太後剛才對她冷淡的态度就表明了所有，對她的讨厭不加以掩飾，就算皇上喜歡又如何，太後不喜歡她也不能得意多久。
想到這裏，那些嫔妃和大臣看她的目光中多了一起同情，仿佛重玥受到了什麽不好似的。
見狀，重玥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些人也太自以為是了吧。
太後看着上面的青澀字跡，近些日子那些人也傳過宇文琳親手抄佛經的事情，自然認定了她的孝順。
再看一眼那對母女，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揉了揉宇文琳毛茸茸的小腦袋，笑的臉上多了幾分褶皺，同時也多了幾分慈祥。
“常樂長大了，祖母甚感欣慰，皇後是，你教的很好。”
皇後見對方突然提到自己，受寵若驚的站起了身，素色衣服讓她今日顯得格外低調素雅。
只見皇後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搖着頭說道：“一切都是母後的功勞，也是琳兒自己懂事了，嫔妾什麽也沒做。”
見皇後誇自己，太後的心情更好了，母女倆把她逗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也因為宇文琳的祝壽話讓太後成功的忘記了翻閱佛經，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就連宇文曜也時不時的能搭上幾句。
看了一眼自己的女二，宇文曜終究還是沒那麽狠心，語氣也溫柔了許多：“常樂先下去吧。”
知道後面還有許多人，宇文琳乖巧的點了點頭便準備往下走去，
“下一個！”
太監出聲，也在此時，突然一道清潤的聲音響了起來：“請等一下，請求太後和父皇閱讀一下佛經內容。”
衆人紛紛頓住了手上的動作，太後和宇文琳兩人臉上的笑意頓時僵住了。
只見原本還只管吃喝的重玥不知何時站起了身，個子小小的卻站的筆直。
“皇妹，你若是對佛經感興趣可以私下問我，現在祖母還要欣賞後面的禮物呢，你可不要鬧啊。”
宇文琳沒想到她會突然開口，眼底閃過一絲陰狠，轉瞬即逝，臉上帶着笑容好心好意地說道。
而這話也無疑是給對方貼上了不懂事的标簽，果然，原本還狐疑的太後頓時臉黑了，沉聲訓斥道。
“果然是宮外來的，這一點規矩都沒有嗎，楚嫔，這就是你帶的孩子？若是帶不好自有人能帶！”
如果不是因為宇文曜說着孩子離不開母親，自己早就已經找人把重玥給帶走了，怎麽可能給她突然搗亂的機會。
楚瓊也沒有想到突然會發生這事，本就愣神的她聽見太後的話臉色微微一白。
無論如何自己的孩子也不能被帶走，想到此，她不動神色的扯了扯重玥的衣角小聲提醒道：“玥兒有什麽事咱們私下再說，不要惹你祖母生氣了。”
見楚瓊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重玥不禁抿了抿唇，但她這一次并沒有選擇順從而是把目光落在宇文琳的身上，臉上依舊是天真的笑容。
“皇姐是做虧心事不敢拿出來念一遍嗎？”
說着，她把目光落在了宇文曜的身上，企圖想讓對方替自己說兩句好話好打消太後的固執。
宇文曜注意到對方把目光放在自己的身上，抿了抿唇剛想開口替她說好話卻聽見宇文琳突然懂似的語氣說道。
“皇妹，就算你對我有什麽意見也不該在祖母的壽宴上鬧事，你這樣置父皇于何地啊，盡管你的壽禮準備的不盡人意讓祖母沒有誇贊，但你也不至于因此而心存怨恨，想着破壞壽宴。”
她狀似一副教育重玥的模樣，一兩句話就把對方釘在了恥辱柱上，仿佛對方真的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來。
重玥聞言緊抿着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這個女人果然得到了皇後真傳，編起瞎話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
一副為太後要出頭的樣子，實則攥衣角的動作出賣了她，足以證明她此時有多緊張。
想到這裏，她一時之間沒有反駁，而這樣的表現落在其他人眼裏則是默認，頓時看的眼神微妙了許多。
看來這沉壁公主盡管得到了皇上的認可與寵愛，骨子裏還是小家子氣，就因為太後沒有誇贊她就如此費盡心思的擾亂宴會的進程，這不純純是給太後找氣受嗎。
都以為她是因為懷恨在心想着大鬧一場，宇文曜臉上也多了一絲嚴肅，私下自己如何寵溺沉壁無事，可眼下是什麽日子大家再清楚不過。
“沉壁，坐下！”想到這裏，他認為這種場合由不得重玥放肆，于是低聲呵斥道。
自從回宮宇文曜哪一次對自己呵斥過，這還是頭一次，重玥聞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對方，而他也對自己擠了擠眼，意味明顯。
見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女兒，原本還搖擺不定的重玥站起了身一臉嚴肅地說道：“皇上，太後，沉壁一向懂事，斷不會無緣無故幹擾宴會進程，是不是應該問清楚再做決斷？”
她自己的女兒她自己清楚，重玥一向不會做出亂分寸的事情，除非十拿九穩，是萬萬不會如此冒險的。
這些人如此猜測自己的女兒，如果她這個當母親的此時再不站到她這一邊，只怕日後這些王公大臣，嫔妃乃至皇子公主都會議論紛紛。
離她加入國子監讀書的日子不遠了，眼下不能出現任何纰漏。
重玥聞言震驚的擡起了頭，沒有想到這時候自己軟弱的母親一點也不軟弱，反而支持着自己，眼底閃過一絲欣慰，随即眼神堅定的看向太後和宇文曜。
皇後注意到這一幕，如果沒有人再加把火的話只怕宇文曜會替她們母女求情。
想到此處她也站起了身笑着為對方辯解道：“母後勿要動怒，沉壁在外生活了這麽多年不懂這些倒也理解，我想她也不是故意破壞您的壽宴的，還請你大人有大量，別和她一個小孩子計較。”
看似是在替重玥求情，其實話裏話外都在說她的不是，無非就是說她就是仗着年齡小懷恨在心故意鬧事的。
果然，太後原本就不太好的臉色更加難看了，看重玥的樣子恨不得殺了對方。
楚瓊見狀剛想開口誰知道太後就擺了擺手，語氣裏帶着幾分怒意，指着重玥說道：“你，說說是何意，如若不然別怪老身對你不客氣！”
一個黃毛丫頭破壞自己的壽宴，這要是傳到民間豈不笑話他們皇室中人不會教導孩子。
想到這裏她對楚瓊更沒有好臉色了，等會兒再好好算賬。
“太後，并非我想要在你的壽宴上搞破壞，要壞你壽宴的另有其人。”太後的話如同特赦令，原本還一言不發的她擡起了頭臉上始終帶着笑意，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沒什麽感覺似的一字一句地說道。
女孩的聲音不小，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頓時大驚失色，顯然沒有料到竟然會有其他人想破壞太後壽宴。
畢竟從始至終都只有重玥一人啊。
太後聞言眉頭禁蹙，沉聲說道：“你說是誰，敢有胡言亂語，就算是皇上的女兒我也收拾不誤！”
一旁的宇文曜臉色也同樣陰沉，他沒有想到重玥竟然會說有人想破壞壽宴，靜靜地等着對方說話。
“想破壞這壽宴之人子自然是我的好皇姐常樂公主宇文琳。”重玥也不兜圈子，一字一句地說道，最終把視線落在宇文琳的身上。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沒有想到這丫頭竟然指證常樂公主，要知道她可是皇後的女兒，背靠母族，勢力何其強大啊。
果然，皇後母族的人在聽到這句話臉色皆沉了下來，皇後被打入冷宮就是因為這丫頭，現在倒好，她還想着收拾宇文琳！
宇文琳沒想到她竟然會指出自己，臉刷的一下變得慘白，盡管心裏慌得不行，但面上依舊不顯，生氣地說道：“你血口噴人，這都沒有的事，沉壁，你不能仗着自己年齡小就亂說話，須知禍從口出！”
聽着對方的威脅重玥慢悠悠的掀了掀眼皮，心裏只覺得好笑，禍從口出，這話她竟然也說得出口。
果然，壞到骨子裏的人無論何時都只想着謀害他人，哪裏會反思自己。
也不管太後和宇文曜二人同意與否，她離開了坐席，自顧自的走到了中間，距離兩人近了許多，也離宇文琳近了許多。
“若太後不信，還請勞煩身邊的貼身禦醫仔細檢查一番就知道我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重玥說的斬釘截鐵，一點撒謊的痕跡也看不出，也讓在場的衆人不由得心生懷疑，難道那佛經真的有問題？
衆所周知前段時間宇文琳生病就找人做了一場法事……如果真的要借此謀害太後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到這裏，其中一些人的表情變得微妙了許多，但到底只是一個看戲的，這是她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如果他們貿然插進去只會得罪皇後，或者得罪宇文曜，劃算不來。
太後看着站的筆直的重玥，腦子裏不禁想到了什麽，冷冷的瞥了一眼楚瓊，這才沉聲問道：“你可知你這話代表着什麽，如果佛經沒有問題，你該當何罪？”
知道太後這是為了測試自己，重玥抿了抿唇，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在衆目睽睽之下跪了下來，一字一句地表示道：“如果佛經沒有問題，沉壁自當以死謝罪！”
其他人都沒有這丫頭狠起來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難道就真的這麽想置宇文琳于死地嗎？
